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外2

付婉容一臉倦容的打開家門，平凡的臉上似乎又多了兩條魚尾紋。

“诶，你怎麽沒上學？”

陸堯正坐在地上，手裏拿着一個遙控器，聽見付婉容的聲音吓了一跳，“今，今天是周六。”

“是嘛，唉，這日子都過糊塗了。你爸呢？”付婉容沒察覺，一邊脫下外套換拖鞋。

“...他出去了。”

“去哪了，你吃飯沒？”

“吃了。”

“嗯，正好我不想做飯，怎麽還在玩，作業寫完了？”付婉容本來想着，要是陸堯的作業寫完了就該給他留家庭作業了，可是他突然看見了地上的遙控汽車，“這車誰給你買的？是不是上次你非要我買的那個？。”

“... ...”

“你爸買的？你跟他要了？”

“……”

“說話！你是不是哭着喊着死乞白賴地纏着你爸給你花錢？你才8歲，就玩這麽貴的玩具！？”

“不是，我沒跟爸爸要，他自己買給我的。”

付婉容相當疑惑，“他工資卡都在我手上，每個月只有幾百塊的零花錢，這車五百三十八，他拿什麽給你買？難道他有私藏的小金庫？不行，我得問清楚… …”

陸堯很害怕，不能讓媽媽給爸爸打電話：“媽，我爸，我爸不讓我跟你說，他跟我拉鈎說給我買小汽車，嗚嗚嗚。”陸堯忍不住了，他想哭，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哭什麽，你都多大了？你說清楚，你爸不讓你告訴我什麽？”

“我沒去姥姥家，我課本落在家裏了，老師罰我站着上課，我就想放學拿了課本再去姥姥家，可是，可是我爸帶了一個阿姨來咱們家，他們還上了你的床... ...”

“什麽？！”尖銳的女聲劃破了空氣。

付婉容瘋狂地跑進了卧室，一切如常。“陸堯，你跟我說說，他們都幹什麽了？”付婉容已經抖成了篩子。

“我，我不知道，我當時躲在床底下，什麽都沒看見，只是聽見了聲音... ...”陸堯一邊說一邊反胃，他又想幹嘔了。

“陸，陸人表！你這個混蛋！”付婉容已經站不住了，她就像個軟體動物，伏在床邊動彈不得，淚水模糊了眼睛，她突然站起來用力扯下床單、卷起被子和枕頭，一股腦地都扔到了外面，頓了頓又回來把床墊也扯了下來一并扔了出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麽大的力氣。然後她又找出了吸塵器，把家裏的地板裏裏外外徹底吸幹淨，直到筋疲力盡，坐在地上不動了。

小陸堯吓壞了，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可是付婉容氣勢洶洶的，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說話，他就這麽擠在牆腳，抱着他的小汽車捂着嘴流淚。

“老婆，我回來了！”陸人表回來的不太是時候，“喲，怎麽坐在地上？”緊接着陸人表看見在一旁委屈的陸堯，“陸堯惹你生氣了？你是不是又打他了，唉，消消氣，別氣着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的？”

付婉容狠狠地甩掉陸人表伸過來的手，然後爆發了她全部的力量，“陸人表！我出差這幾天你都背着我幹什麽了？！”

“我，我沒幹什麽啊... ...”

“陸堯都跟我說了，你就是個人渣！混蛋！畜生！”

陸人表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出賣他，他看着歇斯底裏的付婉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婉，婉容，你別激動，你冷靜點，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你真讓我惡心，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沒看出來你就是個穿着衣服的畜生？！”付婉容每說一句，身子就更抖一些，眼淚也更洶湧，陸堯更是吓壞了，他連哭都忘了。

“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對得起我嗎？！你幹的肮髒事，還讓陸堯看見了，作孽啊...啊...我這是倒了什麽黴，嫁給你，我每天當牛做馬地伺候你們，你竟然出軌！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哪個不是我管，你管過一絲一毫嗎？還有你那個鄉下爹，我和你一結婚就把他接了過來，天天當親爹伺候，他上廁所不知道沖水、不管幹一點活、整天就知道挑我的不是，我哪回嫌棄過他？陸人表，你TM對得起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

陸人表面露難色，“婉容，咱們不說這個行不行？我爸在鄉下住了一輩子，城裏生活他一時适應不了，這不是老人的錯。”

“你滾，你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要是再出現，我就殺了你！”付婉容奮起，用力推着陸人表，試圖将他趕出去。

陸人表很無奈，他确實做錯了事，也沒什麽好說的。

小陸堯看着他的爸爸媽媽激烈地争吵着，爸爸被趕出了家門，臨走前，陸人表冷漠地看了陸堯一眼，就像在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一樣，然後，大門被關上了。

陸堯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他只隐約感覺他父母的感情挺好的。兩人是彼此的初戀，23歲就結婚了，陸人表本來是鄉下人，後來考上了城裏的重點大學，于是認識了付婉容，和付婉容結婚後有了城裏的戶口，然後接陸爸爸到城裏生活，一年之後有了陸堯。付婉容教育陸堯很嚴格，陸堯也常常拿獎狀回家，他們一直是模範夫妻也是模範家庭，如果不是後來出了這種事。

出軌，就像個□□，陸家已經被炸的分崩離析，付婉容甚至想過要離婚，可是她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還有個孩子，離婚以後怎麽辦？別人會怎麽說她？這些問題她沒有答案，于是她沒有提出離婚，但是，一切都變了。自從陸人表出軌被發現，這個家就不能稱之為家了。付婉容每次想到陸人表出軌這件事都覺得極度惡心，她不允許陸人表靠近她的房間，三個人三間房，她也再提不起力氣為陸人表做些什麽了，她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她變本加厲地事事嚴格要求陸堯，不允許陸堯做錯一點，她就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向陸堯強調陸人表出軌的事實，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陸人表聽；陸人表自知做了錯事不敢有怨言，飯自己做，家務自己做，在家裏時大氣都不敢出，唯唯諾諾任付婉容使喚，他覺得也許這樣能減輕內心的罪惡感和愧疚，他無言地以這種方式贖着罪，自那天後他再也沒有正眼看過陸堯一次；陸堯連那點可憐的愛都沒有了，他每日生活在小心翼翼中，像墜入了冰窟，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