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合一 (1)

不管阮晟這邊多震驚, 謝宴特別老辣熟練地往包廂上首的位置一座,大爺似的瞧着不過片許的功夫,老鸨親自帶着四朵金花就這麽搖搖曳曳進來了。

四個花魁都戴着面紗,身上的衣着也各有千秋, 露在外面的眉眼仿佛帶着鈎子,落在謝宴身上, 恨不得立刻把他給扒光了……将他懷裏的銀票占為己有。

謝宴很清楚, 所以,他今個兒來的目的也不是自己來喝花酒,再怎麽說, 他如今的身份還是後妃, 在當後妃的時候, 不能給阮帝戴綠帽子,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老鸨一聽說玉香樓來個土財主, 立刻不顧過往的那些熟客, 親自過來招待, 瞧見謝宴,更是笑得看不見眼睛,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一瞧就是貴氣逼人,更別人啊,一瞧就不一樣,公子怎麽稱呼?”

只是戴着帷帽,在包廂裏也沒拿開着實奇怪,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她們玉香樓見過奇怪的癖好特別的多了去了,她到了近前三步外就沒靠近了,進退有度。

這讓謝宴很滿意,“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事,今晚上,爺想花錢。”

他說着,又掏出來幾張銀票遞過去,老鸨簡直笑得恨不得親自來陪,只可惜,她樂意,客人還不可以,“哎呦這可真是的,公子放心,今晚上讓她們好好陪公子,保證公子啊……”

“別的不必說了,好酒好菜送上來,記住,好一些的,別耍花樣,否則……”謝宴是知道這些玉香樓為了留客人,一般來說一些酒水或者茶水裏都會帶着催青的藥物,不多,卻能助興。

可他可沒打算留下來,所以這個提醒還是要的。

老鸨立刻懂了,這給的銀錢這麽大方,這位金主她可不敢得罪了,還等着這位主兒下次繼續來,“公子放心,保證沒問題。既然公子提到這個,也是公子運氣好,今個兒白天剛從關外來了幾壇子瓊漿玉露,聽說是加了什麽聖水,滋味啊,普通的酒水絕對沒法比,公子來兩壇子嘗嘗?”

謝宴想想,“來吧。”

左右他今晚上就是來花錢的,在宮裏又花不上。

他一點頭,老鸨趕緊诶了聲,也不打攪謝宴等人,臨走前跟四個花魁使個眼色,讓她們好好服侍,扭着腰就走了。

等包廂的門一關,四個花魁就要一哄而上,讓蹲在謝宴懷裏的阮晟爪子都伸了出來,仰着頭,獸眸幾谷欠噴火:拿着他賞的銀錢喝花酒,他能耐啊?

好在謝宴在四個花魁靠近之前,擡起手擋住了:“等等,本公子今晚上只喝酒聽曲兒看舞不貪色,你們可懂本公子的意思?”

四個花魁丈二摸不着頭腦,來青樓?不貪色?單純聽曲兒?這到底哪裏來的鐵憨憨,這是純來撒錢玩的?

Advertisement

謝宴像是沒看到四個花魁眼裏他像是冤大頭的模樣,“四位姐姐怎麽稱呼?”

四個花魁倒是有眼力勁兒,既然公子都這麽說了,錢照花,還不用她們侍奉,她們也樂得自在,福了福身,恭敬回了。

四個姑娘根據衣飾,梅蘭竹菊,梅姑娘擅舞,蘭姑娘擅琴,竹姑娘擅笛,菊姑娘則是擅長書。

不過既然是青樓出身,除了這些擅長的,舞技都是能拿的出手的,謝宴讓一個姑娘去談曲兒,一個姑娘伴舞,另外兩個則是讓她們過來。

只是到了幾步外,又讓兩人停了下來。

竹姑娘和菊姑娘奇怪,她們在玉香樓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客官,可有錢的是大爺,她們規規矩矩站在那裏,“公子,奴家兩人做什麽?”

