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鄉遇舊識

周亦揚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的出來,似乎對她的遭遇早就心中有數。

他拉開車門讓她坐上來,沈言低着頭沒說話,周亦揚也不問她,反而悠閑的開了車載音響聽起歌來。

周亦揚似乎很偏愛那種爵士樂,聽起來很輕松自在,沈言糾結了好一會,才擡起頭将包裏的那份起訴狀遞給他:“周狀,對不起,法院退了回來,說是格式和內容有問題。”

周亦揚不動聲色的接過她手中的起訴狀,看都沒看,只緊緊地盯着她:“那你覺得你寫的格式和內容有問題嗎?”

“我,我不知道,可能有吧?”她有些猶豫地說着,周亦揚卻輕笑了一下,“沈言,今天這一課就是要告訴你,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有自信。我再問你一次,你覺得自己寫的這起訴狀有問題麽?”

他将手中的起訴狀再次交回她的手裏,沈言怔了一下,低頭仔細地看了,良久才喏喏的說了一句:“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啊。”

周亦揚擡了擡下巴,眼神有些淩厲,沈言深知這樣的回答不是他滿意的,于是便也擡起下巴,用着一副自信的語氣說道:“我覺得絕對沒問題。”

周亦揚這才笑了笑,說:“是的,那麽就是法院的問題了。”他不疾不徐地道:“你現在拿着它再進去一趟,如果那人還是以同樣的理由退回來,那麽你就讓他給你下一個拒絕受理的決定書。”

沈言頓時反應了過來,是呀,一般成交起訴書的時候被拒絕受理,法院是要出具相關文件的……

“周狀你可真聰明!”沈言笑眯眯的贊了一句,一邊也在心裏腹诽自己的腦子偶爾着實是笨了些,竟然都忘記了這麽重要的知識。

“不是我聰明,是你太粗心。”

沈言知道周亦揚潑冷水的功力一直很深厚,不過現在學了個小技能,她也沒了心思和他頂嘴,笑眯眯拿着起訴狀下了車再次走進法院。

果然不出周亦揚所料,那人依舊以同樣的理由将起訴書打回來了。但是,當沈言說出周亦揚教她說的那些話時,那人躊躇了一會兒,又将起訴狀收了回去,并且讓沈言去一旁的窗口繳費。

相比剛才的情況,這次顯然進展的順利多了,繳了費沈言再次走出法院的大門,心情明顯的不一樣了。

她洋溢着歡快的笑容,坐進周亦揚的車裏,拉着他一個勁兒稱贊,完了還朝着他眨眨眼加了一句:“周狀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教會我這麽多。”

******

c市臨海,海鮮很豐富,周亦揚念着沈言一直想吃,就特意開車來了一家臨海而建的餐廳,不貴但是裝潢得卻是很有品味,小資情調十足。

沈言屬于肉食動物,對蝦蟹情有獨鐘,卻總是剝不好弄得滿手都是醬料。索性,她也不是個拘小節的人,對着坐在對面的人微微一笑,繼續吃得不亦樂乎。

周亦揚開了一瓶紅酒,慢慢品着,一雙黑眸靜靜地盯着她。她專注的模樣依舊很勾人,與小時候相差無幾,發現是自己喜歡吃的便一門心思的對着。

沉思間,突然他的碗裏出現一只剝好了的蝦子。

“周狀,這間餐廳的海鮮的确味道不錯,你不喜歡剝蝦麽?我幫你剝,你也吃些。”周亦揚輕擰眉,擡起頭卻見沈言睜着一雙好看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沒有說話,沈言便又剝了只蝦子放進他的碗裏,催促道:“你快吃點啊?胃不好的人最好不要空腹喝酒。”

她的雙眼中暗含着不滿的情緒,此刻亮晶晶的,周亦揚眉頭一挑,對她的話似乎有些意外,唇角勾了勾帶着隐隐的笑。

“你吃吧,我自己動手就好。”

他清冷的語氣,讓沈言有些他生氣了的錯覺,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你吃點兒再喝酒要不?”

周亦揚輕笑一聲,對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搖了搖頭耐心說道:“沈言你不必害怕我,況且,我似乎并沒有對你那麽苛刻?”

