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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比如她的姐夫四阿哥,那句“朕就是這樣的漢子”能直直地打到人心裏去。但作為皇二代的鑽石男,五大爺工作穩定,薪水也高,對她倒是挺好的,如果康老爺子晚挂幾年,日後四阿哥對他這麽沒什麽大用的兄弟別那麽殘忍,五大爺照顧好她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人都這麽現實的,她自己也沒什麽本事,開個店鋪都那麽難,所以總體上算來她也是賺了。

五大爺說把她寵上天,寶葛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出聲道:“爺,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時确實會有不順心的事情嘛!難道你就沒有?”

五大爺點頭:“爺是有很多不順心的事。只要你別給爺置氣打別扭,其他的都好說。”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她比其他的事情重要嗎?寶葛很想在此時瑪麗蘇一把,但她終是沒有這個勇氣。

再說了,男人的話都是哄人的,一待事情出來了,那些甜言蜜語都會化成灰的!

過了二月,六阿哥快要學會在炕上坐起來時,五大爺應允寶葛的店鋪終于在一片繁華的黃金地段開張了。

這裏不但低價出售治療疤痕的藥膏,還兼賣能讓女人們漂亮、自信的化妝品。

開張那天,寶葛是無法出府的,所以不能親臨現場。不過她聽府裏那兩個派出去掌管生意的下人說了,當時的場景熱鬧得很,鑼鼓喧天,鞭炮響鳴,第一天就賣出去了四十多盒化妝品。而那個治療疤痕的藥膏,卻只賣出了十幾盒。

這些自然都在寶葛的預料之內。雖然她不能出去,但只要錢寶瑩那裏能保證貨源,那就沒什麽問題的。

開業之前,她們姐妹倆就商量過了。因為涉及配方保密問題,人手也不太夠,所以他們的化妝品每天都是限量版。這樣一來,供不應求,以後就不愁沒有生意做了。

當然,寶葛也沒有讓店鋪內的人漫天要價,只是每盒比開業第一天貴上一錢而已。

經營一個月,店鋪一共賺了三十兩銀子。五大爺得知後,心裏不由得對寶葛刮目相看,這才徹底明白了她的真意:和他明說開店鋪是為了治療衆人的傷疤,實際的重心卻是為了推賣她自己研制的那些胭脂水粉。

如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五大爺頓時有一種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了的感覺,心裏超級不爽。一到寶葛那裏,看着她滿臉的笑,他就更窩火生氣。既然都答應她開鋪子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自己就這麽不被她信任嗎?還那麽躲躲藏藏的?

他立時黑上了一張臉,問她道:“你不是說店鋪只賣擦傷的藥膏嗎?怎麽我還聽人說還賣起胭脂水粉來了?”

寶葛見他知道了,趕忙解釋道:“爺,那那個鋪子挺大的,又在鬧市,單賣擦傷的藥膏,有點兒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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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來,五大爺的臉越發下沉,黑得像大鍋的鍋底一般,當即就對着她吐出一句“這事不跟爺商量,你真是太過分了”,随後就一屁股悶坐在了那裏。

他看六阿哥在一旁,便也學之前寶葛那樣拿着一個撥浪鼓逗弄着他,任旁邊的寶葛如何賠不是、賠笑,他都硬着心沒怎麽理持她。

寶葛第一次見五大爺生這麽大的氣,心裏頓時惴惴的。但想了想,她還是笑着說:“爺,這事兒确實是我欠考慮,不該捎帶着賣我自個兒的胭脂水粉。不過,你也看到了,那個藥膏的利潤實在太薄了,如果不搭配着賣,我投進去的銀子就要打水漂了。你也知道的,我去年的那些例銀全都放出去了,總不能讓我有去無回吧?”

