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吉格·揍敵客

奇牙在糜稽的嘲笑聲中恨恨的沖進刑訊室，艾斯笑眯眯的看着笑鬧的弟弟們，心情棒棒噠。

吃完飯，恢複了精神，席巴揮手讓小輩都離開，開始和艾斯詳談。

“聽說你去了另一邊？”席巴面色不愉：“你才多大，翅膀硬了？這邊幾塊大陸都玩完了？這就想去另一邊探險了？”

揍敵客家族對暗黑大陸比較熟悉，馬哈的兄長就曾去過暗黑大陸，還是和尼特羅以及另一位實力高強的獵人一起去的，最後依舊铩羽而歸，吉格·揍敵客死去時屍體都無法安然保存，如一個扭曲的繩子，面目全非，他伫立在揍敵客家族墓地門口，像是一個雕像，靜靜的注視着先輩陵園，卻一步也不能踏入。

這也是席巴聽說大兒子跑到暗黑大陸玩耍失蹤一年半後，心情起伏不定的原因。

那裏太危險了，伊爾迷尚且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就跑過去，即便死在那裏都沒人知道。

艾斯撓了撓頭：“老頭掌握了門，正好有個獵人跑來想打開門去裏面看看，我就搭了順風車，跟着他一起到另一邊轉了一圈。”

席巴重重的哼了一聲。

艾斯道：“不過那邊的确特別危險，我和金，哦，就是那個一星級獵人只在莫比烏斯湖周圍轉了轉，沒敢去太遠的地方。”

席巴嘆了口氣：“……咱們家以前有人去過外側大陸。”

艾斯霍然擡頭：“真的？誰啊？有記錄嗎？”

“你的曾祖父，吉格·揍敵客。”

艾斯傻眼了：“曾祖父？曾祖父不是叫馬哈嗎？胡子都掉光的馬哈曾爺爺？吉格……”

席巴沉默良久，才慢吞吞的道：“馬哈爺爺是吉格爺爺的弟弟，我們這一脈其實是吉格·揍敵客的後裔，當年吉格爺爺和尼特羅一起去了外側大陸，雖然回來時沒什麽問題，但……他死後卻變成了繩人。”

艾斯悚然一驚。

他知道繩人，金曾将V5內渡航許可廳的資料都給了他一份，看過那些資料，才能真切明白外側大陸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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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巴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什麽是繩人，這是被整個大陸、當、權者聯合壓下的最大秘密，在機密實驗室內的繩人還有很多個，而那些繩人都有連帶親屬關系。”

“也只會作用于親人。”

艾斯皺眉：“親屬關系……可吉格爺爺他……”

“是的，吉格爺爺在外側大陸有奇遇，似乎能将這種病毒壓制住，并未傳遞給馬哈爺爺。”

“吉格爺爺直到死亡後才顯示出繩人的特征，好在他安穩的死在墓園門口，除了揍敵客沒人知道這一點，也因此咱們家這麽多年并未被世界政府高層盯上。”

艾斯聽得愣住了，半晌才道：“所以就連吉格爺爺的存在也被淡化了嘛？你若是不說，我還以為我們都是馬哈爺爺這一支……”

席巴揉揉眉心，這件事只有家主才知道。

“吉格爺爺留下後代，也就是父親的父親，可能是因為外側大陸的原因，我的爺爺去世很早，馬哈曾爺爺為了照顧年幼的父親一直未婚，後來父親有了我，而我有了你，又有了後面那幾個小子，咱們家才慢慢人多起來。”

他擡手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托外側大陸的關系，咱們這一支揍敵客一直子嗣單薄，三代以後才好了一些，咱們家之所以立下絕對不能傷害家人的規矩，也是因為……可以稱為家人的存在少之又少。”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反對你去外側大陸了嗎？”席巴靜靜的看着艾斯：“伊爾迷，你确定并未從外側大陸帶回什麽，對嗎？”

艾斯想了想，他道：“……你這樣一說，我又不确定了，但我有那麽多弟弟呢，咱們揍敵客肯定會子嗣繁多的，你放心。”

“……”席巴嘴角抽了抽，他狠狠的瞪了艾斯一眼，半晌放棄了。

“也罷，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就好。”頓了頓席巴補充道：“我還是那句話，不能危害到家人，懂嗎？”

“我明白。”艾斯鄭重的承諾：“我這一次回來也是想找些東西，沒有保障我不會輕易再去外側世界了。”

席巴松了口氣，大兒子向來信守諾言，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解決了艾斯的問題，席巴總算說起了亞露嘉的問題。

“亞露嘉的體內有個不明物。”

艾斯一愣：“不明物？什麽意思？”

席巴将此前亞露嘉的異狀說了一遍：“雖然我答應了奇牙暫時不動亞露嘉，不過家裏有監控鏡頭，我們調集了那天的錄像，錄像裏很清晰的顯示出糜稽當時見到的亞露嘉和普通狀态下的亞露嘉截然不同。”

席巴拿出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普通狀态的亞露嘉，亞露嘉的體質比奇牙差，此前剛開始進行基礎訓練，沒幾天就出了不明物的問題，訓練也就擱淺了，照片裏的亞露嘉天真爛漫，和同歲的奇牙截然不同。

另一張照片裏的亞露嘉雙眸漆黑，沒有瞳孔和眼白，嘴巴一咧，就像是來自地域的惡鬼，無比可怖。

“這是亞露嘉體內的不明物出現前，亞露嘉的言行。”

