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04

吃完飯後千俟和萬木按照之前的計劃要出去散散步。

由于之前下過雨,空氣很是清新,公園裏面很多老人和孩子,還有不少陪着老人孩子的中年人……= =||

千俟有些氣悶,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人,沒有走多久就覺得煩,幹脆就回家了和萬木看春晚了。

她不是太喜歡熱鬧的人,寧願耳朵裏暫時的片刻安寧。

可是顯然在家裏面也并不是那麽的安靜。外面的人太歡樂了,小區裏隔音效果也不太好,吵吵鬧鬧的千俟覺得心煩,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到很大。

萬木從廚房裏倒了兩杯水出來,放到茶幾上,樣子倒像是他才是這屋子的主人。看到千俟在沙發上動過來動過去渾身不自在的樣子,不由的問道:“你怎麽了,平時你不是挺能坐的嗎,在班上一坐幾個小時都不起來,怎麽,今天屁股長瘡了?”

千俟白了萬木一眼,這不會開玩笑的人怎麽說話也不讨喜:“關你什麽事。”

“行行,不關我的事行了吧。”

兩人就這樣靜默了好一陣,千俟覺着着實無聊,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萬木。他專心致志的看着春晚中本山大叔的小品哈哈直樂。

他的側臉很好看,眼尾微微勾起,鼻子挺挺的,嘴唇會笑成好看的弧度。

千俟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她記起之前的那個晚上,萬森給她的所謂的晚安吻。她想起她和萬森那樣古怪詭異的在廢棄的實驗樓錢跳舞。她想起他騎着自行車風擦擦的飛馳而過與她說再見……她想起了那麽多那麽多,可是萬森,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自那天之後一點都沒有跟她聯系,讓她都會誤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幻覺,是她自以為是的一場夢。

可是她清楚的記得,那晚還有萬木的出現,他還說出一句那樣讓自己不知所措的句子,“可是怎麽辦呢,這一次,我偏偏不想讓他得逞……”

但是在看看如今的萬木,就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兩兄弟。

千俟胡思亂想着,迷迷糊糊的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感覺有人盯着自己的臉看得自己的左半邊臉都發燒了,千俟不耐煩的翻了個身。

“千俟……起來了……千俟……”

千俟恍恍惚惚的睜開眼,萬木低着頭看自己,千俟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睡在萬木的腿上,不自覺的愣了愣,連忙起身。

“怎麽了?”

“你不是說要出去放煙花嗎?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五十了。”

“完了!”千俟連忙穿上拖鞋起身,“我一睡就睡了那麽久?!看來是放不成煙花了。我們抓緊時間去世紀廣場,說不定還有機會進行新年倒數!”

千俟匆匆忙忙的披上大衣,然後有匆匆忙忙的去換鞋。萬木看見千俟慌慌張張的樣子,暗自好笑,也不緊不慢的去換大衣和鞋子了。

千俟随意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想着晚上冷,便又拿了一頂針織帽戴上,然後随手丢給萬木一條圍巾,“外面冷。”

“這是?”

“我出去給你買那套衣服送的。”

“哦。”萬木随意的将圍巾圍在脖子上。

千俟一關上門,仰天大吼一聲“出發”,然後就拉着萬木拼命地往世紀廣場狂奔。

千俟和萬木好不容易來到了世紀廣場,這裏亮如白晝,四面的燈光都拼命地湧進來,世紀廣場上有好多好多的人,雖說不喜歡熱鬧,但是這樣來世紀廣場進行新年倒數還真的是頭一次,千俟有些說不出的興奮。

她拽着萬木站在世紀廣場的最外邊,使勁兒仰頭看着最中央的那個大鐘,不知不覺的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大家們一起倒數,千俟笑意盈盈,不自覺的松開了萬木的手走向一邊,人潮擁擠,他們就這樣輕易的走散。

正在萬木四處尋找着千俟的身影的時候,千俟已經走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下。

“……萬森,新年快樂。”千俟對着聽筒說下這句話,也不顧那頭的人有沒有說話直接就挂斷了。剛才的新年倒數他應該聽到了吧,多可惜,陪她一起新年倒數的人終究不是他。

千俟收了電話之後,萬木長得高,千俟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朝着他走去。而在千俟收起電話的時候,萬木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光暗了暗,也朝着千俟走過去。

千俟剛走到萬木的身邊,淡淡說了句“人太多了……”,萬木卻已然抱住了她。千俟心中有愧,自己就為了打個電話,就輕易的放開了萬木的手與他走散。

“對不起。”

萬木松開千俟,無所謂的聳聳肩笑了笑,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下面去哪兒?”

