49 無腸國的詭異風俗
白蔓君說要出去看一看,卻是發出了慘叫,在屋裏躺着的俞洋只要不聾就不可能聽不見前面鬧出來的動靜。他臉色一白,先是想到了那個刀疤臉,該不會是那個可怕的那人又找上了門了吧?刀疤臉在追殺他的時候,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就算他求爺爺告奶奶地問為什麽,可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對方就是想要奪走他偷的財寶順道殺人滅口。
俞洋真的對刀疤臉産生出恐懼,并不是因為對方手裏的刀,而是因為憑空冒出來的黑色老虎,他差點就被那只老虎一口吞了。如果不是腳下一踩空滾下來了山坡,遇到了來接應他的白蔓君,白蔓君放出了像是蟲子一樣的東西,引走了追逐而來老虎,他應該就是命喪當場了。
後來白蔓君說讓他不用擔心,刀疤臉會誤認為他死了,不會再來找他了。對這話他将信将疑,那現在又是誰找上門來了?
俞洋有些蹑手蹑腳地打開了房門,他倒是想要逃,可就怕逃出了村子到了山林裏,更加不知道會是怎麽死的,他就只偷偷看一眼,如果不是想要殺他的刀疤臉,其他人來了都能談一談,就算事其他來追讨財物的人,這東西不在他手裏了,他還樂得對方與刀疤臉狗咬狗去。
可就是這偷瞄的一眼讓俞洋吓到了,白蔓君止不住顫動地站在客廳中央處,她的臉色一片灰白,而從眼角、鼻孔、耳朵、嘴角處都滲出了鮮血,模樣甚是吓人。而俞洋更不敢直視那兩個找上門來的男人,特別是其中各自略高的那個,那氣勢可比他在港島遇到過的大哥厲害多了,一看像是手上沾着人命。
這是沖他來的。
俞洋下意識這樣想,白蔓君自從高中畢業就沒有遠離過溪水村,她哪能招惹到這樣的厲害人物。此時,他應該要走出去說一聲‘一切沖我來’,可是他又雙腿發軟,心裏開始找起了借口,他對白蔓君的本事知道的不多,也許這就是白蔓君自己惹下的事情,他這個傷員何必出頭呢?
随貳亓與巫弋怎麽可能沒有聽到內屋的開門聲,他們早就注意到了房裏還有一個人存在,應該與白蔓君關系匪淺。
巫弋捆住了白蔓君,那黑霧幻化的鐵鏈是普通人看不見的,而他本就沒有耐心,見到俞洋偷偷摸摸地探出了頭,是毫不客氣地甩出了另外一條鐵鏈,直接把懵住的俞洋給綁起來,拖拽到白蔓君跟前,完全無視了俞洋發出了凄慘的叫聲。
“行了,現在人齊了。你先往這男人嘴裏下些蠱,然後在把解藥給他吃,只要驗了解藥的真假,保證你給的是真的,我就放了這個男的。”
巫弋對給解藥這事情還挺有經驗,要不說人要多讀書,他看那武俠小說裏有寫到主角一不防備取了假藥,這可就讓中毒的人二次受罪了。他雖然不會驅蠱,可是對種在祥叔與馮峰體內的蠱蟲是哪一種是能用靈氣感知的。只要白蔓君對着男人下了一樣的蠱,再給解了,多半這藥就是真藥了。
随貳亓看着巫弋的行事,果然讓巫弋擺出紅臉演助人為樂的好人并不擅長,但對于這種殺人越貨的白臉唱段那是演得精準到位,都不用他多加一句話去增加現場氣氛。而對于白蔓君這人,随貳亓也是沒抱着給了解藥就放過的心态,她最好是能有什麽死爹死娘不得不做的理由,否則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
在這樣高壓的氣氛下白蔓君嗚咽着開口了,“我真沒有暴食蠱沒有解藥,這蠱的解藥早就失傳了。”
随貳亓不願意相信白蔓君說的是真話,如果是這樣祥叔與馮峰豈不是必死無疑?“沒有解藥?那也就是說你一開始就是想讓我們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我們之前見過嗎?是有仇還是有怨!或者說你是那養虎人的朋友,所以你一出手就要我們的命!”
在地上疼得打滾的俞洋算是懂了來龍去脈,他想起了剛在白蔓君家裏養病時,聽說有四個外地人來山裏找人,白蔓君就說她處理了。“蔓君,你就是這樣處理了他們?你給他們解藥吧,我們與那刀疤臉有仇,沒必要替他抗着。”
随貳亓皺起了眉頭,既然這男人說他們與養虎人不是一路的,那白蔓君何必要出手傷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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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轉念一想,那操縱鬼虎的修士是沖着古鏡去的,他找上這地上躺着的男人,難道說這男人就是王家盜竊案的小偷。這麽一來倒是全對上了,白蔓君出手傷人恐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放過任何可能幹擾她生活的人。
随貳亓當即就說出了這個猜測,他看到地上那男人默認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可是白蔓君仍是露出了不以為意的眼神,她确實恐懼于捆住靈魂的鎖鏈,可絲毫沒覺得自己對人下蠱有什麽錯誤。
這個認識讓随貳亓升起了怒火,難道說身負異術就能把普通人的命視作草芥,“你若是真不知道那暴食蠱怎麽解,你們兩個也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俞洋是很相信這種威脅的,他真的不想死,這下蠱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偷了東西而已,“蔓君,你想想辦法,你下的蠱怎麽可能沒有解藥啊?”
