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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目眩、快分不清楚方向時,這項隆重的活動總算是結束了。
祭完家廟,才是今晚王府裏最最隆重的活動——跨年辭歲。
這就像在現代社會觀看春晚數着跨年的最後幾個數字一般那麽固定,最好之處就在于熱鬧非凡。
王府內大批的男性官員烏壓壓地聚集在院子中,忍着寒風分班排列。她們這些女眷則稍微好上一些,都處在燃了地龍的溫暖室內。
寶葛最喜歡的就是暖窖培養出來的彩蝶,它們一叢盒子裏飛出,便起舞落在了香花和花燈之上,真是多彩缭繞,煞是好看。還有落在香瓜上的,屋裏的太監随即大喊一聲“瓜瓞連綿喽”,外面的鞭炮聲這就噼裏啪啦齊鳴,響徹雲霄,美麗的煙花在王府上空綻放了好一通後,側福晉劉佳氏的兒子大阿哥弘昇這才帶領一衆官員道了吉祥退下了。
熬了這麽久,接下來才是寶葛盼望的年夜飯。跪了這一通,她早就餓了,只巴着好快快開席,能吃頓豐盛的年夜飯。
在五爺府這麽多年,她最喜歡的就是銀魚鍋,熱乎乎的,帶着鮮味兒進入口中,熨貼着你的胃,甭提有多舒心了。雖然周圍寂靜無聲,但她心裏卻美美的,阻擋不了心上為了美食歡唱的節奏。
這個銀魚鍋子是五大爺特意安排的,見寶葛吃得高興,他心下也随之歡喜起來。
除夕飯局結束後,五大爺去寶葛那裏換上了便服。寶葛見他補褂的腰帶上挂着許多黃色的荷包,忙笑道:“親王爺,祝你在新的一年腰纏累累哈!”
五大爺聽寶葛對自己說起了吉祥話,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臉上扭了一把。吃過一盞茶後,他這才對她道:“妞妞,再有兩個時辰我就得又起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今晚一個人去大書房眯一會兒。”
不想寶葛聽後卻嘟嘴嬌嗔道:“外面全是鞭炮聲,哪裏睡得着啊?”
五大爺聽了,只好笑道:“那好吧,我還是在這兒陪你吧!”
□□的結果是,寶葛這個沒心沒肺的一沾炕就沉沉睡去了,像個八爪魚一樣緊貼在他懷裏。他笑着親親她的額頭,這才也眯起了眼……
☆、初□□爺府拜年
初一至初五是男人們外出拜年交際的日子。五大爺酒量本來就不怎麽好,初一和初二這兩天,每次他回府都是一副醉醺醺的難受模樣。好在他酒品頗佳,倒頭便睡,不多話,也沒有借機故意找人撒氣,還挺省心的。
寶葛心疼得不得了,一邊兩天伺候這個躺倒在炕上的醉漢子,一邊在心裏面把灌他酒的兄弟官員們念了好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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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六,才輪到女人們出府拜年,寶葛跟着五福晉郁榕一起到四爺府去看姐姐。
錢寶瑩有孕的月份還不大,所以目前還沒有顯懷。她見寶葛來了,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如同太陽初升一般,眼睛裏面都是光。
姐妹二人剛坐下來,寶葛就忙向她解釋道:“姐,今日天不好,又冷又濕的,實在沒法子把六阿哥帶過來給你拜年,你可千萬別怪罪。等端午的時候,我再帶他一起過來。”
錢寶瑩聽了,忙拉着她的手道:“都是一家人,別在乎這禮節。今日這天确實不适合小孩子出門兒,你能來就好了!”
兩人好久沒見,遂親親熱熱地說了家常話來。
寶葛看她這裏多了幾個丫頭,吃穿用度也和之前好多了,心裏很是欣慰。她仔細看了看室內,見布置也和之前不同了,牆上還挂上了幾幅山水畫。
寶葛起初她還以為是應景的山水童子圖,仔細一看,卻沒在林間尋到嬉戲玩耍的童子們,這就開口問她:“姐,你這些畫中怎麽不見玩鬧的孩童啊?”
錢寶瑩一時沒聽明白:“什麽孩童?”