還是六阿哥知道疼愛額娘,她的話音一落,他就把下面的尿布就給整濕了。五大爺的衣服很幸運地沾染不少。

寶葛忍着笑,将孩子遞給了奶娘嬷嬷。待他們下去了,她趕緊鮮殷勤般幫着五大爺裏裏外外換上了新衣服,全程配套微笑服務,那是相當地到位。

五大爺難得見她如此氣短乖順的模樣,心裏的氣也随之漸漸緩下來了。不過,他還是想警示她一下,以後不可如此背着他任意妄為。

寶葛一邊幫他理衣服,一邊悄悄地觀察着他的臉色。

她看五大爺的臉依然繃得緊緊的,最後只得一下一下地撫着他的後背軟聲求道:“爺,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要不這樣吧,咱們的店鋪就開一年,明年我就讓他們轉出去。”

五大爺聽她這麽說,這才輕輕哼了一聲出來:“哼!上次在宮裏,你可是犯規挨了板子的。這次,爺不會就這麽輕易饒了你,所以……”

說完,他就一把将寶葛扛在了肩上,伸出手在她的PP上用力地拍了好幾下。

寶葛以為五大爺會有什麽讓人害怕的懲治大動作,心裏害怕得不得了,沒想到就是後面挨了幾巴掌。他是每天早晨鍛煉騎射從不缺席的人,那巴掌可不是調情時的力度,雖然感覺有點疼,但她懸着的心終于算是放下了。

五大爺把寶葛擱放在炕上,見她像是吃痛噘起了小嘴兒,這才出聲訓斥她:“這次是輕的,以後若是再犯,爺可就要動真格兒的了。到時爺讓福晉拖你出去打上幾大板!讓所有人都圍觀,淨看你的笑話,你就不會這麽調皮了。”

寶葛看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趕忙接口認錯:“爺,我不會了。以後有什麽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和你商量的!”

說着,她又伸出了右手手掌,甚是堅決地說道:“我保證!”

寶葛信誓旦旦地發話,五大爺這下算是滿意了,随後故意道:“這些日子天氣越來越暖,爺原已打算好了,下月就帶你到郊外的莊院去待上幾天。不過,你這實在太不乖了,所以這件事就取消了。”

寶葛一聽,驚得嘴都張大了,随即激烈地向他抗議道:“爺,這可不行啊!自我有孕,我都沒出去過了,最遠也就是到福晉的院子裏坐一坐。去莊院的事你千萬不能取消啊!”

“不行!”五大爺甚是嚴厲地說,“就是因為爺對你太好了,所以你老是不把爺放在眼裏,一點兒也不老實,老想些開鋪子這類刁鑽古怪的事。”

這話寶葛可不愛聽,她當場回嘴道:“爺,開鋪子可不是什麽刁鑽古怪的事。在我們家鄉,女人都是要出去掙錢的,不然每月都要喝西北風了!開鋪子那可是常事,你可不能亂扣帽子啊!嘿嘿,你也知道的,我就是個閑不住的人,就這麽在家裏坐吃等喝的,老是感覺自己就是個廢人。我若不找個事兒做做,這一輩子就算是白活了!”

五阿哥很是無語,但寶葛說的确實在理。還來不及接她的話頭,便聽寶葛又呵呵一笑說:“爺,你說我不把你放在眼裏,那也是說錯了。我可是一天到晚把你盼着的,不信你問他們,對你,我每天都會問上好幾回呢!”

五阿哥深表懷疑:“真的嗎?”

“那是當然!”寶葛笑,“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寶葛一臉嬌憨讨好的表情,五大爺的心還是軟了下來,又氣又愛地用手指使勁兒地擰了擰她的臉頰,終于松口道:“好吧,爺再饒你這一回,那你趕緊讓她們做衣服吧!記得用上次的那匹緞子!”

見五大爺答應了,寶葛甚是狗腿子地撲了過去,差點兒把他從炕上撞翻下去。

寶葛如此激動,五大爺想着她定是在府內小院兒憋壞了,不由得心生憐惜,摸索着她的脖子說:“既然是外住,那你着人把東西都給帶齊整了。”

說完,他又趴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爺最愛你的那件玫瑰紅的睡衣,也記得帶上它!”

寶葛看他臉上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瞬時就紅了臉,最後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怎麽趕腳兩人像是去度蜜月似的呢?兒子都生了一個了,現在來補會不會太晚了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寶葛這小院兒忙着收拾東西時,後院兒其他的福晉們都知道了。

一聽說主子爺只帶了寶葛一人去郊外莊子上去,兩位側福晉都不大高興了。因為自進了這五爺府,她們從來都沒有去過農莊。在她們眼裏,寶葛除了有些姿色外,比她們年輕漂亮些,但是論地位、資歷和功勞,只是那麽一個庶福晉,入府時間又短,就生了那麽一位小阿哥,憑什麽是她啊?!

