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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謝宴再不想離開冷宮,面對笑面虎一般親自等着他去華陽殿的許公公,謝宴默默看他一眼,就帶着幾個許公公選出來還看得過去姿色不錯的小太監拿着他的小包袱去了華陽殿。
胳膊麽,總歸是擰不過大腿的,還是另想辦法到時候抓緊把路線上侍衛的巡邏時辰給算好跑吧。
謝宴想通之後就老實跟着許公公去了華陽殿,等到了華陽殿,許公公估摸着也差不多到了下朝的時辰,也沒耽擱就走了。
雖說皇上封了這位燕皇子為燕妃,可皇上失蹤回宮這麽久一來,以身體不适為由可從未踏足過後宮,只除了幾位妃子不甘心會頻頻帶着些湯湯水水的想來禦書房見一見皇上,只可惜都被皇上不痛不癢給打發走了。
許公公一開始見到燕妃的确驚.豔,可後宮這麽多女妃子都沒能讓皇上另眼相看,更何況是個男妃子?
加上華陽殿離皇上住的養心殿這麽久,估摸着時日一久,皇上又會把這位楚國來的燕皇子給忘了。
謝宴等住到華陽殿翻開地形圖一瞧,丈量一番離養心殿的距離就放了心,看來這阮帝也不是突然對他上心啥的,就是給楚國一個面子把他放出來自生自滅。
謝宴放心之後,打算晚上想辦法偷偷再去冷宮一趟找找獸,等找到想辦法帶回來藏在宮殿,日後走的時候把獸也一起給帶走。
……
阮晟下了早朝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朝堂上那幾位老臣仗着自己年老倚老賣老,尤其是他剛當上新帝,之前還失蹤三年,那幾個老家夥這是壓根覺得他根基不穩,想趁機多給自己的家族謀些福利。
可謀容易,到時候想還回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他們想拿,他還不一定讓他們拿,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許公公一看阮晟心情不好也沒敢多嘴,直到阮晟批改奏折忙完天黑,許公公遲疑一番詢問可要傳晚膳的時候,阮晟表情一僵,他對那些吃食着實不感冒,覺得即使是禦膳,嘗到他嘴裏依然只是寡然無味,可他又不能真的一天到晚什麽都不知,加上想起昨晚上那硬塞到嘴裏的餅子,他如今再想起來也覺得渾身不适,想了想,嗯了聲。
許公公一喜,趕緊讓傳膳。
等用完膳,阮晟沒吃多少,看差不多讓許公公撤了,可因為膳食不少,阮晟想起謝宴懷裏寶貝似的揣着的幾個餅子,也不知有沒有跟着那個燕皇子一起出冷宮,狀似不經意問道:“冷宮那邊如何了?”
許公公原本以為皇上已經忘了,聞言詫異不已,可面上并未表現出來,恭敬垂眼:“回皇上,燕妃已經入住華陽殿,奴才一共在冷宮選了八個小太監服侍燕妃,其餘的宮人着實不夠入眼,也就沒選中。”
阮晟嗯了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在玉桌上,一張冷峻的眉眼瞧不出情緒,尤其是一雙幽黑的瞳仁讓許公公有時候也猜不到皇上下一刻會作甚,就像是現在,他就聽着皇上突然開口:“朕還未曾見過燕皇子,既然從冷宮出來了,也受了教訓,那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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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公公:???不、不是,皇上你怎麽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皇上你回來這麽久都還沒去後宮先去一個男妃那裏?太後知道了會要了奴才的小命的啊?
只是等阮晟已經擡步往外走,他耷拉着頭抖了抖,趕緊跟上去,到了門口也趕緊讓幹兒子小福子去華陽殿先通知一番。
而另一邊,謝宴除了不喜男妃這個名頭,以及不如在冷宮離他的獸近之外,對入住華陽殿倒是沒意見,尤其是被封了妃,他這夥食蹭蹭蹭往上漲,跟之前在冷宮簡直天差萬別。
阮晟往這邊來的時候,謝宴這邊的晚膳剛上來,因為被禦膳房扣押晚了怠慢了一會兒,即使如此,跟冷宮的幾個餅子相比,那八道菜,香味直往謝宴鼻子裏蹿,他使勁兒吸了一口氣,各種食材夾雜在一起,他默默坐在那裏,淡定看了眼四周布菜的幾個小太監,其中兩個正是之前苛待他的。
謝宴朝兩個小太監意味深長笑了笑,那兩個小太監莫名打了個哆嗦,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都進了冷宮竟然還有翻盤的一天?
他夾了最近的一塊東坡肉,慢悠悠攙着兩個小太監,咬一口,肉軟爛噴香入口即化,加上濃郁的醬汁,香得不可思議,他清楚看到那兩個小太監咕咚演了一下口水,他眯着眼笑着,一口吞了下去,頓時整個口腔都蔓延着食物的香氣,讓他終于對出冷宮住華陽殿滿意了不少。
于是,接下來一炷香,謝宴像是氣這幾個冷宮裏的小太監,他吃着他們看着,就在謝宴終于心滿意足打算把剩下的都一掃而空的時候,殿外突然匆匆傳來動靜,一個小太監匆匆過來,身上穿的太監服與他宮裏的完全不同,一瞧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他愣了下,就看到那小太監進來之後立刻行了個禮,怕等下皇上過來燕妃慢待了聖上,急匆匆道:“奴才小福子見過燕妃娘娘,皇上稍後就要到華陽殿,燕妃娘娘趕緊去準備一番,最好先沐浴更衣一番,準備侍寝。”
謝宴手裏的木箸還夾着一塊肉,他保持着這樣姿勢看着那小福子說完也沒來得及看燕妃娘娘狂喜的表情,就趕緊又跪地磕了個頭就跑了。
其餘幾個小太監對視一眼,突然沒忍住驚呼出聲:“天啊,娘娘,您這是要一飛沖天了啊。”他們雖然在冷宮,卻也知道皇上自從失蹤回來勤于政務,可是從未踏足過後宮,這頭一份就來了他們娘娘這裏啊,這、這是對他們娘娘另眼相看了啊?
