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三合一 (1)

阮晟面無表情低頭瞧着懷裏的人, 在扔開與不扔開之間徘徊了一番,還是把人給摟穩了,淡淡挑眉:“嗯?”

謝宴這會兒終于回過神,哈哈哈幹笑一聲, 直接把剛剛的話給轉過去,“——草, 這首詩真是妙極啊, 尤其是那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像是臣對皇上僅僅才隔了這麽一會兒就克制不住纏.繞在心頭的思念之情一般, 綿延不盡, 存留于臣的心頭, 臣對皇上那真是……”

阮晟聽着謝宴在那裏胡謅,他要是之前沒打算偷摸逃跑他也許就信了。

可瞧着謝宴這麽抓心撓肺想着補救偷瞄他的小眼神, 阮晟心底原本那股子不自在頃刻間也消散得差不多, 看謝宴還赤腳站在那裏, 皺眉,還真不怕冷, 雖然寝殿裏有地龍, 這剛下過雪,天冷得很,他幹脆攔腰把人抱了起來,邊往龍榻走,“看來這麽精神是沒事兒了。”

謝宴愣是被阮帝的動作給卡了殼, 想掙紮着下來,卻低頭瞧見自己這模樣,越掙紮衣服滑落的越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勾引咋的。

謝宴幹脆沒動,這會兒也想起之前的事,人已經救了,事情也發生了,他其實也沒太大的感覺,就是這胳膊腿,尤其是腰酸得很。

想到昨夜的事,他沒忍住偷瞄一眼阮晟,這厮這會兒瞧着一本正經的,沒意識發起瘋的時候真是折騰人。

等終于被阮晟放下來,謝宴立刻滾進了錦被裏,把自己嚴嚴實實裹住,生怕萬一阮帝食髓知味上頭想再來一次可怎麽辦?于是,幹脆趕人,他撫着額頭,“皇上,臣覺得自己這頭還有點暈,需要再重新好好歇息,所以皇上你看……”要不你還是哪裏來的先回哪裏去吧。

阮晟看他遮擋在手指縫下黑溜溜的瞳仁,信他才怪,卻也不戳破,淡定嗯了聲,“既然這樣,愛妃就好好歇着吧,那朕就先讓許安把準備的膳食再放一放好了。”說着,已經站起身就要走。

謝宴一聽,手立刻放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別提多精神,很自覺地拽住阮晟的袖袍,“咦,皇上,臣這會兒又覺得好了,吃上七頓八頓不是問題!”他想起來這裏可是阮帝的寝殿,是阮帝的地盤,想要吃食可沒這麽容易,不像華陽殿,錯過這地兒,估計就要等阮帝餓的時候了。

阮晟嘴角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帶了笑意,只是轉過身時又恢複了淡定,“嗯,那愛妃還不快去洗漱?”

謝宴诶了聲,剛要直接下榻,就看到阮帝站在那裏像是個黑臉煞神,幽幽盯着他赤着的雙腳,他默默收回已經要踩在地上的腳,踩在鞋子上,這才先去了後殿。

只是等洗漱完回來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幹幹淨淨,顯然是沐浴過,誰給他洗的?應該不至于是許公公吧?許公公那身板也抱不起他啊,那……阮帝?這厮還真沒看出來,倒是挺自覺。

因為之前看到獸殿後,謝宴對阮帝的态度改變不少,畢竟能對沒頭腦這麽上心,加上這麽慘,想想都覺得讨厭不起來啊。

等謝宴出來時阮帝已經把許安準備好的衣袍遞了過去,謝宴之前在養心殿并沒他自己的衣物,所以阮晟給他洗澡後穿的是他的衣袍,穿的時候沒覺得大這麽多,可睡了這麽久這麽一看,莫名覺得他自己這衣服怎麽……這麽……

