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順眼

艾斯帶着黑貞德用非常悠閑的速度前往錫吉什瓦拉。

艾斯是這麽認為的, 聖杯戰争嘛，肯定要打起來，他需要等結果, 誰最後贏了，他将聖杯給誰。

黑貞德是這麽認為的, 聖杯戰争嘛，那自然是誰手段高誰贏, 只要雙方的手段能高明到她都沒發現，那她為什麽要去追根究底呢？也許另一個她會覺得那樣是作弊，但作為一個Alter, 黑貞德并不在乎這些。

因為兩人都抱着這樣‘你們随便搞’‘我看你們能搞成什麽樣’的相似心理，以至于本來打算從錫吉什瓦拉的山上教會暫時跑路的天草四郎琢磨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用着急，甚至還有點時間來接待同屬于紅一方的Saber組。

天草四郎想了想, 就讓亞述女帝放鴿子傳消息，将紅方的Saber組請到了山上教堂。

他希望能得到Saber的使用權。

然而很可惜, Saber的Master獅子劫界離是一個跟着直覺走的人, 他召喚出的從者莫德雷德也對亞述女帝的存在頗為忌憚，于是紅方Saber組幹脆利落的走人了。

離開山上教堂, 莫德雷德如此評價亞述女帝：“有點像我母後。”

她母後是誰？亞瑟王的親姐姐摩根, 傳說中能和梅林一拼的心機女巫。

獅子劫界離聽後不由得搖頭，幸好他沒同意。

離開教堂，莫德雷德要求買一件現世人類穿的衣服，她表示要逛街吃吃吃買買買, 獅子劫界離自然沒反對的理由。

無獨有偶，黑貞德不想天天隐藏靈體跟在艾斯身邊，她也要求用正常的樣子停留在現世，艾斯一拍手：“當然沒問題。”

黑貞德是個極美的人。

因為從白一面扭曲轉化為黑一面，黑貞德那一頭璀璨的金發變成了純粹的銀發，當她将額頭上的黑色鐵飾取下後，只看面容的話，她和普通美女沒什麽兩樣。

只是黑貞德的氣質異常冷豔傲慢，帶着高貴和英氣，這讓她即便換上最簡單的黑色連衣裙，也顯得和周圍人截然不同。

女裝大佬·艾斯琢磨了一下，将黑貞德那厚厚的銀色長發攏在腦後，開始幫黑貞德編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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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發絲編成一股，右邊發絲編成一股，兩股發絲纏在一起，并将後面長長的頭發卷入發髻裏，最終形成了一個帶着些許小碎發，但非常蓬松又好看的發型。

幾率發絲落在黑貞德的臉頰旁，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怔怔的。

啊，少女心這種東西，對于一個十六歲上戰場，十九歲就死亡的女孩來說，永遠都不會消失吧。

艾斯仔細端詳了一會，又起身去隔壁的發飾店買了一些飾品。

他先将帶着晶亮鑽石和紅色寶石的發網纏在後面的發髻上，又在上面別上了精致的卡子，卡子上綴着一朵鮮紅的玫瑰花。

固定好發型後，艾斯拿起一個大大的遮陽帽，戴在黑貞德的腦袋上。

他站在黑貞德面前，對她伸出手，微微鞠躬。

“我能有幸請這位女士一起漫步錫吉什瓦拉的街道嗎？”

黑貞德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微微擡起下巴，鮮紅的唇勾起一個略顯淩厲的笑容：“看在你為我簪花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同意吧。”

挽起的發髻讓黑貞德看上去多了一絲女孩的妩媚，太陽帽擋住了她冰冷的眼眸，陽光打在帽檐上，她的面容隐藏在陰影裏，只露出了唇角的笑意。

艾斯帶着黑貞德漫步在錫吉什瓦拉的街道上，天空湛藍，空氣清新，這座小鎮上居住着羅馬尼亞人和一些吉普賽人，一些身着民俗服飾的吉普賽人在街道上翩翩起舞，吸引了很多人，艾斯自然也不例外，每到一個新地方，他總是喜歡去看看當地的文化和習俗，感受一下城市的魅力和歷史。

他帶着女孩向簇擁的人群走去，當有人碰過來時，艾斯下意識的護着黑貞德，伸出寬闊的肩膀，為這個女孩擋住了一切擁擠。

黑貞德大部分時間都低着頭，她看着腳上穿着的紅色高跟鞋，如此鮮豔的紅，是她生前從未試過的顏色。

如同将她燒死的火焰，也如同她現在砰砰跳的心。

哪怕只是幾天而已，她能體驗一下少女的情懷，也是足夠幸運的一件事了。

黑貞德再一次确定，之前自己下意識踹開貞德真是一件正确的事。

當艾斯在看吉普賽女郎那飛速旋轉的斑斓裙擺時，黑貞德擡頭，她在看艾斯那俊朗的面容。

這個男人在笑着，黑亮的眸子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唇角的笑容恣意卻又柔和，擋在她身前的臂膀堅實有力，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就在此時，黑貞德突然怔了怔，她的目光倏爾變得銳利，看向了人群的另一側。

