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吧!”快接近纖纖的房間時,蕭墨榕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沈達爾。”他挑眉說道。

“我早該料到的,因為你是變色龍。”他擡頭望了下房間的門號,興奮異常的說:“就這間是嗎?纖纖在裏面等我!”

突然,達爾猛地打掉他那只迫不及待想要旋開門把的手,将他拉至門邊,壓低嗓音說:“裏面有異,小心點。”

達爾雖然外表鎮定不已,其實心中早為纖纖的安危急得快要窒息了。

“怎麽,你發現了什麽嗎?”

“太靜了,不對勁,裏面除了纖纖外,尚有林豐及兩個臨時保镳,再怎麽說也會有一些聲響。躲在我身後,我要沖進去了!”

達爾說着,已拔起腰際的麻醉槍,慢慢趨近房門旋轉門把,當他以快如閃電之姿破門而入之際,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猛抽口氣。

林豐倒卧在床上,血跡染滿他白色的襯衫,另兩個保镳一個垂挂在窗棂,一個平躺在酒紅色的地毯上,然而纖纖卻不見了……

“林豐!”蕭墨榕沖向前,将林豐抱起,不停在他耳際吼着:“醒醒,你這小子不能死呀!快點醒來。”

一絲幽然的氣息自林豐口中發出,他吃力地挪動了一下。

“他沒死,他沒死,沈達爾,他沒死!”蕭墨榕高興地在呼吼着,達爾這才從茫然中回過神。

他跑到林豐身邊,按着他的頸動脈,“他還有心跳。”接着他走近另兩位保镳身邊檢視着,最後只能搖搖頭對蕭墨榕說:“他們兩個就沒他幸運了,你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去救纖纖。”“喂——”

蕭墨榕無奈地看着躺在自己胳臂上的林豐,他知道暫時自己是走不掉了。

沈達爾,纖纖就拜托你了!

忙碌了一天,轉看月落星沉,天色已呈魚肚白,但纖纖的音訊依然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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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琉說大不大,但真要在一天之間翻遍每一寸土地又談何容易呢!偏偏一時之間他又找不着電鳗的栖身之處,他到底混到哪兒去了,叫他查個線索,查得人都不見了。

他真是後悔,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壓根兒不該将纖纖一個人丢在飯店,也應該明白單憑林豐及兩個臨時保镳的能力是保護不了她的,然而他卻這麽做了。

他一向對自己的推斷極有信心,認為對方找不到這種隐在角落的不入流飯店內,然而就在他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時,卻發生了這種失誤,一種萬萬不能發生的失誤。

到了醫院,達爾不假思索的就沖到樓上的手術房外,希望林豐能擺脫死神的糾纏,脫離險境。

不能再有人犧牲了,他委實不願再看見有人踏上死亡之途。

“手術進行得如何了,能挽回一條命嗎?”一到樓上,達爾即看見一臉滄桑憔悴的蕭墨榕窩在那排長椅上。

“不知道,已經一整夜了,紅燈還亮着,纖纖呢?有下落了嗎?”他和達爾的焦慮是一樣的,一顆心全都塞滿了纖纖的安危。

“沒有一點痕跡,我甚至去囚禁你的小木屋查探過,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他将頭整個埋在自己的手掌內,氣惱不已。

“那怎麽辦,我把她交給你保護,你竟把她給弄丢了,你這個保镳是怎麽幹的?”蕭墨榕聞言,整個臉色都變了,變得絕望、憂心,繼而将整個過錯都往達爾的身上推,以發洩他悲憤不滿的情緒。

達爾倏地擡起臉看着他,眼中怒意橫生,眉宇間滿是輕蔑不屑之意,“別忘了,你我之約才半個月,今天已經是幾號了,你知道嗎?”

蕭墨榕倒抽一口氣,這才記起他倆之間的約定,不錯,立約至今已近一個月,他是沒理由責怪他,況且他還千裏迢迢冒險來救他,他又怎能怪罪于他。

達爾見他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于是又接腔,“我這麽說并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救你也是看在纖纖的面子,你不用對我擺出任何愧疚或感激之色。”

纖纖!他叫她“纖纖”,這麽親昵的叫法,只有他可以!蕭墨榕仿若被五雷轟頂似的突然醒了。

他驀然明白了,從一開始沈達爾就喚她“纖纖”,為什麽他到現在才發覺?

