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
柏霓是這樣想的, 去看莫離的時候, 見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黛莉的身上,隐隐約約可以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一些愧疚。
為什麽每個人望着黛莉的時候都是愧疚?她看着黛莉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嗎?
這麽一想, 柏霓幾乎是立刻就移開了落在黛莉身上的目光, 甚至還有些狼狽。
如果黛莉看見那些愧疚的眼神,心裏是不是會很難過?她表面柔順, 可內心十分堅韌,如果看到別人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她, 一定會很傷心吧,她那樣的性格, 就算是傷心難過了,也只會自己一個人悄悄地躲起來,哪怕是擦眼淚,也從不願意在人前,這樣的黛莉, 該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呀!
莫離本來是要直接帶黛莉去他的住所, 但是因為事發突然, 他是倉促間才知道黛莉不便行走眼睛也看不見,他那邊的布置就會很不方便,樓梯太高臺階太多,會被黛莉造成很大的困擾,于是就另外又讓人安排了一棟一層的小別墅,大平層很寬闊, 又臨時搬走了房間裏亂七八糟不該有的家具,是空曠了很多,可同時也因為少了那些家具,顯得冰冷很多。
“倉促間收拾出來的,先住着歇歇腳,一會兒會有家政過來幫忙照顧你。”莫離領着他們四處看了一眼,然後鄭重地對柏霓道了謝,又提出可以将柏霓的酬金翻倍,感謝她不辭辛苦送黛莉過來。
那意思就是柏霓的這趟任務已經完成,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柏霓看出來了,這個莫離好像不怎麽歡迎她的感覺。
“哥哥,家政就不需要了,柏霓會留下來照顧我的。”
黛莉聽完莫離的話,只反駁了這麽一句,剩下的那些她好像是完全沒有聽懂一樣,不軟不硬就把莫離給駁了回去,甚至連原因都沒有多解釋。
“而且,我這次來,是有事要跟哥哥商量,也不會住很久。”
黛莉只是剛剛起了一個話茬,就被莫離繞了過去,一會兒問黛莉累不累,一會兒又問黛莉喜歡吃什麽,晚上帶她們去吃飯,看起來像是一個體貼的大哥哥,但是柏霓看着,就覺得不太真實,甚至還有點兒虛僞。
他不可能不知道黛莉跑這麽老遠來找他是因為什麽,明明什麽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肯給黛莉開口的機會,甚至回避得也很刻意,柏霓微微皺眉,看來這位王子殿下是真的不願意再踏足故土的,只是為什麽黛莉就篤定自己能勸得動他?
安頓好她們一行三人吃了一頓便飯之後,莫離就聲稱還有公務要處理,明天再來看黛莉,另外還安排了一名随從人員,說是陪着她們游玩,算是半個導游。
諾米星的景致很不錯,可惜黛莉什麽都看不見,柏霓也沒那個興趣,草草地沖了一個澡,就來敲黛莉的門,她是習慣性的,不用等黛莉開口應聲,自己就推門進來,一進來就看見黛莉正手足無措地坐在輪椅上,手裏還拿着幹淨的衣裙,應該是要洗澡的。
“怎麽不等我來?”