阮晟想不出那個詞,只是莫名覺得耳根發熱,他默默轉過頭不再去看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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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穿好瞄了阮晟一眼看他沒偷看松口氣,想想之前應該是冤枉阮帝了,他要是惦記他的肉.體也就不會讓人送他走了,不僅送了,還送金送錢的,只是想到昏迷前阮帝要負責的話,他又頭疼了,想跟阮帝商量商量,他救了他,他不能恩将仇報啊對不對,他不用他負責,一點都不用。

不過這些……還是先等他吃飽再說,他這會兒餓得很。

只是等謝宴終于等到期待到的美味,他都已經準備就緒,結果等看到傳上來的膳食謝宴蔫了,他難以置信看看一桌的湯湯水水,再看看一旁坐着的阮帝,不、不能吧?瞧着不像是忘恩負義的啊,可皇上您咋能過了一夜就翻臉不認人,這夥食還直線下降了呢?

阮晟本來坐的好好的,突然就感覺一道視線看過來,就像是瞧着負心漢的目光讓他想忽視都不行。

謝宴委屈了,他累了一夜給他解毒,這放在誰身上能這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皇上啊,這……是不是不太對啊?還是說,下頭還有一桌?”

“嗯?”阮晟奇怪看他一眼,什麽下頭一桌的?他不用吃這些吃食,所以一向不怎麽在意,不過對上謝宴那委屈巴巴的眼神,頓時明白什麽,看過去,打眼瞧着很是豐盛,不過跟之前的禦膳很是不同,更多的是湯水,以滋補為主。阮晟想到之前徐太醫的那句醒來好好補補,明白過來,緩聲解釋,“這些瞧着是湯水,但都是用藥膳吊的,很補,正适合……你現在這種情況吃。”

說到這,阮晟莫名覺得臉有點熱,低咳一聲掩飾。

許公公本來按照往常的慣例要走了,聞言就看到燕妃皺着蔫頭耷腦的模樣,也忍不住溫聲勸道:“娘娘,皇上說得極是,這些都是徐太醫吩咐下的,對娘娘的身體有好處。”

謝宴覺得自己現在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他一點都不需要補啊,再說了,這根本吃不飽啊。

謝宴也不吭聲,就那麽幽幽瞅着阮帝。

阮晟被他看得也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這麽一桌雖然跟謝宴平時吃得盤數差不多,可按照這湯水來看,一半估計都沒到,雖然徐太醫是這麽說了,可也是按照正常人來說,但面前這位的飯量,可壓根跟正常人挨不着邊。

阮晟想了想,不确定問謝宴,“愛妃你确定自己沒問題?身體……也沒任何不适?”

謝宴這會兒就算有事也會說沒事,更何況,他雖然覺得累腰也不舒服,可這跟他吃啥絕對沒關系,拍着胸口保證,“絕對沒有!再來一回也沒問題!”等話脫口而出,阮晟本來正打算喝口茶水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差點被這句給嗆到,他趕緊把杯子放到一邊,望着急于表現自己絕對身體沒事吃嘛嘛香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虎狼之詞,阮晟撫了撫額頭,看了眼一旁倒是喜不自禁的許公公,“許安啊,聽到了沒?再按照往常的禦膳擺一桌,別對外人說是燕妃要的,就說朕……想吃的。”

雖說他這飯量吓人一些卻也沒什麽,可難保被外人聽去會做文章,之前玉嫔就想過用妖妃禍國來說事,所以日後還是別随便暴露燕妃能吃的事。

許公公不會多問,立刻應了去辦。

謝宴立刻眉開眼笑,讓了讓阮帝,确定阮帝不想吃,他之前瞧着這一桌湯湯水水的特別嫌棄,可還有一桌打底,他如今瞧着這一桌能多吃的,怎麽瞧怎麽美味。

等謝宴吃飽喝足,饒是阮帝也看愣了,他默默又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等咽下去才回過神,放在一邊,幸虧這裏只有他們兩個,等回頭能說兩個大男人吃的也沒這麽震驚,可實際上這的确是謝宴一人吃的,他神色複雜看着謝宴,他在想,之前他讓暗衛送他離開時給的金子和銀票……是不是給少了?