他放下酒杯,身體往後依靠,樣子随意慵懶。

“嗯,你人很好,很溫和。”沈言想了想回道。

周亦揚彎彎唇沒有說話,他夾了一只蝦,剝殼的動作很優雅好看,沈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小爪子,不禁內傷,人家一個男人都比她這個女人可講究多了。

就在她失神糾結間,她的碗裏已經多了好幾只白嫩嫩的蝦仁。

“周狀?”沈言猛地回神,疑惑地看着兀自剝殼的人,只見那人聞聲,擡起頭朝着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說道:“我不怎麽喜歡吃這些。”

“那,要不咱們再點些其他的?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沈言說着便将一旁的菜單遞給他,周亦揚卻搖搖頭,說道:“不用了,原本就不太餓,你快吃吧,海鮮冷了會很腥。”

說着,他又剝了只蝦放進了她的碗裏,動作再自然不過,沈言騰地臉紅起來,朝着他望着,想說不用了,可她的眼睛一接觸道周亦揚那雙深邃的眼時,所有到嘴邊的話又都咽了下去。

他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她便身體一抖,不敢多言了,低着頭老老實實的吃蝦。

周亦揚繼續剝着蝦,視線時不時的落在對面那個埋頭苦吃的小腦袋上,深邃的黑眸中泛出絲絲精光。

吃完飯沈言剛準備去埋單,卻被告知已經結過賬了,她轉眼看着周亦揚有些不滿他的做法:“周狀,都說好了這頓我請嘛。”

“等你拿了工資再說。”周亦揚觑了她一眼,氣定神閑道,轉身朝門外走去。

看着他如谪仙般的潇灑,沈言癟癟嘴,默默地跟上他的步子一同往外走,不料,她還沒跨出餐廳大門,身後便突然傳來一聲溫潤醇厚的男聲。

“言言?”

對于于晔的突然出現,沈言表現的十分驚喜。

說起于晔,沈言不禁要回憶起年少無知的青春了。

于晔是他們的優秀校友,比她們大了四屆,那一年于晔考了a市的高考狀元,返校做演講。

那一年,沈言和程薇薇還有顧方晴她們三個都是初三的小丫頭。就那麽一次,程薇薇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帥氣的學長。

然後便是沈言和顧方晴第一次幫好友程薇薇倒追一個男生,雖然這其中的過程不太完美,當然最後的結局也依舊不太完美,但是沈言總覺得,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

喜歡到說出口,這的确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而撇開顧方晴,沈言就是那個勇氣可嘉者背後的始作俑者。倒追于晔的道路太曲折,可沈言一直貫徹着‘一切反動分子都是紙老虎’的方針,不屈不撓地幫助程薇薇纏了于晔整整一年。

于是從這件事後,她變成了青春年歲時男女生心目中的……牛皮糖?

對,沒錯,的确是牛皮糖。因為沈言出現在于晔身邊的次數太多太頻繁,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這姑娘其實就是一只醬油君。

後來顧方晴出國了,沈言和程薇薇一起考進于晔所在的大學,那時于晔已經直博了,可這絲毫不會影響任何八卦的穿透力,于是又再一次坐實了沈言是于晔的一塊牛皮糖這個稱號。

果然是年少無知啊無知啊!

稍稍回憶了下慘痛的血淚史,沈言忙撇開了周亦揚就返身走回于晔的身邊,屁颠颠兒的問他:“唉?學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你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于晔挑起眉,不答反問。畢業後他們已經一年不見了,這丫頭倒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單純模樣,他不自覺的伸出了手,像往常那般揉了揉她的頭發。

“哎呀!都說了多少遍了,人家的發型不可以亂!”沈言避之不及,只好瞪着眼抱怨着,都說了多少年了,怎麽這人還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樣子!

“你這丫頭!”于晔對她這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沈言不滿的看着他繼續抱怨:“人家哪裏還是丫頭啊?都工作了好嗎?”說起這個工作,沈言忙就忍不住向于晔賣弄,“學長你知道咩,人家進了翊揚喲!翊揚喲!就是那個咱們市最好的律所翊揚喲!啧啧,厲害啵?”

“嗯,厲害。”他寵溺的看着她,目光中泛着點點亮光,眼前的女孩兒青春活力的派頭,一如他第一次見她那般,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就像是一直偷了油的小老鼠,咯咯咯的叫個不停。

然而,正當兩人聊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周亦揚已經發現了原本應該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此刻已經不見了,他剛一轉身就看見了餐廳門前站着的兩人。

男人遷就着女孩兒的身高低眉信手,而女孩則是仰着脖子對着男人說着什麽,她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禁讓周亦揚眉頭一皺,心裏突然劃過一起異樣的感覺,周亦揚表情有些不悅,卻還是保持着良好的風度站在不遠處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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