謝宴卻是一激靈,手裏的肉就這麽掉在碗裏,可這會兒肉它也不香了,逗弄小太監的心思也沒了,侍寝?侍他大爺。
謝宴淡定看了眼歡喜的幾個小太監,想侍寝你們咋不自己送到那什麽軟帝還是硬帝的床榻上去?可這些情緒卻不能表現出來,否則讓楚國那些人過來還不覺得他就是故意的?他還沒忘記自己這會兒的任務,一個潛伏進來要刺殺那勞什子皇帝的細作。
謝宴放下手裏的筷子,“沒想到皇上突然就來了,那本宮要趕緊去準備一番,你們就不必跟着了,你們也只是小太監,描眉化妝的手藝怕是還不如本宮,本宮稍後就回。”
謝宴不等幾個小太監說話,嗖的一下就蹿回寝殿,好在華陽殿好歹是宮殿,許公公送他過來的時候順便讓嬷嬷把一切準備齊全,嬷嬷估摸着不确定男妃要不要描眉塗粉,是以也準備了全套,他白日裏進來的時候是瞧見的,沒想到,搬來這裏華陽殿頭一天就用到了。
謝宴坐在銅鏡前,手裏一頓捯饬,等一炷香後把手裏的眉筆一扔,望着銅鏡裏的人真是越看越滿意,重新換了一套衣袍,就走了出去。
他離開沒多久,外頭的幾個小太監還沒從激動中回過神,結果聽到動靜齊齊一回頭,等瞧見朝他們走過來一身粉慘白着臉黑眼圈紅嘴唇要吃人一樣的……燕妃他們傻在當場,不、不是?娘娘就你這描眉塗粉的手藝還敢嫌棄他們?他們就是閉着眼也比你畫得強啊。
偏偏謝宴等走過來,還問了他們一句:“本宮這樣畫的可好看?”
幾個小太監連忙低頭,違心誇贊:“好、好看,跟天仙兒似的。”只是天仙兒落下凡塵的時候沒怎麽注意,把臉給摔糟蹋了。
謝宴滿意他們的反應,裝作欣喜即将看到皇上的模樣,坐下來時不時會問一句,等差不多的時候,摸着肚子,“本宮這膳食還沒吃完呢,看皇上還要一會兒,本宮先繼續用膳好了,吃飽了才好侍寝不是?”
幾個小太監默默望天:不,娘娘您想多了,要是之前您那臉還有可能,如今這臉……真的一點牆縫的可能都沒。
謝宴卻不管他們,為了能讓那個阮帝打消讓他侍寝的念頭,他得雙管齊下。
于是,等阮晟帶着許公公一行人來到華陽殿的時候,宮門口只有兩個小太監守着,他擡擡手沒讓他們禀告,直接大步踏進了大殿,被小福子一路引着去了謝宴這會兒待着的地方。
只是等繞過回廊擡步到了殿門前,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氣,阮晟面上不顯,心想這燕皇子心倒是大,這會兒功夫還有心情吃晚膳。
可等他一個轉身繞到門前,擡起一只腳就要踏進去,可等一擡眼望見正對着他不遠處的膳桌上,就看到正對着他坐着一個一聲粉紅衣袍的少年,墨發用玉冠束着,那身形以及那玉冠有點眼熟,跟昨晚上抱着他填餅子的發型……有點相似,不會吧?
結果,像是預感到他來到一般,手裏拿着雞腿正在啃的少年擡起頭,露出一張因為塗了太多脂粉白得吓人的臉,眉毛也描得極粗,眼睛四周也是塗得黑黑的,嘴唇紅通通的,因為啃了雞腿油光水滑的,可這幅尊榮造成的效果讓他不其然看到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摔了。
好在許公公沒敢擡頭,看皇上邁步子還差點踉跄,趕緊扶了一把,心想就燕妃那張臉怕是皇上就算是個男的也要動心了,這不是就看呆了,連腳下都忘了?許公公也沒忍住擡頭偷偷看了一眼,可這一眼,差點把手裏正攙扶着的皇上給推開,好在他趕緊穩住心神,只是渾身一激靈,差點沒吓死。
謝宴對門口那一身明黃色的阮帝的反應極為滿意,就看着那皇帝難以置信瞅着他,一張俊臉都透着詭異,謝宴既然要讓這阮帝知難而退,幹脆做到底,站起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在阮帝驚愕的目光下就扭着腰掐着嗓子娘兮兮喊出來:“皇~上~”
随着他這一聲,不只是阮晟,他身邊的許公公以及所有人都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
謝宴原本想着這阮帝肯定吓得轉身就跑的時候,卻看到本來還死死盯着他的阮帝,竟然紋絲不動,甚至還邁過腿兒,踏了進來,在謝宴跑到近前時,還攙扶住,溫聲朝他笑了笑,“愛妃慢着些,知道你見到朕激動,別慌了神,朕不跑。”
謝宴:???不、不是,親你不覺得受到驚吓?眼睛受到了荼毒?
還是說……特麽這阮帝不去後宮的真正原因是他有龍陽之癖,還專門喜歡小娘炮?
謝宴望着對他笑得一臉怪裏怪氣的阮帝,只覺一道晴天霹靂砸下來,他這是誤打誤撞戳中這厮的某個嗨點了?要不他怎麽像是狼遇到一口上好鮮肉的興奮表情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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