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外援

吧嗒。

一個人坐在了艾斯對面。

艾斯掃了對面的人一眼, 這是個帥小夥, 頭發支棱亂翹着，高顴骨，高鼻子, 眼窩深陷，膚色黑黃相交, 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跑。

“我是索卡。”帥哥自我介紹：“交個朋友？”

艾斯大口吃着燒烤, 腮幫子鼓鼓的，他連連點頭，放開手裏的簽子, 和索卡握了一下手。

看着艾斯狼吞虎咽的模樣，索卡啧啧道：“嘿哥們, 你多久沒吃東西了？”

艾斯終于将嘴巴裏的食物咽下去，他長出一口氣：“除了早上喝了一杯牛奶，中午吃兩片全麥面包和一片芝士外, 我什麽都沒吃。”

索卡立刻對艾斯豎起了拇指：“厲害了, 這樣你還敢去沖浪？就不怕低血糖摔海裏嗎？”

艾斯笑了笑：“不會的，這邊的海風很溫柔。”

索卡默默掃了一眼窗戶外的狂風, 漲潮後海風也變得狂恣起來, 而面前這位居然說海風很溫柔？

艾斯自我介紹：“我是艾斯，很高興認識你。”

“哇, 大人物的名字~”索卡吹了個口哨，他笑嘻嘻地道：“自從三個月前海上的那位大人物上岸後，無數個艾斯都冒了出來。”

“……”艾斯打個哈哈：“這可真是個巧合, 你要是覺得怪怪的，不如叫我波特卡斯好了。”

索卡挑眉，他聳肩一笑：“只是個笑話而已，別介意。”

他問艾斯：“你是來這邊游玩的游客嗎？”

艾斯點頭：“沒錯，我帶着朋友的弟弟出來玩，他們被羅德哈爾的博物館迷上了，而我……”他自嘲道：“我這個大學都沒上過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那些東西的美，所以就跑出來沖浪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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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引起了索卡的共鳴：“哦夥計！你這句話太得我心了，我也是如此，我是本地人，我們羅德哈爾本地雖然有幾所高中，但最後大部分都會上羅德哈爾的兩所大學，一所海洋大學，一所商貿大學。”

“而更倒黴的是，這兩所大學裏的歷史課都是一位老師教的，而這位老師已經七十歲了，是個無比倔強的老頭，是絕對不會給我這種對歷史毫無興趣的人打合格分的。”

索卡一攤手：“所以我直到現在都沒畢業。”

艾斯哈哈笑起來：“好歹比我強，我連考都沒考。”

索卡卻撇撇嘴：“沒有畢業就沒有證書，沒有證書的話我就一直是學生，找工作都沒人要我，只能在沙灘上找些活計了。”

“聽起來也不錯啊，海上有很多活兒，那可不看證書。”艾斯話音一轉：“能給我說說那個倔強無比的老頭嗎？”

索卡一愣，他上下打量着艾斯：“……你找他幹嘛？”

艾斯嘆了口氣：“我帶來的兩個小家夥正沉迷一個學術問題，如果你說的那位老頭真不錯，我就告訴那兩個小家夥溜進大學去旁聽。”

索卡啧啧道：“艾斯，你的兩個小家夥可真是乖寶寶。”他說：“那位老頭叫喬治，喬治教授，就住在皇馬區椰樹街道22號，老頭很讨厭我這樣的學生，但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對那些乖寶寶特別好，人品也很棒，大家都知道。”

艾斯聽後了然：“我知道了，謝謝。”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旁邊的啤酒，并讓服務員又上了一瓶，和索卡碰了一下杯子，才道：“那麽說說看吧，你找我什麽事？”

索卡抿唇，他的神色有些忐忑：“……能教我怎麽像你那樣玩沖浪嗎？”頓了頓，他語速飛快地道：“我可以付費！”

艾斯莞爾：“當然可以，但我不保證你能學會。”

索卡激動壞了：“沒關系，我會認真學習的！”

艾斯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位紅發美女是誰？”

索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其實很想調侃對方居然無視美女的青睐，不過考慮到自己還要跟這個艾斯學習沖浪，他就将這句話咽進肚子裏，只是打個哈哈道：“她父親造的船每天都在內陸海內航行。”

艾斯了然：“他們家是造船業大亨？”

索卡打了個響指：“bingo！答對了。”

艾斯撓頭：“那我可能真的沒法再上那片沙灘了，我去哪教你？”

索卡猶豫了一下，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交給我！我去搞定。”

艾斯立刻笑了：“那我等你的電話。”

索卡興奮的離開了，艾斯吃完最後一口，看着窗外夕陽西下，夜幕逐漸降臨。

他刷了卡，走出店門，海風吹過，艾斯微微閉眼，風卷着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

艾斯走到旁邊的雜貨鋪，買了一張地圖，然後根據地圖的指引，施施然的來到了索卡口中那位教導歷史的喬尼教授的家。

喬尼教授居住在一個小別墅裏，艾斯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青年，他警惕地看着艾斯：“您是……？”