席巴從懷裏摸出一個便攜式筆記本，他調出那天的錄像：“亞露嘉問糜稽要了三次東西，糜稽當時在玩網絡游戲，全都同意了，然後亞露嘉問糜稽，你想要什麽，糜稽要求幹掉一個游戲人物，然後那個游戲人物就死了。”

艾斯緊緊盯着視頻裏的亞露嘉，這不到五分鐘的錄像，他來來回回重播，看的非常仔細。

席巴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糜稽電腦屏幕上還有一個攝像頭，當時糜稽背對着亞露嘉，屏幕上的攝像頭倒是完整的錄下了當時亞露嘉的表情。”

不僅有正面的，糜稽房間內的監控頭都是特制的，這五分鐘錄像當真是多視角多軌道錄制，奇牙的确騙取了席巴的承諾，可這麽長時間席巴卻也沒幹等着，他早就開始暗暗調查起來。

“奇牙說亞露嘉的事情是全揍敵客的事情，你不在他不會說出真相。”席巴說這句話時表情很微妙：“所以這件事一直拖到現在。”

艾斯聽到這句話，倒是噗一聲笑了。

他曼聲道：“奇牙真是……怎麽說好呢？這樣一說，很顯然奇牙清楚這項能力，也說明亞露嘉不是第一次使用能力了，而以前沒人發現的話……那就是說只有奇牙和亞露嘉兩人單獨相處時，亞露嘉可能會使用這種能力咯？”

席巴呵呵點頭：“沒錯，後來我讓糜稽調出了自奇牙出生後的全部視頻，只查看兩人一起的視頻，果然發現了端倪。”

倒黴的奇牙小天使，他絕對沒想到人生重來後，自家揍敵客城堡裏的視頻監控比他記憶中的更加全面，覆蓋面積廣闊，比如以前樹林裏是沒有監控，而現在樹林裏到處都是，監控探頭的數量也再創新高。

原因？呵呵，因為某個九歲就離家出走的大少爺呗。

九歲的半大小子就能竄出揍敵客，這不正說明揍敵客的防護太差監控死角太多嗎？

當年艾斯潇潇灑灑的在海上玩耍時，席巴憤怒的重整了揍敵客的防護，整片山頭遍布監控，他甚至花大價錢養了一個黑客團隊，專門找了個衛星接口，從天空俯瞰監控揍敵客，在這種嚴密無死角的監控下，奇牙的小把戲無所遁形。

“第一次出現強求的動作，就是像這樣伸出雙手看着對方，口中說着給我XX……是在亞露嘉四歲時，那時的亞露嘉已然具備了基本說話溝通能力，可見想要讓體內不明物出現，達成許願的前提是要說出口。”

席巴指着一個略微模糊的視頻，視頻裏奇牙和亞露嘉在深林裏，亞露嘉對奇牙張開雙手似乎在要什麽，而奇牙那一刻面色大變。

可能是奇牙倒黴，他正好對着一個監控探頭，即便距離遠聽不到聲音，奈何揍敵客們都精通唇語，看的一清二楚。

奇牙當時說：“納尼卡，我命令你不許對家人進行強求，聽到了嗎？”

亞露嘉點頭。

奇牙又道：“絕對絕對不能在家人面前用這個能力，亞露嘉還有納尼卡，你們記住這項能力不能被家人發現！否則會被關起來的，再也見不到我了！”

亞露嘉似乎吓壞了，他抱住奇牙，背對着監控屏，不知道說什麽了些什麽。

奇牙也緊緊抱着亞露嘉。

“現在的我還無法保護你，等我強大了，我一定帶你離開揍敵客。”

“……納尼卡。”艾斯喃喃道：“怪不得叫做不明物啊……”

席巴意味深長的道：“這是亞露嘉第一次出現能力，而奇牙立刻知道了能力作用，能力限制，甚至還知道能力後果，他說亞露嘉使用能力後肯定會被關起來……也就是說這個能力會危害到揍敵客，危害到家人。”

“否則我不會将我的孩子關起來再也不相見。”

艾斯在心裏默默為三弟點蠟，可憐的三弟，他這輩子都別想安然帶走亞露嘉了……

“這句話裏有兩個詞很有趣，一個是命令，一個是強求。”席巴靠坐在扶手椅上，悠悠的道：“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奇牙可以控制這項能力，其次亞露嘉的能力是強制請求。”

“綜合起來，亞露嘉體內有另一個存在，名叫納尼卡，這個納尼卡可以對人進行強制請求，請求三次達成後，可以滿足一個願望，如果請求不達成，後果也許會很嚴重，嚴重到會危害到揍敵客。最後奇牙對納尼卡擁有命令權，不需要付出請求就可以達成願望。”

席巴淡淡的道：“雖然具體請求規則和失敗規則還不清楚，不過既然能控制納尼卡的奇牙都認為，這項能力會危害到揍敵客，甚至在第一次使用能力時就對亞露嘉下達了不許對家人使用的命令……伊爾迷，我們揍敵客共同的特征是什麽？”

“血脈。”

艾斯低聲道：“父親，你在懷疑納尼卡請求失敗，反噬會作用于親人嗎？”

頓了頓，他看着席巴：“就像渡航許可廳內馬爾福林裏的繩人？就像死了也不能進入墓園的吉格爺爺？”

席巴沉默半晌，他點頭：“是的。”

“我懷疑亞露嘉繼承了吉格爺爺體內的病毒，病毒集合體叫納尼卡，而這個納尼卡……一個不好會讓整個揍敵客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