謝宴道:“你們先等着。”

謝宴就這麽一邊聽着曲兒看着舞,等到了老鸨親自帶着一群人置辦了一桌好菜,還有兩壇子美酒,之後像是沒看到包廂的情況,帶着人就走了。

而等包廂的門一關,謝宴就朝着兩個暗衛招招手:“你們過來。”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莫名心裏沒底,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兩個姑娘過去,他們已經做好就是娘娘怪罪也要阻止娘娘犯錯,可誰知娘娘好在還有分寸,沒幹出什麽出格的事,只是怎麽又讓他們過去?

他們只是負責娘娘的安危,這會兒也沒危險啊?

雖然奇怪,可兩人還是乖乖過去了。

靠近的時候,離兩個姑娘遠遠的,是從另外一側過去的,而兩個暗衛過去的時候,阮晟也奇怪仰起頭看了謝宴一眼,他作甚?不過是拿他兩個暗衛做什麽吧?

阮晟也不知自己怎麽的,莫名覺得心情不好,尤其是包廂裏靡靡之音不絕,還有那花魁的曼妙舞姿,都比不上宮裏的舞姬,想看可以在宮裏看,跑到這裏單獨看想幹嘛?

可這些阮晟到底沒說出來,再說他現在也說不出來,只能獸眸幽幽盯着兩個暗衛,讓兩個暗衛靠近的時候打了個哆嗦。

謝宴卻是看着兩個暗衛靠近,再瞥一眼另外一邊的兩個花魁,眼底閃着興奮的光:來了來了,好戲就要上演了,吃着喝着看着聽着,還能讓獸長見識,他簡直太機智了。

大概是謝宴的目光太過于興奮,即使隔着一道擋着,也讓兩個暗衛打了個哆嗦:“公子?”

他們怎麽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麽盯上的可憐小獵物?

謝宴語氣都放柔了:“你們兩個保護本公子,這麽久也辛苦了,以前,沒逛過青樓吧?”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老老實實搖頭: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上,哪裏有這個閑工夫?再說了,他們也沒這個機會來這裏啊。

謝宴更滿意了:“今晚上,本公子就給你們體驗人生的機會,竹姑娘、菊姑娘,你們兩人今晚上好好侍奉好兩位爺,當然,不必怎麽着,陪喝酒猜拳按照往常陪酒的套路就行,當然,也虧不了你們,一人一張,回頭買點胭脂水粉,也算是本公子一片心意。”

說着,直接塞給兩個還蒙着的姑娘。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立刻就激動颌首,“公子放心,奴家兩人保證侍奉好兩位爺!”

兩個暗衛卻像是即将被欺負的小媳婦,退後一步:“公子!這、這萬萬不可啊!”

謝宴:“又不是讓你們怎麽着?就是喝喝酒,聽聽曲兒,跟兩個姑娘談談心劃劃拳,怎麽了?當然,你們要是不願意,那只能本公子親自來了。”

兩個暗衛快哭了,公子你這是為難我們啊,可在讓娘娘給皇上戴綠帽子和他們喝喝酒之間,似乎也不是那麽難接受了,再說了……兩個姑娘長得可真好看,他們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兩個對視一眼,可還在頑強抵抗,只是已經沒那麽堅持,謝宴朝他們笑笑,“放心,我回去不跟你們爺說,好好玩。”

兩人這才硬着頭皮想了想,“那屬下……”

謝宴撐着下巴,另一只空着的手擺着,“去吧去吧。”

幾乎是兩人點頭的同時,竹姑娘和菊姑娘已經走過去,牽着兩個暗衛捂着嘴就去了另外一張桌子上,上面按照謝宴的吩咐分過去不少吃食,還有一壇子酒,兩個姑娘雖然不明白這公子怎麽回事,可給錢,她們也不吃虧,拿出看家本領,等兩個暗衛坐在椅子上,直接一屁.股坐在他們大腿上,摟着他們的腰,嬌笑出聲,“這位爺,頭一次來,別緊張啊?”

