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四朵謎雲

季長書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語氣冷漠的不像話:“想殺便殺了,有意見?”

他此話一出,嚣張的讓人驚愕,那位禦史更是氣的吹胡子瞪眼,要知道那鄧副将可是太後手裏的一名大員,就這樣被季長書殺了,他們怎能不心疼?

而這個鄧副将吧,明辭熠也是聽過的。

因為書中說是他下毒殺了季長書,這才讓姜太後他們能稱季長書是暴病而亡的。

禦史跪在鄞溫帝面前道:“皇上!老臣鬥膽求皇上給鄧副将做主!”

鄞溫帝未答話,就聽季長書淡聲道:“他通敵,你要皇兄做什麽主?”

明辭熠怕鄞溫帝下不來臺面,也是連忙道:“我方才算了一卦,這鄧副将的确通敵了。”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直都是明辭熠引以為傲的,算卦這事其實他壓根不會,但什麽話對鄞溫帝有利他卻清楚的很。

聽到二人這般言論,那禦史頓時瞠目結舌,一時間竟接不上話來。

這唇齒之戰,季長書便又勝出一籌。

打從明辭熠當上這國師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受連贏的感覺。

書bug就是你書bug,明辭熠淚目,太強了啊!

禦史仍舊不甘認輸:“既是通敵之罪,元王殿下為何不上報?”

季長書淡淡看他一眼:“你管得着嗎?”

禦史一噎,上頭的鄞溫帝卻是止不住自己嘴邊的弧度。

就連坐在他身側的白雅娴都是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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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娴身靠白家,白家世代忠心于皇帝,白家世代皆是股肱之臣。

與白雅娴相對的,便是坐在兩人側首的背靠姜家的姜貴妃了。

滿朝野皆知,元王性格陰晴不定,是全鄞朝最不能惹的人。

太後一派想要動手拔除季長書,那無疑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禦史算是徹底被季長書這句話堵了回去了。

他只能跟着姜右相一般悻悻的坐回去。

而一直在暗中觀察着他們的明辭熠注意到在禦史落座時,姜右相的視線和上頭的姜貴妃有了一瞬的交集,随後便離開。

明辭熠心裏警鐘大響,他偏頭沖季長書輕聲道:“小心後宮的手段。”

季長書聞言瞧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倒像是沒放在心上一樣。

明辭熠知道這是他性格所致,也沒因此感到惱火,反而是放下心來嗑瓜子了。

然而這宮宴是注定不能太平的。

一旁服侍的婢女在給季長書倒酒時,不小心手一抖,把酒灑在季長書身上了。

明辭熠:“……”

這下三濫的手段也太明顯了吧?

季長書冷冷的看了那婢女一眼,婢女“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求饒。

能服侍他的都是貴族出身,只是分嫡庶問題,季長書再如何肆意妄為也不能直接将人拖下去殺了,他只能借姜太後的手。

接着便聽上頭姜貴妃緩緩道:“元王衣衫髒了,還不服侍元王下去換身衣裳上來?!”

宮女們魚貫而出,紛紛争着上前,季長書冷漠的掃了一眼她們:“不必,本王有手有腳。”

語畢,季長書便站起身來離去。

看來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明辭熠繼續嗑瓜子.jpg

沒過多久,就有一衣衫不整的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發髻淩亂,聲音哽咽:“皇上!求皇上給奴婢做主啊!”

明辭熠翻了個白眼,這居然能跑進來……這也實在太過明顯了吧?

姜太後這一手是不是太蠢了點?

鄞溫帝早就等着她們來了,他神色不變,淡定的問道:“你為何如此慌張不成體統?”

侍女哭訴道:“是元王,元王殿下想要強要了奴婢們……”

她說完這話,季長書便踱步而出,他換了一身玄衣,滾着金色雲紋,煞是好看。

季長書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原來在這等着了。”

侍女畏畏縮縮的看了季長書一眼,演技爆發到了極致:“元王殿下……雖身份尊貴,但奴婢心裏早有所屬,又豈能任由元王殿下糟踐?”

季長書忽然笑了一下,他這笑容帶着點病态和詭異,看得明辭熠都覺得心裏發涼,跟別說敵人了。

只聽季長書道:“本王有龍陽之好,打聽清楚了再來栽贓嫁禍。”

他話一出,全場錯愕。

明辭熠更是将送進口裏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直接被季長書這話嗆到了。

啥玩意?

季長書是斷袖?

明辭熠驚愕的瞧着季長書,仿佛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

媽耶。

季長書是斷袖!

那侍女明顯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整個都怔愣在了那裏,根本沒法反應過來。

而姜貴妃就是在這時悠悠開口:“元王想脫罪,故而稱自己有龍陽之好,未免太過走險招了罷?”

她輕笑一聲,微眯的眸子透出淩厲:“除非元王殿下心有所屬,不然這事只怕是無法說清的了。”

季長書聞言,視線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鎖定在了明辭熠身上。

有種不好的預感的明辭熠:“……”

不會吧?

