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1)
三天一個小時, 柏霓答應得很痛快, 但是黛莉明顯是有點兒慌張的,因為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黛莉還沒有做好準備, 就已經被應婆婆安置住進了小院的客房裏, 開始了她為期三天的治療。
應婆婆也是個爽快的人,柏霓答應了她的要求, 她就盡心盡力為黛莉治療眼睛,絕對沒有一絲的含糊, 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需要柏霓幫忙拿到星盟的那份機密文件, 對此黛莉就更不安了。
為了抓緊時間,應婆婆安頓好之後,就帶着黛莉去了那間她上次去過的書房,只是這一次不一樣,應婆婆打開了後面的暗門, 穿過有些陰冷的走路, 黛莉好像聞到了隐隐約約消毒水的味道, 很像是醫院。
果然,就聽柏霓說道:“倒是別有一番洞天,不愧是應家人,能在這裏藏着這麽高級的科研醫療室,一般人還真是做不到。”
應婆婆有些驕傲:“什麽叫藏着,我用得着藏嗎?”
“行了, 人都已經送到,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別打擾我工作。”應婆婆見柏霓還在四處觀察,便有些不耐煩:“你出去吧。”
柏霓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就在這兒等着。”
應婆婆果然不滿意:“我說你這丫頭不要太過分,我已經很讓步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不敢不敢。”柏霓敷衍地答應了兩句,才說道:“只是婆婆也看到了,她眼睛又看不見,又沒辦法行動,十分不方便,我留在這兒說不定還能幫點兒什麽忙,婆婆說是不是?”
然後就抱起了黛莉,明着是詢問:“我們是坐在這裏還是躺着比較好?”
不等應婆婆回答,就已經動作起來。
“你是不放心吧。”應婆婆哼了一聲:“我一個老婆子,還能把她吃了嗎?”
“哪裏,哪裏。”柏霓就是油鹽不進:“婆婆有需要我給您搭把手,對了,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還上過醫療課程的,做個助手還是沒問題。”
“用不着。”應婆婆也沒給她什麽好臉色,但是攆人攆不走,她也沒辦法。
柏霓不走,她是不能硬趕的,她一個老婆子,目前還奈何不了柏霓,只能用很嫌棄的眼神瞪了柏霓一眼:“不走,就去一邊兒待着,別在我跟前礙事!”
柏霓也不廢話,就要找個地方自己貓着,袖子就被黛莉扯住:“你就在這兒,我要聞着你的味道,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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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柏霓不動了,順手撈了一把離得比較近的椅子,直接就大大咧咧坐了下來,完全無視了應婆婆的眼神。
“準備開始吧。”
這就是要全程監督應婆婆的意思。
應婆婆看了黛莉一眼,然後轉身離開洗手消毒戴上手套,一邊準備一邊說道:“丫頭,你這防備心也太重了,小小年紀就這麽重的心思,不累嗎?”
這話就是說給柏霓聽的,但是柏霓聽完也沒什麽反應,甚至握着黛莉的手還緊了幾分:“沒事兒,我在這兒呢。”
小姑娘心思重這件事,柏霓一開始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小Omega心思細膩又不是什麽大事,Omega的情感本來就比較複雜一點兒,這都是信息素影響的結果,而且又不是只有她家小Omega才這樣,據可靠調查,百分之八十的Omega都是這樣的,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
但也只是從前,到現在柏霓也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一點兒情況。
黛莉心裏面藏着事兒的時候,外人是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哪怕是在柏霓的面前,她都能很巧妙地隐藏自己的情緒,只會在柏霓面前露出高興的那一面。
至于原因,可能是因為從小沒有安全感的緣故吧,不習慣吧心裏面的話告訴其他人,哪怕這個人是柏霓也是一樣的。
雖然這種感覺會讓柏霓覺得很受挫,她的Omega遇到事情寧願自己撐着也沒有想過要告訴她,但是柏霓是能理解黛莉的,并且很為她感到心疼。
黛莉或許心思重,那只能證明在國王的歲月裏,沒有人走進她的心裏,把那些沉重的心思給她扒出來,聽她說說,為她分憂,只能證明柏霓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她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
應婆婆先是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藥水給黛莉洗了眼睛,然後又用醫療室的高科技器械取了标本做分析,全程都在柏霓的監督之下,最後用泡過藥的紗布給黛莉裹上了眼睛,并且叮囑柏霓:“一會兒出去以後再找個布給她蓋住眼睛,敷藥期間不能見一點點的光,燈光也不可以,還有,不能流眼淚,每天換藥連敷三天之後,就能見到效果。”
柏霓一一記下,然後又問了一句:“三天之後呢?”
“她是神經內滲入了礦物質的毒素,只要慢慢拔毒,一個月就能清理幹淨,到時候眼睛就能恢複。”應婆婆摘掉手套,看了柏霓一眼:“所以,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拿回我要的東西,要是時間到了,你沒有回來,我就再毒瞎她,相信我的毒肯定比那個礦物毒得多。”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柏霓踱步到她跟前,順手抄起了一把柳葉似的尖刀,一把刀抵在了應婆婆脖頸處的大動脈上:“你倒是可以試試,再我沒回來之前,她必須是安好的,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不僅大卸你八塊,你應家也要斷後,她絕對會比你慘,盡管試試。”
“我女兒……”
“她很好。”柏霓收起了刀:“別以為我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就上門來的,既然是來拜訪應家人,怎麽能不帶點兒禮物?”