寶葛指了指她的肚子:“你現在有孕,屋裏面新挂的畫中該有些孩童才是。像你這裏的山水圖,一般都是畫些孩子們在松柏間嬉戲打鬧的場景,每個孩子都笑容滿臉、胖嘟嘟的,可愛極了,專門挂來給妊娠的人看的。”
錢寶瑩聽了,笑:“還有這種畫啊?我是不知道的,屋子裏這些字畫都是随意挂上去的。”
“有的。”寶葛點點頭,“我懷六阿哥那時候,就在屋子裏挂上了春夏秋冬四幅圖。聽我們王爺說,那是他特意讓人從那些子嗣興旺的人家尋來的,還說越陳舊越好,能夠壓得住。六阿哥出生後重新布置屋子時才收到庫房裏了。你若是不嫌棄,回府我就讓他們給你送過來挂上。”
錢寶瑩趕忙擺擺手:“那是你們王爺親自尋的,定是貴重之物,你還是自個兒留着吧!等以後你再懷了小阿哥,也能繼續拿出來用。你若是真想讓我高興,還不如送一幅六阿哥日常的玩樂畫像呢。他好歹是我的外甥,怎麽看都是歡喜的。”
寶葛笑:“好,那我過幾天讓他們送一幅過來就是。姐,女人在孕期就是要心情愉快才好,大人心情好了,生出來的孩子才健康聰明,性子也好。”
錢寶瑩笑:“放心吧,我現在就只想着怎麽把孩子順順利利地生下來,別的倒沒怎麽操心。你怎麽樣,聽說有亂黨匪賊混進了五爺府去,你那裏沒事兒吧?”
寶葛怔了怔:“姐,你怎麽也知道了?”
錢寶瑩看看周圍,見沒其他人,這才壓低聲音道:“我們府裏也揪出了兩個來,王爺還借機清了一大批人。我這裏的人就是王爺重新派過來的,安全多了。”
寶葛這才明白過來,對錢寶瑩道:“姐,你現在處于關鍵時期,可要注意安全啊!你看,這幾天雪剛剛融化,地上又濕又滑,如果能不出門,就別再出去了。”
錢寶瑩聽過,微微點頭:“不用擔心,我現在真是很少出門。我們嫡福晉也特意交代過了,不用時時親自過去請安。”
寶葛接口道:“是呢!你讓靠得住的丫頭每天過去替你請個安就行了,表敬心也不在這一時嘛。”
錢寶瑩笑:“是,你說的有理。我們福晉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對我們這些人都挺好的。”
因為是拜年,寶葛也不能在這裏待久了。等五福晉那裏派了人過來提醒再有兩刻鐘就該回府時,她又坐了一會兒,也只好告辭了。
在回轉的路上,寶葛随着帶路的丫頭一路前行。不知是不是為了趕時間或是四嫡福晉派遣的領路人不同,這次所走的路線和之前走過的都不一樣。
在廊子間兜兜轉轉,不期然間,忽見一片幽靜的竹林映入眼簾。
待走到見林間屋舍的門前時,寶葛發現這裏竟然和錯穿裏的那座竹林小院兒一模一樣,連上面挂着的對聯都一字不差。
她心裏驀然一震,不由自主在這裏停下了腳步。
真是巧啊!寶葛覺得就像做夢一樣,那個錯穿的時空明明和這裏不一樣的,連人員都變了,沒想到這座竹林間的屋舍竟然還一致。
見寶葛停下來了,帶路的那個丫頭也忙停住腳步,笑着提醒道:“錢福晉。”
寶葛笑:“貴府的耿格格可是在這附近居住嗎?”
見她問詢,那個丫頭忙恭聲答道:“是!”
嘿嘿,總算對了一項,寶葛心下高興,忍不住又有些好奇地指着屋舍問她道:“這裏面現在有人住嗎?”
那個小丫頭還來不及回答,便聽得院落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響了起來,一個太監從裏面打開門來,然後恭恭敬敬地候在了大門外面。
随後,只見又有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寶葛定睛一瞧,她的身子先是驀地一僵,緊跟着便随着身邊的那位引路的小丫頭一起福下身子去,向他請安道:“王爺吉祥!”
