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謝宴差點被撞到鼻子,默默往後退一步,他奇怪獸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了,獸都不惦記他麽?不就是摸了一把尾巴麽?還真不好意思到現在啊?

他摸了摸頭,只是等低下頭,等看到自己沒穿衣服才想起來剛才看到獸太過驚喜就忘了,難道……獸是嫌棄自己就這麽果着跑過來?

謝宴嘴角抽了抽,不是吧?至于麽?再說了,獸你一個獸還管他一個男人穿不穿衣服?

再說了,他平時也沒嫌棄獸不穿啊,它穿了麽?它不是也整日果奔他也沒說啥啊,不是該投喂投喂,該抱就抱?

謝宴抓到問題所在,蹬蹬蹬跑回去抓着外袍往身上一裹,留下一串濕腳印就追了出去,好不容易來阮帝的寝殿一趟,下次來還不知何時,不把獸哄好了,以後萬一見不到可咋辦?

只是等謝宴追出去時已經慢了幾拍,他也不知道獸跑去那邊,幹脆選了一個方向就追,結果,剛走到走廊的拐角,差點跟人撞在一起,謝宴吓得往後一退,結果他沒穿鞋,腳下又都是水漬濕噠噠的,這麽一退導致腳後跟一滑,就朝後頭摔去。

而剛露了面就被刺激到的阮晟剛跑回去換了龍袍回來就跟謝宴撞在一起,看他要摔,反射性一把撈了一下,結果,謝宴為了省時間追獸,只随意裹了外袍沒系好,被阮晟這麽一拉,直接把衣服給拉了下來。

眼看着謝宴就要摔個四仰八叉,阮晟趕緊也顧不上看到的大片胸膛,直接把人給撈進懷裏。

等謝宴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他覺得四周靜的有點出奇,他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明黃色,再望了望阮帝左手裏還捏着的兩半的外袍,再默默看了眼自己露出的肩膀,他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這事……特麽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他不就是來追一下獸嗎?

而就在這時,拐角的另外一邊有腳步聲傳來,與此同時帶着許公公的疾呼,“皇上不好了,岚郡主非要闖進禦書房見您,她……額?”許公公未完的話在看到拐角處背對着他站着的皇上時傻了眼,他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他若是剛剛一瞬間沒看錯的話,皇上此刻手裏頭拽着的是剛剛燕妃的衣服吧?而搭在皇上左手臂上光着手臂的應該是燕妃吧?只是,這才多大一會兒皇上這就……

可、可是皇上诶,說好的讓明王等你一下下呢?

而幾乎是許公公出聲的同時,阮晟就把謝宴整個給用兩半的衣袍給裹住攬到看不到的角落了,偏過頭,皺着眉頭臉色黑沉:“滾。”只是背對着謝宴的耳根卻是有點紅,只是隔得遠沒被許公公看到。

許公公趕緊捂着眼,轉身滾了,“老奴這就滾這就滾,老奴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

謝宴默默把衣袍往腦袋上一蓋:許公公啊,你還能更谷欠蓋彌彰一點嗎?你先回來其實我能解釋的,我跟你家皇上真的沒什麽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說了,他像是在外頭光天化日亂來的人麽?他是麽?

阮晟本來還因為剛剛那一幕被許公公撞見不太高興,瞧着謝宴掩耳盜鈴的模樣,忍不住嘴角揚了揚,聲音卻沒什麽起伏,“愛妃怎麽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

謝宴一張臉愣是憋紅了,他要是能提前知道沒追上獸反而撞上阮帝,他絕對不跑出來啊,可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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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唯一讓他欣慰的是證實獸的确在養心殿,怕真的是先帝養的,如今獸在阮帝手。

謝宴在衣袍下眨巴一下眼,眸仁動了動,幹脆主動抛出橄榄枝交代,“皇上,臣本來也不想就這麽跑出來的,只是剛剛臣在後殿的浴池沐浴,就聽到有動靜,臣還以為是皇上,結果一回頭,皇上你猜怎麽着?”謝宴為了表示自己的震驚,把衣袍慢慢拽下來,只露出一雙眼,烏溜溜黑漆漆的特別真誠,“臣竟然看到一只烏漆嘛黑的腦袋瓜子,瞧着不知道是何物,吓了臣一跳,就追了過來……”

謝宴半真半假說着,為了表達自己真的被吓到了,眼睛本來就剛沐浴浸了水,濕.漉漉的瞅着阮晟,特別無辜。

阮晟被他這樣瞅着,不知為何心頭有點癢癢的,甚至手指也是,甚至想将對方有些潮濕剛剛慌亂間落在額前有些潮濕的頭發撥開,只是他勉強忍住了,偏過頭,沒說話。

他不傻,其實他當時故意露面,就是想讓謝宴知道他在養心殿不在冷宮,讓他別再冒險去冷宮。

如今聽着謝宴說是告狀其實是想探聽虛實的話,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并未回答,而是脫下外袍,把謝宴整個裹住,直接攔腰抱了起來。

謝宴:???大兄弟,我問你獸你抱着我要去哪兒?

難道不該是被戳破一個隐藏的秘密的心緒驚慌嗎?

