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喜事連連

安寧懷孕，對後宮的人來說，有好有壞。好是因為懷孕的女子不能侍寝，那麽皇上到其他宮中走動的機會就多了。而壞的就是，若安寧生下皇子，勢必改變現狀後宮前朝的勢力分布。所以，現狀的後宮最喜的是底下那些品級不高但是年輕漂亮的，憂的是淑妃和皇後之流。最盛的便是皇後了吧。

皇後入宮七年無所出，連個小公主都沒有。一個沒有子嗣，家世衰弱的皇後，和一個有皇子，且家族實力日漸強盛的寵妃，大家幾乎可以預見日後的皇宮，一場不見血的争鬥。

上輩子，她懷孕的時候，為了防止珍嫔籠絡皇上的心思，不得已推了知書上位。這輩子，既然決定讓過那個好姑娘，安寧也不打算再找另一個女人替上了。她既然給趙嘉一種愛上他的錯覺，哪裏還能大方地把別的女人推到他的懷中。一時間，想不出兩全的辦法。

“在想什麽？”趙嘉難得午睡到傍晚，連着幾日的勞累都一覺補了回來。睜開眼睛，看着懷中的女人皺着眉頭，不解地問到。

安寧看了一眼，然後躲開他的眼睛。要怎麽說才好？想了許久，久到趙嘉以為安寧不想回答他的時候，諾諾地女聲發出：“臣妾在想，日後怕是再也不能這樣誰在皇上的懷中了。臣妾懷有身孕，不能......皇上怕是不喜歡來梅殿了吧。”

若是以前，妃嫔甚至皇後這麽和他說，趙嘉肯定會覺得她們不夠賢惠大方，只知道争風吃醋吧。這話從安寧口中聽到，卻別又一番味道。他原來被這個小女人放在心裏的，“胡思亂想些什麽？朕喜歡是寧兒的全部，怎麽會因為你不能伺候朕就不來了。朕還有每天給寧兒和肚子裏的皇兒将故事呢。別瞎想了。”

帝王的保證，若是信了就是傻子。安寧早就不是真的十七八歲懷春的女孩，當然不會幻想這這些。她只是聽聽過，讓趙嘉知道自己的意思。日後，随時找個機會讓趙嘉想起她和肚子裏的皇子就是了。至于他今日會寵誰，會臨幸誰，她管不着也管不了。至于沒有人能越國她的榮寵便足夠了。比起上輩子，安寧現在的手中握着日後可以搬到敵人的重要秘密，淑妃的，珍嫔的，還有皇後的。必要的時候，絕對能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別不信，朕金口玉言，說道的便能做的。”趙嘉深情地抱住安寧，下意識沒有太用力，深怕壓着她的肚子。

“臣妾相信皇上。”

***

安寧相信與否，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趙嘉為了驗證他的承諾，當真是連着半個月，日日夜夜除了處理朝政外都滞留在梅殿不曾離開。夜裏也只是抱着安寧睡覺，沒有找其他的女人發洩，也沒有忍不住對安寧動手動腳。一下子，大周的皇帝過上了和尚般清苦的日子，讓多少後宮女子掰斷了自己的手指甲。

又連着半個月，安寧開始出現輕微的孕吐現象，顧忌不上其他。

後宮的其他妃嫔，都是卯足了勁，和皇帝各種美好的巧遇，可惜，愣是沒有一個能成功勾到皇帝去她的宮中。中間，珍嫔在皇家藏書閣的時候與皇帝巧遇，皇上驚嘆珍嫔才華擢升其為珍妃，又親臨竹殿偏殿與她長談。可惜，就在所有人以為皇帝會臨幸竹殿的新主位的時候，夜幕降臨，皇上準時離開前往梅殿，沒有片刻的停留。

淑妃為此摔了多少的東西，連她最愛的镯子都蹭到桌角，碰觸一道縫。梅殿的安氏到底給皇帝灌了什麽，連懷了孕不能侍寝，皇帝還是雷打不動的去她哪裏！淑妃忽然覺得，自從這個賢妃出現後，她就是各種不順。難道賢妃真的和她八字相沖不成？父親還想着和安國公府交好，他也不看看自家的女兒都被安家的狐貍精踩到那裏去了！

“娘娘，皇上讓奴才轉告娘娘，說是後宮妃嫔當安分守己，皇上想寵着誰就寵誰。娘娘想要保持後宮平衡和諧是好的，皇上心裏有數。”王有才代替皇帝第三次到鳳儀殿傳達口谕。

話說，第一次皇帝親自過來，可惜沒和皇後說上兩句，就走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鳳儀殿的人請皇帝，他都是直接派人過來回話的。後宮已經開始有風言風語，說是皇上已經厭棄皇後。等梅殿賢妃生下皇子，定要讓梅殿的那位入主中宮。不管這些話最初是從哪裏傳出來的，皇後心裏開始這麽認為了，她還能繼續忍麽？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朱皇後坐在主位上，盯着燃燒香料的香爐，若有所思。“奶娘，去把張嬷嬷找來。”