四阿哥胤禛剛走出院門,便見一個外披淡綠色鬥篷的女子立于門外,等看清了她的面容,他很是吃了一驚。
還好,現在處于大庭廣衆之下,按照禮制,她一個五爺府的庶福晉和他都是該回避的。
四阿哥胤禛見她低着頭,一副很尴尬拘謹的模樣,這便只說了一聲“起吧”,随後便讓她們走了。
寶葛舒了一口氣,趕快随着那個帶路的丫頭一路前行,來到了和五福晉郁榕會和的地方。
待見過禮,看她随府裏領路的小丫頭走了,四阿哥胤禛這才問身邊的首領太監:“這位女子是誰?怎麽爺之前沒在府裏面見過?”
首領太監劉公公低着頭怔了怔,主子爺自除夕從宮裏回府後,慢慢地有些忘事起來了,他這做奴才的還真是有些擔心呢!
但他深知主子爺的心思難猜,說不定一舉一動都有着自己的用意,所以他的面上卻不敢露出來,依舊笑着回稟:“回爺的話,這是咱們府上錢格格的妹妹,也是五爺府的庶福晉。今兒個是初六,剛好随五福晉到咱府上拜年來了……”
她是五爺府的人?不是他府上的?
四阿哥胤禛心裏一突,心立時像一片無着處的羽毛飄落好久,這才沉落在了悲苦的底點。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低聲吩咐道:“你去着人查一查,看他們錢家和咱們府上的典儀淩柱可有什麽關系沒有?”
首領太監劉公公恭然領命:“嗻。”
寶葛回了五爺府,這就将自己的那套畫具拿出來,鋪紙研墨。剛要提筆,忽然想起在那個錯穿的四爺府裏,她畫過一幅六阿哥的畫像,這就又重複描了一幅,還添上了九九消寒圖上的那些男孩子,一共十個孩童。他們或玩花炮,或拿圓球,或是在冬日冰嬉,共五組,一看就很萌萌噠,超級可愛。
她正看着圖畫笑呢,五大爺忽然進來笑道:“樂呵什麽呢?挖到寶了?”
見他進來,寶葛忙把自己的畫指給他看:“怎麽樣,是不是相當鮮活可愛?”
五大爺見她把六阿哥的畫像嵌入一大堆的娃娃當中,忍不住嘴角上揚:“很好,确實很可愛!”
寶葛這才笑着解釋:“這是給姐姐的。你說他們四爺府也忒扣了吧?連孕婦該時常觀看的童子圖都舍不得買!”
五大爺笑:“那可能是因為月份還不大,所以一時還沒想到這裏。我之前不是給你弄過幾幅圖嗎?你直接派人送過去不就行了嗎?”
寶葛笑:“姐姐不要,她說是你親自尋來的,讓我留着以後自個兒用,所以一回府我就畫了這個。”
一提起讓她以後用,五大爺立時道:“妞妞,你姐姐說得太對了,咱們得趕快再生一個才對。六阿哥現在可不小了,過了二月我就送他到前殿小書房讀書去,你再生一個,正好能接上茬兒。”
這還是寶葛第一次聽五大爺說起孩子的教育問題,她立時呆住了:“這麽快就要去啊?”
五大爺笑:“在你們家鄉,三歲不就去幼兒園了嗎?咱們六阿哥已經過四周歲了,虛歲已經過五了,所以也該接受啓蒙教育了。”
寶葛好不舍:“學海無涯,孩子們這麽早就上學,太辛苦了。”
“不苦也得苦。”五大爺說着就把寶葛抱了起來,促狹着玩笑道,“爺辛勤耕耘了這三年了,被你耍得團團轉,顆粒無收,今兒個說啥也得把地給重新種上才是!”
如此比喻,寶葛害羞地拿手捶了捶他的脊背:“你這個不正經的!”
