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她的願望

一夜之間, 紅和黑兩方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黑方少了一位強力Saber，紅方少了一個似乎可以交流的Berserker。

不過其實明面上的實力也沒差, 因為紅方的Saber莫德雷德正在翻看獅子劫界離的手機，為艾斯發來的倫敦早茶而打滾，黑方的Assassin也在持續掉線中。

獅子劫界離将這些消息全都發給了艾斯, 艾斯表示知道了。

他咨詢黑貞德：“中間從者換禦主附和規定嗎？”

黑貞德抿了一口紅茶，她放下瓷杯，微微一笑：“這只能說黑方的禦主有手段, 能将其他從者的契約消除, 并強制更換禦主, 這是實力和計謀，并不算違反規定。”

艾斯哦了一聲，他說：“看獅子劫先生的意思, 今晚恐怕還會有戰鬥。”

黑貞德冷淡地道：“這很正常, 聖杯站長基本都發生在晚上, 那些人還算遵循着基本規則, 不會将非自然之事暴露在普通人眼中。”

艾斯看着黑貞德, 突然笑了笑, 他語氣溫和地道：“說起來我似乎從未問過, 你有什麽願望呢？”

黑貞德一愣。

艾斯重複道：“你有什麽願望嗎？”

黑貞德沉默良久才道：“被召喚現世的ruler是沒有願望的。”

艾斯：“可你不是ruler。”

黑貞德微微擡起下巴，眼中閃過淩厲的光彩：“沒錯, 我是複仇者。”

如果召喚而來的是貞德，那個少女恐怕真的不曾為生前所做的一切而怨恨，更不會有任何不舍, 然而坐在艾斯面前的不是貞德，而是貞德·Alter，一個已經被扭曲成黑的複仇者英靈。

“我的确有願望。”黑貞德看着艾斯，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我想毀滅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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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怔了怔：“毀滅法蘭西？”他很耿直的問道：“那是哪裏？”

黑貞德：“………………”

她突然不想說了，面前這個男人并不了解她的過去，也并不了解她的恨和不甘，他看到的只是現在的自己，身為複仇者的自己。

既然已經認定過去的自己是錯誤的，所作所為是愚蠢的，那為什麽還要将那種不堪而令人惡心的經歷告訴面前這個男人呢？

就讓他以為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這樣吧。

黑貞德垂眸，她看着手中的紅茶杯，裏面倒映出自己蒼白的面容。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為什麽要問這些？”

艾斯搖了搖手裏的手機：“怎麽說呢？看獅子劫先生的描述，我突然發現聖杯戰争似乎挺有意思的樣子，能和這個世界傳說中的英雄對戰，想必是一件很暢快淋漓的事吧。”

他的表情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糾結。

“從去年開始，我就一直在坐辦公室了，雖然我也知道那些事務都是必須的，為了大家的未來，我也要學會處理各方關系，統籌衆多事務，但本質上我還是一個喜歡冒險、喜歡戰鬥、喜歡探索未知事物的人啊。”

艾斯撓頭，一攤手：“我來這裏的目的是召喚出ruler，完成時之政府的任務，可是我召喚出了你，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的任務基本就砸了。”

聽到艾斯這麽說，黑貞德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哪想到下一秒，就聽艾斯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混亂一些吧，我不能按照原定計劃裁定聖杯戰争，那就将聖杯奪過來好了。”

黑貞德目瞪口呆。

艾斯說：“看在我将聖杯搶回來的份上，時之政府那邊應該不會判我任務失敗吧。”

黑貞德聽後，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艾斯看着黑貞德，像是在問你是否想要糖果一般問道：“那麽能告訴我，你想要聖杯嗎？”

黑貞德怔怔的，半晌她的神色堅定下來。

她斬釘截鐵地道：“我想要!”

如果她再一次擁有争奪聖杯的機會，為什麽要放棄？

艾斯聽後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我們還等什麽？晚上坐飛機回去吧。”

黑貞德靜靜地看着艾斯，輕輕恩了一聲。

活着的時候，她将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祖國，哪怕最後被火燒而死，貞德……那個自己也不曾對人民，對國家，對主懷有憎恨。

死後的她懷揣着對一切的憎恨和憤怒而生，她曾試圖毀滅法蘭西，毀掉那個愚蠢的國家，可最終貞德阻止了自己。

這麽一想，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她似乎都從未為自己而戰鬥過。

那麽至少這一次試一試吧。

她想要得到聖杯，她想要實現一個願望。

她想要去往身邊這個男人所在的世界，想要獲得一段全新的人生。

哪怕只是一普通人應有的歲月，她也想嘗試一下，并非作為聖女貞德和拯救祖國的少女，也不是一個複仇者，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的人生。