不忿歸不忿,不過此事都是主子爺的安排,她們心裏再不舒服也得受着。

最後還是嫡福晉給她們點得透清:“爺為什麽要帶錢佳妹妹出去。那是因為去年錢妹妹有孕,我要留在府裏照顧她,所以才力勸爺帶了你們去塞外避暑。最後沒去成,關鍵還是萬歲爺那裏有了變動,怨不得咱們爺。錢妹妹這次生了小阿哥,辛苦忙碌親自帶了這半載,若是論先後次序,也該她到外面透透氣了。”

郁榕這話說得很是在理,所以将其他幾位福晉給鎮住了,再也沒有半句閑話。

福晉郁榕心裏直樂呵。主子爺交代了,他們外出這段時間,府內的事都交由她這個嫡福晉來辦,而且剛剛他也派人将前院兒的木牌子給她送過來了。

之前有些事,她作為福晉是不太好插手去辦的。比如各位阿哥每月的例銀,吃穿用度,每回都是重複着問賬上要銀子,也該整頓清楚了,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

郁榕聽說寶葛在做新衣服,這就着人又送了兩匹素色綢緞,還派過去了兩個針線嬷嬷,幫着墨菊她們快點做。

又是一年三月天,寶葛随着五大爺坐上一輛馬車,六阿哥由奶娘嬷嬷抱着緊随其後,還有其他幾輛裝着日常生活用品的車子,浩浩蕩蕩地出了五爺府大門。

因為這次出游的主題是悠閑度假,所以馬車沒有過鬧市,而是直接繞到了郊區。

古人都是很會享受大自然美景的高手,才出城區,寶葛便在馬車內看到了天上順風飄游着圖案不一的大大小小的風筝。

五大爺見寶葛對着那些風筝看得目不轉睛的,随即提議道:“乖,咱們帶了嗎?要不爺在馬車上幫你也放上一個?”

寶葛一臉懷疑地看向五大爺:“爺,你會放風筝嗎?”

看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五大爺挑眉笑道:“爺為什麽就不會啊?告訴你,在我們這些兄弟中,爺可是放風筝的一大高手呢!”

男人都是愛吹牛的!那次答記者問時,五大爺還說自己是吹奏音律的高手呢,不比最有文化氣息的三阿哥差。結果他的那管玉笛一奏響,寶葛立時風中淩亂了,一點兒也不好聽。就這水平還算高手,可見,他們這些皇室人員的音樂細胞還是相當欠缺的。

所以今兒個他又說自個兒是放風筝的高手,就惹得寶葛滿心懷疑了。

事實證明寶葛這次是在門縫裏看人,把五大爺給看扁了!

當五阿哥在馬車裏将一個兩米多高的金魚風筝輕輕松松地送往天空,把那條風筝線遞給寶葛時,她訝異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不過她是那種有錯必改、有贊必點的人,當即伸出大拇指大聲贊賞道:“爺,你真牛!放風筝的技術,就是到了我們家鄉,那也絕對是棒棒噠!我到現在都沒摸過風筝呢,以後你可要教我哈!”

五大爺得意地笑:“哼哼,教你?你的體質太差,臂力不夠,爺是不會教你這樣的徒弟的。”

拜師反被嫌,寶葛很是無奈地垂下眼皮:“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就自個兒學着練習好了。聽說放風筝能除災,我一定要親手放一個,把所有的不愉快和災難都給放沒了!”

☆、歡歌笑語入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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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光甚好,暖暖地照着溪水兩岸的粉嫩桃花,淡淡的微風吹過來,熏撫着大地上一棵棵綠油油的小草,空中彌漫着清新自然的味道。

寶葛将身子探出窗外,高興地眯起眼,深深地吸了幾口這春日的新鮮空氣,然後轉頭笑着看向五大爺:“爺,我給你唱歌兒聽吧!”

待他點頭,她便迎風唱起了一首歡快版的英文歌曲《輕裝前進》,超級适合在旅途中聽。

反正五大爺絕對是聽不懂的,寶葛絲毫沒有覺得鴨梨山大。以往在KTV,若是和好朋友一起,她是絕對的高音大麥霸,即使唱跑了調,也能把合唱的人直接帶進溝裏去。

古人講求含蓄,寶葛這口歡快的女高音直接把五大爺秒殺了,忍不住出聲笑了起來。

看他笑,她這才停聲:“爺,你知道我唱的是什麽嗎?”