“不、不緊張。”只是一張臉都紅了,手腳都繃直了,絲毫不敢碰面前的兩位姑娘。

謝宴不知何時抱着一臉懵的獸坐到另外一張桌子上,瞧着對面兩對調情。阮晟整只都是懵的,啥情況?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難道謝宴這是覺得他手裏的暗衛過得太苦,像是苦行僧,直接拿錢給他們喝花酒?

可既然要喝,另外四個咋不一起帶過來?

謝宴滿意的不行,尤其是兩個姑娘特別主動,另外跳舞的姑娘跳着跳着也時不時那紗巾拂過他們的臉,香氣撲鼻,四個花魁都已經揭了面紗,脫了外面的紗衣,露出裏面頗為清涼一些的衣服,尤其是一截腰肢,看得謝宴也滿意的不行。

阮晟仰起頭看到這一幕,不樂意了,慢吞吞從謝宴懷裏爬到了謝宴的肩頭,蹲在那裏,爪子撓了他一下。

只是沒用爪子,所以也只是癢癢的,沒留下任何痕跡。

謝宴偏過頭,眼底的笑意更濃,甚至有得逞的情緒在裏頭,“咦,沒頭腦你怎麽了?懷裏看的不夠清楚啊?放心好了,盡管看,今晚上的戲可都是為你準備的。”

阮晟:???

謝宴心情好,看那邊已經開始喂酒了,本來兩個姑娘想嘴對嘴喂的,可惜兩個暗衛太純情,哪裏敢,趕緊擺手,兩個姑娘逗上了興趣,嬌笑着非要喂,兩個暗衛往後一躲,兩個姑娘就直接撲過去撲了個滿懷,兩個暗衛手腳忙亂想躲,卻時不時碰到她們的手臂,惹來兩個姑娘更是嬌笑連連。

謝宴看得興頭十足,嘴角彎着,邊給阮晟解了惑:“好看吧?特別過瘾吧?是不是在宮裏見不着這樣的?沒頭腦啊,我跟你說,除了我,就沒人能對你這麽好,你瞧瞧,之前給你找母獸你不樂意,但是吧,我後來想了想,你發青期就要到了,這樣下去不行。你拒絕肯定是因為平時都見不着個女的,這肯定不感興趣啊,那我就讓你親眼瞧瞧,你瞅瞅,是不是特別有趣,有沒有覺得小心髒噗通噗通的?”

阮晟:撲騰你個……

阮晟這輩子都沒見過腦袋這麽奇葩的,他到底怎麽想起來給一只獸上演真人模拟?

感情這是打算讓他的暗衛跟花魁調情給他當模範,讓他能接受母獸?

阮晟覺得自己這會兒不僅腦子疼,爪子也癢,想撓他。

謝宴看獸蹲在那裏看得發呆,更加覺得自己的辦法簡直不能更好,已經吃上了,只是這玉香樓的膳食不太好,比不上禦膳,卻也能入口。

吃着吃着,那邊暗衛已經被灌了兩杯,酒香傳過來,不愧是關外弄來的,香氣特別勾人,連謝宴這種不怎麽喝酒的,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視線不經意落在另外一壇沒開封的,想了想,提了過來,他就嘗嘗什麽味兒。

他來這裏之後似乎就沒怎麽喝過,在謝府的時候,吃餅子都要吃不起,更不要說喝這個了,在宮裏,阮帝好像不喝,他平時的膳食也沒這個。

謝宴這會兒覺得被那邊那桌喝得那麽酣暢淋漓,他也就小酌一杯好了。

謝宴開了封,到了一壺,倒了一杯,這麽就近一聞,更是香的不可思議。

謝宴眼睛一亮,小口喝了一口,入口極為甘醇香甜,更像是果酒,似乎沒什麽勁兒,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了那什麽聖水,格外的好喝。

謝宴沒忍住一口給喝完,長嘆一聲,果然貴是有道理的,還真挺好喝的。

于是,謝宴沒忍住又是一杯灌下去,覺得跟喝果酒似的,他肚子又是個無底洞,幾杯下去完全沒什麽感覺,等一壺喝完,就又倒了一壺,邊吃着邊喝着,很快那一桌下去一大半。

謝宴瞧瞧那一桌菜,若是在宮裏還行,在這裏要是他一個人吃完怕是會引起轟動,他強忍着不吃了,但是喝酒沒事,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喝了多少。