“你和她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蕭墨榕突發其問。

“我不準備瞞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說明我和她之間的愛。”達爾坦誠以對,眼神清亮有神,毫無愧色。

蕭墨榕驚訝地站起身,對他狂吼道:“愛?你知道什麽叫愛?你們才相處不到一個月呀!”這個事實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耗,他完全不能接受。

難道他對纖纖長達十多年的感情,跟他們這十幾天的相處沒得比嗎?

“你錯了,愛情是沒有時間,沒有距離的,它不是在做算數,哪個長,哪個久,她就屬于誰的!”他聳起兩道濃眉,嚴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不,我敢打賭,你根本不愛她,你們北海的人哪個不風流,會喜歡上一個不經世事的黃毛丫頭?你只不過是用你的外表及魅力去颠覆她的感情,以達到你的征服欲!”

蕭墨榕毫不經過大腦的将心中的怨憤像連珠炮似的全都發洩出來,一時将手術室外的氣氛弄得很僵。

達爾雙手交叉在胸前,沉靜自若地斜倚在白牆上,深沉的瞳眸中閃爍着一抹複雜與難言的悸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幽幽說出一句話,“若不是纖纖現在還不知去向,生死未蔔,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送給你一拳,好打醒你的心。”

蕭墨榕頓時像大夢初醒一般,大叫着:“對,纖纖被抓了,纖纖……我不能相信你的片面之詞,我要纖纖當着我的面告訴我她不愛你,是你強迫她的,我更會用我今後的歲月向她證明,我愛她更勝于你!”

達爾搖搖頭,幽冷深邃的眸光不經意地又瞟向了手術室的大門上,輕輕說着:“現在只有把希望放在林豐身上了,或許他在昏迷前有聽到些什麽。否則我只好出動北海全體組員做地毯式的搜尋,已經沒有時間再讓我浪費了。”

“你是說林豐他知道纖纖被綁到哪兒去了?”蕭墨榕擡起頭用茫然的眼神,語音咄咄地問道。

達爾露出一抹蕭瑟的苦笑,“但願他知道,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随即兩個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注視着那盞代表生死一線的紅綠燈。

也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大轉機——

“他有救了!”當燈光霍然轉為綠燈的剎那,他們同時站起身,奔向手術室門口,已忘了之前的争執,目前兩人唯有一個共同的信念——只求纖纖平安。

“林豐,你醒了!”

蕭墨榕喜不可抑的喊出聲,将坐在門外沉思良策的達爾也喚了進來,“你真的醒了,謝天謝地,這表示你的危險期已過。”

林豐兩眼無神的看着他們,虛弱的問:“我怎麽了,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醫院,你與死神交戰了一整夜,結果你嬴了。”達爾亦蹲在他身旁,給予他鼓勵的言詞。

林豐掀動了下嘴唇,卻無力對達爾說些什麽。

“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再睡一覺,醒來後我有話問你。”雖然他急欲得知纖纖的下落,但面對林豐那抹蒼白的面孔,他也不忍逼之過急,只能讓自己的心繼續承受如火般灼燙的煎熬。

但蕭墨榕可就沒那麽沉得住氣了,就在林豐快要合上眼的當兒,叫着:“你先別睡呀!我有事要問你。”

林豐這才打開沉重的眼皮……

“纖纖,纖纖呢?她被帶去哪兒了?”蕭墨榕抓緊他的手臂,扯痛了他的傷口,令他倒抽了口氣。

“你別那麽心急,他才剛轉醒呀!”達爾忍不住喝止他。

“我不管,我要知道,你還敢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你愛她,可見你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死活!”蕭墨榕用力的想推開他,然而達爾卻還是文風不動的站在那兒,目光停駐在林豐灰白的臉上。

“我何嘗不急,但你瞧瞧他那張臉,還有他那混沌的神智,他又能給你什麽答案?”