黛莉現在只能自己做一些簡單的洗漱工作,涉及到洗澡這種難度高一點兒的就需要柏霓的幫助,開始的時候黛莉就很不自然,哪怕她是個瞎子,也依舊沒辦法坦然面對,都是自己脫了衣服裹着浴巾等柏霓把她抱進裝滿水的浴缸裏,她自己泡一會兒,放水擦幹自己再裹上新的浴巾喊柏霓再把她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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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十分繁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精神上的折磨,可也不得不做,幸好柏霓是屬于臉皮比較厚的那種,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淡定從容,甚至見黛莉自己拿着衣服,就很自然地要去過抱她。
可惜被黛莉躲開了。
“我想靠自己試試,不能總是這麽麻煩你。”
黛莉低着頭,微紅着耳垂。
她承認第一次讓柏霓抱她去洗澡是故意的,可洗了那麽多次也沒有洗出點兒別的出來,就讓黛莉有些急躁,她并沒有很多的時間留給她跟柏霓,如果不能盡快,那可能以後發展,可能就會錯失了這個機會。
而不管她做什麽,柏霓都好像沒什麽反應一樣,黛莉怎麽可能不着急。
她們現在諾米星,之後她還要分心去勸說莫離,怎麽可能還顧得上柏霓?一心不能二用,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的黛莉,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她必須速戰速決來搞定柏霓,然後專心對付莫離。
“什麽叫麻煩,我既然說了會好好照顧你,你有事只管叫我,別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柏霓有些微的不悅:“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
“柏霓,你別生氣呀。”黛莉晃了晃柏霓的手,臉上的神色有點兒難堪:“我只是不想、我不能一直仰仗你生活的,總要靠自己才行。”
最後一句話輕輕的,像是羽毛一樣落在柏霓的心裏,她想跟黛莉說不用,你不用去靠自己,你可以靠我,我可以給你一輩子的依靠,可張了張嘴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麽會想護着她一輩子,給她一輩子的依靠?一種沖動馬上就要破土而出,可又被柏霓生生壓住了。
怎麽可能,她只是憐惜柏霓而已,心疼她受此磨難,還有很多很多的愧疚和不安,她對黛莉的感情是複雜的,但那又怎麽樣?只是複雜而已,她又不喜歡黛莉這種類型的,她喜歡的,從來都是、她喜歡什麽樣的?
為什麽會想到喜歡?柏霓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點亂,原本只是抽出了一根絲,現在卻拉出來了一團亂麻,她只是想好好照顧黛莉,僅此而已,為什麽還會牽扯出來感情的問題,還是說,難道她真的對黛莉産生了感情?
柏霓不是很确定,一直以來她對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人都有很明确的界定,她喜歡的是可以跟她并肩作戰的那種類型,就像當初的那個人一樣,身姿矯健英姿勃·發雖然很可惜那人已經娶了嬌·妻,但心中朦胧的好感是真是存在過的。
對,她向來最讨厭的就是嬌滴滴只會拖後腿的Omega,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Omega?
一定是錯覺,是心裏的內疚占了上風,影響了她的判斷,一定是這樣的,她對黛莉只有內疚和憐惜,哪來的什麽喜歡,黛莉這種嬌花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不對,黛莉好像不是嬌花,算了,不管黛莉是什麽,都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柏霓?你怎麽了?”
許久不見柏霓的回答,黛莉有些無措,她現在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憑借柏霓的聲音語氣已經外界的動靜來感知柏霓的情緒變化,突然而來的沉默,讓黛莉有些慌張,因為看不見,她不能再揣度柏霓的想法,只能靠自己去猜,甚至還不一定能猜對。
“沒事。”柏霓很快回神,看着小臉上還有些茫然的黛莉,那一雙眼睛沒焦點的落在她身上,像是根針一樣,紮着柏霓,越發讓她覺得很局促,為什麽現在連看黛莉的眼睛她都不敢了?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兒,注意安全,有情況第一要馬上叫我。”柏霓勉強穩住心神又交代了黛莉幾句然後帶着她到浴室裏,把所有的東西都讓她熟悉一個遍之後,才退出來:“我就在外面等着,不要着急,慢慢來。”
“我都知道了。”黛莉沖着柏霓甜甜地笑了一下:“放心吧,我可以的,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哦。”
帶着幾許調皮的語氣,等聽到關門的聲音之後,黛莉嘴角的笑意才淡了下來。
這麽危險的事情,柏霓竟然允許她自己做,真是、真是很過分呢!