艾斯帶着頭巾和墨鏡，一看就不是好人樣。

艾斯說：“您好，我是索卡，是喬尼教授的學生，關于我上學期又一次挂科的事，我想和教授溝通一下。”

青年無語了幾秒，他說：“你等等。”

青年轉身回房間，沒一會，他走了出來。

“進來吧，爺爺在書房等你。”

于是艾斯居然就成功進入了這位教授的家？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讓艾斯忍不住對帶路的青年說：“就這麽讓我進來了？你就不怕我圖謀不軌嗎？”

青年呵呵噠：“圖謀不軌？不管你做什麽，只要考試不合格，你就休想過關，爺爺不會手下留情的。”

簡而言之，就算綁架殺人，考試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動歪腦子也沒用！！

艾斯：“……”

青年帶着艾斯走進別墅，然後送他進入了二樓左手邊的第一間房。

艾斯一進去就愣住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書房，書房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架，書架上全是書，甚至頭頂天花板上也鑲嵌着書櫃，上面用玻璃做隔斷，放滿了厚重的大塊頭書。

在書架的盡頭有一個書桌，說桌後坐着一個頭發花白帶着眼鏡的老者，老者正在專心致志地看書，在書桌旁有一個沙發和一個茶幾，艾斯摘下墨鏡，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他一言不發，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青年端着一壺茶進來，他将茶壺放在茶幾上後，又無聲的退了出去。

艾斯等了快一個小時，老頭才擡起頭，他放下手中的筆，摘掉鼻梁上的眼鏡，開口：“真是太難得了。”

老頭說話的語氣平淡極了，除了語法自帶的語調，沒有任何情緒，聽着就讓人心裏發憷。

“索卡你居然……”

話說到一半，老頭這才看清艾斯的臉，他驚愕地道：“你不是索卡！”

艾斯摸了摸鼻子：“您好，我是艾斯，索卡的朋友。”

喬治教授震驚道：“那個小混蛋來見我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艾斯連連咳嗽：“不，其實是我有事要見您，索卡并不知道我來找您的事。”

老教授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怒氣沖沖地道：“你這騙子！請你立刻離開！！”

艾斯連忙起身不斷鞠躬：“請您不要生氣，我其實是一位來羅德哈爾旅游的游客，因為意外得到了半個金杯，據說是羅德哈爾末代女王用來毒死某位船長的杯子，我想弄明白那個杯子的事，索卡告訴我，雖然您是個倔強并讨人厭的老頭，但如果想要了解羅德哈爾的歷史，就一定要來找您，他說，您是一位值得尊敬并敬佩的人，當然這并不妨礙他讨厭您，哦，鑒于您給他的不及格讓他始終沒畢業。”

老教授的表情好了那麽一絲絲。

他本來是想按鈴将孫子叫來，攆走這個小混蛋，不過當他聽到對方說得到半個金杯後，動作就停了下來，并聽完了對方說的話。

艾斯自然察覺到了喬治教授的态度有所緩和，他連忙拿出手機，調出半個金杯的照片，放在了喬治教授面前：“您看，就是這個杯子。”

老教授拿起手機，帶上眼鏡仔細查看，他的神色專注而認真，看了許久才長出一口氣：“照片上看不出什麽，但根據上面的花紋風格和露在外面的斑痕，就算這個杯子是仿造的，也具有一定的歷史意義和價值。”

喬治教授放下手機，去掉眼鏡，這才正眼看艾斯：“你說你叫艾斯？”

艾斯點頭。

老頭嘀咕了一句：“哦，大人物的名字。”

他問道：“杯子呢？”

艾斯說：“我不是一個人來旅游的，杯子在我朋友那，他們正在仔細查找羅德哈爾方面的書籍，努力探查金杯背後的故事！”

喬治老頭一愣，他微微眯眼：“我的老朋友告訴我，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将市圖書館裏關于末代王朝的書全借走了。”

“哦，那就是他們。”艾斯肯定地道。

喬治老頭說：“還壓了一個獵人證。”

艾斯指着自己：“我就是獵人，他們用的是我的獵人證。”

喬治老頭盯着艾斯看了一會才道：“好吧，看樣子你是真的對這方面有興趣，那麽……”

“不不不，我對這方面沒興趣，有興趣的是我的朋友。”艾斯說：“我明天讓他們來登門拜訪，您能抽點時間和他們聊聊嗎？只是聊一聊，不會浪費您什麽時間的。”

如果奇犽和螢丸能打動面前的老頭，可比自己翻書找資料強太多了。

艾斯覺得自己根本不是研究的料，既然如此，那就找擅長這方面的人來。

這也是這些年約普特爾不斷對他灌輸的一個概念——身為一個領導者，不需要什麽都會，只需要在合适的位置上放合适的人就足夠了。

喬治教授沉吟片刻，他道：“我要看到實物。”他指的是那半個杯子。

“沒問題！”艾斯滿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