蕭墨榕仿如被冷水淋到了般,迅速清醒了,方才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個瘋子,一個沒有大腦的瘋子。

氣氛就這樣凍結住了,時間慢慢地從指縫中流逝,蕭墨榕不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着不知何時才會再度清醒的林豐。

兩個小時後,林豐的頭些微挪動了一下,達爾緊張的握住他的手,等待着他眼睛睜開的一刻。

“你們?”這會兒他的聲音渾厚多了,表示意識處于清醒的狀态。

“纖纖呢?快告訴我她到哪兒去了?”心急的墨榕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林豐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達爾,眼神漸漸變得幽遠,腦子似乎在追憶着什麽?

半晌,他終于輕聲地開口了,“堅忍峽,我好像聽他們說要帶去堅忍峽。”

“堅忍峽?謝謝你了。”達爾連忙起身開始行動。

“我也要去,救纖纖不只是一個人的事。”蕭墨榕追了過去。

“放心,我的确需要人手,但是在此之前,我得找出堅忍峽的所在位置,等我有了眉目,我絕不會忘記你的,在那之前你就先留在這兒照顧他。”

語音一落,他飛也似的沖出了病房外,徒留下對他怒目以對的蕭墨榕。

堅忍峽就像謎一樣的名詞,達爾問過當地老者不下百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它的地點,難不成是林豐聽錯了!

達爾坐在臨海的大石崖上,眉峰凝聚,臉色如臘像,面對着無數個大小峽谷,不知堅忍峽究竟在哪裏。

“我終于找到你了,不過幸好是我,否則你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電鳗站在他身後良久,他卻一無所覺,可見焦慮已讓他的靈敏度減退了不少。

雖然他未見過沈達爾,但直覺告訴他,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

達爾往後搜尋着挑釁的來源,漫應了一句,“我猜你就是電鳗了,謝謝你留我一命。”

“還會開玩笑!不錯,表示你還有救。”電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走近他身邊坐下。

“你怎麽找到我的,這些日子你溜到哪兒去了?”

“問蕭墨榕,以及憑我的直覺。順便答覆你有關蕭育重的事。”斐唛杉将達爾嘴裏抽剩的半支菸搶了過來叼在自己的嘴上。

“你找到蕭育重了?”達爾挑起濃眉,這才正視他的話。

“沒錯,你八成猜不着,他不是失蹤,也不是遭綁架,而是心甘情願跟着心上人和女兒隐居在Koror。不但如此,他更是蓄意不讓蕭墨榕知道他的下落,寧願讓別人經由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忘他。”斐唛杉讪讪的說。

“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的一己之念竟會害了那麽多人,這一定是他事前所想像不到的。”

達爾嘆了口氣,回想這一個月來,開始是蕭墨榕為了尋找他而被俘,而後又是林豐受重傷,最後連纖纖也不見了。

“他的确是沒料到那麽多,正和他心愛的女人及女兒開開心心的過着生活呢!哪曉得我們這些人在為他勞碌奔波,還誤抓……”

他陡地止住了口,而今只要一想起他曾将他們的寶貝女兒綁架羞辱了一頓,斐唛杉就忍不住地想自我嘲笑一番。

但無論如何這種醜事還是千萬別讓達爾知道的好,否則,他們今後豈不多了一則笑話好調侃他了。

“你是說他們正住在Koror,那他們對這裏的一些峽谷熟嗎?”達爾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麽,急迫的問道。

“峽谷?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如果他們對這裏的地理環境很熟悉,或許就會知道堅忍峽在哪裏了。”達爾彷如枯木逢春般,臉色又有了神采。

“你又為何一定要找到它?”斐唛杉覺得事情似乎已超出他想像的麻煩了。

“纖纖被劫到一座名為堅忍峽的峽谷,問題是太隐密了,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他用力耙過他那一頭朝天發,一股深深的沮喪與落寞緊緊包圍住他,令他無法喘息。

“哦,想不到還有地方難得了你,可見它還真是神秘呀!這樣好了,我帶你去見見他們,聽說蕭育重的那個情人是在這兒出生的華僑,或許她聽說過這地方。”斐唛杉驟下決定。

“那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但有關他們的事暫時不要讓蕭墨榕知道的好,我現在已無精力去忙他的事,等救出纖纖再說吧!”