“對啊,你自己下的蠱怎麽可能沒有解藥!”巫弋也不相信白蔓君的話,認為她是想要趁機讨價還價,于是廢話不多,把那帶着尖刺的鐵鏈困得更緊了一些。這可是讓白蔓君的魂魄上被紮出了很多小洞來,讓她疼得昏了過去。
不過随貳亓并不給白蔓君暈的機會,他直接放火燒掉了她的頭發,這腦袋上着火了怎麽還能繼續昏,那是被灼燒着醒了過來。
白蔓君此時很想自己能夠有解藥,這就能解脫了,可是她是真的沒有解藥。“我真沒有解藥,不只是沒有暴食蠱的解藥,其他的蠱毒都沒有解藥。我從來就沒學過怎麽解毒。”
“也就是說你只學了怎麽殺人!”随貳亓真不想與白蔓君在廢話下去了,什麽師父能教出這種徒弟來。“你師父呢?你總不能是生而知之,總是有人教你,你才學會了放蠱,他知道怎麽解蠱吧!還是說你真不打算要自己這條命了,所以什麽都不打算說?!”
白蔓君慘笑了一下,“我沒有師父,這蠱術本就是自學來的,從一人的屍體上摸出了一本殘書,還有一些瓶瓶罐罐。那裏從來就沒留下解藥。你讓我怎麽給你!”
給不出你還随便放蠱!随貳亓真被這種不負責任的邏輯打敗了,為什麽會有人作惡作得如此心安理得。
巫弋倒是聽得明白,他沒露出厭惡的表情,“交出那殘書來,還有你得到的所有蠱蟲。想來你很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今天既然你敗了,我就給你自我了斷的機會。還有臨死前把你殺過的人列出個名單來,我不想聽到你說不記得了。要是不記得我不介意使用搜魂術。”
白蔓君不想死,可她知道巫弋不是在和她商量行不行,只是在下一個通知而已,對這種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太了解了。自從得到了那本殘破的蠱術之書後,她也是這麽看着周圍的人。她對出山幹大事沒興趣,可也從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裏,要是有什麽矛盾沖突或是潛在威脅,何必費腦子,直接把人殺了可不就解決了麻煩。
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做,手裏死了多少人是記得很清楚,她不覺得有錯,這世界本就是強者生存,直到今天她栽到了更強的人手裏。
在經歷了那鐵鏈捆綁之痛後,是真明白自殺是個最好的出路了,否則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蔓君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布兜,這裏頭裝着一本小冊子,還有三個小瓶子。“我只剩下這些東西了。”
随貳亓沒讓巫弋去接,誰知道這蠱蟲會不會從書頁上鑽入人體內,還是他來查看比較好,要真有蟲子出來,就放火全都燒了。好在這時白蔓君已經死心,為了能爽快得死,她沒弄出新的幺蛾子。
随貳亓快速地翻閱了小冊子時,它只有薄薄的五頁紙,記錄了五種蠱□□與使用方式,确實沒有提到解毒的辦法。
随貳亓對巫弋搖搖頭,看來這次讓祥叔與馮峰保住性命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巫弋把白蔓君與地上的俞洋都給堵住嘴捆好了,短時間內這兩人還死不了,“你們現在可以開始祈禱,我們的同伴能活過來,他們能活,你們能被解除鎖鏈,他們要是死了,我保證你們想更快死卻死不了。”
巫弋說完這話也不管這兩人了,現在是找解藥重要。
小冊子上提到了關于暴食蠱制作具體的方法,要說煉制蠱蟲不是抓一些蟲子讓它們相互絞殺就行,不同用處的蠱蟲需要不同的藥引。
暴食蠱讓人覺得吃了就餓,是能吞噬人的生機。它需要一種藥引,‘無腸國人之腸’。
‘無腸國在深目東,其為人長而無腸。’這句話被記錄在《山海經》裏,那無腸國的人并非真沒有腸子,只是他們的消化道很短,剛吃了東西就要排洩出來,所以不停地吃啊吃,才能維持正常的身體需求。
随貳亓看到這味藥引,覺得它與暴食蠱的特性相符合,都是仿佛永遠吃不飽的狀态。一般來說毒蛇出沒,五步之內會有解藥。無腸國的人除了不停地吃,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不讓自己餓嗎?這個其他辦法說不好就是暴食蠱的解藥。
巫弋的記憶有些混亂,他對過去的事情記得不多,“我好像聽說過無腸國的人分成幾等,下等人找不到東西吃了,就會吃掉上等人的排洩物,這樣一來,能讓他們有段時間不饑餓。”
所以,他們要去哪裏找無腸國人的排洩物?這如果真是能做解藥,雖是惡心,但管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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