五大爺搖搖頭:“爺聽不出來,只隐約覺得像是英吉利語。若是九弟在,說不定他會知道。”

寶葛怔了怔:“九爺會英吉利語?”

五大爺點點頭:“他平日常和那些傳教士來往,還是懂一些的。所以日後若是在他面前,你可別唱這些了……”

寶葛忙不疊答應,那個九阿哥,最好以後都別見着他,想想之前他問自己化妝易容的事,她就感覺頭皮直發麻。

五大爺見寶葛停在那裏不說話了,也沒了剛才活潑的好興致,趕忙湊到她身邊,笑道:“難得出來一趟,你若歡喜願意,就接着唱吧!”

寶葛想了想,笑着道:“那我唱一首民歌吧,曲調也挺好的,裏面有景有人,相當地有韻味!”

說完,她看向窗外的美景,繼續哼唱道:

“山清水秀太陽高

好呀嗎好風飄

小小的船兒撐過來

它一路搖呀搖

為了那心上人

起呀起得早

也不管它路迢迢

我情願多辛勞

三腳兩步跑啊跑

趕到那土地廟

我情願陪着他

陪呀麽陪到老

除了他呀都不要

他知道不知道……”

一首歌尚未唱完,不知為何,寶葛忽然流出了眼淚來,即刻就停住了。

五大爺看她這樣,一時蒙了,下意識遞了手帕過去:“怎麽了,乖?”

她是他少見的不愛帶手帕的女人,一流淚就那麽擺在臉上,怪惹人憐惜的。

寶葛拿着手帕擦了擦,仔細一看,上面的圖案還挺漂亮的。春草碧水,鴛鴦雙栖,蝴蝶□□,都是深深的纏綿情意。

不用說,定是府內哪位福晉的好手藝了。寶葛笑了笑,把它折好,重又還給了五大爺。

五大爺不接,卻道:“你啊!總是不愛帶帕子,這個還是你自個兒留着吧!你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哭起來了?”

寶葛不好意思地低頭:“我……爺,我這是因為飙高音……一口氣嗆住了,所以才會把眼淚嗆上來了。你這帕子繡得如此精致,若是給了我,日後被繡制的人看到,她肯定會不高興呢!”

五阿哥立時笑翻了,過了一會兒,這才停下笑說:“這帕子是淩姑姑繡的,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若是看到你在用,說不定還會很高興呢!”

“淩姑姑?”寶葛臉上帶笑,“她是誰啊?”

“她是皇祖母身邊的針線嬷嬷。”五大爺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怎麽,你還吃醋了?”

“哪有了?”寶葛急急否認,半嗔半諷道,“咱們府裏有一大堆的福晉,我早就習慣了。而且我還是後來者,若是一一喝你之前的那些幹醋,估計要酸死了……”

說完,她看五大爺臉色都變了,趕緊又笑道:“不過,聽說後來者往往居上啊,爺,你心裏對我會不會也是最好的呢?”

她今日如此多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弄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聽了這話,他這才慢慢平複,握着她的手說:“這次出府,爺就帶了你一個人,你說爺待你是不是最好呢?”

寶葛剛剛只是為了救場,此刻聽了五大爺的話,也只得說:“爺,我心裏面确實是吃醋了,羨慕嫉妒恨啊!你看看我,平日裏連朵普通的小花都繡不出來,別說這鴛鴦蝴蝶了。”

五大爺淡淡地笑:“不要在意這些,有人做就行了。”

說着話,馬車漸漸駛入一條路況較好的小道,在紅花綠樹掩映中,寶葛依稀看到一座房屋的輪廓,忙指着那個方向問五大爺:“爺,那就是咱們的莊子嗎?”

五阿哥頓首:“是!”

寶葛心裏一喜:“太好了!”

誰說農村的莊子就是蓋在光禿禿的荒地裏啊,沒有半點美感。這座莊院分明就是清代社會的高級別墅啊有沒有!

五阿哥趕緊拉住跺腳歡欣的寶葛,生怕她在馬車颠簸中摔着了:“快坐下!”

寶葛嘿嘿一笑,嬌憨地五阿哥說:“爺,咱們這次到底能住多久啊?”