達爾考慮的也是,目前滿腦子雜亂無章的他,除了纖纖的安危外已無空餘的思維及足夠的信心去處理好其他的事。

“有默契,正合我意!”

裴唛杉帥氣的一哂,兩個器宇超凡的大男人就這麽大步邁向接下來的旅程,然而它是順利的,或是充滿着荊棘,卻沒有人知道。

“當我一聽到‘北海’這個名字,我就知道自己再也逃避不了。”蕭育重啜了口清茶又說:“是墨榕托你們來找我的吧!”

“不是,坦白說我們也尚未将發現你的事告訴他。”

達爾以精銳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這位已年過半百的男人,由于三年來過着隐居的生活,其商場上精明幹練的氣勢自然已不能同日而語,然而依舊超脫不了那一股天生的穩重氣度。

在他身旁這位雍容不凡的女人,應該就是他的“情人”吧!果然擁有讓蕭育重脫離俗世的條件;他以一個男人的眼光打量着她。

“噢!這麽說你們找我是為了私事了?”他放下杯子,端詳着這兩位年輕人。

“也全不盡然。”斐唛杉突然轉了話題,“你知道在兩個星期以前,蕭墨榕被奇海幫的人所擄了嗎?”

“當真?”雖然心情乍起狂濤,但蕭育重的表情及聲調依然控制得無懈可擊,仿佛這世上已無任何事驚動得了他了。

“我們沒必要騙你,只不過我們已把他救出來了。”

達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很難想像會有像他如此沉着穩重之人,他這樣的表現是無心,還是無情?竟能将親生兒子的生死看得如此淡漠。

“謝謝你們。”他籲了口氣,雖然非常輕,但達爾與斐唛杉依舊感覺得出來,那表示他還未到達無情、無心的境界。

“你還記得葉纖纖嗎?”斐唛杉試探性的又問。

“纖纖怎麽了?”這回他要比方才激動了些,波瀾不起的表情也現出了焦急的線條;內斂自若的雙眸也閃過一抹難測的悸動。

“由于我分身乏術,在救蕭墨榕的同時,她亦被人劫了去,我猜測可能仍是奇海幫的人下的手,是我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計。”

訴說至此,達爾臉上有着痛苦欲焚的自責神色。這又怎能逃得過蕭育重的雙眸呢!

他只能為墨榕感到遺憾,出現了如此強勁的對手,他也不指望他的兒子會贏,只能靜觀其變了。

“我能幫得上什麽忙嗎?”相信他們來找他,必然是為了某種原因。

裴唛杉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立即道出:“聽說您的夫人是在這兒土生土長的華僑,是嗎?”

“不錯,我在這片土地上生長了近四十幾年了。”

始終保持緘默的展佩瑕露齒一笑,舉手投足間盡是風華,坦白說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

“那麽你聽說過堅忍峽嗎?”達爾滿是希望的問道,他相信自己再也無法接受又一次失望的打擊了。

“堅忍峽?”展佩瑕思忖了半天,最後給他們的答案依舊是搖頭。

天,達爾頓時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頹喪不已。

“你別失望呀!咱們可以慢慢找。”電鳗裴唛衫也只好安慰他了。

達爾搖搖頭,“我逢人就問,就只差沒去街上張貼海報詢問它的所在了,然而還是沒有任何答案。”

“你們确定是堅忍峽嗎?”展佩瑕突如其來的一問,立即引起在場三位男性的注視。

“佩瑕,你的意思是?”蕭育重首先發問。

她安撫性的一笑,“你們別緊張,是這樣的,家父曾經提過在這東北角地帶有一處喚為‘千刃峽’的山谷,因其地勢險峻,在其水域之間更夾雜着無數個變幻無常、利如刀鋒的暗礁,因此被稱做‘千刃峽’。”

“千刃峽?堅忍峽?難怪我怎麽問都沒有着落,八成是林豐那小子聽錯了。”達爾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斐唛杉也不勝唏噓道。

“那謝謝蕭先生及夫人了,我得立即趕去救纖纖,恩情來日再報。”達爾立即站起身,完全無心再坐下來了。

“慢點,你不能就這麽去呀!”展佩瑕忙不疊地喊住他,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怎會那麽急,難道他對纖纖……那麽墨榕呢?