就這吃法,估摸着不到一年就見底了。

這更堅定了阮晟打算把人留下來的決定,好歹在宮裏,他還能吃個飽。

謝宴等摸着肚子,覺得雖然頭一桌那些湯湯水水的不頂事,但是加上後面那一桌,他覺得自己這一頓吃得特別滿足,要是以後頓頓都能如此,想想給阮帝當妃子還是不錯的。

只是這想法一起,他也想到重要的事,那就是阮帝說的負責,他等許公公等人把東西都撤下去,寝殿裏只剩謝宴和阮帝兩人的時候,他坐直了,“皇上啊,臣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阮晟早就看出他有話要說,“愛妃說。”

謝宴絞盡腦汁想着說辭,最後只能硬着頭皮道:“皇上啊,早上醒來的時候臣聽皇上的意思……說是負責要把臣留在宮裏的事,是真的嗎?”

阮晟嗯了聲,“是真的,愛妃不願留下來?”

謝宴道:“這個,皇上啊,其實之前臣想着離開也是情勢所迫逼不得已。臣對皇上的心絕對是日月可鑒,對大阮國也絕沒有二心,只是皇上也知道,臣是後來才從民間找回來的皇子,這次被弄過來和親,其實……臣就說實話,他們就是想威脅臣利用臣,想借着臣這張臉接近皇上,最後……取了皇上的性命。但是臣絕對沒這個心思,臣真的是好人啊。臣也是逼不得已的……”

阮晟其實想過謝宴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被他們拿捏着,畢竟謝宴對獸說着的時候,對楚國像是很不喜,但是他一直想離開倒是真的,但是他離開皇宮離開是打算逃離這些事還是想重新回楚國他并沒有問,以前覺得他有自己的自由,可如今既然他成了自己的人,他也有一份責任護他周全。

“愛妃為何逼不得已?可是那邊用什麽威脅了你?”阮晟知道這次是個開誠布公的好機會,幹脆問出聲。

謝宴為了能順利離開,只能硬着頭皮說了:“他們抓了臣的姨娘威脅臣,讓臣服從他們的吩咐。這次臣想逃走也是想回到楚國,找到姨娘的所在将人救出來。”雖然這只是一方面,但好歹姨娘是原身名義上的生母,原身死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姨娘,他有這個責任把人救回來。

阮晟沒想到還有這一招,只是聽完皺眉,“你就打算自己單槍匹馬去?”

謝宴摸了摸鼻子,“臣覺得自己運氣還好,過去也許誤打誤撞就找到了,到時候帶姨娘離開過日子。”

阮晟頭疼,“如果愛妃離開的目的是為了救出你的姨娘,那朕會派暗衛過去打探,總比你一人行動要妥善也安全許多,這件事愛妃就不必再操心,朕會讓你把人找到。”謝宴當初在謝府的時候偷偷出去賣字畫似乎也是因為那位姨娘病重,阮晟當初回來之後将謝府的人抓起來,似乎名單裏的确沒有那位姨娘。

當時還以為是謝宴在事發後帶着姨娘走了,沒想到後來再見對方卻是在冷宮。

謝宴沒想到還有這好事,他不會武功,當然是阮帝的人更靠譜啊:“這個……會不會很麻煩?”

阮晟安撫看了他一眼:“愛妃救了朕,那就是朕的恩人。愛妃不必再想着離開,你就好好留在這裏,姨娘朕會派人去找,更何況,愛妃的食量……怕是離開皇宮也維持不了多久,朕能保證,只要愛妃在朕身邊,吃食上不會短了愛妃。”

謝宴眼睛蹭的一下就睜大了,這、這……簡直簡直抓住了他的命門啊,想想不僅有人幫他找姨娘,還能讓他吃好喝好,再加上禦膳的美味,似乎想想被困在這皇宮也沒什麽。

只是……謝宴黑溜溜的眸仁轉了轉,當然,要是還能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就好了。

阮晟本來等着謝宴迫不及待答應,就看到他瞅着他只是傻樂,到最後也沒吭聲,只是遲疑偷瞄他。

阮晟眯眼:“有問題?”