五大爺一邊解她的衣衫,一邊發揮他的悶騷特風,對寶葛笑道:“妞妞,到了這炕上,我怎麽可以太正經呢?不然,一會兒你該恨自己是不是太沒有魅力了……”
說完,又招來了寶葛的一頓雨星粉拳。
幾經努力後,身下的人終于被他的點點熱吻收拾服帖了,就像一頭緊貼着他羞怯溫順的小獸。
寶葛蜷縮在他的懷裏,一臉緋紅。他在她的耳後脖頸處流連慢移,柔聲低語道:“妞妞,我知道生孩子很辛苦,咱們若是只有六阿哥一人,還是太孤單了。”
聽了這話,寶葛主動向上弓起身子貼合住他,也湊在他耳邊應聲道:“好……”
☆、驀然回首又見他
雍親王府的首領太監劉公公一得了消息,這就腳不沾地地一路疾走,一會兒就來到了主子爺的大書房外。待屋子裏的人擱下了手裏運走的墨筆,他這才低壓着聲音道:“王爺,奴才有事要禀。”
聽得裏屋的人對了一句“進來吧”,他這才“嗻”了一聲輕步入內,低頭禀道:“王爺,奴才已派人查過了。咱們府上錢格格的額娘,之前曾在淩柱大人的鈕祜祿府當近身侍婢,為夫人所不容,被尋機攆出了府門。幸的是後來順利嫁入了錢管領家,不過,七個月後就生下了錢格格,所以淩柱大人和錢格格很有可能是父女關系……”
沒想到是這樣,原來錢格格就是他府上的鈕祜祿氏。
四阿哥胤禛想了想,這才起身道:“先去趟錢格格那兒吧!”
錢寶瑩剛讓大丫鬟紫燕給自己換了家常的衣衫,便聽得屋外有人喜聲稟道:“主子,王爺來看您了!”
以往王爺從不在這個時辰兒過來的。雖然她感覺有些意外,但也來不及想別的,這就趕快從裏屋迎了出來。
剛剛在路上,四阿哥胤禛已經聽首領太監提過了,錢格格懷有身孕,已經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最近精神已經好多了。
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面容,她們姐妹兩人确實有幾分像。
自得知鈕祜祿氏在室內痛苦難安後,他氣得扯掉了那個從白雲觀裏求來的靈符,不想眼前卻猛地一黑,驀然間到了這麽一個情狀大變的世界。
起初他還有些懷疑是自己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可是,在這裏,心痛時他會難受,身子受傷時也會疼痛,一切都又不像是夢!
既然這不是他原來的世界,那這個內院兒也應當不屬于他,所以這些天他都獨自一人留在前殿的大書房裏,很少踏足女人的後院兒。
初六那日和嫡福晉商議府內事務,路經這片鈕祜祿氏曾入住過的竹林屋舍時,他這才在此地逗留了許久。誰想剛一出來,他就遇上了她。依然是一身碧綠的冬裝,不由得讓人想起她的本名“喜碧”來,差點讓他錯認為是鈕祜祿氏來到了自己眼前。
錢寶瑩見主子爺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瞧了好一會兒,一張臉漸漸開始有些發熱,不由得将沏好的茶水擱在他身邊的小幾上,低聲說道:“王爺,請用茶。”
聽錢格格說話,四阿哥胤禛這才像依照程式似的問了她幾句話,叮囑她要注意身體。
正準備走,驀地往牆上一瞧,只見上面挂了一幅小孩子們在一起嬉戲玩耍的圖畫。一看那上面的場景,他不由得怔住了,這場景……似乎和原來鈕祜祿氏屋子裏的那幅夏日帶孩子乘涼的圖畫很是相像。細看畫風,很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立時滾如沸水,他還是忍不住轉頭問錢寶瑩:“這是?……”
錢寶瑩見他看到了那幅孩童圖,忙恭聲笑答:“爺,這是奴婢的妹妹着人繪制的童子嬉戲圖,讓人在裏面特意嵌了六阿哥的畫像,說是奴婢想他的時候可以經常看看。”
他頓了頓,對她道:“過些日子,爺要去趟白雲觀,到時你也一起吧,親自向觀裏的老道長請上一道平安符。”
錢寶瑩一聽,果然喜聲道:“謝謝爺!”
說完,她頓了頓,這才又低聲說:“爺,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他看着錢格格一副猶疑拘束的樣子,這就道:“你說吧!”
錢寶瑩這才出聲:“爺,奴婢長久不出府,所以那天想在白雲觀附近的宅院裏和妹妹聚一聚。”
一聽她提起了那個他曾見過的人,四阿哥胤禛心裏一動,随即答應道:“好,回頭爺和福晉說一聲,準你一天的假。”
很快,寶葛便收到了錢寶瑩發來的一份帖子。說是初六那日相見太過倉促,想趁正月十二那天去京城白雲觀裏祈福,約她到附近的宅院裏相聚再聊。
寶葛一看見貼子上的這個白雲觀,就不由得勾起了她記憶裏的那些錯穿的事,這就趕忙問身邊的墨菊:“咱們京城有一座白雲觀嗎?”