她默默地看了下蕭育重,已從他激賞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達爾靜靜地看着她,“夫人還有何吩咐?”

“我剛才形容千刃峽的那段話,你難道沒聽清楚?”展佩瑕又強調一遍。

“他當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只不過為了救心上人,再怎麽樣的危險他也不會看在眼裏的。”裴咳杉悠悠閑閑地幫他回答了,卻遭來達爾的一雙橫眼。

“或許是我說得不夠明白,其實千刃峽何止危險,它甚至有地獄海之稱,自古以來從那兒經過的大小船只沒有能幸免于難的。”對于他們這種憾人心肺的愛情她自然感動,但也不能去送死啊!

“這麽說他們是搭乘小飛機或直升機去的?”達爾完全沒将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如何救出纖纖。

“搭乘飛機是可以到達,但那兒地勢不平,又有許多岩石,是絕對無法停機的。”她解釋着。

“這麽說他們得爬繩索下去羅!真糟,纖纖吃得了這種苦嗎?”達爾用力捶向牆面,憤怒不已。

“而且那兒每逢十五午時必定漲潮,每當那時候千刃峽幾乎完全被淹沒,明天就是十五了,你去是很危險的,雖然纖纖是我的義女,但我也不希望有人白白犧牲了。”蕭育重語重心長、臉色黯然的提醒他,有關千刃峽的詭異他也早已有所耳聞。

“該死的!”

留下這句三字經,他早已飛奔得不見蹤影。

“他當真要去?”展佩瑕焦急地問。

裴唛杉挑眉一笑,“沒有人能阻止他的,相信他能度過難關,因為他不僅是變色龍,也是絕無僅有的‘悍将游龍’,任何魔鬼水域都難不倒他!”

達爾先去了趟醫院将蕭墨榕約了出去,這是他先前對他的約定,他不能爽約。

“先跟你說清楚,千刃峽危險萬分,你若是不願意去,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你少假仁假義了,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打退堂鼓,我會向你證明我對纖纖的愛,絕不會比你少。”蕭墨榕依舊改不了那自以為是的習慣。

“那很好,時間不多了,咱們快走吧!”達爾懶得理他,更不願耗費時間在鬥嘴上,率先起步走了。

千刃峽氣勢磅礴、龍蟠虎踞,那深塹高壑的雄偉景觀,足以令人贊嘆不已,若不是纖纖被挾持其中,達爾倒有心想一探這麽一處詭谲多變的地方。

他下了車,因為前面有一處陡長的峭壁擋住了去路,不僅如此,想要與千刃峽遠遠相望,控制住它的情勢,還非得攀上這座峭壁不可,他是沒啥關系,倒是文文弱弱的蕭墨榕讓他傷透了腦筋。

“可以嗎?”

“我……可以,為了救纖纖,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他猛吸氣,像是給自己勇氣一般。

達爾看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麽,便走向峭壁下的一處石洞中。

“喂,你做什麽?”蕭墨榕緊張地喚着他,最後也跟了進去。

“我們沒有準備攀岩的工具,我想在這裏面找找看有沒有多餘可用的繩索。我剛才有仔細研究過,在峭壁上有着許多攀岩立鈎的痕跡,相信這裏應該是愛好攀岩者常來挑戰的地方,或許這洞裏會有他們遺忘下來的東西。”達爾現在唯有靠洞外微弱的光線四處搜尋着。

“這是什麽?”

