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扯虎皮做旗

第十九章 扯虎皮做旗

蘭英和滿囤滿臉憤怒,瞪着劉三河,卻礙于衆多村人旁觀,不好再動手,這兩個人又都不是能言巧辯之人,一時間,竟被劉三河呼拉的滿臉血又哭又嚷地給噎住了,恨得咬牙,卻找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只有蘭英怒喝着:“別瞎說!你個混癞子瞎說!”

這句話對打定主意不要臉撒潑的劉三河不疼不癢的,根本不起作用,劉三河就坐在林家的大門口拍着地面裝模作樣地哭鬧,隔着一道籬笆牆,邱晨母子就站在院子裏。

兩個小剛剛止了嚎啕,被劉三河一鬧,又抽抽噎噎地哭起來!特別是阿滿,哭的滿臉是淚,讓邱晨也疼到心裏。再看籬笆外的那些村人,目光也閃閃爍爍地直往她們母子這邊掃。這種情形,讓人不聯想都難,她即使不出頭,也少不了人猜度編造。與其不知讓人編出些什麽來,還不如她站出去表明姿态。

邱晨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阿滿,給小丫頭擦了淚,交給阿福,讓他看着妹妹。然後,邱晨擦去臉上未幹的淚水,抿了抿耳邊的碎發,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門口圍觀的衆人看見邱晨一步步走出來,議論的熱鬧的也不議論了,都将目光聚在她身上,給她讓開一條路。慶和嫂子從人群裏伸出手,拉了邱晨一把,一臉焦急地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前,邱晨卻神色鎮定地對她笑着搖搖頭。繼續朝着拍着腿哭鬧的劉三河走去。

在劉三河身前五步外,邱晨停住腳步,吸吸氣,猛地一聲大喝:“夠了!”

這一聲冷喝,邱晨用盡了力氣吼出來,又是猛地發出來,不但圍觀的衆人打了個激靈,就連哭的熱鬧的劉三河也生生打了個冷戰,猛地愣住忘了哭鬧,擡起眼看向邱晨,眼底竟帶了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恐。

一片寂靜中,邱晨聲音平靜下來,淡淡道:“劉三河,你為什麽在我家門外鬧事?你這是欺負我家升子沒了,只剩下孤兒寡母了嗎?你今天究竟為了什麽跑我家門外來哭鬧,你不給我說出個理由來,我就去找裏正、找族長,升子是為了村裏去的邊關,送了命,不能升子死了沒幾天,就讓人欺到我這孤兒寡婦門上來,這要是傳出去,讓人說一個劉家岙欺淩寡婦孤兒的名聲,到時候,整個村的人出去可都要被你帶累的擡不起頭!”

說到這裏,邱晨的目光從圍觀的衆人臉上掃過,轉而對劉三河,直接點出重點,“沒了好名聲,村裏後生娶媳婦,閨女找婆家,可都難了,你這是自己打光棍,也要讓全村人都接不了好親啊!”

之前,不論怎樣打罵哭鬧,村裏人還只是當個熱鬧看,誰也沒想過這事兒還會牽涉到自家身上。如今聽邱晨這麽一說,才猛地想起,劉三河也罷,海棠也罷,都是他們一個村裏的人。這個年月,寡婦可憐,帶着幼兒守寡的婦人,更是被人憐憫,能擔待都多擔待一眼,更別說上門欺淩了!若是真的傳出個欺淩孤兒寡母的名聲去,今後劉家岙的孩子們說媳婦找婆家可都會被人挑說,再難說上個好媳婦或者找個好婆家可就難了!

不涉及自己,誰也樂意看熱鬧,可一旦牽涉到自家利益,周圍的人就都變了顏色,先是紛紛議論起來,繼而,就開始有人開口替邱晨質問起劉三河來。

慶和嫂子第一個開口,質問道:“劉三河,你天天滿村裏亂轉,不是偷人雞蛋,就是摸人家幾頭蒜,你到這邊來幹啥?是不是又來偷東西啦?”

旁邊也立刻有人跟上:“三混子啊,你這是又玩錢玩輸了吧?跑俺們東頭來尋摸啥東西能換錢來了……”

“這還用着問了,這個壞水還能幹啥好事,讓我說,就該把他攆出村,省的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對,攆出去!直接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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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攆出去!”……

一人開口,衆人跟風,一時吵吵嚷嚷地,大有群情激憤之勢,唬的劉三河是真的怕了。眼睛四下裏溜着,真心後悔剛剛怎麽沒早點兒跑了,這會兒想找個空子溜了都不能了,周圍那些村裏人都瞪着眼看着他呢,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前把他扭送到祠堂裏,找族長族老把他攆出村去,哪裏能容他逃跑啊!

邱晨将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心中冷笑,剛剛那一頓好打,此人哀哀求告保證尚沒落下,見得人多了,轉眼就換了一副嘴臉。這種人記性太差,不狠狠給他長點兒記性,以後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再跑出來惡心你一把呢!

邱晨擡擡手,止住紛紛嚷嚷的衆人,盯着劉三河冷聲道:“劉三河,既然你說不出個長團兒來,那我們就要扭了你去見裏正和族長了,相信到了裏正和族裏的長輩們面前,你就肯開口給個交待了!”

邱晨的聲音不大,卻冷得滲人,生生讓劉三河打了個寒戰。加之她說的去見裏正、族長,劉三河這種混子其他的可以不怕,卻也怕見族裏的長輩,那些古板的老頭子可是有權動刑的,想起宗祠裏供奉的那根光溜溜彈性良好的藤條來,劉三河再次狠狠打了個冷戰!那藤條的滋味他嘗過一次,可不想再嘗第二回了。

更何況,族老們還有權利将一個人驅逐出族,甚至驅逐出村!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別說找個媳婦過熱乎日子,活下去都難啊!被驅逐出族出村的人,可是被其他村落一樣鄙視的,也沒有村子會接納這種人,到時候,他就只能成為流落他鄉的流浪漢……他現在雖然家裏窮,可好歹有爹娘留下的兩間茅屋,還有兩畝薄田,劃拉劃拉,每年也能收個幾百斤糧食,再混些別的來,也能混個半飽,真的流落在外,那可是上屋片瓦遮身,下午寸土立足……

想到這種可能,劉三河更加害怕了,瑟瑟地發起抖來!

哽了片刻,劉三河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掙紮着爬起來,朝着邱晨跪着磕下頭來,一邊嘴裏還連連哀求着:“林娘子,是我劉三河豬油蒙了心,想着來你家摸點兒東西換錢,求求林娘子饒了我這回,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打你們林家的注意了……”

“嗯,僅僅是不打我們林家的注意啊!”邱晨涼涼地丢出一句。

劉三河立刻再次叩頭哀求:“不不,不不不是,我劉三河從今天起痛改前非,老老實實做人,再不敢偷偷摸摸了,林娘子,你大人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以後要是再犯混,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也被老鼠啃了,屍骨無存!”

這種毒誓已經非常狠了。圍觀的人都一霎時安靜了下來,劉三河那狠厲的毒誓勾動了他們天生對死亡的恐懼,人人臉上都露出一抹驚懼之色來!

------題外話------

看到史莉君同學的留言,粟粟也很感慨。

有沒有男人,不是女人是否幸福的基本前提,有時候,男人是渣還不如沒有……還有價值标準不同,思想觀念的迥異,也同樣可以讓家庭生活變得一團糟。

嘿嘿,不能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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