謝宴于是又倒了一壺,而另外一邊阮晟趴在謝宴的肩頭,一想到這厮拿着他的銀子喝花酒找花魁,還帶着他的暗衛一起瘋一起喝,現在在這裏吃着喝着,還美上了,越想越氣,卻偏偏又不能把他怎麽樣,幹脆把頭一偏,直接尾巴對着他的臉,氣呼呼不理他了。

只是阮晟氣到一半都沒等來如同往常一樣謝宴來哄他,皺着眉,結果這一回頭,就發現謝宴一個人已經幹掉了大半壇子酒水,就算是這酒水瞧着不怎麽樣,可也是大半壇子。

阮晟立刻重新跳進謝宴的話裏,伸.出爪子攔住他又要一口幹完的酒杯:“!!!”把酒當水喝,你不要命了?

只是謝宴卻是聽不懂,他眯着眼瞧着懷裏的獸,沒發現自己此刻臉頰酡紅,眼神迷離早就醉了,這酒水初入喉非常平和,可後勁兒很足,謝宴一開始喝着沒感覺,等後勁上來醉了的時候,他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醉了。

他眯着眼,還在擡着手臂把酒杯往自己嘴裏送,只是送了幾次發現沒送進來,他眯着眼,仔細看了看,突然傻樂一聲,“咦,沒頭腦你怎麽變成兩個了?”

低着頭湊近了一些,幾乎整個腦袋都靠近阮晟,酒氣襲來,加上那張醉醺醺的臉,阮晟再不知道這厮是醉了才傻了,頭疼的不行,幹脆伸.出爪子要去躲開他的臉,卻還記得用另外一只爪子拼命攔着他要擡起喝酒的手臂,再喝下去指不定更發什麽瘋。

不醉的時候都這麽瘋,這要是醉了,還不把整個皇宮給掀翻了?

謝宴卻是絲毫不知道自己醉了,他樂呵呵湊近瞅着沒頭腦,因為有帷帽擋着,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他壓根不記得自己在哪兒,捧着獸的腦袋就是啪叽一口,啪叽完自己先樂了,嘿嘿嘿瞅着早就懵逼,把爪子擡起來難以置信摸着額頭上的阮晟,“沒頭腦啊,你怎麽晃來晃去的?你這爪子怎麽攔着我喝酒啊,我跟你說,這酒可真好喝,以前沒發現啊,沒想到……這麽好喝,嘿嘿,你攔着我……是不是也嘴饞了?是不是也想喝?嘿嘿,你想喝就跟我說啊,我們是好兄弟,我絕對不會不給你喝的……來,好兄弟,一口悶!”

謝宴幹脆直接手臂從獸的脖子下方伸過去,直接把獸直接一個調轉,直接就攬在懷裏,他力氣本來就大,他沒醉的時候獸就掙脫不開,更何況如今酒勁兒上來,更是力大無窮。

阮晟意識到不好的時候,趕緊掙紮了幾下,結果,他腿短……壓根沒用。

不過好在那酒杯就在要被遞到他嘴邊的時候停了下來,頭頂上方傳來謝宴還帶着疑惑的聲音:“咦,沒頭腦是什麽品種來着,能喝酒不?不能?能?”

