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恩斯特看到的人是方天佑,此刻方天佑的給他的感覺比上次見的時候又強大了很多。
恩斯特看着方天佑心裏不自覺的有些酸酸的,他想,在這個地方,方天佑是容元最好的朋友,他現在找不到容元,只好跟在方天佑身邊,說不定就能找到容元了。
方天佑并沒有穿宗門特有的服侍,腰間也沒有帶宗門核心弟子的腰牌,但這城池中有能力的人都知道他的父親是化神期大能,都會給他顏面。
他來到一家珍寶閣,珍寶閣大廳裏站着的是個極美的女修,看到方天佑後忙上前打招呼,方天佑客氣的和她說了兩句話,便直奔珍寶閣的第六層去了,恩斯特跟在他身後也上去了。
恩斯特跟着方天佑走進去,發現這裏的擺放着各種靈草和法器,上面都漂浮着靈氣,看上去華美又好看。他不知道的是,這珍寶閣第六層裏面全部都是些稀世之寶,裏面的東西放眼整個修仙界都是極為罕見的。
方天佑在靈草這邊挑選,恩斯特也看着那些靈草,第一次明白了容元口中修仙界靈草是什麽概念,這靈草在修仙界的樣子,和容元在他們維塔斯恩帝國拿出來的樣子是完全兩樣。
恩斯特想,靈草本就該生長在這個世界,才能發揮他的價值,那容元呢,容元是不是也應該屬于這個世界。
這裏的靈草有的都生出靈智了,但是方天佑都沒有看上。他在這珍寶閣挑挑揀揀許久,最後在一個角落處看到一粒金黃色的種子。
方天佑眉眼一喜,拿起這種子看了看後,有些失望。這種子乃是萬年金蓮子,蓮是修仙界極為難得的東西,更不用說這萬年金蓮了,只不過這粒金蓮子上面的靈氣時有時無,是一粒将死之種子。
方天佑本來想把它放下,但不知為何,他眉眼帶着些許猶豫,最終還是把蓮子拿在了手裏。
看到了萬年金蓮子,其他東西都沒有辦法在入眼了,方天佑也沒有遲疑,立刻轉身離開了。
等他前去結賬時,掌櫃的看着他手中的蓮子,臉上的笑有些尴尬,她軟聲細語道:“方修士,這蓮子是我們掌櫃的偶然得到的,一直都是死種。前些日子我們盤點的時候都找不到了,不曾想今天被你遇到了。這萬年金蓮子也沒有多大功效了,要不然,你換一種?”她這麽說,也是怕方天佑買了之後回家發現有問題,前來砸他們珍寶閣的招牌,所以有些話還是要先說出來的。
方天佑道:“無礙,這東西和我有緣。”女修的聽到他這話,便不語了,修仙路途中,最看重的就是緣分二字了。
不過這蓮子到底是死種,這萬年金蓮便半賣半送的收取了方天佑三萬下品靈石,如果不是品相不好,這蓮子至少要幾千上品靈石了。
方天佑倒也承情,拿着蓮子離開珍寶閣。
恩斯特跟在他後面,方天佑出來後,就給容元發了個符音,說了下自己的位置。然後一路上很是随心所欲,走走停停,買了靈酒還買了丹藥,最後,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拐角處,方天佑突然回過神看向恩斯特的方向,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傥,道:“這位道友一路上跟在我身邊多時,為何不願意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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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愣了下,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他道:“你看不見我,為什麽說我不願意現身?”剛說完這話,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凝聚成型。
方天佑看着他,訝然的道:“金發藍眸,你是妖修?你這麽出現在這人修的地界,不怕別人把你收為妖寵?還是說,你已經有主人了?”
恩斯特看着方天佑訝然的表情,他不懂什麽妖修,他道:“我沒有主人,也不是妖修,我是來找容元的。”
方天佑聽到容元的名字從一個妖修口中說出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冷,他揚眉道:“我看你并沒有被人結契為寵,阿元的名字你如何得知?你找阿元想做什麽?”
