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空了大師

中秋過後，一連幾日陸羽總帶着清雪往府外跑，弄得福喜長公主好不疑惑，不知道這兄妹兩在搞什麽鬼。可是好容易清雪又恢複了活潑快樂的本性，也就不多置喙，由着他們鬧去，最後還不忘囑咐跟着的人好生伺候。

城外五裏坡的一個破廟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破衣爛衫的乞丐，衆乞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方法，不遠處的幾個小厮奮力的燒着火。而清雪和陸羽兩人長袍掖在腰間，滿手污泥的揉活着什麽，旁邊一身青衣的顏如玉正面含淺笑的看着他兩。

“這是第幾個方子了？把所有方子都試一遍，哪個過了關，小爺我重重有賞。大竹、小竹，剛才那幾個好了沒有，挖出來看看！”清雪一邊擺弄着手裏糊了泥的雞，一邊指揮着陸羽的貼身小厮。

原來，清雪在跟乞丐學做叫化雞，這個嘛……畫面看起來是有點違和。可是，沒有辦法啊，誰讓空了大師愛吃呢。清雪想求空了大師救母親，就得投其所好。

沒錯，你沒看錯，堂堂神醫空了大師愛吃叫化雞，顏如玉告訴她的。原來這空了大師是他母親的表舅舅，也就是顏如玉的舅公，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出了家。

顏如玉自小體弱多病，她母親就是求了這位舅公，才保住了他的小命。而他的醫術也是師承空了大師，這也是為什麽他母親會在遠山寺外的小院帶發修行的原因。

其實清雪第一次在遠山寺見到顏如玉時就有這猜想，所以才會說要陪他一起去看伯母。在這之前清雪已經讓顏如玉給母親把了脈，他說也許空了大師會有辦法，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不出一會，各樣方法做出來的叫化雞就擺在了顏如玉面前。顏如玉先聞後嘗，各種搖頭，終于在倒數第二只雞的旁邊豎起了大拇指。樂的清雪一蹦三尺高，高呼一聲，上前一把摟住了顏如玉的腰，胳膊上的黃泥頓時蹭花了顏如玉青色的衣袍。

随後兩人同時一愣，不免都紅了臉，清雪趕忙退後一步，尴尬的幹咳一聲，逃也似的走開了，卻沒有看到顏如玉臉上溫柔的笑意……

清雪吩咐小厮們把雞分給衆乞丐，又給了他們一些銀子，就跑到一邊去謄錄方子。陸羽趴在她旁邊一會說個這配料，一會改個那步驟，很快就弄好了。之後，清雪又照着成功的方子做了兩次，确保萬無一失了才返城回府。

第二天一早，清雪和顏如玉一起去了遠山寺，因為陸羽應召進了宮，所以并沒有和他們一起來。清雪陪同顏如玉先去拜見了侯夫人，又道明了來意，便不再妨礙他們敘母子之情。

因為吳氏失了勢，也不用太擔心有人會去使壞，清雪留下來幾個侍衛保護顏如玉母子，便到了遠山寺外不遠處的空地。

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又試了試風向，找了一個香味能飄進寺裏的最佳位置，清雪就開始做起了叫花雞。不一會雞就做好了，清雪又拿出了公主府裏珍藏的竹葉青，剛把雞外面的黃泥敲開就聽到一聲佛號傳來：“阿彌托佛！”

清雪暗自偷笑，心道一聲“來了”。接着看到一個身材高大，身穿土黃色僧袍的白髯老和尚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只聽空了大師說道：“小施主引老衲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清雪擡起頭露出一個絕對天真無害的笑容說道：“大師，來點不？可香了！”

空了大師一本正經的答道：“無功不受祿，小施主還是先說說此行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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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白眼一翻說道：“愛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說着大口咬在一條雞腿上。

空了大師一看她不吃那套，随後一改剛才裝模作樣的語氣，上前說道：“你這小丫頭，怎地這麽沒有耐心，老衲我不過多問幾句，又沒說不吃，诶，诶，你給我留點！”

不一會這一老一少就把一只雞和一潭上好竹葉青消滅了個精光，空了大師摸着油乎乎的白胡子說道：“小丫頭這雞做的不錯，定是那玉小子胳膊肘往外拐，讓你這麽引我出來的吧，哎，冤孽啊……說吧，什麽事？”

清雪笑呵呵的說道：“不怨大哥，我烤只雞孝敬您老人家還不應該麽，以後您什麽時候想吃我什麽時候給您烤，可好？”

随後把母親的事情給空了大師講了一遍。空了大師雖不善用毒解毒，卻答應會盡力一試，随後便和清雪顏如玉一起回了城。

空了大師給長樂長公主把完脈後，神色凝重的對清雪說：“你母親中毒太久，而且在身體極度虛弱之時毒發，實在是很棘手，這種情況老衲也無能為力，只能是先逼出毒素來，老衲才可醫治……”

清雪聽後頓時失魂落魄起來，連空了大師都救不了母親，她實在是想不出，誰還有這個本事。看到她這個樣子，空了大師随後壞笑着說道：“不過我知道有個地方的人極善用毒，也許他們會有辦法也說不定哦……”

看到他這個樣子，清雪就知道這個老和尚一定是故意的，在報剛才她不準備給他吃雞的仇，遂從椅子上跳起來就去拽空了大師的胡子，邊拽邊說道：“老和尚，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報仇我不惱，你知不知道拿我母親吓我有多沒品？”說完便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哭了起來。

清雪這次哭是真的吓壞了，母親前世死前的樣子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真的感到很害怕。

空了大師本就是想逗逗清雪，不曾想清雪反應這麽大，随後一臉懊惱的說道：“好了好了，你這女娃娃，這麽不禁逗，老衲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呢麽，快別哭了，下人們看着成什麽樣子！”

空了大師不勸還好，越勸清雪哭的越傷心，最後沒了辦法，被清雪狠狠敲了一竹杠才算了事。清雪知道空了大師研制過一味藥，名叫護心丹。是重傷後保護心脈的神藥，因為其中一味昆侖草已經絕跡，所以這世上也僅有空了大師研制出的三顆。

空了大師為了一個小玩笑賠了一顆護心丹給清雪，回去的路上，心疼的腸子都綠了，最後還是清雪答應他，隔幾天就會給他送雞吃，才算好受點。

随後清雪又拜托空了大師去看了看那日雨夜她騎的那匹馬，前幾日景染派人送過來後，清雪連找了幾位獸醫，均說無藥可治。不想空了大師卻說還有一線希望，便帶着這匹馬回了遠山寺。

－－－－－－題外話－－－－－－

空了大師的形象，小弦心中曾經斟酌過多次。最後定型為，和尚是和尚，正不正經就不知道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