就在阮晟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上頭的聲音又是一驚一乍驚喜道:“對哦,我想起來了,沒頭腦都成獸了,成年了,嘿嘿,是只能喝酒的獸了啊,來,你一口我一口,今生是好兄弟,來世還當好兄弟。”

阮晟努力想甩開謝宴,結果壓根力氣沒對方大,就像是往常喂大餅的架勢,謝宴完全熟能生巧,特別容易一擡頭灌下去一拍後背,一杯酒水就這麽下了肚。

阮晟整只獸都要炸了,幸虧他嘗不出什麽滋味,這酒水跟水差不多,可他瞧着謝宴這模樣,更是想撓他,結果,這鐵憨憨喂上勁兒了,當真自己喝了一口,就喂阮晟一口。

阮晟腦子都要炸了,可跟一個醉鬼壓根沒辦法講道理,他也不可能這時候變身,另外那邊還有六個人呢,想到暗衛,阮晟幹脆去夠桌子上的酒杯,直接爪子一揮,啪嗒掉在地上。

而另外一邊,兩個暗衛雖然聽到了,可剛剛被灌了幾杯酒,這會兒也有些迷糊,聽到動靜回頭,謝宴剛好也看過來,笑眯眯的:“喝酒!一起喝!”

兩人也舉起酒杯,讓阮晟想一個個都扔出去的念頭都有了。

等另外四個暗衛左等右等都沒等娘娘回來擔心出事一路找過來發現娘娘竟然上了青樓時,趕緊讓老鸨帶路,等門一打開,兩個暗衛已經半醉,因為謝宴沒事,他們也沒任何動作,随着門咣當打開,四個暗衛震驚看着裏頭的情景,徹底傻了眼。

謝宴已經醉了,可偏偏醉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而他懷裏的獸被硬灌了幾杯酒,這會兒已經倒在他懷裏半睜着眼沒動靜了。

阮晟也想動一動,可他壓根沒怎麽喝酒,酒量不行,這酒水後勁又大,這會兒是已經半醉了。

謝宴聽到動靜,還把腦袋從帷幕探出來,倒是記得護住懷裏的獸,笑嘻嘻的:“你們來了啊?什麽時辰了?是不是該走了?”

四個暗衛谷欠哭無淚,他們錯了,他們應該跟着的,這兩個家夥怎麽能陪着娘娘一起瘋?他們要是不來,這娘娘豈不是要醉倒在玉香樓?

想想皇上回頭知道娘娘竟然來青樓還喝花酒把自己喝倒了,這簡直……

他們趕緊直接鐵掌過去拍了兩個暗衛,後者嗖的一下清醒了,花魁看到四個兇神惡煞的過來也吓到了,這會兒乖乖站在一旁,只是等餘光瞥見謝宴的模樣都瞪圓了眼,好俊俏的公子,怪不得這公子要擋住臉,還說什麽出疹子,這模樣到了他們這裏,早就被瘋搶了。

四個暗衛瞪了兩個暗衛一眼,就朝着謝宴走去,“公子,該回了。”

謝宴這會兒已經徹底醉了,笑眯眯的,倒是乖巧,“好啊。”

只是站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暗衛要來扶的時候,他擺着手,“我沒醉。”

暗衛:不,娘娘你醉了,醉鬼都說自己沒醉。

謝宴愣是等了一會兒讓自己站穩了,才邁出一步,只是下一步就要朝前倒去,被暗衛趕緊給扶住了,也不敢讓他自己走了,萬一摔着了,他們這是又加了一條罪過。

兩個暗衛撫着謝宴出了玉香樓,被風一吹,那兩個暗衛途中已經用內力把酒水逼出來,這會兒清醒了,心虛又不安,老老實實站在那裏吹冷風。

為首的暗衛等确定娘娘安然進了馬車躺在軟榻上,才虛空點了點兩個暗衛:“等回頭看皇上怎麽懲罰你們。”

真是胡鬧,讓他們陪着娘娘,結果……跟娘娘一起瘋?

