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禮物

奧卡八點檔節目播出後, 全世界人民都有了一個共識。

也許約普特爾說出的話夾雜着水分，然而有一點卻是不容置疑的。

那就是……約普特爾是個兒控= =

看他提起自己養子那陷入魔怔的樣子, 可不就和家庭婦女提起自己的孩子一樣喋喋不休嗎？

啊呀你家兒子雖然好, 但是我家的blabla……

什麽呀我家兒子前些天才得了老師的稱贊blabla……

你們的孩子都好，不過我覺得我的孩子最好blabla……

是不是有種迷之熟悉感？就好像家庭婦女倒垃圾時湊到一起各自吹一吹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家？

別人聽後心裏想艾斯不得而知, 但作為話題的中心人物，他覺得挺尴尬的。

他有約普特爾說的那麽好嗎？或者說約普特爾口中說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嗎？不是另一個叫艾斯的聖人？

在最初的尴尬和不知所措過去後, 艾斯心中就湧上了滿滿的感動。

他從未想過約普特爾會這麽愛他，畢竟平時約普特爾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說正事時也顯得那麽吊兒郎當……好吧他自己也有點。

平時艾斯和約普特爾的溝通并不多，艾斯常年在裏側海域, 約普特爾在正常海域, 大海太大了, 約普特爾為了統合勢力需要滿大海跑，艾斯進入危險海域時甚至會失去聯系, 他們沒有太多一起生活的日子，只能偶爾見一面, 隔幾天通個電話, 亦或者用特殊手段交流一下機密情報。

雖然聯系并不頻繁，但顯然這并不影響他們在各自心中的地位。

在艾斯心中, 約普特爾微妙的和過去白胡子老爹重合，而在約普特爾心中呢？艾斯……好吧，直接成海洋之子了。

艾斯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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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應該為約普特爾做些什麽。

約普特爾需要什麽嗎？

艾斯陷入了糾結中, 金錢？財富？寶藏？社會地位？武器？甚至是過去的親人？

他好像什麽都不需要。

艾斯嘆了口氣，他又看了一眼電視屏幕，發現節目已經結束，并且開始播放廣告了，艾斯就關了屏幕，他按了一下內部通訊器，找到歐西：“歐西，老別克在嗎？讓他來船長室一趟。”

很快老別克就過來了。

他敲了敲門，走進來：“船長？你找我？”

艾斯點點頭，他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坐吧，我有點事想向你咨詢一下。”

老別克挑眉，他砸吧砸吧嘴：“是很麻煩的事嘛？”

艾斯道：“可能很麻煩也可能不麻煩。”

老別克坐下來，順手從腰間拿出自己的長煙杆：“那就讓我抽一點吧。”

艾斯點頭，老別克一旦需要思考很麻煩的問題時都會習慣性的抽點，他知道這個習慣。

絲絲袅袅的煙氣中，老別克的神色舒展了一些，他道：“您想知道什麽？”

艾斯道：“我剛才在看奧卡八點檔。”

老別克一下子就笑了：“我們之前也在看，大家都聚集在餐廳那看，約特船長可真是将您誇成一朵花了。”

艾斯咳嗽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嗯，我覺得老頭說的太過了，我沒有他說的那麽好。”

老別克懶得和艾斯就這個話題争辯，好不好大家都有眼睛，可以自己判斷。

“然後呢？”他問艾斯：“您叫我來……難道是想讨論一下這個直播？”

讨論自己其實沒那麽好？老別克的表情有些微妙。

艾斯連連搖頭：“怎麽可能？我是想問一下老頭的事。”他的神色有些沉郁：“我從不知道約特當海賊的原因。”

老別克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他道：“這很正常，海上的人絕不會問夥伴的過去，畢竟就如約特船長說的那樣，如果能在陸上混下去，誰會來海上呢。”

說到這裏，老別克頓了頓，看了艾斯一眼：“當然，您是個例外。”

他笑的特別感慨：“我能理解約特船長說的感覺，一個六七歲的小鬼踩着門板驟然出現在被追殺的約特面前，還說自己是離家出海，這種事真的像是童話。”

艾斯有點郁悶：“大海那麽好，我為什麽不能離家出走來海上？！”

“好好好，您說什麽都對。”老別克看着艾斯的眼神和約普特爾微妙的相似，像是看調皮搗蛋的小兒子2333

艾斯撇嘴，他道：“我想給約普特爾一個驚喜。”

“驚喜？”老別克一愣，恍然大悟，嘿嘿笑起來：“您看了直播，發現約特船長對您那麽看重，您就想回報一二？”

