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婚(二)
習慣了簡單束起頭發的雲素離第一次在頭上戴了那麽多的發簪,金色的步搖晃動着,彰顯着主人的尊貴身份。
雲素離動作粗魯的扯下頭上沉重的發飾。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地位尊貴又如何?戰功赫赫又如何?
征戰邊疆數年,立下赫赫戰功,自認為忠心耿耿,願一騎一人守一方一世平安,可不曾想功高震主,眼見着邊疆安定,一紙诏書把她召回皇城,脫她銀甲賜她紅衣,以及,後半生平淡。
親姐妹又如何?她從沒想過皇姐會對她起疑心。
母皇病逝前,叮囑她,不得篡位,要護皇姐一世安寧,她照做了,五年征戰換回的卻是一身傷疤和一個空銜。
雲素離的拳頭緊緊地握着,絲毫沒有注意尖銳的發簪已經刺入了她的掌心。
良久,雲素離松開了手,才察覺到掌心的傷口,她毫不在意的扯過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拿起梳子開始梳頭。
“王爺,讓奴侍來伺候您吧!”那床前的男子壯着膽子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雲素離面無表情的将梳子遞了過去,看着鏡子裏為自己梳頭的男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賜婚,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她從此與戰場隔絕,從此歌舞升平,了此殘生。
再不能負戟縱馬,威震四方,雲素離冷冷一笑。
突然,頭皮一陣劇痛,雲素離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男人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奴侍不是故意的。”
雲素離瞥了男人一眼,只見他臉色蒼白,雙手緊握着那柄梳子,指節都已經發白。
雲素離實在沒有耐心安慰這個如驚弓之鳥的男人,一言不發的起身走到床榻前和衣躺了上去。
雲素離沒有說話,男人戰戰兢兢的不敢起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的雲素離翻了個身,察覺到房間裏有紊亂的氣息,倏然睜開了眼。
梳妝臺上的紅燭已經燃了大半,那個顫顫巍巍的身影似乎有些僵硬,雲素離沒有開口,即便是昏倒,他也萬萬不敢妄動。
“起來睡覺。”雲素離不耐煩的說,她不喜歡自己睡覺的時候旁邊還跪着一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守靈。
“是。”男人低眉順眼的站起來,卻因為腿已經麻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而他及時的扶住了梳妝臺。
男人沒有摔倒,可是書桌臺上的瓶瓶罐罐盡數跌落,就連那嬰兒手腕粗細的紅燭也砰然倒地,屋子裏頓時漆黑一片。
“王爺恕罪,奴侍不是故意的。”
顫顫巍巍的聲音再次響起,雲素離無奈的閉了閉眼睛。
“過來睡覺!”雲素離的聲音裏帶了一絲不耐煩,她實在是對這個素未謀面不知道底細的男人沒有好感。
察覺到男人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盡量動作輕柔的不想吵到雲素離,可是——
“哼。”雲素離悶哼一聲,屋子裏漆黑一片,男人看不清楚床上的狀況,一不小心就壓在了雲素離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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