兩個暗衛耷拉着腦袋,也後悔,可、可皇上不是說讓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娘娘聽娘娘的話嗎?他們也聽了啊。

而另一邊,謝宴迷迷糊糊的其實沒醉暈,只是覺得腦子有點暈,他堅信自己沒醉,而他懷裏的獸趴在那裏,也覺得自己沒醉。

途中大概是覺得胸口有點沉,謝宴睜着眼,努力伸着手夠着上空,終于努力撐着馬車的車壁讓自己撐着坐起來,他懷裏的獸往下滑了滑,直接徹底窩在他懷裏,謝宴覺得馬車裏有些熱,幹脆把頭上的帷帽扯掉,撩起一旁馬車的帷幕,冷風灌進來,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腦袋撐在窗棂的車沿上傻笑。

不經意經過的人偶然瞧見,頓時驚為天人,不過馬車很快就閃過,倒是沒幾個人看到。

就在馬車快到皇宮那條街的時候,另外一輛馬車迎面而來,錯身而過的時候,那輛馬車的帷幕被風吹起,馬車裏正襟危坐的男子面無表情直視前方,甚至沒把頭轉一下,謝宴卻是随着帷幕的撩開看到馬車裏側臉近乎完美的男子,只可惜,卻是有一道疤痕橫貫半張臉,生生毀了對方那張完美無缺的面容,謝宴眯着眼,也沒任何反應,就是撐着腦袋那麽瞧着,瞧見也只是傻笑。

直到兩輛馬車錯身過去很遠,突然那馬車裏本來視線偏也沒偏的男子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猛地偏過頭,可看到的只是自己馬車的帷幕。男子立刻讓馬車停下,随着馬車停下,趕車的車夫不敢看着從馬車裏跳下來的男子:“大人?怎麽了?”

男子并未理會他,冷漠的眉眼讓他整個人瞧着生人勿進,經過的人偶然瞥見對方的臉,從驚.豔到惋惜,最後又忍不住再三看去,直到男子重新上了馬車收回視線。

馬車重新啓動時,男子依然不甘心,可剛剛他并未偏頭去看,可直覺卻是錯不了,他垂着眼,想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并沒有馬車,是錯覺嗎?

他沉思許久,還是從一旁的錦盒裏拿出一方卦盤,等替自己算了一卦,卻依然沒任何指示。就像是醫人者不自已,他自己根本無法替自己來算。

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疤痕,斂下眼,久久沒再動彈。

而另一邊,暗衛架着馬車因為拿着的有皇上的令牌,直接通行無阻将馬車駕到了華陽殿,等撩開帷幕,謝宴聽到動靜偏過頭,眯着眼笑着,要不是對方走路打擺,眼神游離,這樣還能記得自己是誰要回宮,暗衛都覺得娘娘是不是壓根就沒醉。

謝宴這邊還記得跟幾個暗衛打招呼,之後就搖搖晃晃就那麽進了華陽殿,一路遇到小太監,都笑眯眯的,最後進了寝殿,咣當一聲把殿門給關上了,他往日的慣例就是沒有吩咐不許進寝殿,也不許任何人打擾。

小太監們也都回去了,不來打擾觸黴頭。

謝宴回到寝殿,把自己躺倒在床榻上,仰着頭傻笑着,只是一躺下就覺得胸口壓得很,他眯着眼撐起身,就看到肚子上鼓鼓的一團,他意識到什麽,眯瞪搖了一下頭,從衣襟往下探了探,果然就摸到鱗片滑溜溜的,他咧嘴笑了,等把獸從懷裏抱出來,他舉起來看了看,發現沒頭腦耷拉着腦袋四肢像是睡着了。

謝宴的動作也忍不住放輕了,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嘿嘿笑了下,把獸放在一邊的床榻上,“嘿嘿,真好,做夢也能夢到沒頭腦,今晚上……沒頭腦你就陪着我一起睡好了。”

說着,再次啪叽一下在獸腦門上親了口,只是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記得自己沒洗漱,“沒頭腦你等我啊,我去洗個澡,等我啊!”

他大着舌.頭,搖搖晃晃往後殿走。

而他走了之後,被他打擾地終于意識稍微有點清醒,卻也沒好多少的阮晟睜開眼,只覺得頭疼得很,渾身也沒什麽力氣,搖搖晃晃爬起來,覺得渴得很,就趴下了床榻,邁着步子蹭到了桌子邊,可覺得桌子邊似乎有點高,若是往常他動作靈敏肯定沒問題,可這會兒跳了跳,愣是沒跳上去。

阮晟想了想,直接變回人身,等抱着茶壺喝夠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因為頭疼得很,意識也有點不太清楚,醉意上湧,看到床榻,幹脆躺了過去,錦被一蓋,就閉上了眼。

而另一邊,謝宴覺得做夢就這點不好,他找浴池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無功而返的謝宴迷迷糊糊又回來了,只是等摸.上.床榻的時候,一翻身一摟,發現沒頭腦沒了,反而摸到光溜溜的。

謝宴迷瞪着眼,這做夢咋還能夢到阮帝那家夥?