恩斯特聽到方天佑說容元名字時,語氣裏帶着的親密,他看着方天佑神色冷峻,帶走一起占有欲的說道:“容元是我的丈夫,我找他有事。”
他這話一落音,方天佑突然笑了,他說:“你丈夫?我沒看錯,你是一個男妖修吧?阿元一門心思要修道,怎麽可能和你有牽扯,簡直是笑話。”
恩斯特冷着臉繼續宣告所有權,他說:“我是維塔斯恩帝國的少校恩斯特,容元是我的丈夫,我們還有兩個小寶寶,你離他遠一點,他是我的……”然而恩斯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發現自己的身影又開始變成透明色。
方天佑看到這種情況神色一愣,然後他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一百多年前那個突然出現在我和阿元眼前的妖寵?你把話說清楚。”
但是恩斯特的身體并沒有随着他的話而停止慢慢消失,恩斯特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可是他說出的話已經沒音了。
方天佑看着恩斯特的口型,他眉眼倒立,看上去有些煞氣。
然後方天佑突然咬破自己左手的手指,用血在空中畫了個符,符成的一剎那,他随即左手捏了幾個訣打在符咒上,同時把此符打入了恩斯特體內……
恩斯特身影徹底消失的剎那,符入他眉心,方天佑站在那裏,感受了一番,在沒有感受到恩斯特的氣息,他神色凝重,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這時,容元從遠處走來,一襲藍衫,衣袂飄然,他走到方天佑身邊,看着方天佑沉重的表情,不由的問了句:“你怎麽了?”
方天佑指着恩斯特消失的地方,輕聲道:“阿元,你有沒有感受到有妖修的氣息?”
容元看了看周圍,沉聲道:“沒有,怎麽了?你碰到妖修了?”
方天佑沉默了下,搖了搖頭道:“我剛才碰到一人,很像是我們一百多年前遇到的那個金發碧眸的妖寵,但是這次我發現他神智清明,并沒有和人結契,他不是妖寵,所以有些奇怪。你還記得他嗎?他剛才口口聲聲說你是他丈夫,和他還生了兩個孩子呢。”
“無稽之談。”容元語氣平淡又不容置疑道:“你有空在這裏聽人胡說八道,還不如潛心修行呢,聽說你這次宗門大比,差點沒入前十。”
方天佑被容元這毫不留情的話說的有些無語了,然後他也沒有過多糾結。在兩個人一同離開時,方天佑的聲音隐隐傳來,他說:“阿元,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的。對了,我手上有一粒萬年金蓮子,不過它的靈氣已經快要散沒了,是個将死的種子,你是木靈根,天生能吸引草木靈植,這粒種子就算是當做你順利結丹的禮物了,你不要嫌棄。”
“結丹而已,哪裏用得着這麽貴重的禮物。”
“它是一粒死種,靈氣都散完了,哪有什麽貴重。對了,阿元,我剛才在那個妖修身上下了引靈訣,但是在他消失後,我立刻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這個妖修真是古怪的緊,下次在遇到了,我可要好好的和他讨教一番,他怎麽掩蓋掉我的引靈決的。”
“一個妖修,你在他身上下引靈訣做什麽?”
“就是想查看一下他到底從那裏來的,結果竟然沒有追查到,還被他跑了……”
“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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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消失時,恩斯特看到了方天佑朝自己捏訣,他看着那用血畫成的法訣,在最後一筆落下時,變成了金色。
而後金色的法訣朝自己的眉心湧來。在法訣完全入他眉心後,他仿佛感受到了和方天佑有某種聯系……有點像是容元和他雙修結契時的那種,但又不一樣,方天佑的這種法訣是單方面的。
然後恩斯特看到了容元從遠處徐徐走來,而這時,他從那個夢境中被彈了出來。
恩斯特喊了一聲容元的名字,睜開眼坐起身,有些失神,有些喘息的看着一旁。
容元正在一旁看着他,臉上帶着明顯的憂心。恩斯特擡眼看向身邊的容元,他急切的撫摸了下容元的臉頰,感覺到容元的體溫,确定這個人真的在身邊時,恩斯特松了口氣道:“你在。”
容元嗯了聲,握着他的手,遲疑了下問道:“你又做夢了,這次你在夢裏看到了什麽?”