那裏有一個英靈。

獅子劫界離面色僵硬地看着不遠處帶着大大遮陽帽，身穿黑色連衣裙，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他不敢移開目光，只能低聲問身邊的莫德雷德。

“喂，我是看錯了嗎？那是Avenger？”

身為Master可以看到其他從者的職介和數據，所以獅子劫界離在看到對面英靈的職介和數據後，不由得傻眼了。

說好的七個職介呢？劍士、弓手、魔術師、暗殺者、狂化者、槍手、騎士，七個職介裏可沒有Avenger複仇者啊！！

不過獅子劫界離說了半天，莫德雷德都沒回答。

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從者。

而莫德雷德已經氣炸了肺。

作為圓桌騎士的成員，莫德雷德被召喚過來時，自然是實力巅峰的青少年，她的身形比較嬌小，面容稚嫩，獅子劫界離給她買了現世的衣服，她挑來挑去就選了普通的短褲，抹胸和紅色的小馬甲，穿上去顯得青春又靓麗。

可有些事禁不住對比。

貞德最巅峰的時刻是什麽時候？自然是她死亡的時候。

她因死而成聖。

十九歲的少女身材玲珑，凹凸有致，比起看上去只有十四五的莫德雷德，那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

黑貞德不需要說什麽，只需要給莫德雷一個輕蔑的眼神，再挺挺胸，就足夠了。

莫德雷德：“………………”媽的好氣呀！

再一對比身邊的Master……

艾斯今年二十有一，正是年富力裝的時候，獅子劫界離今年三十有二，面容兇狠，還自帶傷疤，怎麽看怎麽彪悍，一副糙漢子形象。

莫德雷德忍不住想一劍劈過去。

幸而獅子劫界離伸手，壓住了莫德雷德的手。

經過兩個從者的眼神厮殺，艾斯自然發現黑貞德的狀态不對，他順着黑貞德的眼神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幾乎全身炸毛的金發女孩子和一個帶着墨鏡的大叔。

艾斯反應極快，他低聲問黑貞德：“從者？”

黑貞德冷哼一聲：“黃毛丫頭。”

艾斯聽後莞爾，他道：“我們正好要找人問情報，就他們吧。”

他護着黑貞德朝着獅子劫界離和莫德雷德所在地走去。

獅子劫界離立刻帶着莫德雷德退出人群。

最終他們在一個小巷子前相遇。

獅子劫界離提高了警惕，莫德雷德蓄勢待發。

艾斯站在他們面前三米處，擡手：“喲，中午了，要一起吃飯嗎？”

他比劃了一下地圖：“據說這家的酸菜牛肉卷很好吃。”

獅子劫界離擡手将額頭的汗抹去，哈哈一笑：“好啊，那就一起吃一頓吧！”

餐廳裏，為了談話安全，艾斯選擇了餐廳最裏面較為隐蔽的位置，周圍有盆栽和綠葉遮擋，不容易被人發現。

坐下來時，黑貞德取下帽子，艾斯看到黑貞德發髻上的鑽石歪了，他順手幫黑貞德整理了一下發型，又從口袋裏拿出之前沒用完的卡子，幫黑貞德将額前的發絲別了一下。

“吃飯時不會擋視線。”

黑貞德恩了一聲，輕飄飄瞥了一眼莫德雷德，安靜的坐在旁邊，雖然一句話沒說，但就是能散發出一股碾壓成渣的氣勢。

莫德雷德磨牙，她猛地一拍桌子：“我說你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有Avenger出現？！”

艾斯打個哈哈：“這是個意外。”

他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艾斯，聖杯代理人，就是給勝利者頒獎杯的人，正常情況下我應該召喚出ruler，不過貌似出了點問題，結果降臨的是Avenger，所以這次聖杯戰争的裁決者就是Avenger。”

“我是獅子劫界離。”獅子劫界離無語半晌，他說：“讓一個Avenger當裁決，真的沒問題吧？”

艾斯說：“應該沒問題吧，反正你們打完了，我和Avenger出面給你們頒獎不就行了。”

獅子劫界離聽後頗為荒謬：“裁決者具有對聖杯戰争進行監督的職能，你們是打算放棄這個權利嗎？”

艾斯搖頭：“不，我們并沒有放棄，具體情況如何，會由Avenger自己判斷，如果她覺得誰作弊了，那就會直接幹掉對方。”

“……”獅子劫界離嘴角抽搐：“那麽她的判斷标準是什麽？”

艾斯扭頭看向身邊的黑貞德。

黑貞德伸手端起面前的紅葡萄酒，輕輕抿了一口，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标準？看順眼了，你們做什麽我都當沒看見，看不順眼了，我送你們回英靈王座。”

“………………”獅子劫界離：喂喂喂這可是相當偏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