這要不是阮帝不怎麽行,他都覺得這厮是剛剛見到他動了歪念頭,垂.涎他了!

阮晟将謝宴抱回浴池,重新把他放在浴池裏,沒回頭,“先重新洗一洗,朕去找一套衣服給你。”說罷,直接就走人了。

謝宴一開始沒覺得冷,養心殿燒着地龍,還挺暖的,只是這時入了水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心心念念惦記着阮帝要是不承認獸的存在,他下次怎麽開口說是好奇讓阮帝帶他見一見?

阮晟很快就回來了,拿了一套他還是皇子時的衣服,如今穿在比他矮一些的謝宴身上倒是剛剛好。

謝宴也沒在意,随意就穿上了,聽着阮帝的話,把頭發也弄幹淨了,臉也弄幹淨了,再随意束了一下,看阮帝擡步朝前,他默默跟上去,剛想着要不要再問一次,就聽在前帶路的阮帝突然開了口:“你剛才看到的,應該是朕的父皇養的,吓到你了?”

謝宴眼底一亮,趕緊擺手,上前與阮晟并排:“沒有沒有,一開始吓到了,可後來想想,那獸長得還挺可愛的,呆頭呆腦的,多招人!”

阮·呆頭·晟的步子頓了頓,直接不再理人,大步走了。

謝宴:???幹嘛?他這是在誇獸诶?看來,阮帝果然不喜歡獸,聽到別人誇他都不高興了。

……

就在阮晟和謝宴朝禦書房外走的時候,禦書房外這時亂成一團,明王皺着眉無奈看着自己的妹妹,“書岚,你休要胡鬧,這裏是什麽地方?先回去!”早知道就不帶妹妹進宮了,本來想着妹妹是跟他一起召回京的,因為要見皇上,就一起帶過來了,結果,途中因為胞妹遇到玉妃,因為離京前相熟,胞妹就先聊了幾句,只是這時怎麽就鬧起來了?

明王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瞧着像是勸着實則心情似乎不錯的玉妃,面色不怎麽好看,也不知這玉妃到底與妹妹說了什麽。

玉妃沒想到這阮書岚果然跟三年前一樣沒什麽腦子,稍微一挑撥說是皇上如今被楚國送來的男妃給蠱惑了,楚國可是他們的敵國,這送過來這麽一個妖裏妖氣比女子還要豔麗幾分的男子顯然是想毀了皇上,可皇上也不知被下了什麽咒,愣是夜夜流連華陽殿,甚至都帶到禦書房,這樣下去,怕是以後社稷不保,妖妃禍國。

阮書岚本來聽玉妃說了這麽多并沒怎麽着,可結果到了禦書房外,發現自家哥哥等在這裏,皇上不見蹤影,一問,說是皇上在後殿與燕妃在一起。

這大白天的,這燕妃竟然、竟然……

如果只是一個寵妃也就罷了,可問題是這寵妃是楚國送來的,這明顯不懷好意啊,之前皇上堂哥就失蹤三年還沒找到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如今怎麽能讓皇上堂哥跟楚國來的妖妃待在一塊?萬一這妖妃刺殺皇上怎麽辦?

阮書岚急得不行,“哥哥,你怎麽怎麽糊塗?怎麽能讓皇上單獨跟那妖妃在一起?聽說這養心殿如今一個宮人都沒有?若是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明王頭疼,他其實是知道皇上是有點功夫的,再說因為見過燕妃,皇上又不是真的那麽容易被美色迷惑的,再說,燕妃那張臉,如果真的是他的恩人,那也是妹妹的恩人,怎麽能這麽說恩人的?“書岚,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皇上自有分寸。”

“哥哥你……”阮書岚怕皇上堂哥再次跟之前一樣突然在宮裏就那麽失蹤了,她本來脾氣就急躁,在禦書房外轉來轉去想沖進去,不行讓人進去再看看也行啊。

就在這時,禦書房的門從裏打開,阮晟換了一身衣袍走了出來,而他身後跟着的謝宴,身上與他穿了同樣的衣袍,竟然都是明黃色,這讓外頭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玉妃更是嫉妒的眼睛都冒火了。

阮書岚看到震驚了,皇上堂哥竟然讓一個楚國送來的妃子穿除了皇上只有皇後太子才能穿的顏色?皇上堂哥糊塗啊,這肯定是這妖妃真的用了別的手段,她這暴脾氣,一個沒忍住就喊出聲,“你這個妖妃,簡直……”而随着這氣急敗壞的聲音,謝宴聽着有點耳熟的聲音已經從阮晟身後探出頭,就對上阮書岚幾谷欠噴火的美目。

謝宴望着阮書岚,突然沒忍住笑出聲,“簡直什麽?”

阮書岚望着謝宴那張記憶裏的臉,震驚得傻了眼,腦子一懵,所有的怒意頃刻間都消了,喃喃一句,“簡直……簡直……怪好看的。”

一旁等着看好戲的玉妃:???

許公公本來還以為有一場鬧騰,結果,好看?他看着燕妃洗幹淨的臉,再瞧着岚郡主看傻了一樣的眼神,感天動地:終于皇家有個審美跟他一樣一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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