恩斯特聽了這話,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他不自覺的用手撫摸了下自己的眉心,他甚至還能感覺到那法訣入他眉心時殘留的力道。
容元看着他失神樣子,用手在他眉間摁壓了一番,緩解這人繃緊的精神。恩斯特剛才一直陷入夢魇之中,嘴裏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他怎麽叫都沒有叫醒。這樣的情況,讓他想到了上次恩斯特入夢到了修真界的事情。
恩斯特放下手看着容元,眼神茫然的說了句:“引靈訣。”他在夢境中,最後聽到的詞好像就是這個。
不過那進入自己體內的感覺太清晰,恩斯特有些不敢肯定這到底是不是夢境了。
容元聽到恩斯特呢喃的說出這三個字時,愣了下,道:“引靈訣?以血為引以氣為本的尋人之法?”修仙者,血是非常金貴的東西,尤其是精血又稱心頭血,不過引靈訣倒是不需要那麽麻煩,只要是血就可以。引靈訣成功入體後,就會和施法之人有某種聯系,然後就會被找到。
恩斯特聽了容元的話,徹底回過神,他看着容元有些急匆匆的道:“對,就是引靈訣,我在夢裏,方天佑給我用了引靈訣,但是感覺好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在夢裏。”說完這些,恩斯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意思,他只好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容元。
容元聽了這話,愣了下,他的手拂過恩斯特的眉心,在探尋一番後,發現恩斯特體內并沒有法訣殘留的痕跡。
容元沉默了下,突然想到自己無緣無故的來帶這個地方。引靈訣,最主要的用自己的血來尋人,只要能感知到那人體內的引靈訣,就能瞬間到達這人所在的位置,修仙者很多都把這法訣用在妖修身上。
如果恩斯特感覺是真的,那是不是說,因為恩斯特體內有方天佑的引靈訣,所以在自己自爆元嬰時,撕裂了空間,方天佑感受到了恩斯特的氣息,所以把自己送到了這裏。
方天佑如果想殺了自己,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這絲生機。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方天佑為什麽會說自己要殺人奪寶呢?方天佑那模樣也不像是被人奪舍了,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事呢?方天佑現在又怎麽樣了?這時,容元發現自己有些魔怔了,差點心魔起。
他忙收回心神,看着還在等答案的恩斯特說:“也許不是夢,而是這個時候你到了我的那個世界裏,然後改變了未來。”
容元想起自己成功結丹後,方天佑給自己送了一份禮物,萬年蓮子,那時,方天佑好像還提到過一個妖修的事,但是自己并沒有在意。修仙歲月漫長而久遠,很多細小他覺得不重要不在意的事情他都已經忘記了,現在想想方天佑口中的那個妖修是不是恩斯特?
容元再次看向恩斯特,發現這人目光裏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樣子,他沉下心,把自己心底的懷疑統統都說出來了。
恩斯特有些驚喜的告訴他,自己跟在方天佑身邊,看着他選禮物的,說道這裏,恩斯特沉默了下又輕聲道:“我跟着方天佑身後很長時間,如果他真的只是利用的話,為你挑選禮物的時候,不會那麽用心,也不會那麽歡喜。”
容元嗯了聲,慢聲道:“我知道。”
恩斯特嗯了聲,他雖然為方天佑說話了,但止不住他心底不高興。畢竟齊睿和容元接觸太久了,他都會覺得齊睿有些礙眼,更不說方天佑這個在容元心裏有着特殊地位的人。
容元以為恩斯特又陷入了那些事情中,于是他安慰恩斯特,道:“別多想了,現在我們沒辦法得知他變化的具體原因,如果有緣分,說不定還有再見的一天。”
恩斯特聽了這話,擡頭看着容元,道:“我們明天就返回恒緣星吧,帝都星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的修行都耽擱了好長時間了。”
容元看穿了恩斯特心中的不安,但他并沒有拆穿,他看着恩斯特,微微一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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