謝宴搖頭:“沒沒沒絕對沒問題,只是……臣能不能再小小的補充那麽一點?”

阮晟松口氣,只要不是堅持要走就行:“說。”

謝宴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臣能不能天天去看看獸殿的……那位獸主子?”要是能吃着阮帝的膳食還能讓阮帝人幫他找人順便還能撸着阮帝的獸,想想就覺得這小日子這筆生意怎麽看都是阮帝虧了啊。

阮晟的表情那麽微妙的變了一下,他沒想到謝宴這個節骨眼還惦記着他,心裏隐隐很開心,只是讓他真的天天見到他豈不是暴露了?

阮晟一時間沒吭聲。

謝宴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世上沒這麽好的事。

“要不,臣每頓少吃點?”謝宴不死心,意圖再挽救一下。

阮晟揉了揉眉心:“愛妃這要求并不過分,只是朕卻不能答應你。愛妃是自己人,朕也就不瞞着你了,獸殿裏的那位身份不一樣,不能随意見人,甚至不能暴露在宮人面前,更何況,他身體不太好,也不能離開獸殿太久,不僅如此,每日還需要閉關用藥物調理身體,需要花耗許多時辰。”

“啊?”謝宴想到之前獸這麽瘦,難道跟這個有關?沒想到獸這麽慘,跟這位阮帝有的一拼了,“獸……就那位獸主子不會有事吧?”

阮晟将謝宴擔憂的神情收入眼底:“只要不出太大的問題,安然無恙。”

謝宴松口氣:“那……”他剛想說算了,既然這麽危險,為了獸的安危着想還是算了,說起來好像宮裏的人除了許公公很少知道獸的存在,這樣似乎也說得通。

他也想不到阮帝會說謊的必要性,所以也沒懷疑。

阮晟遲疑一番,還是開了口:“幾天見一次也是沒問題的。”到底不想看到他這麽失望的表情,阮晟想想幾天見一次應該不容易暴露。

謝宴眼睛一亮:“可以嗎?臣要求不高,幾天見上一次也行!”撸一把說說話,想想這日子簡直了。

阮晟眼底也帶了笑意,“朕既然說可以自然是可以,不過見面的時辰到時候朕會讓許公公告知你。”

謝宴重重颌首,想到今晚上是上元節,到底沒忍住:“那……臣今晚上能見一見獸嗎?今晚上是上元節,聽說城裏有花燈,臣想帶獸主子去瞅瞅,一年就一次,皇上放心,臣絕對不會再跑了。”這麽好的事,有吃有喝還有玩還能幫忙找人,傻子才會再走。

阮晟遲疑一番,可對上謝宴極亮的瞳仁,拒絕讓他失望的話愣是說不出來:“到時候……朕讓許安帶你過去,只是宮門關閉前早些回來。”

謝宴差點沒蹦起來,只是一動,才發現腰部的不适才顯露出來。

阮晟無奈:“你別高興的太早,今晚上有宮宴,等宮宴結束你才能出宮,也玩不了太久。”

謝宴搖頭:“臣不去太遠的地方。”他穿來還沒見過這裏的花燈,再說,能帶着獸一起去,以前想都不敢想。

再說他之前沒能跟獸告別,心裏別提多遺憾,這會兒能再見一見,一顆心都軟乎乎的,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抱着獸蹂.躏一把。

