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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折在純陽被淩九霄帶着逛了一會兒之後,便下線了,登出的那一瞬間還看到杯莫停從天而降哐當一聲砸在馬前,一張英俊的叔臉沾了不少雪粒,越發的滄桑。
啊,我是不是不小心當了一個下午的電燈泡?明玉折憂心忡忡地想,再次從黑暗中睜開眼時,眼前是透明的游戲艙罩子和鋪展着水墨荷花的天花板。
因為忙着做奇遇的任務,他今天在游戲裏耽誤了不少時間,從游戲艙裏爬出來時,家務機器人已經在游戲艙旁邊等候多時了,因為主人遲遲不到客廳吃飯,它特意把飯菜端到了卧房,等候它沉迷游戲的主人爬出來吃完飯。
爬出來的明玉折覺得有點累,于是便直接在卧室裏把晚飯給吃了,半小時溜達消食之後,跑去了練習室繼續做他的訓練。
游戲裏,淩九霄和杯莫停站在大山路上吹着風雪談正事。
杯莫停是下過一次線又爬上來的,他盤腿坐在石頭上指手畫腳指桑罵槐,一遍噴人一遍把他今天處理的事情告訴淩九霄。
而淩九霄倒是有點走神,看着小組界面裏明玉折灰掉的名字框,十分敷衍地嗯嗯應答着。
杯莫停好歹也是看着他長大的兄長大人,很快便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啧了一聲,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我和你說正事呢你嗯嗯嗯個什麽勁?便秘啊?除了嗯你還會啥?”
淩九霄看看他,說道:“哦。”
“……”杯莫停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目光在明月折玉血條框上看了一眼,呵呵一聲,“你挺可以的啊,淩大博士,這還死着呢就琢磨上泡小男孩了?老子辛辛苦苦在你爹眼皮子底下調兵遣将給你找屍體,你倒是在這兒優哉游哉春暖花開,咋的?死一回還把你那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的心給弄活泛了?”
淩九霄被他一頓埋汰,不生氣也不還口,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并不是感覺太麻煩杯莫停了,而是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的绮思被戳破後的害羞。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陷入了戀愛腦了,或許是因為沒有那些繁重的項目要操心,也或許是因為明玉折特殊的能力和他目前特殊的處境,讓他不得不對明玉折多關注了幾分,一來二去的,他那三十來年都死氣沉沉的春心便開始發芽了。
說到底還是閑的。
淩九霄低頭反思了一下自己,努力把思路擺正,用行動表示自己雖然總是走神,但并沒有耽誤正事,“你待會兒把人從G星和D星撤離,這兩個地方沒有搜查價值。我分析過對方的行事習慣,你帶着人跑到水淵星系肯定會讓他們警覺起來,而水淵星系能成為撤退後路的地方只有兩個……”
他一邊說一邊在雪地裏畫圖,極其簡練的線條,看着像是學齡前小屁孩的鬼畫符,杯莫停卻很神奇的看懂了。
“對方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把我弄死,偷走屍體,肯定也不是蠢的。你要小心他們發瘋和你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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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收拾那些暴徒可是我的專業工作。”杯莫停叼着一片竹葉,眼皮耷拉着,像一只犯懶的大狼,“接下來幾天我都不上線了,得專心給你收屍……唉,煩,千辛萬苦擠出來的假期都沒得休息。”
淩九霄覺得有點愧疚,但抿着唇什麽都沒說。愧疚歸愧疚,可他知道只要他一露出一點點端倪,肯定會被這個得寸進尺的大混蛋趁機勒索,哪怕不成功也得把他從小到大的黑歷史拎出來曬一遍,加以嘲笑。
杯莫停掀起眼皮子瞅瞅他,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身影越來越淡,原地下線了。
淩九霄看着小隊界面灰掉的杯莫停血條框,幹淨利落地把他踢出隊伍,只留下依然不在線的明月折玉,轉頭飛回太極廣場,站在鎮岳宮前發呆。
半夜,萬籁俱寂。
明玉折在床上抱着毛茸茸的白色海豹玩偶睡覺,半透明的道長游魂在宅子裏飄來飄去。
他的活動範圍慢慢從書房到卧房再到整個宅子,從最初他只能在卧房裏盯着明玉折看,到現在他已經能跑到客廳裏看陽臺上的盆栽了。
