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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的興起,侃侃而談,陸夫人卻敲了敲門。

“池兒,可方便讓娘進來?”

陸池對翟律說了聲抱歉,前去開門。

陸夫人走進來,看見翟律,欠身福禮:“小殿下何時來的?”

因着翟律和陸池的關系,翟律進府不用通報,如果陸夫人在前院忙,後邊來了人也不會知道。

翟律還禮,說:“坐了有一會,夫人也過來坐。”

陸池便扶着陸夫人過去坐下。

陸池給她斟了杯茶,問 :“娘你有事找我?”

陸夫人說:“我剛剛遇見小少爺,他言你送了一包糖給他。”

“是有這回事。”

陸池做什麽一向有度,很多時候都不用她操心,但正是關鍵時候,要是有人借題發揮...

“池兒,陸裳不會善罷甘休。”

翟律終于意識到談話不對:“怎麽回事?”

陸池道:“無須擔心,我給他的時候陸商也在,陸裳雖然沒腦子,陸商卻不會在這個點上犯糊塗。”

正房正要和他打好關系,讨好他都來不及,怎會自找死路?畢竟陸裳想要成為三皇子妃,還需要翟南的助力。

翟律皺眉道:“她怎這麽能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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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池笑:“大概是屬猴的。”

看陸池這麽有把握,陸夫人也放心了,見他和翟律似有要事要說,便離開了房間。

說到陸商,陸池想起一事:“你三哥最近在忙什麽?”

翟律聳聳肩,道:“忙着往軍營塞人咯。”

被降級的将士有好幾位,除了聞一舟和另外兩個将士,暫時還有兩個空缺,翟紀和兵部交情甚篤,定然不會錯過時機發展自己勢力。

陸池笑問他:“你不毛遂自薦?”

翟律道:“我想過,可劉大哥說我資質不夠。”

既然是劉念這麽說,那肯定是翟南的意思。

不想翟律牽涉到權利中心,卻又讓他站在河邊,翟南究竟在想什麽?

陸池岔開話題:“好久沒聚了,我請你去宴歌坊?”

翟律吓呆了:“你莫不是忘了你有家室?”

陸池得意地說:“王爺親自帶我去過。”

翟律實在不能理解這對夫夫。

他當即想也沒想...忙應承下來。

翟南從娑婆寺回來已經是日落,他見過骊太妃,心中負重消失,所以步伐輕快。

見到管家就問:“陸池可來了?”

管家被他問的一愣:“王妃不是同你在一處?”

翟南心裏雀躍的小火苗矮了點:“沒來?”

管家眼觀心,當即道:“我讓人去國公府走一趟。”

翟南拂袖而走。

管家忙差人去國公府,見人騎着馬奔走在暮色,這才心驚膽戰地伺候翟南。

翟南已經坐在房中看書,面色平靜,可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管家無話找話:“太妃身子近來可好?”

“知道自己有兒媳,又心寬體胖了些。”

管家笑:“見過王妃她會更喜歡。”

至少管家就挺喜歡他,風趣,得體,親切,不亂擺架子。

“會帶陸池去見娘。”

管家又問:“今日怎不帶?”

翟南擡眸,看了他一眼,管家正要縮肩,翟南道:“還不是時候。”

雖然答案可有可無,但能讓翟南開口回答就已經是難得。

管家又站了會,說:“是等王妃過來再用膳?”

“等着吧,省得他鬧。”

管家也不知翟南想到什麽,只是對他忽然勾起唇角感到好奇。

翟南醞釀的山雨本來已被等待磨了下去,可前去請人的家仆帶回的消息将這股山雨硬是點成了暴風雨。

手中的書重重一合,聽啪的一聲,翟南挑起半邊眉頭:“宴歌坊?”

家仆道:“是。”

翟南将書往桌上一扣,起身往外走。

管家只能喊:“王爺莫要沖動。”沖動也千萬別砸場子,那房少爺可會獅子大開口。

翟南讓車夫載他去宴歌坊。

此時宴歌坊已點亮紅燭,陸陸續續有客人進出。

一個時辰前,躲在房中算賬的房祖聽見陸池來了,忙将銀子用紅布蓋住,鎖進箱子藏好,這才出去接人。

房祖和翟南是老相識,雖和陸池只相識數日,可他們相見恨晚,對他感覺也好,見他身邊跟着翟律,一邊給人行禮,完了對陸池道:“你就不怕阿南宰了你?”