謝宴到底昨夜消耗了太多體力,等阮晟去禦書房離開後,他沒忍住又回龍榻上睡着了,已經說開之後,他倒是也不着急了,頂多就是宮裏的那些楚國細作,他們暫時還用得着他也不會對他怎麽着。

就算是想從他這裏獲取什麽來對付阮帝,只要他陽奉陰違一下,等找到姨娘就跟他們攤牌。

謝宴迷迷糊糊睡着了,這一覺一直睡到天黑,因為上元節宮裏有宴會,謝宴其實不怎麽想參加,頂多就是吃吃東西看看舞姬聽聽曲兒,可在宴會上他又不能敞開了吃,所以對他而言如坐針氈。

謝宴幹脆在阮帝來的時候說他不去宴會了。

阮帝也沒強求,讓他等宮宴結束就能離宮,只是強調必須帶着他給他指派的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阮晟雖然知道他運氣好,可這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難保會出差錯,所以帶點人也是有必要的,更何況……他變回獸身跟着去,阮晟其實心裏不太有底,想不去,可當時已經答應了謝宴,只能硬着頭皮,想着這兩次的确證實謝宴在他身邊能化解他身上的黴運。

謝宴心情不錯,揮揮手,在阮帝臨走前,嘴一禿嚕多加了句:“要不皇上跟臣與獸主子一起去?”等說完謝宴就後悔了,讓他多嘴多嘴,這誰不知道阮帝這點背程度,萬一出了宮再出點事或者被人下點藥,到時候還不是他要犧牲?

好在阮晟心虛,他不可能人與獸同時出現,只能嘆息一聲,裝作無奈的模樣:“愛妃有心了,只是……朕還是不出宮了。”

謝宴立刻順坡下驢,特別真誠地瞅着阮帝,揮揮手,再也不嘴賤了。

謝宴等了有大半個時辰,離宮宴差不多結束的時候,許公公先一步回來了,到了近前,笑眯眯的,因為謝宴救了皇上以及皇上對謝宴的重視讓許公公對謝宴很有好感甚至是感激的,這态度自然也就不一般:“娘娘,皇上讓奴才帶您去見獸主子。”

謝宴早就準備妥當,為了以防萬一,還揣了好幾張銀票,等到了獸殿前,許公公先一步離開說是在外候着。

謝宴進了獸殿,殿門一關,遙遙看過去,就看到獸趴在玉榻上,整只獸懶洋洋的,謝宴眼底的光極盛,仿佛瞧着獸一顆心就安了下來。

若是昨夜他真的離開了大阮國,怕是又跟獸再也見不到了,如今頗有些失而複得的感覺,他走過去,站在那裏,低着頭傻樂着瞧着獸:“沒頭腦?”

阮晟擡頭看他,望着謝宴眼底的光,還是有些心虛,萬一他跟他出去又出事了?

可下一刻他就顧不上這些了,因為謝宴突然就撲過來,抓到懷裏就是一頓蹂.躏,甚至還照着他光禿禿只有鱗片的腦袋親了一口:“啊啊啊,沒頭腦你不知道,我差點就走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幸虧阮帝夠意思,要幫我找姨娘,這下子我們又不用分開了!”

謝宴積攢了好多話要跟獸說,在宮裏都是人精,他不可能跟別人說,他本來就是個話痨的性子,差點沒憋瘋,絮絮叨叨邊蹂.躏獸邊過足手感才放開獸,往懷裏一揣,神神秘秘道:“等下我們出宮去,帶你見識見識京城的風光!讓你長長獸眼。”

阮晟:“…………”他後悔了,他這會兒只覺得腦袋瓜子都被這厮親掉鱗片了,用爪子摸了摸,好歹沒真的怎麽着,可一張獸臉在黑色的鱗片下隐隐透着光,若是人身這會兒肯定是紅光滿面了。