五阿哥尋思片刻:“這個不好說,爺說不準随時都得入宮。不過,你若喜歡的話,可以和六阿哥在這兒多住些日子,晚些回府也行。”

寶葛立馬笑:“好,那我就過了冬季再走吧!這裏的冬天,雪肯定下得大,到時六阿哥都一歲多了,可以給他堆個大雪人玩一玩……”

見她沒心沒肺的,竟沒有半點舍不得他的意思,五大爺一時有些沮喪。不過他緊接着又道:“夏季這裏可熱着呢!爺今年若是有機會到塞外避暑,你不要去嗎?”

寶葛一聽,眼中立馬閃着星光:“我要去,我要去!”

可是,今年康老爺子不會又變卦吧?嘿嘿,管他呢,此事還遠着呢!

馬車入了莊院的大門,到了前面那進房屋的院子空地裏,這才停下。

就像現代社會迎接貴賓一般,這裏打掃得很是幹淨,以一塵不染來形容還是最低的說辭了。寶葛一直生活在城市裏,這還是第一次接觸農家風韻。她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那些竹筐啊、農具啊,都讓她感覺新奇。

不過這都只是插曲,她的主要任務還是帶孩子。

五大爺一到莊子上,就和這裏的管事說話去了。如此好暖陽,寶葛和奶娘一起帶着孩子坐在了庭院裏,和其他丫頭、婆子們一起說說笑笑的,順便還能吸收陽光補補鈣。

中午時分,吃的都是農家菜。也許是一路上耗去太多精力,寶葛和五大爺兩人用了兩小碗細面,将四個小菜全部掃除完畢。

貪吃的後果,就是飯後過一會兒,寶葛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當着五大爺的面兒開水揉起了她可憐的胃。

一頓飯吃得香不香,有時取決于陪吃的人胃口如何。自從寶葛入府,五阿哥的飯量就比從前增了不少。中午寶葛吃得多,他也沒少進菜。他見她坐在躺椅上揉起了肚子,忙問:“乖,你這是撐着了嗎?”

在養生方面,五阿哥自小在宮裏長大,耳濡目染,還是比她多懂一些的。他看寶葛點頭,這就出手在她不同的部位按了又按。過了一會兒,寶葛總算好了些。

見她舒服了些,五大爺這才出口道:“乖,你今兒個進飯太猛了!以後可不要這樣,不然是會傷身的!”

寶葛剛舒緩過來,也覺得自己洋相出盡,有些不好意思,甚是聽話地回道:“知道了!我這也是餓了。早上只顧想着要出來,興奮得沒怎麽用飯,就喝了一碗豬蹄湯。中午看見飯菜,所以一不小心就吃得多了。”

五阿哥聽了這話,頓時苦笑不得。說起來這也怪他,長久把她圈在府內一方小小的庭院裏,難得出來一趟,就什麽都忘記了,所以他也不好說別的了。

到了一個新地方,兩人草草休了一個短時午覺,就分道揚镳各忙各的了。

因為怕六阿哥花粉過敏,所以寶葛撇下奶娘和孩子,和其他愛美的丫頭們一起到莊院外面去摘花了。

因為要處理小院兒裏的一幹事情,這次她的大丫頭墨菊沒有跟來,只有忍冬和瑞珠在。

莊院之外鮮花如海,千朵萬朵集在一塊兒,壓得枝條都低了,垂在了半空中。粉嘟嘟的桃花,暖陽中帶着妖嬈的氣息;黃色的迎春花,夾雜在素雅的白蘭之間,甚是耀眼;還有帶着野味兒的櫻草花、杜鵑花……

身處花海,放眼望去,寶葛都舍不得采花了,最後只好采了一朵嬌小半開的玉蘭花,讓她們幫忙插在了發間。

出去走了一遭,身上沾滿了花朵的香氣。寶葛想着一會兒還要抱孩子,所以一回莊院,她就趕忙入屋換衣服。

呵呵,沒想到一進去,便見正屋的桌子上多了一把寶藍色的鮮花,花心是嫩白色的小圓盤,周邊藍瑩瑩一片。插在乳色的花瓶內,清新悅目,甚是抓人眼球。

這花在這裏相當名貴,寶葛在翊坤宮當差時,只見過一回。此刻出現在室內,不用說是五大爺的手筆了。

寶葛轉過隔開卧室的欄牆,看五阿哥正優哉游哉地躺在椅子上,旁邊放着一杯香茗,相當惬意。

一看她進來,他笑着坐了起來:“乖,你回來了?”