陸池坦白:“我怕,所以我約了唐珂。”

房祖臉色急白,一句粗話控制不住脫口而出。

陸池笑地高深莫測:“相愛相殺這戲碼我也喜歡看。”

房祖沒好氣道:“不想我在門口那牌子加上陸池兩個字你就別給我提他。”

陸池吐槽:“風大一點就掉的東西,你用來防人還是防自己猶豫不決的心?”

翟律補刀:“男人也很善變,特別是商人。”

房祖:“...”眼前的這一幕正在向他诠釋何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為了讓自己多活兩年,房祖把人帶上雅間就準備離開。

陸池笑他:“真要走?”

房祖說:“沒良心的東西,你跟唐珂親去。”

陸池笑說:“可他只要你。”

房祖忍無可忍:“操。”

一人問:“操誰?”

房祖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地答:“你。”

完了他才知道出事,唐珂不知何時來的,就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聽見這話非但不惱,嘴角的弧度更深:“你懷念?”

“...”得知意外情況的陸池和翟律。

房祖跟變臉似的,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一會黑,眼見就要火山爆發,陸池忙過去拉人:“坐坐坐,我給你道歉,自罰三杯,成吧?”

房祖被他氣樂了:“你滾蛋,三杯就倒也敢學人家出風頭。”

翟律也說:“阿池不能喝,我來。”

房祖說:“你省省,別丢人現眼。”

氣到底是被激出來的,三言兩語也就消了,房祖順勢被陸池拉着坐下。

唐珂也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人是好不容易把毛撫順了,他也收斂着不去招惹。

房祖是真怕他,只要聽到名字,後背發涼,見到人,毛骨悚然,坐在一塊,寒毛倒立,立竿見影,從不失效。

為了轉移注意力,房祖開口道:“阿南怎沒來?”

陸池道:“沒叫王爺。”

“...”房祖于燭光中淩亂,半晌才重歸冷靜:“難受,想哭。”

翟律:“別慫。”

陸池:“王爺去娑婆寺還未回來。”

“...”這樣一聽好像更嚴重了。

唐珂見他看自己,雖然懂他意思,也還是笑了笑:“別擔心,不過是好友相聚。”

房祖冷笑:“我要點曲子。”

唐珂寵溺道:“別鬧。”

房祖最受不了他這樣,好似所有的深情都集中一點,諸付他身。

好在酒來了,化解尴尬,圍桌而坐的四人開喝。

除了陸池依舊是果酒,剩下的三人均喝燒刀子。

酒量大概真是練出來的,以往碰酒就上臉的陸池今日喝了兩杯依舊神臺清明,與他們有說有笑。

幾人正喝的高興,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房祖以老道的經驗說:“無事,估計又是客人喝醉了。”

陸池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果然見一穿着黎色深衣的男子搖搖晃晃,似要跌倒。

陸池笑了聲:“應該信你的,我去趟茅廁。”

房祖說:“我陪你。”

“這就不怕王爺知曉了?喝着,馬上回來。”

房祖不放心,翟律伸手把人扯回去坐着。

房祖說:“客人喝醉了可不分男女。”

翟律道:“一般人動不了阿池。”

就樓裏這些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殺只雞還要感慨半天的文人墨客,怕是連陸池的手指頭都沾不了。

陸池出了房間,問了茅廁的位置,下去一樓。

之前撞門的那位客人立刻跟了上去,看他步伐穩健,哪有喝醉的影子。

翟南進門就往二樓雅間走。

裏邊的人談笑風生,全然不知暴風雨就要臨境。

直到門哐地一聲,同時轉過頭的三人瞬間呆若木雞。

翟南巡視一圈,沒發現目标。

反看見翟律,臉更黑了。

“陸池?”

唐珂在翟南強大的憤怒下找回場子:“茅廁,可要圍堵?”

翟南迅速退了出去,蹬蹬蹬往樓下走。

也不知是翟南心有所感還是其他,剛繞到後院,就看見陸池和一黑衣男子在海棠樹下說話。

不論是左邊站着的人還是右邊的人,他都熟悉。

腳步猛地停住,因為黑衣男子轉過了臉,看見翟南,立刻停止交談,并邁步往他走來。

翟南站在原地,看着聞一舟越走越近。

聞一舟走到跟前,擦肩而過時,輕飄飄說了句:“你身邊有人。”

小聲的風一吹就散。

翟南甚至來不及思索,就給欣喜的叫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着奔向他的陸池,這句話被暫時抛之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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