直接一腳蹬過去,把人踹下了床榻,“把沒頭腦還我!”

結果,阮晟被踹下去也腦子更暈,壓根沒清醒,不過他滾下去的時候把錦被也滾走了,謝宴覺得有點涼,直接滾來滾去,直接壓.在了阮晟身上,把對方當墊背,還拍了拍,閉上眼要睡。

阮晟不幹了,身上壓了個人,他睡夢中覺得自己被泰山壓頂喘不過氣,幹脆一翻身把人一撈,死死困在懷裏,謝宴又不幹了,幹脆把人往外踹……

後半夜阮晟最先醒來時,覺得自己腦仁都疼了,宿醉後的感受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可等睜開眼一低頭看到懷裏委屈皺着眉頭睡得不踏實渾身都是紅印子的謝宴,阮晟整個人都不好了。

記憶回籠,他的眼睛也越睜越大,他其實記得也不太清楚,就是他喝完水以為是自己的寝殿就躺下了,後來被謝宴踹到地上踹醒,還沒太清醒,這家夥直接壓了下來,後來對方跟個泥鳅似的在懷裏動彈,後來的事……就這樣了。

阮晟僵硬着身體把謝宴小心翼翼抱回到床榻上,蓋上錦被,低頭一看,趕緊重新找了一件謝宴的衣服,不合身,卻也沒辦法,從密道趕緊回了養心殿,換回自己的衣服,沐浴後坐在龍榻上,久久回不過神,他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懵。

頭一次是因為被下了藥還好說,可昨晚雖然意識不清,醉酒,可……可也沒下藥,怎麽就……

阮晟發現自己對謝宴完全沒有任何抵觸,這……似乎不太對勁。

他想到天亮也沒想清楚,直到快上早朝,許公公過來敲門,阮晟才擡眼,宿醉的頭疼讓他揉了揉眉心,可想到華陽殿的那位,頭更疼了。

阮晟洗漱好穿戴整齊出了寝殿,等到了外頭看到許公公,站在那裏一會兒,還是囑咐道:“今日你不必陪朕去上朝,你去華陽殿候着。昨夜燕貴妃沒把……送回來,朕去了一趟華陽殿,因為燕貴妃醉酒,就幹脆留在了華陽殿,你去候着,等燕貴妃醒了,若是他不記得,告知他一聲。”

不是阮晟想多,這厮都能帶着他去逛青樓,萬一昨夜的事不記得,醒來瞧見自己那模樣,估摸着……以為自己是不是酒後亂性怎麽着了,能把整個華陽殿掀翻了。

許公公一愣,頓時樂瘋了,哎呦,怪不得皇上昨夜沒回來,原來是去娘娘那裏了啊,怪不得沒見到人!

許公公連聲應了,喜不自禁,瞧瞧皇上,這剛把人送回華陽殿,這就舍不得了吧?孤枕難眠了吧?

許公公一副老奴懂的模樣,送走了一臉複雜的阮晟就趕緊去了華陽殿,吩咐一衆小太監都動作輕點,不僅如此,還讓禦膳房準備了不少吃食,只等那位小祖宗醒了。

謝宴再醒來時覺得腦袋疼就算了,渾身都疼,他躺在那裏好半天都沒想清楚自己是怎麽了,他記得自己最後自己是在玉香樓喝花酒啊,喝着喝着,似乎就不太記得事情了……哦也不是,後來他似乎夢見阮帝了,覺得他占地方,夢裏還敢霸占他的床榻,就把人踹地上了,結果,他還帶走他的錦被,凍得他幹脆躺他身上去了,還挺硌得慌,後來……後來好像兩人都不肯讓,後來……

謝宴想到後來的事,隐約記得,他難以置信睜大眼,擡起手臂,果然都青了。

阮帝不是人啊,他醉了就醉了,醉酒亂性也就算了,阮帝可清醒着呢!