謝宴将阮晟給揣在懷裏的衣襟,從領口塞進去,又在外面罩了一個披風,過得嚴嚴實實的,還帶了毛茸茸的兜帽,既保暖又不讓人發現獸的存在。

等謝宴出去,許公公早就候在那裏,看到謝宴懷裏鼓起的一團,眼底都帶了笑意:“獸主子這些年還真沒出去過,這次辛苦娘娘多照看着些。”

謝宴彎着眼心情好,連聲應着。

等馬車低調地出了宮,一行幾人都是便裝,等出了宮到了一處隐蔽的巷子,謝宴下了馬車,他揣着個暖爐,戴着兜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頭瞧着只像是一個金貴的小公子,加上天黑,所以沒人發現這金貴的小公子的披風一個盤扣是開着的,而獸就是從這裏往外瞧着外頭的熱鬧與燈火通明。

阮晟被謝宴摟着趴在懷裏,謝宴大概是為了怕獸凍着,所以直接給塞進披風裏的衣袍裏,他兩只爪子搭着衣襟口,獸身幾乎貼着謝宴的胸口,對方身上的熱氣清晰傳到他的鱗片上,總有種整只獸被對方的氣息給包裹着的錯覺。

阮晟趴在那裏,明明外頭的景色是他當初在宮裏孤獨一人待在獸殿期待過的,可此刻卻有些心猿意馬,眼前他的獸眸能看到的仿佛成了過眼雲煙,他的注意力反而都在頭頂上方的那個人身上。

謝宴想到上元節肯定人不少可也沒想到這麽多,尤其是此刻走過去,不少人會看過來,大概被他的臉驚.豔一下,卻又畏懼他身旁跟着的幾個人,不敢多看很快移開。

誰都沒發現他懷裏還多了一只。

這種頭一次正大光明跟獸一起逛京城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他看到什麽好東西都想買過來,自己先拿過來,就忍不住湊到胸前,催促獸也趕緊伸.出小爪摸一摸。

阮晟雖然沒怎麽出過宮,可小時候他養在獸殿,父皇會從民間或者別處尋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或者能讓他高興的東西給他玩,所以看到這些尋常的他其實并不感興趣,可聽着謝宴催促着,他還是很配合地慢慢從他衣襟口探出一只爪子,碰上一碰。

每次他一伸爪子,就能感覺到随即爪子尖上傳來熱熱的觸感,很顯然是某人趁機也用手指頭捏一捏他的小爪占便宜。

謝宴每次摸到小爪就感覺心滿意足,這樣逛了大半條街,終于逛累了,買了兩盞花燈,他一盞,沒頭腦一盞。

等坐在一旁的小攤位上,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小混沌,只可惜沒頭腦吃不上。

只是就在謝宴和幾個暗衛坐在小攤上吃着小馄饨的時候,他耳朵靈,聽到有馬蹄聲傳來,馬車經過時,謝宴多看一眼,可這一眼就看到馬車的窗棂裏有東西嗖的一下扔了出來,剛好就落在謝宴的懷裏,并精準透過他開了一顆盤扣的披風,扔到了懷裏藏着的獸的爪子上。

謝宴捏着湯勺的手一頓,低頭:???

阮晟也望着爪子上多出來的信箋團:???

只是顯然扔出紙團的馬車裏的人運氣不太好,被馬車後跟着騎着馬一身勁裝的男子看到,他直接一擡手,馬車繼續前行,而男子帶着幾個整齊劃一的手下齊刷刷翻身下馬,直接到了謝宴的面前,伸.出手:“東西拿來。”

謝宴默默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粗燥的大手,默默把嘴裏的小混沌吞下了肚:這是人在攤位坐,禍從天上來啊,這是不是有點點背?這不符合他運氣爆棚的水準啊?

謝宴深吸一口氣,這才擡起頭,面無表情看着男子,“拿來?拿來什麽?沒見過伸手向人讨東西還讨的這麽理直氣壯的,誰給你的勇氣?”