張嬷嬷是趙嘉派給安寧的其中一個嬷嬷，她是皇上的手下的人，但是朱皇後的父親曾經對她有恩。脅恩讓她動手弄掉賢妃肚子裏的那塊肉，是遠遠不夠的。可若是她唯一的兒子命在旦夕，可就不一定了。

“娘娘，你是想......”奶娘相信張嬷嬷這枚棋子是誰都想不到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帝送給賢妃的安胎嬷嬷。“老奴這就去。”

鳳儀殿的人當然不會明目張膽地派人過去，不然日後出事一查難逃幹系。一張紙條一繞九彎十傳，最終到了張嬷嬷的手裏。夜裏，夜深人靜的時候，張嬷嬷出現在鳳儀殿和皇後夜談......

***

“娘娘，這是近日的安胎藥。”張嬷嬷小心翼翼地端着安胎藥送到安寧手裏。梅殿不止她一個安胎嬷嬷，她不會傻到在藥裏邊動手。為了兒子，她必須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本宮不喜喝藥。常言道，是要三分毒。喝多了對腹中的孩子不好。”安寧伸手摸摸已經開始顯懷的肚子。

“這是太醫院開的安胎藥，對皇子沒有傷害。還請娘娘為了自己為了小皇子，趁藥還溫喝了吧。”

忍着苦，安寧喝下藥。她總覺得這幾日張嬷嬷似乎太用心了。她還聽保嬷嬷說，張嬷嬷特意問了她平日裏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什麽不能吃。也是為了能更好的照顧孩子，保嬷嬷沒多想就告訴她了。恰恰是如此，安寧反而覺得不對勁。

記得上輩子，她二胎被診出是皇子的時候，皇帝也是派了張嬷嬷過來伺候。可在她記憶中，張嬷嬷對她費心，卻沒有這般用心。

只希望是自己孕中想躲了。張嬷嬷是皇帝那邊的人，和後宮的妃嫔沒有什麽瓜葛，應該不至于對她不利。興許是這輩子趙嘉對她用心，所以張嬷嬷也用心了。

“放着吧，等涼些再喝。”她從小就不喜歡苦味的東西，尤其是中藥。只是為了寶寶，只能忍着咽下去。

“是。”張嬷嬷之後放下手裏的安胎藥。看了安寧一眼，然後離開去做自己的事。 趙嘉不然奴才通傳，瞧瞧地進了梅殿，卻看到安寧又不喝安胎藥，無奈地上去哄她：“寧兒，昨個是怎麽答應朕的？說好的乖乖喝藥呢？”

“人家沒不喝啦，只是先放着嘛。”怎麽就又被逮着了呢。

“乖，喝完朕給你說個好消息。”

安寧看他神色輕松，喜上眉梢的模樣，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大好事，不然趙嘉不會如此喜色顯露。“您說嘛，說完臣妾就喝。”

“你個狐貍。不行，喝完再說。”

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地趁着苦味還沒留在舌間的時候吞下去，直到這個胃塞滿了中藥。感覺整個人苦的腳趾頭頭顫抖。趙嘉快速往安寧嘴中塞了一塊蜜餞。每每看到她喝藥這麽辛苦，趙嘉心裏也是不忍。可是想到未來會有一個諾諾的皇兒，長得像他和寧兒，心中的期待更甚于愧疚。這是每一個即将做母親的女人都必須經歷的一步。

他忽然想到，當年母後懷她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辛苦。可惜，他沒讓她享幾年清福，母後就......

“臣妾喝完啦。”安寧孩子樣的把藥碗遞過去，見底的藥碗就剩下一些渣滓。

趙嘉接過藥碗，将碗随意放到桌臺上。坐在安寧的旁邊，說道：“今日早朝，由岳母帶頭聯盟提議興辦軍校，朕允了。”沒有講中間的過程，也沒有提及那些反對黨是怎麽樣的，一句允了，說明這事成了。那些阻撓都沒有阻礙這項決議，所以皇帝得以點頭允諾。“朕已經任命岳母為軍校首任校長，由寧兒的三位兄長和啓親王一同輔佐，開始籌辦。”

果真是好事！三位兄長受過西氏的軍事化教育，相信對大周軍隊指揮官和整個大周軍隊制度都有大的影響。日後大周的将士都是母親門生，那對安家絕對是大有裨益的。“臣妾恭喜皇上。”

“哈哈哈，多虧了岳母。”趙嘉欣喜，果然父皇臨終遺言沒有錯，抓住安家好好利用，對他穩固皇權有益。也許沒有多久，安家就能擁有與朱家不想上下的勢力。屆時，兩家相互制衡，他的權力才能在此消彼長中一點點收回。

王有才趁着趙嘉心情好，連着又帶來一個消息。“皇上，奕親王派人來報，說是一個營的火铳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邀皇上去親王府邸清點查看。”

這不，軍校建設的消息剛剛出去，配備就有人送來，真是喜上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