柏霓之前就已經重新改造過了黛莉坐的輪椅,加了全新的輔助系統,黛莉按了幾個按鈕,然後輪椅慢慢升高前移動,直到把她放進浴缸裏,濺出一陣水花,機器到底是不如柏霓溫柔,揉着被磕碰到的手肘,黛莉噘着嘴巴有點委屈的樣子。
說是輪椅其實算是一個變型的高智能機器人,把黛莉放進浴缸之後,就自己立在一旁等着,等黛莉洗完澡它才過來,伸手就能夠到浴巾的黛莉,擦幹淨了身上的水,然後推了輪椅一把,沒多用勁兒,只推開了一點點的距離,輪椅原本的着力點就變了,黛莉一聲驚呼之後,直接摔倒在地上,疼得她瞬間就咬緊了牙關,即使是有所準備,被摔這麽一下,也是夠嗆的。
聽着外面明顯淩亂的腳步,黛莉馬上将身前的浴巾拉松了一點兒,她很漂亮她知道,必要時候漂亮也是能拿出來當武器使用的。
“黛莉?你怎麽樣?我進來了。”
只是一聲提醒,不等黛莉開口,柏霓就已經推門進來。
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浴室的地板上灑了很多的水,黛莉摔倒在地上,臉上還有着強忍的痛意,十分無助地捂着胸口的浴巾,聽見柏霓的聲音時,明顯有一瞬間的放松,也只是片刻,之後淚滴就挂在了睫毛上。
柏霓将她抱起來,黛莉就摟住了柏霓的脖子,乖巧的窩在她懷裏,然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臉上難過的神色,根本就掩藏不住,柏霓知道,她受傷了。
黛莉心裏還是要強的,不然她不會這麽逼迫自己,現在摔倒在浴室裏,肯定是給她造成了打擊,柏霓心裏很難過,看着黛莉臉上脆弱的表情,她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黛莉,告訴她沒關系的,只是一次失敗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往心裏去,這話她張不開嘴,說不出來!
對現在的黛莉來說,每一次失敗,都有可能給她造成致命的打擊。
“我沒事,柏霓你不要擔心,就是摔了一下。”被柏霓放在床上以後,黛莉才勉強笑着說:“再說了,你看我這才摔第一次,已經很了不起了,對不對?”
她在自己安慰自己,那種明顯強撐出來的笑意,很假,柏霓寧願她現在哭着跟自己說疼,說難受,而不是臉上挂着虛假的笑意。
“是不是很疼?”捏着黛莉的手腕,胳膊肘處已經紅腫而且還摔破了,這會兒正在往外滲血。
“等我一下,我去找醫藥箱。”
“好。”
黛莉乖乖的答應着,等柏霓的腳步聲遠了以後,又悄悄扯了扯自己的浴巾,把剛才柏霓順手給她整理好的衣襟往外拉了拉,她就不信柏霓沒注意,要是沒注意,能在把她放到床上後第一時間就幫她整理衣襟嗎?
僞君子!不對,柏霓好像也不算君子,黛莉靠在枕頭上想了一下,就笑了,柏霓不是什麽好人,她也不是什麽好人,這麽說起來,其實她跟柏霓很般配的。
上藥的時候,黛莉一直都蹙着眉,是真的疼,她也是真的怕疼。
“疼就喊出來。”柏霓見不得她強忍着的模樣,原本很輕柔的動作,因為黛莉刻意的忍着,就重了一點兒,果然就疼得黛莉縮了一下,小聲說道:“疼。”
“那我輕點兒。”
“柏霓。”黛莉忍着疼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柏霓的動作停了一瞬,接着就用很平常的語氣跟黛莉說:“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知道嗎?”黛莉故作輕松:“眼睛看不見以後,其他的感官就會更敏·感,我雖然看不見你,但是能感覺到你身上,有股冷冰冰的氣息,就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你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大概就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确實,她要是能看見的話,就會看到此刻的柏霓臉色鐵青,眼睛裏帶着一絲掙紮,如困獸在鬥争,打得難舍難分。
“別不高興,只是小傷而已,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黛莉撫摸着柏霓的臉頰,用滿腔柔情去暖化她身上冰冷的氣息:“如果你連這些小事都要怪到自己身上,那我都不知道留下你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柏霓,我也很困惑的,理智告訴我,不該把你留在身邊,不僅是對你的桎梏也是對我的桎梏,可、”她低頭倉促間苦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我心裏不願意,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想你可以陪在我身邊,哪怕我看不見你的樣子,只要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好。”
“柏霓,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該放你走的?”呢喃地問,像是在問柏霓又像是在問自己。
以至柔之情來攻其心,柏霓招架不住。
就在黛莉抽手離開的那一瞬間,她伸手就扣住了黛莉的手腕,直接将人拉進了自己懷裏,溫熱的軀體貼得很近,近到那明顯加快的心跳聲越發明顯,越發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黛莉輕輕掙紮着:“柏霓,你捏疼我了。”
卻換來了腕上更明顯的痛意,黛莉這次不吭聲了,沉默讓氣氛更加緊張,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犯了的錯,黛莉有些難耐地動了動,然後把被柏霓捏着下巴,重重地壓了上去。
不同于上次額頭的親吻,黛莉這次明顯是有把握的,不管是呼痛還是那些不安分的小動作,她都捏着柏霓忍耐的點來踩,柏霓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無動于衷,這個吻,她是有準備的,但也只是心理上的準備而已。
明顯生澀沒有技巧,被柏霓親到渾身發軟,最後只能勉力拽着柏霓的衣襟,生怕一松手就掉入萬丈懸崖,如果萬劫不複,那她也要拉着柏霓一起!