“去我以前的中學‘陽楓’怎麽樣?好久沒去了真的好懷念。”

“這麽晚,而且放假學校恐怕沒有人吧?”

千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山人自有妙計。”

萬木看着世紀廣場的燈光下眼睛閃閃的千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想到了之前聽過的陳曉東的《比我幸福》。

“望着廣場的時鐘,你還在我的懷裏躲風。不習慣言不由衷,沉默如何能讓你都懂。此刻與你相擁,也算有始有終。祝福有許多種,心痛卻盡在不言中。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再痛也不說苦,愛不用抱歉來彌補,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請記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對自己殘酷。我默默地倒數,最後才把你看清楚,看你眼裏的我好模糊,慢慢被放逐……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別管我願不願孤不孤獨,都別在乎……”

“你說的‘妙計’就是來這裏爬牆?”萬木被千俟帶到了陽楓中學外面的某處低低的栅欄邊,問。

“對啊,這兒的牆很矮,很好爬的。”千俟說着就爬了上去,坐在牆上看了看下面的萬木。

萬木無奈的掃了坐在牆上晃蕩着腿的千俟一眼,也不甘示弱的爬了上去。

“下面是什麽?”萬木問。

“操場。”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千俟不加思索的就從牆上跳到了裏面的操場上。

結果,這裏沒有千俟預料中的操場,只聽“撲通”一聲,千俟掉進了水裏。

看着在水裏不停得撲騰叫着“救命”的千俟,萬木萬分無奈這家夥竟然還不會游泳,沒辦法也只好跳了進去,游到千俟的地方,拖着千俟就上了岸。

萬木按了按千俟的胸腔,又拍了拍千俟的臉,千俟連連吐了好多水之後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丫的,陽楓太黑了,竟然把這裏改成了游泳池!”千俟從地上坐起來大聲嚷道,萬木搖了搖頭,他早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剛才坐在牆上的時候就看見下面的“操場”竟然是亮的。有句話說,晚上,亮的地方是水,黑的地方是路。所以他才沒有急着跳下來,沒想到千俟太過自以為是連這都沒有發覺,自己先跳了下去。

這個腦子,完全不知道她的第一是怎麽拷出來的。

萬木搖着頭拍了拍千俟的肩膀,千俟莫名其妙的轉過頭來看着萬木,萬木朝她指了指旁邊立着的一個牌子。

千俟借着路燈微黃的燈光看過去,果然是有個牌子,湊上去仔細的看看,上面竟然寫着:【好好的正道你不走,讓你翻牆!——教導處】

千俟大叫着“倒黴”,自己好久沒有回來過了,消息不靈通,竟然不知道學校竟然已經把這裏改成了游泳池,還立了一個這麽讓人窩火的牌子在旁邊。

兩個人渾身都濕透了說不出來的狼狽,更糟糕的是夜風一過,兩個人冷得直哆嗦,還不停的打噴嚏。

“這下……啊秋……怎麽辦?”萬木抱着手臂轉過頭來看着千俟這個自有妙計的“山人”。

“學校動漫社裏好像有cosplay的衣服,我……啊秋啊秋……我們去找找啊秋……吧……”

于是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殺人夜,兩個人渾身濕淋淋萬分狼狽的打着噴嚏朝着動漫社那邊走。

兩個人找了半天才翻出了兩套比較正常的“風紀委員”的制服,因為還很冷,千俟開了暖氣,拿了兩個人的衣服去烘幹,連吹風機什麽的也找來了。

“沒想到你這樣穿也挺不錯的嘛,真的萬木,我覺得你應該去參加動漫社,怎麽也比那些人好看!”千俟一邊吹着自己的頭發,一邊沖着萬木說。

“是麽?”萬木扯了扯自己左手袖子上的袖套,做了一個動漫裏面風紀委員的動作。

“好像!”千俟激動了,“你是不知道。初中的時候我就進了文學社,因為動漫社當時才剛剛興起被暫時安排在文學社裏面。有一次我去大階梯教室拿東西,就看到了幾個動漫社的女生,穿着個日本女仆的衣服,假發的顏色也奇怪得很,醜死了!”

“圓盛也有動漫社啊,都是群不讀書的無聊學生,經常去參加什麽漫展和比賽的。”也許是打開了話匣子,萬木也話多了起來。

“圓盛有嗎,我都沒怎麽注意。”

“是啊,你眼中除了學習和游戲八成就沒東西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诶,這個嘛,好像還真是……”千俟咂舌。

“所以說,我這個男朋友你也是沒放在心上的。”萬木突然冒出一句話,在空空蕩蕩的動漫社裏回蕩,吓得千俟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衣服總算是幹了,兩人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萬木對R城可是一點兒也不熟悉。

“我們在學校裏轉轉吧。”

“你什麽癖好,大晚上,漆黑一片的。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大晚上的找靈感?”