要是對方态度好點也就罷了,可這直接命令的語氣想怎麽樣?加上那馬車裏的人扔東西出來,也很不對勁。

“你!”男子顯然沒想到謝宴瞧着面嫩不會武功的模樣,竟然氣性這麽大,剛要發火,從馬車前頭跟着的一人調轉馬頭回來,直接翻身下馬攔住要發火的男子。

男子看到他臉色微變,恭敬拱了拱手。

謝宴擡眼看去,後來的男子戴了一張面具瞧不出面容,只是整個人氣勢很足,給人一種威壓的感覺,可謝宴怕過什麽?他面無表情擡擡眼,“怎麽?一個來搶不行要來兩個?”

男子笑笑,只是戴着的面具瞧不出來,只能聽到聲音,倒是溫和:“公子息怒,是我家小公子想下去看花燈耍賴,只是他身子骨不太好體寒,吹不得風,所以就偷偷想扔紙條出來想讓人覺得自己是被綁了鬧騰一番,好出來看一看。下面的人因為擔心小公子這才語氣不太好,公子莫怪。”

“就是嘛?這個态度多好,行了,好好吃個馄饨突然就扔了過來,這還沒看呢,以後讓你家小公子別扔的準頭這麽好。”謝宴說着,從懷裏一摸,從獸的爪子裏結果那個紙團,直接不怎麽在意朝着後來的男子随意扔了過去。

扔完也不再看男子,就開始繼續吃小馄饨,吃的一臉滿足。

後來的男子連忙道謝,等捏着紙團,回頭看了眼一開始的男子,後者朝他颌首,顯然是說還沒打開看,這人才更是賠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銀袋子要遞給謝宴,被謝宴橫了一眼,“嘛呢?誰稀罕你的銀子?少來煩本公子!”

那人也不惱,只是他身後的男子臉色不好看,只是被面具男阻止,一行人很快上馬匆匆追上了馬車。

謝宴低頭把馄饨吃完,結了賬,才繼續提着花燈慢悠悠逛街。

等走了一會兒才聽到身後的暗衛上前低聲道:“公子,看着我們的人撤退了。”

謝宴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你們的身手如何?能躲過剛剛那些人的眼線嗎?”雖然這事不歸他管,要是不碰到他頭上也就算了,可顯然那紙團扔過來這些人這麽緊張,後來的那個面具男還不露臉,他當時解釋的那話,顯然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他看了紙團,那麽解釋能糊弄過去;如果他沒看,态度誠懇一些這事也就算了。

後來說是走了還留下一人跟着他們看看他們會不會動作,那馬車裏的人肯定不對勁。

為首的暗衛應了聲:“除了剛剛那個面具男之外,其餘人都在屬下等人之下。”

謝宴嗯了聲:“那我們跟過去瞧瞧,到時候你們潛進去看看什麽情況,不過安全至上。”如果是誤會也就算了,免得惹事。

為首的暗衛應了聲,他們幾人派過來就是聽從娘娘的安排,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只是……“公子,人已經走了這麽久,我們要怎麽跟過去瞧瞧?”就算是想瞧也要知道他們落腳在哪裏啊?難道……還跟之前一樣算一算?

謝宴笑了,把手伸進懷裏摸了摸,捏了捏獸的小爪,又輕拍了拍獸的腦袋,自然是這時候是獸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獸的嗅覺比他們人靈敏,剛剛那紙團剛好是落在獸的掌心,殘留的氣息還在上頭,剛好這時候時間也不遠,他只要帶着獸,讓獸給他指一指就行了。

阮晟本來還一頭霧水,很心虛大概是因為他的關系才讓謝宴又惹上事,只是看謝宴沒動靜也沒多想,這會兒聽出他的意思,嘴角抽了抽,可還是蹬了蹬爪子。

謝宴一直往前走,到了一個拐角的時候,獸的小爪勾了勾他的衣襟,謝宴知道該拐彎了,等繞過幾個巷子,最終停在一處謝宴卻是沒動彈,再往裏走可就不安全了,他朝為首的暗衛看了眼,後者沒出聲輕點了一下頭,帶了兩個人無聲無息消失在夜色裏。