一吻良久,黛莉靠在柏霓的肩頭緩着自己的呼吸,她看不見柏霓臉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柏霓的手在她後背輕輕撫摸,是在安撫她的情緒,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就這麽摟着柏霓,許久都沒有動。
時間仿佛靜止,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黛莉還在平息她的情緒,而柏霓則是慌亂不已。
親上去的那一瞬間,她是沖動的,都不知道腦子裏哪根弦沒繃住,一聲嬌呼,夾雜着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終于壓垮了柏霓自以為的理智,親上去的瞬間她甚至有一絲的後悔,可甘甜又讓她欲罷不能,想要汲取更多,一個漫長的吻,也讓柏霓從抗拒到屈服,最後甘之如饴。
親是沖動,親完以後呢?
柏霓想了想,她之所以會沖動,是因為黛莉的話,柏霓也不是什麽陽春白雪,黛莉話裏的纏·綿悱恻哪怕說得十分含蓄,她也聽出來了,這丫頭是對她動了心思的,聽着黛莉一字一句最後反問自己是不是該放她走的時候,柏霓腦子裏就已經徹底亂了。
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沖動。
現在想一想,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會不會沖動呢?
柏霓覺得應該還是會的。
跟這小丫頭相處的這些時間裏,柏霓對她的感情從一開始的一點厭煩,到後面的一些憐愛再到現在的心疼以及不知所措,一直都是在變化的,那沖動之後呢?心裏有點茫然,親了以後怎麽辦?
長久的沉默,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柏霓覺得再不開口,就顯得她很那麽一樣,清了清嗓子握住了黛莉的手:“我不會走的,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一句類似的承諾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承諾什麽。
“你是、什麽意思?”黛莉開口時帶着幾分顫抖,抓着柏霓的衣襟也松開,主動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柏霓,我不要你可憐我,你不用這樣。”
一分沙啞剛剛好,聽起來就是被柏霓欺負哭了。
可不就是讓柏霓給欺負哭了嗎?先動嘴的人是柏霓呀,怎麽可以壓着人家小姑娘這樣親,親完以後就只給這麽一句模模糊糊的話,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柏霓本來就亂,再聽着黛莉的哭音,更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她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仗着人家小姑娘對她用了幾分的感情就這麽欺負人,黛莉跟她又不一樣,黛莉單純又無辜,遇上這種事情,肯定會很為難。
“你別哭。”柏霓伸手替黛莉擦眼淚,可眼淚越擦越多,小姑娘就只是無聲得掉這眼淚,那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柏霓無法,看着她臉上的淚珠又是一個沒忍住,直接欺身過去,一點點吻掉了黛莉臉上的淚珠,最後輕輕落在她的唇上。
不同之前,這次明顯是帶着安慰的,輕輕的哄着黛莉。
哄了良久,哄到黛莉再次紅了臉頰,躲在柏霓懷裏不願意出來,柏霓才嘆了一口氣:“好了,不哭了。”
捏着黛莉的腰把人摟緊幾分,柏霓斟酌着語言開口說道:“我沒有可憐你,我就是這個意思,黛莉如果你不讨厭我,如果你還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就讓我陪在你身邊,以戀人的身份,可以嗎?”