“你難道不知道好學生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的嗎?”千俟挑眉。

“……”

千俟帶着萬木,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學校操場邊的看臺上。以前,她時常和那個人來這裏的。

千俟正這樣想着,突然看到看臺邊上一個人影晃過,她的心“咯噔”一下,吓了一大跳。那個人……

“萬木……”

“恩?”

“我的帽子好像忘在之前的動漫社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

萬木看着千俟滿臉的懇求,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裏沒事嗎?”

“我能有什麽事啊,就是不喜歡走回頭路而已,你去幫我拿一下吧,我在這裏等你。”

“好,我去幫你找找。”

看着萬木遠去的背影,千俟轉過身,拽着針織帽的左手使勁兒的捏了捏,将帽子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的更深處。

“出來吧,餘哲,我看見你了。”

從牆角的陰影裏面走出來一個人,高高瘦瘦的,穿着米色的大衣,五官清秀,如果不是他笑得那麽詭異變态的話,或許還會被無知少女們當成是哪位不知名的美少年。

他緩緩的從陰影中走出來,渾身籠罩在路燈微黃的光暈中,卻仍然身處黑暗之中,成為暗夜的鬼魅,他輕輕地扯起嘴角,緩緩道:“小俟,好久不見。”

千俟微微一愣,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和那個人那麽的像。

千俟動了動嘴角,冷冷道:“大晚上的,你跑到陽楓來幹什麽?”

餘哲低垂着眼睛,雲淡風輕的道:“來緬懷我們的過去啊。小俟,你這樣的冷淡讓我好生傷心啊……”

“少來,”千俟打斷他,“我早就跟你和那個人沒有任何關系了,你也不要再叫我小俟了,聽着惡心。”

餘哲擡起頭來,眼中波光閃閃,透着不可置信:“千俟,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的絕情。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就算當初你沒有喝下那瓶□□,我也總有一天會和你一起為他陪葬的……”

餘哲的臉俊美的如同暗夜中盛放的的曼陀羅。

“餘哲,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想重新開始了,他也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麽樣?!難道好好的生活不可以嗎?!你何苦要這樣害人害己?!”

千俟說着說着眼淚就“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過去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放電影,她做過太多的錯事,做過太多叛逆而不可理喻的事,她有太過難堪而醜陋的往事。那些過往就如同傷疤,被她封印起來不容任何人去觸碰,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這樣輕易的就将它揭開,鮮血淋漓也不肯罷手,還妄想與她同歸于盡。

看見千俟流淚,餘哲一下子慌了神,慌慌張張的跑過去抱着千俟,手腳無措的對千俟道歉:“對不起小俟……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啊,你知道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哪怕是死,我也想和你一起的啊……”

千俟想要推開餘哲,可是他抱得自己緊緊地,毫不松懈一份,千俟就像個瘋子一樣的不停得用手捶着餘哲的後背,“餘哲,你這個神經病!你這個大變态!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我才不要和你去送死!!我想要重新開始啊,我想要好好的活着!……大哲,對不起,對不起,我要把你們全都忘了……”

餘哲抱着千俟,任憑千俟的手張牙舞爪的捶打着自己,他的聲音緩緩飄在夜空,像只輕靈的夜莺:“好,小俟,我陪你一起忘,都聽你的……我們重新開始,重新開始,好不好?……”

千俟都不知道餘哲是在什麽時候離開的,她的手空空蕩蕩的放在空氣中,毫無着落,居無定所。

聽見遠遠地有腳步聲傳來,千俟連忙擦幹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得樣子,說真的,如果她的手上沒有握着那條她曾經和餘哲一起去買的情侶鏈,她真的要以為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了,她可能真的要以為萬木回去動漫社幫她拿帽子而她自己則一直在這等着他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手上的那條情侶鏈,曾經她和餘哲一起去步行街買的,一共兩條,他們一人一條。後來因為千俟想要抛開一切重新生活于是将自己的那條郵寄給了餘哲,沒想到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紮得千俟的手心生疼。

千俟不動聲色的将手鏈收好,轉過身看着向自己走來的萬木,微微笑了笑:“這麽快?”