寶葛一臉愉快地走到他身邊:“爺,外面那些花是你帶回來的吧?”

她注意到了,五阿哥臉上都是笑:“這是花房特意栽培的,今兒個孝敬上來,爺覺得挺好看的,最适合送給你。”

哪知寶葛卻道:“這花在我們家鄉多得很,有的人叫它'富貴花',有的則叫它……有點像是敬畏之詞,又叫'妖精之花'……”

五大爺先是愣了愣,随即開懷一笑,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那這花還真是太适合你了。在爺眼裏,你就是個撩人的小妖精!把爺勾得五迷三道的……”

妖精購入魂魄,固然有魅惑男人的本事,但寶葛的終極目标卻是做一個規規矩矩的良家女子。她可不喜歡他這麽說,随即掙開他的手臂,快步走到衣箱旁,找出适合哺乳的衣衫,準備換過之後好去喂孩子。半天沒見,想壞人了。

五阿哥見寶葛跑了,這就也跟着走了過來。看她有換衣服的意思,他趕忙道:“給爺也找一套衣服吧,一會兒還得出去一趟。”

寶葛聽他說又要出去,忙問:“晚飯就我一個人嗎?”

五大爺笑:“等着爺。爺以後得看着你,免得你一不小心又吃多了!”

見他取笑自己,寶葛當即把衣服遞了過去:“爺,你還是自個兒換吧!我這裏也有事,忙着呢……”

五阿哥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把他一個人晾在屋裏,倒也不生氣,還真老老實實慢條斯理地自己動手穿起衣服來。

☆、寶葛五爺齊窩火

五阿哥一邊換衣服,一邊在心裏嘀咕:九弟也真是的,京城那麽多店鋪,現在就因為他這做哥哥的支持寶葛開了一間胭脂水粉鋪,竟還嚷嚷着說搶占了他的生意。這不,一聽說他帶着寶葛到了莊院來,他後腳就跟上了。

實在太無理犟三分了,他一會兒得好好和這個小霸王理論理論。平日都是對他太照顧了,所以養得他這個性子,非得別人都依着他。京城的胭脂水粉鋪子千千萬,憑什麽只準他一人開?雖然他自己不建議寶葛丫頭開鋪子,但是別人來幹涉自己的生活,那可是萬萬不允許的!

而且,五阿哥也有些懷疑,寶葛的那個店鋪,竟那麽賺錢嗎?

九阿哥原是自信滿滿地過來和五哥商量事情的,沒想到他剛說了一句想出高價收購配制的方子,便被五阿哥脆生生地拒絕了:“九弟,這個可不行!方子都是代代相傳的,哪能說賣就賣呢?你五哥我可沒那個本事說動別人……”

九阿哥笑:“五哥,既然這樣,那你能不能考慮把那間鋪子撤了?你們店裏的損失,我這裏每月給你們府上補貼……”

話未說完,五阿哥便笑道:“九弟,咱們可不能這樣說。銀子,說實話,五哥雖不及你財力雄厚,但還沒到要賣鋪子度日的地步。”

九阿哥聽他這麽說,便知自己太過心切,說話造次了。他讪讪一笑,忙道:“五哥,都是弟弟魯莽,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說完,他又問:“五哥,聽說六阿哥也到莊子上來了。辦滿月席那天有點兒冷,你說怕凍着了他,舍不得抱出來讓我們兄弟們瞧瞧。今兒個這天氣正好,能賞臉讓我這個親叔叔見見嗎?”

九阿哥這麽說,五阿哥只得着人到寶葛那裏去,讓奶娘嬷嬷抱了六阿哥過來。

寶葛聽說是九阿哥到莊院來了,不由得有些後悔,剛剛五大爺說出去一趟,她怎麽就沒想着問問他具體什麽事呢?

不過,她之前可是不摻和、過問他的事的,如果問了,根據這裏的規矩,也算是僭越了。所以,不問也是好的,做人不能太八卦。

那個九阿哥,自己之所以對他有忌憚,主要還是怕他知曉那個易容的事。目前只有五大爺知道,即使是親兄弟,他之前曾保證過,應該不會告訴九阿哥的。

想到這裏,寶葛終于放下心來。

今日的晚餐很簡單。寶葛下午見莊上那些下人的媳婦們挖了不少荠菜,随即便讓他們兌上粉條,夾在雞蛋和面攤成的薄餅裏面,弄成了一個個的小卷餅。然後又做了不少茶葉蛋,就着幾盤小菜,還有一碗細米粥,準備簡單吃兩口。

因為是九阿哥來了,前院兒肯定是會留飯的,所以五大爺說的等他,只當是他随口說說罷了。

哪知這些剛上桌,五大爺還真回來了。

寶葛一臉吃驚意外的表情,五阿哥笑:“怎麽了?”