艾斯連連點頭，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太了解他的習慣，畢竟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分布在海洋上，或者我帶人出航，或者他去處理海賊糾紛，我們同時在海皇島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

老別克想了想：“你有什麽打算嗎？”

艾斯搖頭：“就是不知道約普特爾喜歡什麽，我才想問問你。”

他期待的看着老別克：“你以前是老頭的船員，跟着他的時間那麽長，應該比較了解他吧？”

老別克沉吟半晌，才低聲道：“……也不是很了解，因為約特船長的崛起經歷很坎坷。”

艾斯立刻給老別克面前放了一杯朗姆酒。

老別克笑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陷入了回憶。

“我跟着約特船長的時候，他已經拉起一艘船了，當然安德烈那時就是他的大副，二副是海拉爾，就是背叛了約特船長那個混蛋，三副是另一個人。”

“因為都在一艘船上，沒事的時候，船長和大副他們會說起過去的事，我也斷斷續續的聽了一些，就像直播裏說的那樣，船長最開始是奴隸，後來救了安德烈。”

“安德烈那家夥，年輕時特別騷包，還不知道從哪裏學的習慣，講究有恩必報，船長救了安德烈，安德烈自然出錢，将約特船長從一艘海賊船上買了下來。”

“價值二十戒尼。”老別克悠悠地道：“別看現在在直播裏約特船長那麽不當回事，其實啊，要不是被這二十戒尼刺激了，他會之後轉手将安德烈賣了三千戒尼嗎？”

艾斯聽的入神。

他忍不住道：“其實那時候老頭心裏還是憤怒的？”

“那是肯定的。”老別克說：“因為海上的劃船奴隸的平均價是五十戒尼。”

“…………”艾斯汗顏：“連平均價都沒有嗎？”

“對啊，船長被賣了後，就跟着安德烈走了。”老別克說：“據說安德烈是被放逐出來的，他們家族內部争權奪利，他是失敗者，就跑到海上了，要我說安德烈那時失敗的原因太簡單了，因為他不夠狠辣！”

“約特船長是多麽精明的一個人啊，自然發現了安德烈的弱點，他很快拉近了和安德烈的距離，甚至改頭換面，換上了比較體面的衣服，還跟着安德烈學習劍術。”

艾斯一愣：“學習劍術？”

老別克瞥了艾斯一眼：“約特船長以前是學生，怎麽可能會戰鬥？”

艾斯嘴角抽搐：“那安德烈……”

“是啊，安德烈還算是約特船長的半個老師吧，只可惜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安德烈這個腦子偶爾抽風的家夥很快就被約特船長打敗了。”別克說：“安德烈被打敗後很生氣，他就去喝酒，試圖發洩心情，然後你就知道了，他被約特船長扒了衣服，挂了牌，賣了三千戒尼。”

艾斯聽後完全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他只能問：“後來呢？老頭真的将安德烈丢到酒吧當、當那啥了？”

“安德烈那麽蠢的家夥，去哪找第二個？”老別克哂笑：“約特船長那麽做，只是想讓安德烈在放奴契約上簽字，擺脫奴隸的身份，至于那個買了安德烈的酒吧老板，就是現在海皇號的二副，艾力克。”

“……………………”艾斯目瞪口呆，這波操作厲害了，安德烈當真倒黴。

“艾力克的父親也是海賊，後來死在了海上，艾力克父親的夥伴将遺物送還給了艾力克，艾力克在其中發現了一個藏寶圖，其實也不算是藏寶圖，而是艾力克父親這些年出海搜集的戰利品。”老別克抽着旱煙給艾斯爆料：“艾力克想要找回父親留下的戰利品，但他只是個酒吧老板，從沒出航過，約特船長就和他達成協議，艾力克幫他忽悠安德烈，約特船長幫艾力克找回那份戰利品，畢竟那三個人裏，只有約特船長出過航。”

“至于安德烈……他只有幫助約特船長出航，艾力克才會将安德烈的奴隸契約撕毀。”

“而有安德烈盯控約特船長，艾力克也不擔心約特船長拿了東西逃跑。”

艾斯聽後啧啧不已，心潮澎湃，這算是三方制約嗎？

“然後呢？老頭成功了？”

老別克笑着點頭：“這是自然，約特船長很聰明，他在最初那艘海賊船上，雖然是奴隸，但在甲板上擦地板時、拉帆時亦或者幫忙搬東西時，總會觀察航海士和旁邊老水手的動作，他學的很快，又曾上過學，學習能力極強，所以第一次出航雖然有點小波折，但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的。”