當初見死不救的時候說的多好聽啊,這時候就趁醉行兇?不要臉!

謝宴收拾妥當的時候把阮帝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阮晟下了早朝直接來了華陽殿,詢問謝宴,等許公公說還沒醒的時候挺意外的,畢竟對方一餓就行了,這時候還沒醒不太對勁,他怕是不是自己昨晚太過分了,匆匆去了寝殿。

先是拍了拍,裏頭依然沒動靜,阮晟擔心謝宴的情況,直接推開殿門,結果就看到謝宴穿戴整齊坐在不遠處,聽到動靜幽幽瞅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禽.獸,阮晟低咳一聲,揮揮手讓許公公先退下,他關上殿門走過去,在謝宴對面落座:“愛妃還生氣呢?”

謝宴白了他一眼:“臣怎麽敢?只是皇上這癖好是不是有點特殊?上次臣想皇上幫忙的時候,皇上說什麽來說,說之前只是一個意外,昨晚呢?臣可醉酒呢,皇上難道也說你喝酒意識不清了?”

阮晟想說他的确是醉酒,還是被他灌的。

可說出來同時喝酒他又突然出現在華陽殿似乎不太對勁,怕被謝宴懷疑,幹脆只能沉默下來。

謝宴磨着牙,撸起袖子,“皇上你看看你看看,都青了!”

阮晟看了眼,“愛妃啊,雖然朕昨晚的确欺負了你,但是……這是愛妃你自己撞的。你再想想?”他昨晚上被他踹下床後背都青了也沒說啥。

謝宴狐疑看他一眼,認真回想一下,似乎是他先把阮帝踹下床榻的,後來為了争錦被,差點打起來,後來似乎也是他覺得冷主動蹭對方懷裏的,後來……謝宴的臉從耳根開始一點點蔓延開變成通紅一片,“哦這事,臣想起來了,那這就先過了。”

不過也不行啊,他似乎還踹了阮帝好幾腳。

謝宴這會兒心虛,只是想到自己醒來時自己這樣子,“可皇上你醒着怎麽不攔着臣,臣醉酒壓根啥都不知道。”

阮晟望天,他也啥也不知道啊,醉酒雖然誤事,但是,酒還是他硬灌的,他也無辜啊。

只是這話他卻不能說,更何況,這一早上他也想了,雖然醉了,可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他似乎……真的對謝宴不讨厭,甚至他在自己身邊讓他很有安全感。

阮晟想到自己來時這一路上的決定,想了想,還是開口:“愛妃,事情都這樣了,朕有個提議,你聽聽?”

謝宴看他一眼,他有選擇嗎?“說來聽聽。”

阮晟慢慢吐出一口氣:“朕想過了,朕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這輩子不打算要子嗣,想守着一個人過,剛好愛妃與朕頗為投緣,既然如今已經這樣,愛妃也已經是朕的人。不如……愛妃以後就跟了朕?朕不會虧待你的。”

謝宴難以置信擡頭看他:啥?一次便宜不夠,他還想占一輩子?禽.獸!

阮晟看他眼底蹭的冒氣的小火苗,指腹摩.挲幾下,他也不知自己怎麽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想把人留在身邊一輩子:“愛妃你看,朕與你年紀相仿,又是君主,身份也說得過去,也不拘着你,你若是想出宮随時都可以,只要記得回來,當然,不能給朕戴綠帽子。另外,朕也會幫你找你的姨娘,護着你。最重要的,愛妃你這飯量,一般人家應該是養不起的,朕覺得自己的財力應該還可以,你覺得呢?”

謝宴眯着眼,聽到最後一句有點動搖,他其實也不太讨厭阮帝,畢竟這厮長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