此時此刻,這是柏霓唯一能給黛莉的,一個屬于戀人的身份。
“好嗎?”
黛莉不說話,柏霓就又問了一遍,好像一定要問到她點頭答應一樣。
“不好。”黛莉已經被她哄好,只是這次沒有推開柏霓,反而把人摟得更緊,連一點兒縫隙都不願意留出來,嘴上說着不好,卻恨不得融進柏霓的骨血裏去,從此再不與她分離。
小姑娘的口是心非柏霓還是能聽出來的,低頭看着黛莉紅到滴血的耳垂,沒忍住動手捏了捏:“為什麽不好?既然不好總要告訴我一個理由對不對?你說哪裏不好,我改一改不就好了嗎?”
小小軟軟的女孩兒就在自己懷裏,柏霓也忍不住就柔情起來,語調裏都不由自主帶上了幾分調·情的意味。
黛莉這才擡頭,雖然她看不見柏霓到底是什麽表情,但還是執意“看着”柏霓:“那你、那你是喜歡我的嗎?你以前說過不喜歡Omega的,你會喜歡我嗎?”
無神的目光就那麽直勾勾盯着柏霓,明明知道她什麽都看不見,可沒由來的,柏霓還是不敢去面對這樣的眼神。
喜歡嗎?喜歡嗎?喜歡嗎?
一個身影在眼前恍惚閃過,柏霓匆忙移開了視線,心口泛着絲絲的苦意,這是一個她回答不了的問題,起碼現在還回答不了,那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情感,混亂了柏霓的思緒,喜歡嗎?如果是喜歡,那為什麽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如果不是喜歡,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麽?
“喜歡的。”柏霓閉上了眼睛,用力抱緊了懷裏的人:“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不喜歡Omega,Omega對Alpha有天生的吸引力,我怎麽會不喜歡?”
對了,Omega對Alpha是有天生的吸引力,那是受信息素影響下的最原始的沖動,所以她才會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沖動,一定是這樣的!
柏霓已經放棄了掙紮,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有什麽所謂,她只要好好陪在黛莉身邊,好好照顧她,愛護她,哄她高興,讓她滿意,就足夠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也是白想,她只要好好的把自己的罪贖了,反正她也沒辦法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那為什麽不成全黛莉讓她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黛莉被柏霓摟着,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在柏霓懷裏蹭了蹭,才小聲說道:“我也喜歡你的。”
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從壓抑到無所顧忌,她獨自經歷了漫長的心路歷程,幸好,她沒有放棄柏霓,也沒有放棄自己,所以她還是很幸運的,對吧?
“該睡覺了。”
嘴上答應着的黛莉,卻拉着柏霓的衣角不松手,柏霓看着她忽閃的睫毛,輕聲問:“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黛莉有點兒不好意思:“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柏霓都已經提出兩人以戀人的身份發展,那戀人要求她陪一陪也是無可厚非的,被子掀開的時候,黛莉就主動尋着柏霓的位置滾了過來,把自己窩進了柏霓的懷裏,小手還捏着柏霓的衣襟,閉上眼睛:“睡吧。”
柏霓卻是睡不着的。
看着黛莉在浴室裏摔倒,一身狼狽的倒在地上時,她心如刀割,聽到黛莉夾雜着痛苦和迷茫的近乎告白的話語時,她就知道想要彌補黛莉,初次之外她再沒有別的選擇,如果給一個戀人的身份,能讓她高興,能給她些微的補償和彌補,那柏霓也只能盡力為之。
看着懷裏沉睡的人,小小的一點兒,就縮在自己懷裏,她把自己當成了全部的倚靠,所有的情感寄托都在柏霓的身上,柏霓只能盡自己所能去給她回應。
喜歡嗎?
曾經幾時她一直都在追随那個身影,她将自己所有的熱情都放在了那一個人的身上,那會兒她以為那就是喜歡的,炙熱的情感,濃烈又滾燙,後來那人離開,迎娶嬌·妻,為此柏霓很是沉·淪了一段時間,一度以為自己的世界失去了太陽,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加入了流浪所,開始在星際游蕩,有一天沒一天的混日子,幹淨的不幹淨的她都沾手,似乎是想着,如果有一天,那人看見曾經的柏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願意回來勸她一句,會不會覺得惋惜,會不會願意回來拉她一把?