忽然間,蕭墨榕發現他的腳底一陣柔軟,趨身向下一瞧,原來是一只登山袋。

達爾迅速地翻開,眼神也為之一”亮,“太好了,有繩索,有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有一根繩子。”

“那麽讓我去好了。”

蕭墨榕還真不是普通的想逞能,只可惜他不知道逞英雄的結果就是跌落萬丈深淵,或許屍骨也無存了。

“不,我們一塊去,不過你千萬別連累我啊!”

達爾将一大捆繩索扛在肩上,走出洞外後,他開始着手攀岩的事前準備工作,而蕭墨榕卻只能傻傻的在一旁乾着急,在商場上他可以叱咤風雲,可惜對攀岩他卻是個十足的門外漢。

待一切就緒後,達爾說:“我先上,你跟着我的腳步跨鈎,手要抓緊岩壁,就這麽簡單。”簡單?是喔!蕭墨榕冒着冷汗想。

“來吧!別緊張。否則你一抓不穩掉了下去,連我也受你連累,我可不希望做你的陪葬。”達爾釘了勾釘,将繩索往上一抛,率先攀爬了上去。“來,照我的做法上來,沒事的。”

蕭墨榕深吸了口氣,也随着他所抓過的地方往上攀爬……

半個鐘頭過去了,一切都滿順利的,達爾正想誇獎他幾句,給他鼓勵的當兒,蕭墨榕的右腳突然踩了個空,整個人重心一個不穩,直往下栽了去。

“小心,抓緊繩子!”達爾驚吼一聲,一手拚命攀住突起的山石,一只手則拉緊繩子,以穩定蕭墨榕下墜的身軀。

“我……我快要……快要掉下去了。”他抖着聲說。

“不許你掉下去,你腰上的繩子是和我綁在一塊兒的,只要你抓緊繩子,穩住自己不要再亂晃動,我一定會拖你上來的。”達爾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依舊強自鎮定,并安撫着他的情緒。

蕭墨榕緊閉雙眼,盡可能保持平穩,但是戰栗的雙手卻掩不住心中的驚慌感。

“好,很好,就這樣,我慢慢拉你上來,你要沉住氣。”達爾将繩子繞住釘鈎,并用嘴咬住它,然後騰出雙手,使出全力慢慢将他拉了上來。

一個七十幾公斤的大男人,要拉上來還真得費點力氣。

“快到了,你要抓緊你頭頂上的釘鈎,雙腳踩在那塊大石上,重新穩住自己。”達爾至此已汗流浃背,但他仍不死心。

好不容易,蕭墨榕抓住了釘鈎,也穩住了身子,腳下的那塊大石卻冷不防因而坍落,他又掉回了原位,更不幸的是,由于達爾是用牙齒咬住繩子,一個力道不足,也跟着摔了下去,唯一撐住他們兩個人體重的就是最上方的那個釘鈎。

“你別管我了,用刀子割斷繩子吧!或許還可以保住你一條命。”蕭墨榕絕望的說,當他不經意舔到一股鹹濕味時,才驚覺自己也會流淚。

“別說傻話,也別再浪費體力了,你只要想着纖纖正等着你去救她,你就會出現百倍的勇氣。”達爾一邊說,一邊目測着自己與岩壁的距離,想試着橫越過去。

“沈達爾,你不用這樣對我,我死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人會和你搶纖纖了。”他喪氣的說。

“你省省吧!我根本沒有将你列為敵手,你只要保住自己一條命就行了。來,我數到三,咱們一起使力往壁上晃去,然後趁機抓緊岩壁的洞穴,機會只有一次,我們一定得成功,你不希望讓我死吧!”

蕭墨榕睜大眼看着他,心忖:好個孟浪狂做的男人啊!

“好,我會盡力的。”說也奇怪,在這緊要關頭,他卻不再害怕了。

達爾給他個鼓舞的眼神道:“那就開始羅!一、二、三——”

兩人使盡所有的氣力,滑向石壁,當一觸及壁面時,即抓緊壁洞凹穴,死命的攀住它。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蕭墨榕首先歡呼道。

當然達爾也籲了一口氣,眼看還有好長一段路還需要他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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