“約特船長找到了艾力克父親留的財富，一箱航海日記。”

“航海日記記錄了很多海上線路，還有航海需要注意的事項、觀測天氣海洋以及水文的知識……最後裏面有一封留給艾力克的信。”

“信裏，艾力克的父親對艾力克說，去出航吧，我就在大海裏看着你。”

“據說艾力克哭的淚流滿面，他賣了酒館，用這一筆錢買了一艘船，和約特船長以及安德烈一起出航了，從那時起，屬于約普特爾的海賊船才真正起航。”

聽到這裏，艾斯突然鼻尖發酸。

他想起了過去的父親，哥爾·D·羅傑。

【想要我的寶藏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它就在大海的盡頭！】

他的父親用一句話，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時代：大海賊時代。

艾斯忍不住笑起來，他說：“艾力克的父親真是個好父親。”

“是啊，一句話，一箱子航海經驗，改變了艾力克的一聲，也改變了這片大海。”老別克說起過去的事，也頗為感慨：“要不是那箱子的書，約特船長恐怕連看航向都不會。”

“那海拉爾反叛時，艾力克呢？”艾斯忍不住問起來，既然約普特爾也有那麽多好夥伴，為什麽當初會那麽落魄，還被他撿了？

“之前艾力克一直是約普特爾的財政官。”老別克解釋道：“約普特爾将所有資金都交給艾力克管理，艾力克曾是酒吧老板，在財務這一塊經驗豐富，約特船長出事時，艾力克正在島上算錢呢，海賊的錢可拖欠不得，所以等他知道時約特船長已經失蹤了。”

“至于安德烈，那個騷包的家夥好像偷偷摸摸去陸地上參加什麽時裝會，海拉爾反叛後，安德烈這厮直接轉道去找了王子的船。”老別克撇嘴：“畢竟愛德華船長作為西海域之主，沒那麽好見，安德烈也擔心愛德華船長選擇海拉爾作為南海域之主，而王子作為愛德華船長的副手，比較好接觸，出事了也方便跑路。”

艾斯了然，他道：“我聽不少海賊都說，海拉爾上位時，他們的資金少了很多。”

“那是艾力克卷着錢躲起來了。”老別克露出奸猾的笑容：“艾力克的父親也是海賊，自然也有幾個關系特別好的夥伴，偏巧這幾個人還都是東海域之主的屬下……”

艾斯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年約普特爾之所以能成功，正是因為海拉爾襲擊了阿波利爾的船只！”

東海域之主阿波利爾，他本想趁機吞并了南海域，卻被約普特爾橫插一腳，最終死在了愛德華的手裏。

老別克意味深長地道：“所以艾斯船長啊，您還需要慢慢成長。”

艾斯呼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抿唇不語。

他之前以為約普特爾是自己的老爹白胡子，但現在看看……這特麽是他的親爸哥爾·D·羅傑吧？

艾斯胡思亂想了一會，他猛地反應過來。

“那你說我該給約普特爾送什麽？”

老別克也愣住了，他摸了摸自己半凸的腦門，幹巴巴地道：“送你自己的等身玩偶怎麽樣？”

“……………………”艾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或者你生個兒子給他玩？”老別克滿嘴跑火車。

艾斯氣結，不過他倒是有了個思路：“要不我找個能随時溝通的東西給他？他随時能和我說話，我也能随時和他聊天？”

老別克：“QQ嗎？”

“………………”艾斯無言以對。

老比克：“再說了，電話也可以啊，沒信號的時候用海蝴蝶傳訊也很快的。”

“………………”艾斯耷拉着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別克聳肩：“反正您只要好好的，我想對約普特爾來說就是一件好事了吧。”

說完，老別克一搖三晃的離開了船長室。

艾斯想了許久，久到奇犽來找他。

奇犽是來找艾斯辭行的：“大哥，我想提前回家。”

艾斯吓了一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怎麽了？不喜歡在船上嗎？”

許是艾斯的錯覺，他發現這個弟弟好像瞬間變得成熟了一些。

奇犽搖頭，他道：“我想趁着父親和母親都不在的時候回家。”

艾斯瞬間明白了奇犽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想趁着他們不在的時候跑掉？”

奇犽眨眨眼：“大哥會阻攔我嗎？”

艾斯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奇犽的腦袋：“我為什麽要阻攔你？想做就去做吧。”

奇犽終于笑了起來，雖然還是笑的有點難看。

他問艾斯：“大哥，能讓螢丸幫我嗎？”