柏霓沒有等到,一直都沒有等到,聽說她們婚姻美滿幸福,這麽一算,她結婚也該有五年了吧?
真久呀,誰能想到那樣的人也有一天願意回去哄着嬌·妻的時候,嬌滴滴的Omega有什麽好哄的?
嬌滴滴的Omega有什麽好喜歡的?
懷裏的人好像做了噩夢,眉心緊蹙着,抓着柏霓衣襟的手也用力了幾分,好像很難受,純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柏霓輕輕的撫着她的背,想讓她放輕松一些,可惜并沒有什麽效果,懷裏的黛莉已經被夢魇纏住,呼吸都亂了。
“黛莉,醒醒,你做噩夢了,醒醒。”
夢裏的黛莉守在漆黑的房間裏,一遍遍重複着被抛棄的場景,自從雙目失明以來,她常做這樣的夢,明知道自己是在夢裏也醒不過來,那是黛莉的心魔,她無法走出來的心魔,在黑暗中時時糾纏着她。
柏霓原本以為叫醒黛莉就沒事了,可叫了兩聲黛莉毫無反應,甚至額頭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柏霓這才有些慌張,她也不敢動黛莉,夢中的人是不能被驚吓的,尤其黛莉眼睛還看不見,這個時候大的動作都會驚吓到她。
“黛莉,醒醒,你做夢了。”大了點兒音量又喊了幾遍,還是毫無反應。
柏霓想了想低頭又吻了上去,撬着黛莉的軟唇就長驅直入。
一回生兩回熟第三次已經可以攻城略地了。
黛莉是被憋醒的,醒來就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因為看不見,感覺更敏銳,明顯急促的呼吸讓她亂了手腳,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還是柏霓感覺到她醒了過來,才緩緩放慢,捧着她的腦袋才把人松開。
“你醒了?”
黛莉很慌:“你偷親我!”小小的聲音帶着控訴,好像柏霓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
柏霓捏着她的臉:“你做噩夢了,我怎麽叫都叫不醒,不得已,我道歉可以嗎?”
下意識按住自己的唇,黛莉有點兒不好意思,如果柏霓親她,在她預料之內的時候,她會覺得很高興,如果不在她預料之內,就像上次的額頭吻還有這次半夜突然來的吻,都會讓她覺得很害羞,心裏面的小鹿開始亂撞,都不知道該怎麽招架。
大概這就是做了心理準備跟沒做心理準備的區別。
“夢到了什麽?都出了一頭的汗。”柏霓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随意地問。
既然已經是她的戀人,那就該是戀人該有的樣子,噓寒問暖是必須的。
“夢到、”黛莉又想到了那個夢,挨着柏霓的肩膀,神色有些涼:“夢到小時候,哥哥和媽媽一起離開不要我了,我怎麽叫他們都不理我,有點着急。”
其實也算不上是噩夢,只是最近常常會夢見,也不知道是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還是因為離莫離越來越近,她靠在柏霓的懷裏:“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一定要抛下我,這次見到哥哥你也你感覺到,他對我是有愧疚的,我感覺得到,如果是別人來哥哥他是不會見的,更不用說回去幫塔希爾,他面對我說不出拒絕的話,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我。”
柏霓沉默着,莫離的愧疚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黛莉這這麽敏感,哪怕她什麽都看不見,只是憑着三言兩語,都能準确把握莫離對她的愧疚,這種感覺讓柏霓覺得有點兒不舒服,說不上來,就好像、被提線操縱着一樣。
“柏霓?”黛莉似乎有些不安,伸手抱住了柏霓,靠在她胸·前小聲說道:“從他們離開之後,我就失去了我的世界,我一直都在想有個問題,是不是我不夠乖,不夠好,所以他們才不要我的。”
“我們來的時候你肯定看到了,路邊街上都是歡聲笑語,很祥和的氣氛,他們在這裏生活的快樂無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還有一個我,被扔在孤寂的王宮裏,獨自面對黑暗?”