墨菊忙笑:“回主子,白雲觀可出名了,聽說它還是是長春真人丘處機羽化之地呢!一到節日,咱們京城的達官貴人就常去觀裏焚香祈福。主子,在它西牆旁邊還有一條大街,再過幾日,還有跑馬比賽活動呢,連平民百姓都會去,那場面真是熱鬧極了。”
哦,原來是這樣。
晚上休息時,寶葛問五大爺:“京城的皇親國戚都愛去白雲觀打醮祈福,為何咱們府上獨愛去齊星觀呢?”
五大爺笑:“我小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拖了大半年都沒有好,急壞了母妃娘娘。後來偶遇星輝道長,幸得他作法賜藥,這才慢慢好轉痊愈了,所以咱們府上祈福只去齊星觀。”
寶葛這才明白過來,遂笑道:“那真是得了好緣法了。胤祺,你說星輝道長會不會是已經得道的仙人呢?”
五大爺聽了笑:“有可能。若不是聽見他喚我,我很有可能還回不來了呢!”
寶葛趕緊提醒他:“上次在觀裏,你答應過道長要幫他修葺道觀的,可千萬別給忘了啊!”
“放心吧,忘不了,年前我已經讓人把銀票送過去了。”說完,他這才想起問她,“你今天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寶葛随即将錢寶瑩相約的事告訴他,猶豫着要不要去。
“去吧,你在府內也沒什麽事做,外出走動走動也是好的。”五大爺說着,便又問她,“妞妞,你想不想再做和化妝相關的工作啊?如果你想的話,咱們可以再開上一家店。你在後面做個大老板,盈不盈利無所謂,想怎麽滴都行。”
寶葛聽了,愕然愣住,不敢相信地問他:“可以嗎?你之前不是不喜歡我開店什麽的嗎?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五大爺笑:“你在家鄉習慣了每日外出工作,這幾年被我禁锢在府內,不能發揮所長,想來肯定會很難受。我這次在你們家鄉待了這麽久,總算體會到了,所以……呵呵,我這也是将心比心嘛!”
寶葛昂起頭,看着他玩笑似的道:“怎麽,你這是為封建社會殘酷禁锢、壓迫、摧殘我們廣大女人而忏悔嗎?”
五大爺伸手抱她,笑:“就算是吧!在這方面,我之前确實欠你良多。”
他這麽說,寶葛立馬接口笑道:“既然如此,五爺,你若是真有魄力的話,那就把咱府內的人們全給解放了吧!”
五大爺愣了愣:“怎麽解放?”
寶葛笑:“把他們的賣身契什麽的都還給人家,也讓他們來去自由、自謀生路啊。”
見他忽然呆住不說話了,寶葛這才忙又笑着說:“呵呵,不好意思,我這玩笑開得有些大了,确實有些不合時宜,你就當沒聽過吧。”
“妞妞,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說着,在她面上輕輕一吻,“你說的這個,我現在确實做不到。我是皇子,府內的這些人都是按照禮制配置過來的,皇阿瑪的,母妃娘娘的,還有內務府的。我是他們的主子,和他們相關的一切事宜我都要負責,這是我應盡的責任。當然,他們在我的府裏或旗下,為我效忠,那也是在盡自己的責任。就像你在家鄉每天得按時按點去上班工作那樣。你明白嗎?”
寶葛聽了這席話,心裏一動。
五大爺這意思是,如果她愛他,就得接受他所背負的一切,包括府裏的那一堆女人,而不是把這當成責怪他在感情上不專一的借口。
好吧,五大爺,你攻心如此有術,真是高啊!但是作為現代人,她還是拒不接受他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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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日子,寶葛将六阿哥哄了好一通,這才丢下了這個到哪兒都會跟随的“小尾巴”,帶着阮芩坐上馬車一起出府,來到了墨菊口中所說的超級熱鬧的白雲觀西牆大街。
他們剛到街角,便見幾個護衛模樣的人和五爺府的護衛打上了招呼,随後錢寶瑩身邊的大丫頭紫燕便來到了她們的馬車上,對着寶葛行禮問安道:“錢福晉好,我家主子已經到了,此刻正在我們府上的院落小坐。今日人多,她怕錯過了,所以特意差了奴婢在這裏候着。”
寶葛笑:“你們主子身體不便,今日外出,精神可好嗎?”