明玉折并不适合養花草,無論生命裏多頑強的植物,在他手裏都沒法兒安安穩穩的活過三個月,哪怕負責澆水灌溉的不是他。淩九霄飄到陽臺上看盆栽時,當初養在花盆裏的植物已經因為枯死而被家務機器人給拔了,而明玉折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弄了假花假草插在花盆裏,還裝模作樣地澆水,仿真度很高的花瓣葉子上都還挂着晶瑩的水珠。
淩九霄看了一會兒陽臺上假模假樣的盆栽,轉頭飄回客廳,打量家務機器人。
整個宅子裏唯一的活口就是明玉折,而負責他日常起居的機器人在他入睡後也會進入待機充電的狀态。
這個機器人并不是淩九霄還活着時身邊那種超高智能的貼身管家機器人,要低級很多,外形也完全不拟人,看着更像是一個魔方擰成人形,方形的腦袋,方形的五官,方形的四肢身軀,從頭到尾完美诠釋了“我很方”這個表情圖。
這樣的機器人也自然沒有多少武力值,淩九霄擔憂了一會兒明玉折一個未成年自己住的安全問題,又跑回了卧房。
溫度是萬年不變的25度恒溫,明玉折身上蓋着薄毯,睡姿乖巧,小巧的唇瓣微微張開,露出可愛的兔牙。
他睡着後的呼吸聲很輕,不會說夢話,也不會磨牙,安靜得很,飄在床邊的淩九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地想到,這樣安靜的睡相剛好就是他喜歡的呢。
感覺抱着他完全可以在床上賴一整天。
淩九霄越看越覺得明玉折簡直就是按着他的審美長的,又或者自己的審美按明玉折改變了,正無聊地想着到底是明玉折符合他的審美還是他的審美以明玉折為轉移,忽然間安靜睡覺的明玉折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嗷一聲蹦了起來。
“卧槽!”蹦起來的明玉折歪歪扭扭地站在床上,一臉扭曲,左腿不自然地輕輕踮着,動作僵硬地活動腳尖腳腕。
被他吓得整只魂都嵌進牆壁裏的淩九霄屏住呼吸……哦不他沒有呼吸可屏住,小心翼翼地藏進壁畫裏,目光擔憂地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從腿抽筋的劇痛中緩過來的明玉折呼了口氣,一頭栽倒在床上,扭來扭去縮回被窩裏,把被他甩到旁邊的海豹拽過來抱在懷裏,繼續睡。
淩九霄在牆壁裏藏了好久,直到他确定明玉折已經熟睡,才慢慢飄出來,目光落在他腿部的位置。
小腿會抽筋,要麽是因為高強度訓練之後舒緩不到位,要麽是正在長高,根據明玉折的日常活動和年紀,淩九霄覺得應該是兩種原因都有。
現在這樣的科技環境居然還有未成年要忍受生長痛,甚至還會被半夜痛醒……淩九霄萬分憂心地嘆了口氣,心想杯莫停走得不是時候,不然他就讓杯莫停給明玉折這孩子送些好一點的營養劑了。
他正操心呢,床上的明玉折翻了個身,大概是睡得不舒服,剛才抽筋過的腿搭在一旁毛茸茸的被子上。
淩九霄盯着他修長的小腿看了一會兒,小心地湊過去,正想伸出手給他揉揉腿,忽然又收回來,看看自己的手,擔憂地想,就算自己能碰到他,但會不會因為手沒溫度把他給凍着了?
苦惱了沒多久,他便想出了辦法,轉頭飄到壁畫旁,把手伸進壁畫裏。
以前他碰不到壁畫,但是現在可以。他伸手把畫裏那只打瞌睡的貓抱了出來,雙手塞到貓肚子下——這只貓雖然也不是真的活貓,但确确實實有貓該有的溫度。
貓咪被他從畫裏抱出來也沒掙紮叫喚,擡頭看了他一眼,便軟軟地趴在他懷裏,繼續睡。
在貓肚子下暖了好半晌的手,淩九霄才把貓塞回畫裏,飄回床邊,試探着伸手摸摸明玉折的小腿。
床上原本睡得安安穩穩的少年猛地一蹬腿,唰地睜開眼,強撐着困倦的身子坐了起來,眯着眼往自己小腿的方向望去。
淩九霄早已飄到牆壁裏,暗中觀察。
一邊犯困一邊凝神感知了一會兒,明玉折沒感覺到房間裏有什麽不幹淨的不懷好意的東西,只以為是自己做夢,把薄毯一卷,倒下來繼續睡。
淩九霄遺憾地嘆了口氣,心想,手白暖了。
他在壁畫裏抱着貓,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了明玉折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快到起床的時間了,他才把貓放下來,回到書房的畫卷裏。
第二天,晨起鍛煉之後的明玉折癱在按摩椅上喝奶昔,機械手按揉着他因抽筋而僵硬的小腿,把他揉得诶诶叫。
最初的疼痛之後便是讓人骨頭酥軟的惬意,明玉折再一次感謝放棄了這個身軀讓他接手的原主。
九點半左右,他爬進游戲艙,上游戲開直播去了。
今天的大戰又是絕情谷,明玉折依然被淩九霄邀請一起大戰。只不過今天杯莫停不在,于是便由恭喜發財負責T,再把不情不願的盾娘蕭癡呆拽過來,清蒸鲈魚是固定奶,湊齊五個人便去打大戰了。
大概是因為裝備提升了,大戰完全沒糾結,無傷速撸,dps終于不是倒數第一的明玉折十分舒心,從絕情谷出來後,便和淩九霄順道去打打英雄天工坊。
還沒去過英雄天工坊的淩九霄跟着他去了,心裏想着反正他們都100級了,打個70級的副本小事一樁。
然而他輕松的心情在進入到英雄天工坊後,煙消雲散,晴轉多雲。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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