艾斯道：“只要你能讓螢丸答應幫你就行。”

“他已經答應了。”奇犽歪頭：“我和螢丸成了朋友。”

艾斯眼中閃過笑意：“那就和他好好相處吧。”

奇犽嗯了一聲，他問艾斯：“大哥，你後悔過嗎？”

艾斯挑眉：“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奇犽側臉，銀色的碎發落下來，擋住了眼睛：“因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發現自己本可以改變某些人的人生，可是等我想起來時，已經晚了。”

“他是我的朋友啊。”

“可我卻忘了。”

艾斯的聲音柔和下來：“你是在為忘記重要之事的自己而痛恨并後悔嗎？”

奇犽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恐怕我沒什麽經驗傳授給你了。”艾斯輕聲道：“因為我從未後悔過。”

他靜靜地看着面前弟弟：“如果我的人生重來一遍，我想我的人生軌跡應該不會有變化吧？因為我做出的任何選擇都源于我自己的內心。”

“奇犽，如果真的是重要之事，是絕對絕對不會忘的。”

“你的身體會替你記住的。”

就好像當路飛遇到危險時，他的身體會自動沖過去擋住路飛，因為他曾發誓要保護路飛。

“奇犽，在你心中，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亞路嘉。”

奇犽閉上眼，他回來後滿心滿眼都是如何保護亞路嘉，在确定亞路嘉沒事後，他第一個想起的是小傑，他想去找小傑，和他進行還未結束的世界旅行。

艾斯笑了：“所以不要苛責自己，你已經保護了亞路嘉，我聽父親說了哦，在我沒回來時，你一個人面對整個揍敵客，真的很厲害。”

奇犽看着艾斯：“大哥是在安慰我嗎？”

艾斯哈哈一笑：“啊呀，被你發現了，因為看到弟弟難過，我也會郁悶啊。”

奇犽聞言心裏暖洋洋的，他認真道：“這一次，我一定要離開家裏。”

酷拉皮卡是他的朋友，他不能什麽事都拜托大哥。

艾斯給予鼓勵：“嗯，我相信奇犽一定可以的！！”

得到大哥的誇贊buff，奇犽轉身準備離開，艾斯冷不丁問奇犽：“對了，奇犽，問你個問題，如果讓你給父親送禮物，你會送什麽？”

奇犽想也不想就道：“送他一個親兒子，省的再天天盯着我！！”

艾斯啞然：“……這話應該對媽媽說。”

奇犽哼了一聲，他眼珠子一轉，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笑起來：“其實也沒那麽麻煩。”

艾斯一愣，忍不住道：“什麽意思？”

“大哥之前不是拿回家裏一套貪婪大陸嗎？那個游戲裏有個道具可以讓人生孩子哦！好像叫懷孕石，只要通過游戲就能将懷孕石具現出來帶走。”奇犽暢想了一下席巴大肚子的樣子，然後将自己雷的渾身一哆嗦，他搖搖頭，對艾斯道：“只要帶着那個石頭三個月就能讓人懷孕，挺神奇的，鬼知道金·富力士從哪找來的念能力。”

艾斯聽後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聲音都有點扭曲：“還有這種東西？”

“對啊，不過據說那石頭重十公斤，誰會沒事帶着十公斤石頭在身上，還連着帶三個月？”奇犽擺擺手：“反正那游戲裏有很多有趣的卡片，大哥之前不是還說帶我們去玩嗎？”

艾斯聽後讪讪道：“我最近有些忙……”

奇犽撇嘴：“行啦我知道，不過以後大哥有空了可不能再放我們鴿子了。”

“沒問題沒問題！！”艾斯滿口答應，然後他問奇犽：“你對貪婪大陸很了解嘛，你經常去玩？”

奇犽卡了一下，他自然不能說自己以前玩通關了啊！他立刻扯出擋箭牌：“是糜稽啦！那家夥有在玩，還整理出了一系列情報。”

“要叫二哥。”艾斯習慣性的糾正了一下奇犽的稱呼，又道：“糜稽在玩？原來如此……”

他可以找糜稽要情報！

奇犽：“大哥，我給我一艘快艇呗，我直接回家。”

艾斯：“沒問題，去找歐西要。”

待奇犽離開後，艾斯陷入了沉思，難道真要聽老別克的，給約普特爾弄個孩子玩？

不過懷孕……艾斯也哆嗦了一下，他抹了抹腦門上的白毛汗。

算了吧，不管是他還是約普特爾，大肚子都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還是看看貪婪大陸裏有什麽其他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