紫燕忙恭聲笑答:“多謝錢福晉關心,我們主子今兒個精神挺好的。”
說着,她就朝車窗外四爺府的護衛揮揮手,緊接着馬車這才徐徐行動,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宅院兒中。
她們剛下車,便見錢寶瑩扶着一個丫頭的手走了過來。
寶葛擔心她多走路,趕忙快步迎了上去,拉了她的手笑道:“姐!”
錢寶瑩笑:“今日原是不想打擾你的,但是上次見面确實太匆忙了,好多話都來不及說,所以才特意約了你到這裏說話。”
寶葛聽她說打擾自己,忙急聲笑說:“姐,你真是的,你我姐妹之間還說什麽打擾啊!若不是有禮制約束着,我肯定要天天帶着六阿哥往你那裏走上一遭的。”
錢寶瑩聽了笑:“若是這樣,那就好了。你讓人送來的六阿哥的畫像,真是靈動活潑又可愛,我把它挂在牆上,每天看着就心生歡喜。”
寶葛聽了,高興地笑,然後指指她肚子裏的這個道:“放心吧,這時間快得很,再過幾個月你就能娃娃在手,不愁沒孩子抱了。不過到時估計你會恨不得自己能歇上片刻了。我現在就是這樣,有六阿哥在身邊,耳邊沒有一刻是清靜的……”
“這就是福氣啊!”錢寶瑩拉過寶葛的手,猶豫了一下,這才又道,“二丫頭,我問個事兒,你可一定要對我說實話啊!”
寶葛見她一臉鄭重的樣子,忙道:“姐,你說吧!”
錢寶瑩機警地看看四周,這才轉頭盯着她的眼直直地問:“以前你在翊坤宮裏時,可是為我們王爺傳遞過什麽消息嗎?”
啊?怎麽問這個啊?寶葛怔了怔,然後忙笑道:“姐,這怎麽可能呢?我在翊坤宮裏就是一個侍妝的宮女,還能傳出什麽消息來啊?如果是這樣,我估計早就被宜主子處理掉了,怎麽可能還會嫁給我們王爺呢?姐,你真的多慮了!”
錢寶瑩聽過,覺得寶葛說的也有些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她道:“二丫頭,他們皇子之間的事情,咱們可千萬不要插手,不然會惹來大麻煩的。”
果然是親姐啊,竟然把妹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想辦法從她這裏套聽消息。
正想着,她就又聽錢寶瑩說道:“還有,上次在馬車裏,你說我們王爺因生辰禮物向你問五爺的喜好。像這種事,你即使知道,問的人即使是我們王爺,你也是不該告訴人的。我入府時,德主子和嫡福晉都特意交代過,主子的喜好、心思不可探。這些雖是小事,但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釀出來的可能就是禍事……”
以往寶葛還從未聽錢寶瑩對自個兒說過這些,現在聽了這麽一席話,就像高空中忽然響起驚雷似的,一下子把她炸清醒了,不由得忙不疊點頭稱是:“姐姐,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錢寶瑩這才放心,又說了一會兒話,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道:“說了這半天,也有些餓了。我去看看他們做了什麽點心菜品,你先在這裏等上一會兒。”
寶葛忙扶她到門口,見紫燕從廊上過來跟前兒,這才松開手。
誰想剛轉身回門口,便見一個小太監從廊子的另一頭過來,躬身對她說道:“錢福晉,我們主子爺有請,能否賞臉随奴才走一趟?”
卷毛兒親王?
寶葛一聽,心裏立時突突直跳,就像有兩個小木棍兒在輪流着不停地敲打着鼓面似的。跟在那個小太監身後,她感覺自己真如一個機器人,邁步的雙腿機械而僵硬。
好容易到了一個房間門口,那個小太監說了一聲“請”,就又躬身退下了。寶葛在敞開來的門口停了停,長吸了一口氣後,這才扶着門框小心翼翼地邁進了裏面去。
這是一個套間,外面沒有人,不用說那人肯定是在裏頭的那間了。
她緩緩移步過去,剛到門口朝裏面望了一眼,立時就驚呆了,這……這屋子裏的擺設不是和鈕祜祿?意舒原來所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嗎?窗邊的那個人,穿了一套曾擱置在鈕祜祿氏那裏的冬日衣衫,就坐在日常和她說話的地方……
☆、刷好感惹出麻煩
面對如此熟悉的場景,寶葛的心裏不由得一顫,還來不及想別的,便見四阿哥胤禛從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寶葛站在原地,愣怔了又愣怔,随後這才下意識地慢慢試着對面前這人辨認一番。此時的他身上所穿的衣服,确實是和存放在鈕祜祿氏室內的一模一樣。特別是他臉上的神韻和表情,當他站立在她身邊時的那種壓人、清冷的氣場,都越發讓她的心思開始往一個不敢相信的地方想去。
眼前的這個人,他……難道是錯穿空間裏的那個卷毛兒親王嗎?