柏霓無法回答,這是藏在黛莉心裏的一個結,或許這個答案只有莫離能給她。
而莫離,在安排好她們的住處之後,整整三天都沒有出現,如果不是莫離安排人日常會送來一些用品之類的,柏霓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把她們遺忘在這裏了。
倒是黛莉不急不躁的,她還在适應新的環境,有時候會讓柏霓陪着,有時候就自己一個人推着輪椅,熟悉得差不多以後,又開始讓柏霓教她寫字,很沉得住氣,并沒有因為莫離的刻意不見而顯得焦躁,反而是柏霓有些安耐不住。
“之前不是聽你說想吃蛋糕嗎?前面好像有家蛋糕店,我們去試試味道吧?”
總這麽待着也不是一會兒,柏霓覺得應該要聯系莫離一下,留給黛莉的時間并不多,之前受傷她都不肯在醫院裏多住幾天,現在被莫離一晾這麽久,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好呀。”黛莉舉着自己寫的亂七八糟的字拿給柏霓看:“我是不是應該去學畫畫?”
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但是看着黛莉認認真真寫出來她的名字時,柏霓還是被觸動了。
她什麽都看不見,只是憑着感覺一筆一劃寫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個傻姑娘。
買蛋糕只是一個借口而已,柏霓帶着黛莉出來,然後附耳低語:“想不想知道莫離現在在幹什麽?”
黛莉正想問,就聽柏霓說道:“我帶你去找他。”
莫離安排在她們身邊的那個随從人員,名義上是随從以及導游,領着她們四處轉轉看看,實際上也是半監視的,這一點柏霓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她又不做什麽壞事,并不覺得自己有需要被監控的需要。
“怎麽去?”黛莉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好像兩個幼稚的小朋友在講悄悄話一樣。
“你忘了,我們有可以傳送的輪椅。”柏霓得意一笑:“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從那個人身上入侵了他的局域網,已經定位了莫離的位置,直接去就行了。”
“準備好了嗎?”
“等一下。”黛莉按住了柏霓的手:“我自己去就好,柏霓你回去等我好不好?”
柏霓擰眉:“我陪你不行嗎?”
“他躲着我,一定是還沒想好怎麽面對我,如果再加一個人,有些話就更不好說了。”黛莉笑着扯了扯柏霓的袖子,帶着幾分撒嬌的意思:“畢竟是我們兄妹之間的事情,而且我還想知道關于媽媽的事情,你就答應吧。”
這涉及到黛莉的家事,柏霓确實沒有插手的理由,只能點頭答應,并且重新給黛莉輸入了一個坐标:“我在這兒等你,別耽誤太久知道嗎?”
“嗯,不會的。”
在柏霓的掩護之下,黛莉成功脫身,并且直接尋到了一直躲着她的莫離辦公室,樓層裏忽然多了一個人,警報聲直接就響了起來,黛莉聽見一連串的腳步聲,還有槍械的動靜,立刻大聲說道:“我是莫離的妹妹,我來找他的!”
然後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應該是有人跟莫離做了彙報,很快黛莉就聽見了軍靴的聲音,然後就是莫離驚訝的聲音:“黛莉?你怎麽會在這裏?”
“親愛的哥哥,我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再見我了?你是在躲着我嗎?躲得了嗎?”
不同于在柏霓面前的溫順乖巧,此刻的黛莉明顯犀利很多,扭臉望着莫離的方向,嘴角帶着一抹譏諷的笑意:“拿我換了你十幾年的安穩度日,我的哥哥你是不打算還了嗎?安縮在這僻靜的角落,就以為我找不到你?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總是要還的,莫離,你欠我的,難道不該還了嗎?”
“哦,對了,還有我親愛的媽媽呢?你不打算帶我去見見她嗎?”黛莉聽見腳步聲都散去,應該就只剩下了莫離一個人還在原地,她才哈哈大笑起來:“怎麽了這是?大元帥這是在怕什麽?我一個柔弱的Omega,哪有什麽還手的餘地,還不是任由你們想如何就如何?”
莫離一聽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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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