“我在那裏找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

“哦,其實你走了不久之後我就找到了,我太大意了竟然塞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裏面都不知道。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手機沒電了。”千俟搖了搖自己手中黑了的手機。

“……你怎麽了?”萬木看見千俟的眼睛有些紅,鼻音有些重,皺了皺眉,忍不住問。

“沒事啊,可能是之前掉進游泳池有些感冒了,回家吃服藥就好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很晚了。”

千俟說着就帶着萬木去了另一個地方,可以出去陽楓,萬木點了點頭沒有意義。

回到家後,千俟就着手收拾客房讓萬木晚上在那裏睡,萬木就去熬了些姜湯給兩人喝,也不知道距離掉進游泳池那麽久了還管不管用。

“客房我時候好了,你待會兒直接去睡好了……對了萬木,你要在R城待幾天?”

“看情況。”

千俟翻白眼,“我明天帶你在附近轉一轉順便幫你找一找旅館,你湊合着住一陣子吧,我得到我爺爺家去住幾天。”

“哦。”萬木低垂着眼睛專心致志的喝着碗裏自己煮的姜湯,總感覺味道沒有千俟做得好。

千俟見萬木也沒什麽要說的,抱了床被子放到客房去給萬木晚上用之後就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了。

千俟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還沒走進去,萬木就叫住了她:“……千俟。”

“恩?”

“……你吃藥沒有?”

“我沒事啊,已經好多了,用不着吃藥。”

“哦。”

千俟走近自己的房間,剛準備關上房門,又被萬木叫住。

“……千俟。”

“啊?”

“……之前,在看臺那邊的那個人,是誰?”

千俟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表面卻依然鎮定自若:“看臺?你是不是看錯了,那麽晚了只有我一個人啊。”

“是嗎……可能是我看錯了吧,你趕緊去睡吧。”萬木自嘲的笑一笑,那時候只隐約瞥見一個人影。

“晚安。”千俟蒼白的笑了笑,低着頭若有所思的萬木毫無察覺。

“晚安。”

千俟坐在床邊恍惚了好一陣子,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但是自己卻無法去評判之前的一切究竟是美夢還是噩夢,但是千俟可以肯定得是,遇見餘哲絕對是她這次回R城最大的敗筆。

不是餘哲不好,她知道他待她是極好的。

只是餘哲代表着她過去的全部陰暗,而且……而且餘哲,那樣的像曾經那個身處黑暗幾乎絕望至死的自己。

他好像也是有了些許什麽轉變,但是千俟知道,他仍活在過去的泥沼中無法自拔,還妄想拖着千俟一起下水,他就是個惡魔!

千俟想笑,她自己又何嘗沒有當過那樣的惡魔,那時候她的世界裏漆黑一片,可是奶奶周秀的死讓她幡然醒悟,決定好好生活。而如今,她的生命中盡管沒有太陽,但有東西代替了太陽。

無論那陽光是屬于萬木還是萬森,她都萬分感激。

她再也不想回到過去,可是他又偏偏在這時候出現。

在她以為就要忘記一切的時候,餘哲出現,提醒她過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着,那樣真實的存活在她的血液裏,天生的野性與叛逆。

身處黑暗中的自己。

千俟将手機充上電,剛一開機,就冒出了好幾條短信。

萬森:“你在新年倒數?”

“什麽事?”

“你怎麽不回?”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

千俟無力的将手機垂在手邊,她清楚地記得,當她給萬森打去電話的時候,她從聽筒裏清晰的聽到了艾雪的聲音,她問:“阿森,這麽晚了,是誰啊?”

然後她就對着聽筒匆匆說了一聲“萬森,新年快樂”之後,就狼狽的挂了電話,也沒有顧及當時萬森想要說些什麽,她就毅然決然的挂掉了電話。

其實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只是胸口有些悶悶地,很不是滋味。不知道那時候萬森和艾雪在做些什麽,不明白這麽久他為什麽不聯系自己,而且還和艾雪好似很親密的樣子。不明白為什麽,他也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那麽平淡的樣子……

千俟有些累,一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壓得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也許,只是因為彼此都愛得還不夠而已。

——也許,彼此之間都在不知不覺間有了太多放不下而又無法割舍的東西。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千俟打了個激靈,屏幕上顯示是一條短信,她的右手不聽使喚的打開了那條短信。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親愛的小俟,我是你的大哲。】備注名:無。

千俟躺在床上,沒有開燈,她的臉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凄美的笑着,和之前餘哲在路燈下笑得別無二致,如同暗夜的鬼魅。

“神經病。”千俟翻身睡覺,抽屜裏最暗處的那條情侶手鏈卻在暗自,煜煜生輝。

——既然一切都躲不過,還不如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這世間這樣多條路徑,我總會找到一條路,将一切煩憂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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