她指了指餐桌:“爺,我想着你不回來了,所以只讓他們簡單做了點兒……”

五大爺一看,果然,這上面的飯餐是一人份兒的,沒有準備他的。

自己的話被人當成耳旁風,五大爺感覺好心塞。不過看寶葛慌忙出去叫人送新的飯菜,他的心微微平衡了些。

做下屬的沒有按照領導的指示辦事,這可是職場大忌啊!

寶葛吩咐他們加菜添飯,随後狗腿地蹭到五大爺這裏,忙不疊地一邊幫他換衣服,一邊解釋道:“爺,我聽說九爺來了,想着你們親兄弟肯定要在一起喝酒吃飯的,所以才做得簡單了點兒。”

為了一個鋪子,五阿哥和九阿哥剛剛又黏纏了好一會兒。畢竟是經常妥協慣了的人,最後他還是答應了九阿哥,鋪子只開一年,明年就撤。不過九阿哥得每月給五爺府補償一百兩銀子,每月按時付清。

這叫什麽事兒啊?雖然這是之前寶葛曾許諾過的,但他心裏倒沒怎麽在意,想開就開吧,就為了她願望達成時眸子裏的那點星輝。現在被一個小霸王逼着,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這樣想着,五阿哥越來越窩火,還留他吃飯呢,讓他自己;累着餓着回京去吧!用寶葛平日訓斥犯了大錯的奴才的話說:“得給你一點兒COLOUR看看!”但也就是罰他們一頓飯菜,餓上幾個時辰。其他諸如扣除一月例銀、挨板子之類的刑罰,倒是沒有用過。

五大爺暗自生着九阿哥的悶氣。寶葛這裏還不知情,為了沒安排終極BOSS五大爺的飯食,一副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樣子,還生怕他為了這個生了氣。

五大爺換過衣服,淨了手,笑着對她說:“沒關系,晚上本就不宜進太多飯食,随便吃點就好了!”

還好荠菜雞蛋餅子廚房做了不少,他們還備了一個雞肉蘑菇湯,加上其他幾樣小菜、茶葉蛋,總算夠他們二人份兒的了。

應允九阿哥的那件事,五阿哥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和寶葛說一聲,他自己最清楚被人隐瞞欺騙的感覺。

他見寶葛飲了一碗酸奶,心滿意足的樣子,便把她召到自己跟前兒,出聲道:“乖,剛剛九弟來,其實也是為了一件事。”

寶葛聽五阿哥主動向自己提及九阿哥,臉上一副很嚴肅的表情,還以為她之前編排九阿哥說要整死自己的事情被他知曉了,心裏一緊,然後緩步走了過去。

她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容,問五阿哥:“爺,是什麽事啊?”

五大爺嘆了一口氣,這才緩聲道:“乖,今天九弟來,主要是為了你那間鋪子的事。他說咱們的那間鋪子大大妨礙了他的生意,所以請求我,看能不能幫幫忙,一年後将它撤了……”

寶葛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啊?怎麽這樣?”

五阿哥看她不高興了,趕忙撫着她的手安慰道:“乖,你之前不是向爺保證過嗎?一年之後就将這間鋪子轉出去的,難道你忘了嗎?”

寶葛點點頭,然後直盯盯地看着他道:“爺,我沒有忘記。只是,有的事是自願的,若是變成了被迫無奈,那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五阿哥深深嘆息:“爺也是這種感覺,所以很生氣地讓他餓着肚皮攆走了!爺這個九弟啊,真是拿他沒辦法。答應吧,心不甘、情不願的。不答應吧,又怕他在背後耍賴,到時更吃虧……”

寶葛一臉期待地看着五大爺:“爺,那怎麽辦?”

五阿哥沒好氣地笑:“那就先答應着吧,反正離一年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再說吧!”

寶葛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只好默許。

五阿哥沒有提補償的事,因為他剛剛确實沒有明确回複九阿哥。他就是這麽個心态,如果一年之內消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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