謝宴則是帶着另外三個重新回到街道上,找了個最近的攤位,繼續吃着一碗陽春面。

等謝宴吃到第三碗的時候,三個暗衛回來了。

謝宴結了賬,為首的暗衛跟過去壓低聲音把看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也幸虧這些人裏頭只有那個面具男的功夫還能看,不過面具男剛安營紮寨似乎在吩咐什麽沒太注意到他們,他們順利追查到那個小公子的情況。

謝宴聽完愣了下,按照暗衛去查到的,那個面具男口中的小公子是被綁着的,不知是從馬車裏就開始還是一直綁着,關在其中一個廂房裏,他們買了一個院子,把守很嚴,廢了不少功夫才潛進去。

“那小公子估摸着也就六七歲,渾身上下穿得不錯,但是不知道什麽身份,只是情況有點不太好,似乎在發熱,整個人病得嚴重,只是那些人像是不在意他的生死,只是關進去繼續綁着堵着嘴,屬下怕被面具男給發現沒敢去他那邊,只打探到這些。”暗衛看了謝宴一眼,趕緊把頭低下,最後想了想,總結道:“公子,屬下覺得,像不像綁架富家公子再勒索?”

謝宴覺得有這種可能,本來沒遇到也就算了,可遇到了要是去報官,問題是沒憑沒據的他們信嗎?

到時候再打草驚蛇了那面具男尋個借口直接把人轉移了,他們不僅自己暴露了還可能再也找不到人了。

謝宴找個巷子蹲在那裏,這事管不管還真的頭疼,可要是不管,那孩子才幾歲,萬一被撕票,他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謝宴最後還是不能無視,擡起頭看着幾個暗衛:“如果讓你們把那小公子救出來,你們有幾成把握?”

為首的暗衛想了想那裏的看守以及人數:“有七成的把握。主要是那個面具男,其他的倒是還好,只是若是被面具男發現,到時候我們怕是要暴露了。”

謝宴想了想:“那就去救。”既然遇到了,不能見死不救。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阮帝給傳染的點寸了,怎麽好好的來看個花燈還能遇到這種事?

他小聲嘀咕的聲音暗衛們沒聽到,他懷裏窩着的阮晟卻是聽到了:“…………”他默默心虛地窩在那裏,小爪子慢慢把腦袋捂住,幹脆不聽了。

不是他點寸了,是因為……他把他帶出來看花燈了。

為了防止出事,謝宴讓這次跟來的六個暗衛一起去,謹慎起見,謝宴就留在宮門口不遠處,只要人救出來立刻進宮,就不信那幾個人還能進宮跟他搶不成?

幾個暗衛等先一步把謝宴送到宮門口不遠處,确定謝宴不會出事之後,才立刻去辦,終于在離關宮門還剩一炷香的時候,把那小公子裹着夾在手肘下回來了,只是幾個人有點狼狽,最後被面具男發現,打了一場,幸虧他們身手不錯。

謝宴早就準備好,趕緊直接讓他們上了他們出宮時的馬車,直接一揚馬鞭,直接飛馳進了宮。

等面具男追出來,翻遍了整個皇城都沒能找到之前來搶人的那幾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謝宴因為有特殊的令牌,直接通行無阻,他不敢把這個小公子帶去養心殿,先帶回了華陽殿,讓暗衛先去通知皇上,而等謝宴揮退小太監回到自己的寝殿,把那小公子放在榻上,揭開裹着的披風,一看對方那容貌愣了下,小孩模樣長得還真是不錯。

只是他剛脫了披風,懷裏的獸落了地,爪子軟軟踩在地上,朝謝宴看了眼,尾巴一甩就跑了。

“沒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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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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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