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晏秋:“不過教主之位就算啦。我本就将死之人,要這教主之位毫無用處。”
本是要請辭的人在鬼翡的幾句話下,改成了加入衛天教,薛淺還有點懵,青沐幾人卻是高興的很。
晏秋倒是輕松,決定去留後悠哉悠哉,還找鬼翡讨了點心吃。
青沐幾人自然已經把晏秋看做半個自家人,現在晏秋在鬼翡的應允下入教,那就是十成十的自家人,雖然态度上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心裏還是高興的。
這會兒薛淺坐在位置上,莫名有種無力感,看着晏秋跟青沐藍馨當着鬼翡的面其樂融融,擡手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教主,下次莫要開這種玩笑。”
還有晏秋也是,看他神色那般認真,說話又不說完,方才薛淺當真有那麽一段時間誤會了他。
現在晏秋是輕快了,薛淺反而因此有那麽一絲小愧疚。
對薛淺的話,鬼翡接過晏秋遞來的糕點,慢慢吃下,沒有做多餘的解釋。
青沐:“公子既然要入教,還要去長老那登記一下。”
晏秋好奇:“登記?長老?”
“我教人數衆多,為防被人鑽了漏子,自然是要一一登記的。”藍馨比青沐穩重多了,淺笑着望着晏秋,解釋道:“倒是不麻煩,查清楚身份年歲與名字,一一登記即可。”
青沐則說:“長老是之前老教主身邊的左右護法,現在在教中,平日裏就是種種花練練劍,沒什麽事不會出現。”
晏秋的重點卻不在長老上,有些呆地哦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飄。
見他神色有些不太對,藍馨溫言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麽顧慮?”
晏秋倒是沒隐瞞,道:“名字的事,如果繼續用我原來的名字,遲早會暴露的吧。”
這三個月裏他聽了不少趣聞,也聽了一些自己在坊間的傳聞,不至于蠢到以為自己一點名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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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名氣他不太想要就是了。
藍馨微微遲疑,答道:“如果公子鐵了心要‘死’,晏秋這個名字确實有些風險,畢竟知道公子名諱的人不少。”
薛淺坐在一旁,不吭聲。
青沐道:“公子想換個名字?”
“名字是爹娘所賜,若非情況特殊我自然不可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晏秋神色失落,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我總是要死的,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比知道我活着又看着我死來的好一些。”
他這會兒這麽說,倒是證實了之前所謂的神仙說法是故意為之,心裏倒是門兒清。
對于晏秋的想法,薛淺在一旁輕嗤一聲,卻沒有說什麽。
個人想法不同,也沒必要強行讓人家順着自己的意思。
鬼翡:“你要做什麽直說就是。”
晏秋咬了咬唇,道:“教主,我可否以‘蕭秋’之名入衛天教。”
鬼翡依舊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
晏秋:“多謝教主。”
薛淺随口問道:“……你娘姓蕭?”
晏秋微微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要改姓蕭。”
晏秋歪歪頭,一指抵着唇,似乎在思考一般,嘴上說:“古人頌秋的詩句不是常用‘蕭’、‘潇’二字麽,雖然我一句也背不上來,但是用蕭做姓應該挺适合的。”
薛淺:“唔,還以為有什麽特殊的寓意。”
“薛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裏能想到什麽寓意。”晏秋與他對視,特別理直氣壯:“我是草包啊。”
薛淺:“……”
沒見過哪個草包張口閉口就說自己是草包的。
鬼翡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晏秋的側顏,眼神如看不見底的深淵一般,深不可測。
“教主,”晏秋這時候轉過頭來看他,別看到鬼翡微微眯起眼,莫名有種慵懶的感覺,“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鬼翡擡手摸摸他的頭,淡淡道:“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晏秋只當他說好了,瞬間開心起來,“我回頭就去背幾句詩!”
鬼翡靜靜地看着他,突然道:“前朝皇室似乎也是姓蕭。”
“啊,會犯忌諱?”晏秋眨眨眼,思考片刻,“我在京城中倒是沒聽說過這方面的忌諱。不過教主知道的真多,連前朝皇室的事還記得。”
薛淺在一旁忍不住怼了一句:“也就二十來年前的事,你以為本朝建立多久了。”
不至于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晏秋無辜地看着他,理直氣壯:“本朝建立多久跟我有什麽幹系,我又不用當官,每天吃喝玩樂就占據了很多時間了,誰會關注這個啊。”
薛淺:“……晏秋,你臉皮厚的可以。”
“有嘛?”晏秋摸摸自己的臉,笑眯眯地,“還好吧,臉皮薄的得被人欺負死去。”
薛淺:“……即便換了名字,你這臉也招人的很。”
晏秋扭頭把碟子裏最後一塊點心拎起來,吃掉,含糊道:“這事我早就想好了,自有主張。”
薛淺:“哦?”
晏秋哼了哼,“薛大哥總覺得我蠢的跟驢似的,反正這事我是認真想過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薛淺:“……我可沒說你蠢。”
教主你的眼刀子收一收可好。
鬼翡支着頭,姿勢有些随意,伸手漫不經心地撫摸晏秋的發絲,挑起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不語。
如綢緞般順滑的黑發手感上佳,讓人愛不釋手,加上晏秋乖巧,不會躲閃,摸起來就更舒服了。
鬼翡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與他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出入略有些大,初時讓人頗不适應。但是時間久了,把晏秋看成教主的弟弟,倒是能理解一些。
如果他們有個長得這麽乖的弟弟,估計也想天天摸他的頭,看他笑眯眯的模樣。
反正晏秋在鬼翡這地位特殊的事,已經衆所周知。
不過晏秋入教的話,武功什麽的倒不是要緊事,重點是在入教時按照規矩會有一個儀式。
但是……
薛淺:“喝晏秋的血,跟喝毒藥有什麽區別。”
而且晏秋紮個手指就疼的眼淚汪汪,讓他放那麽多血,估計真得疼的哭出來。
說到這件事,青沐也咽了咽口水,“公子的血确實不好進行儀式,不過以往都是如此,這倒是有點不太好辦。”
晏秋捧着湯婆子靠在一邊,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就昏昏欲睡了,一點兒也不見剛剛那般精神的模樣。吃了就犯困,也是這段日子養成的壞習慣之一。
沒心沒肺,決定好了去留之後就半點事都不操心了,一點都不像是要報恩的人。
本就犯困,其他人說的東西他又不懂,眯着眯着就真睡了過去。
薛淺等人苦惱的儀式是‘歃血為盟’,當然不會把入教兄弟的血抽幹了那麽恐怖,只是放一點點血在清水裏,然後一碗一碗分發下去。
但是晏秋的毒可不是用水可以稀釋的,真要這麽做了,魔教總部基本也就廢了。
某方面來說,晏秋算是一個大殺器了。
等晏秋眯了一會兒醒來,薛淺已經離開,書房裏很安靜,身上蓋着厚厚的毯子,暖和的很。
餘光看見鬼翡在書桌前慢條斯理地寫着什麽,晏秋動了動,因為睡姿問題脖子酸痛,伸手揉了一下。
一雙柔軟的手按在他脖子上,輕輕揉捏,讓晏秋舒服不少,開口道謝:“謝謝藍馨姐姐。”
鬼翡最後一筆落下後,方才擡眸,看着晏秋跟團爛泥似的躺在椅子上,道:“蕭秋。”
晏秋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會,滿臉傻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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