蒼天啊,大地啊,他也跟着來到這裏了?
應該不會吧?!
看到寶葛一臉驚駭的表情,面前的這個人又朝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忽然間,他的嘴角還驀地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低聲問她道:“怎麽樣,這裏的一切你是不是都很熟悉?”
此言一出,寶葛的心理再強大,也有些撐不住了,臉上當即露出驚駭難安、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對他試探着嗫嚅道:“你……你是……”
聽她說話,像是認出來了自己來,他的眼睛裏霍地放出了一絲亮光,這就毫不猶豫地伸臂扶上了她的肩膀,語帶驚喜地道:“你真是舒舒。”
聽卷毛兒親王叫自己“舒舒”,寶葛的腦袋立時清醒了很多,當即用力掙出了他的手臂,快步往後緊退了一步,急聲說道:“王爺,您認錯人了,奴婢是五爺府的錢氏……”
見她急急避開自己,臉上沒有半點重逢的喜悅之情,一副根本就不願相認的樣子,他的臉上不由得微微一滞,兩只手緊跟着就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以淡淡的語氣冷聲說道:“是啊,你在這裏變成了另一個人,怎麽會願意承認呢?”
寶葛聽他這麽說,只是低頭不語。剛剛确認了他就是錯穿時空裏的那個卷毛兒親王,現在的她心裏真是滾如岩漿,就像經歷了一場海嘯地震一般。
那個錯穿時空的卷毛兒親王到了這裏,她哪裏敢直接和他相認啊?如果承認,和他相處了幾十天的事,她真怕讓五大爺知道了。如果不承認,就目前看來那也是枉然,他分明已經認出她來了嘛!
天啊,她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呢?
看她一言不發,低着頭不回應自己的話語,他心裏的惱火不由得漸漸一路上升,遂又出口道:“你不是一向豁亮通達嗎?為何不敢應聲?”
寶葛在心裏糾結了一番又一番,聽得他惱怒的聲音,這就終于鼓足勇氣擡起了頭。待雙眼觸着了他如同冒火的眸子,這才像蚊子一樣低聲答道:“王爺,奴婢愚笨,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如此大膽不敬的言辭,果然很像她的風格。他一聽,心裏的火緩緩往下退了退:“不管你承認不承認,爺都将你識得清清的,所以你也用不着編什麽謊話來騙爺了。你實話告訴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兩個為什麽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卷毛兒親王将話說得如此明朗,寶葛也不好再藏掖了,穩住勁兒想了想,只好對他實話實說道:“王爺,這裏并不是什麽別的地方,這裏……這裏就是奴婢的家鄉。”
他聽了,心裏一緊:“你這是什麽意思?”
寶葛見他面上帶着訝異難安之色,趕忙又解釋道:“王爺,這裏确實是奴婢的家鄉。奴婢之前生了一場重病,身子虛弱,所以魂靈不小心飄移到了貴府的鈕祜祿格格的身上,就像王爺您來到我們這裏一般……”
聽她如此解釋,四阿哥胤禛半懸的一顆心一下子徹徹底底跌落在了深谷之中。他一步步複又走到那個亮堂堂的窗子邊,緩緩地坐了下來。
思索良久後,他這才又問寶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爺還有一事不明。為什麽這裏的人和事,與爺原來的地方有很多相似之處?”
這個問題真的好難回答,寶葛自個兒都整不明白呢,更別說解釋給他聽了!她借機沉思着想了想,最後還是直接開口問他:“王爺,請問……您是怎麽到我們這裏來的?”
他聽她問,立時沒好氣地反問道:“你能來得,為何爺就來不得?”
寶葛體驗過這種穿越異地的惶惑感,知道現在的他心裏肯定不舒暢,所以也不在意他諷刺的語氣,很有耐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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