然而老天就是要告訴明辭熠一切不可能都會化為有可能。

季長書冷淡道:“本王對國師一見鐘情。”

明辭熠:“……”

我一見你媽的鐘情。

把戰火引到友軍的身上,有毛病啊?!

鄞溫帝似乎也沒想到季長書會來這一出,他欲言又止止言由欲,最終還是只能說了句:“我朝婚姻自由……元王若是心悅國師,大可追求,朕……祝福你們?”

明辭熠:“……您都已經瞎掰不了了別逞強了好嗎?”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季長書,不太能明白自己不就是磕了個瓜子看了一出戲,怎麽就變成被季長書一見鐘情魂牽夢繞的人了呢?

明辭熠都感覺到了背後有無數閨閣姑娘的眼刀子在他身上刮。

他做個國師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人生真難。

既然季長書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都這麽說了,太後那一脈也不好繼續發作。

姜太後只能将自己手裏的人親自下令處死來的幹脆,以免牽扯出更多問題。

這場宮宴注定有人悲有人喜。

宮宴散場後,明辭熠拜別了鄞溫帝欲要回到自己的宅邸,卻在半路遭到季長書的馬車所攔截。

這京中能将馬車駕進皇宮的,也只有季長書一人。

明辭熠瞧着自己面前的白龍馬車,不動聲色的沖馬車一拱手:“見過元王殿下,殿下可是有事?”

季長書沉悶的嗓音自馬車內傳出:“接本王的心上人過府。”

明辭熠:“……”

你還好意思提這事啊?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馬車:“那就祝元王和王妃和和美美,早生貴子了。”

語畢,明辭熠正欲離開,卻被季長書身邊小厮攔住了:“國師大人,王爺請您上車一敘。”

咋地?

他不肯進去就不讓他走了?

他明辭熠是怕事的人嗎?

不就是一個元王嗎?

他當然是……怕得要死啊!

這人沒按書中的說法順利的去死,明辭熠就摸不準這人到底是個什麽路子。

這要是他違背了季長書的意願,被當場處死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書上說過,季長書是一個……病嬌啊!

明辭熠遇上病嬌王爺,壓根沒轍。

明辭熠順着季長書的心意踏進了馬車裏,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季長書對面,季長書只擡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明辭熠的一顆小心髒啊,撲通撲通的跳,根本摸不準季長書是個什麽路子。

馬車在明辭熠坐穩時就開始走動,速度也不快,甚至稱得上有些慢了。

馬車內安靜了好一陣,季長書才緩緩開口:“你先前在太後那坐了一個時辰?”

明辭熠:“……敢情就是為了這事?”

他有些無語:“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背叛你皇兄的。”

季長書淡淡的看着他,語氣冷漠的不像話:“我如何信你?”

明辭熠一噎,他總不能跟季長書說他知道後續劇情,知道最後是皇帝贏了,所以他才會站到皇帝這一邊吧?

明辭熠嘆了口氣,閉着眼睛開始扯謊了:“殿下,我總要對得起你的喜歡不是?”

季長書的手微頓,他默然了一瞬,慢慢的點了點頭。

明辭熠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他繼續道:“殿下說見我一見鐘情,我瞧殿下就是二見傾心,殿下天人之姿,器宇不凡,我會喜歡上殿下,那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季長書擡眸瞧他:“你真的心悅與我?”

“當然。”明辭熠的謊話張口就來,演技更是毫無瑕疵:“誰不喜歡殿下呢?”

季長書垂眸瞧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沒有接話。

不喜歡他的大有人在,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他方才在大殿之上不過是随口一說,好讓自己脫身,如今在這馬車中聽到如此真摯(?)的表白,他居然奇異的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明辭熠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究竟招惹到了什麽不該招惹的獵人。

同樣也是為了脫身而表白的明辭熠順順利利的通過了季長書的考察,就被季長書放到了明宅,随後季長書就離開了。

明辭熠暫時為自己的機智瘋狂鼓掌。

他回了明宅沒多久,突然想起了件事。

按書中內容所說,這個時候應當是季長書死後的第二天,而在第五天的時候鄞朝出了件事。

季長書手下的副将被姜太後那邊的禦史彈劾貪污,随後被革職,鄞溫帝當時陷入喪失親弟的痛苦中無法自拔,這事便是由姜太後處理的。

姜太後将季長書手底下的那位副将處死,也讓天子一派的不少将士寒了心。

明辭熠越想這事越心急,生怕鄞溫帝會吃虧,便想要去禀報鄞溫帝。

然而沒想到他才折返回去,這一路上只耗費了一點時間,守城門的就換成了太後心腹,這是死活都不能讓他進去了。

明辭熠深吸一口氣,只好扭頭去找季長書了。

許是因為季長書今日在宮宴上的那番表白還沒跟他手底下人解釋是為了脫身,明辭熠到元王府門前時,只報了自己是國師,守門的侍衛就立馬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明辭熠:“……”

行吧,被斷袖盯上也還算是有好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  熠崽攻略王爺進度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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