艾斯并不知道黑貞德已經在頃刻間做出了決定，并許下了自己的願望，他拿起手機興致勃勃的定了傍晚的機票，回到羅馬尼亞時應該正好午夜，到時候做國內鐵路回到錫吉什瓦拉，正好是明天早上，完美！

吃了一頓英式早餐，艾斯帶着黑貞德去參觀大英博物館，艾斯着迷的看着裏面的展品，幾乎都不想走了。

每一件展品上都散發着濃郁的氣，在艾斯眼中，這些展品幾乎全部是另一個面目，它們身上閃爍着明滅耀眼的光澤，如夜空中的繁星，彙聚成波瀾壯闊的銀河，讓整個人類歷史閃耀而美麗。

艾斯沉迷在這些展品中，黑貞德剛開始也在看展品，最終目光卻落在了艾斯身上。

他們就這樣看着展品，大英博物館何其大，一天的時間根本看不完，黑貞德也并未催促，她完全不提下午還要去別的地方游覽的事，只是跟在艾斯身邊慢慢看着。

她的心情好極了，雖然四周游人衆多，然而在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了艾斯一個人。

黑貞德并不需要吃飯，艾斯雖然吃的多，但在海上饑一頓飽一頓也是常态，更何況他現在完全沉迷于展品中，根本沒有發現時間在流逝。

一直到晚上閉館，工作人員請游客全部離開，艾斯才意識到他居然看了整整一天！！

艾斯頓時心生愧疚：“對不起，明明答應你去別的地方玩的，結果一天全耗費在這裏了！”

黑貞德搖搖頭，她的笑容清淺平和：“沒什麽，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既然有機會，那就多看一些吧。”

艾斯嘆了口氣，他擡手想要拍拍女孩的腦袋，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你太溫柔了，會吃虧的。”

黑貞德聽後啼笑皆非，但她莫名覺得很開心，想要說點什麽，最後說出口的卻是：“……要趕不上飛機了。”

艾斯猛地反應過來，他連忙道：“快快快，我們去趕飛機！”

他拉着女孩在街道上奔跑着，艾斯不自覺的用上了念，黑貞德本就是英靈，速度自然極快，兩人在衆多建築頂上飛奔而過，朝着機場直直跑去。

風吹過黑貞德的帽子，将寬大的遮陽帽吹飛，黑貞德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艾斯大聲道：“不要了！我給你買新的！！”

黑貞德看着飛到遙遠天邊的帽子，輕笑起來，她嗯了一聲，不再回頭。

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踩着淩晨十二點的鐘聲，艾斯和黑貞德回到了羅馬尼亞。

下了飛機，艾斯和黑貞德跑到火車站，找到了夜班火車，坐上火車，獅子劫界離突然給他發了一道信息。

信息的大致內容是，黑方的Assassin違反魔道規則，随意殺害普通人類，已經引起了凡俗世界的恐慌和大規模報道，艾斯和黑貞德作為聖杯戰争的裁決者和監督者，對這種情況應當予以制裁。

艾斯看後一愣，他将手機遞給黑貞德，自己拿出火車上提供的報紙，飛速浏覽了起來。

感謝此世界意識，當艾斯來到此世界時灌輸給他了基本的語言能力，以至于他不會成為文盲和啞巴，艾斯很快就在報紙上找到了獅子劫界離說的消息。

報紙上面用特寫的字體标示了出來。

【開膛手傑克再現！】

看完詳細報道，艾斯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所有受害者都失去了心髒！！

黑貞德将手機還給艾斯，她淡淡道：“對人類來說，心髒是靈核，具有強大的魔力。”

艾斯的聲音有點扭曲：“你是說黑方的Assassin吃掉了心髒？”

黑貞德嗯了一聲，身為統帥法蘭西軍隊的主帥，對于戰争和戰場，她擁有天然的第六感和敏銳的觀察力，此刻她就找到了插入戰場的最佳時機。

“我們就拿黑方的Assassin開刀吧。”這位誕生于憎恨和憤怒的龍之魔女說：“他違反了規則。”

“你說的沒錯。”艾斯直接撥打獅子劫界離的手機：“幹掉這個從者，不管是黑紅兩方都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獅子劫界離的聲音有些驚訝：“你居然沒睡？”

艾斯說：“我已經從倫敦回羅馬尼亞了，估計早上五點就能回到錫吉什瓦拉。”

獅子劫界離驚訝地道：“好快！！你要出手嗎？”

艾斯：“黑方的暗殺者違背了規則，交給我們吧。”

獅子劫界離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太棒了，那我們今晚就不動手了。”

于是本來充當誘餌的獅子劫界離飛速帶着莫德雷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