“你也別想着威脅我,既然是交易,那就公平點,各自盡力,別耍花樣。”柏霓把刀扔回去,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什麽。”
放完話就抱着黛莉離開了應婆婆的暗室,回到客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斷了電閘,然就是幫找塊兒布把黛莉的眼睛捂好,期間打翻了無數的東西,磕絆無數次,還險些在房間裏摔得一嘴泥,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幸好黛莉看不見,不然她這一世的英明全得毀。
“你還好嗎?”黛莉看不見,但是能聽見。
房間裏各種響聲都在告訴她,柏霓此刻的情況有點兒不大樂觀,皺着小臉很是擔心:“開一下燈也沒關系的,我反正看不見。”
“胡說!嘶、”柏霓不知道又碰到了什麽東西,動靜還不小,黛莉更擔心了:“怎麽了?你在哪兒?或者你點個蠟燭?”
“沒事兒,沒事兒。”柏霓已經摸索着回到了黛莉的身邊:“找到了,這老婆子把房間布置得太亂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瞎擺,屋子裏連個窗戶都沒有,別擔心,我沒事兒。”
“幸好我記得你箱子裏面有件白色裙子配着黑色的腰帶,把腰帶拆下來正好用。”柏霓把手裏的黑色絲綢系在黛莉的眼睛上,腰帶很長,她不放心還多繞了兩圈:“現在可以嗎?會不會太緊。”
“不緊。”黛莉握住柏霓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來:“是不是磕到了?疼不疼?”
“怎麽,要幫我揉揉嗎?”柏霓笑着,把黛莉的手往前帶了帶:“揉吧,我喜歡你揉。”
“你不正經。”黛莉抿着唇,有點兒生氣:“我好好問你,你就會亂說別的。”
聽起來好像是真的有點兒生氣的感覺,柏霓忙哄着:“沒有不正經,就是踢翻了幾個礙事的東西,我沒事兒,我的身手你還不了解嗎?一點兒也沒磕着,真的!”
信誓旦旦的保證,并沒有打消黛莉的疑慮:“怎麽可能,你不要騙我了。”
“怎麽不可能,我騙你做什麽,要是不相信,你就檢查,檢查一遍總能放心了吧?”
“懶得理你。”黛莉抽回了自己的手,不高興的樣子也很明顯。
她是不高興了,但是柏霓還是挺高興的。
這應該算得上是黛莉第一次在她面前真實的表達了不開心,還耍了小脾氣,柏霓覺得這樣就挺好的,她喜歡黛莉乖順地沖着她微笑,但是生活裏不能只有乖順的笑意,偶爾鬧點小脾氣,才是更加真實的生活,也是更加真實的黛莉。
能在她面前耍小脾氣,說明黛莉已經慢慢在向她打開心扉了,不用再把自己包裹得那麽完美,可見那天夜裏的貼身教導還是很起作用的,柏霓覺得不如以後再找機會,多進行幾次這樣的教導,保證用不了多長時間,黛莉在她面前就能徹底地放下自己,真正的輕松起來。
“剛才還心疼我,怎麽現在就懶得理我?”柏霓擁着黛莉輕笑一聲:“殿下,你這變臉是不是有點兒快了?”
“不鬧。”柏霓靜靜地摟着黛莉,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裏,開口說道:“剛才我找東西的時候,是有點兒不适應的,房間裏太黑了,看什麽都看不清楚,只有模糊的大概,只能憑感覺摸索着,然後也碰到了很多的障礙物,我就想,我眼裏還有一點兒光的情況下,就已經這麽為難,那你呢?”
黛莉的眼睛已經徹底看不見了,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告訴過柏霓,她的世界是連光都沒有的,只剩下全部的黑暗。
她不知道黛莉是怎麽适應這個黑暗的世界,那太可怕了,一分鐘她都不願意再讓黛莉忍受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
“其實,我是怕的。”柏霓用力摟緊了黛莉:“黛莉,答應我,不要再有那種念頭了,沒有什麽能比你好好的更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一定要答應我,好不好?”
“我、”
聽着柏霓有些壓抑的聲音,帶着一點兒嘶啞,她好像是、哭了?
黛莉很震驚,她從來沒有見柏霓掉過眼淚,那可是柏霓呀,像戰士一樣的柏霓,她怎麽能哭,怎麽會掉眼淚?
摸索着探上柏霓的臉上,果然摸到了一點兒濕潤,那一點兒的濕潤,直接就讓黛莉亂了陣腳:“你哭了?”
想幫柏霓把眼淚擦掉,手就被柏霓捏住:“沒哭。”
明明就是掉了眼淚,偏偏還在逞強,黛莉不知道該怎麽辦,想說點兒什麽,又覺得好像說什麽都不對,更讓她覺得難安的是,柏霓掉的眼淚,就像是針一樣狠狠紮在黛莉的心裏,時刻提醒着她,她還瞞着柏霓一件事,一件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到現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的事情。
要不要告訴柏霓實情?要怎麽說?柏霓會不會生氣?
黛莉心亂如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柏霓的眼淚讓她意識到她做錯了,不該拿這種事情來綁架柏霓,柏霓真心待她,而她卻時時都在想着算計柏霓,把柏霓栓在身邊,不讓她離開。
如此卑劣的行徑,連黛莉自己都無法忍受,可意識到是一回事,要如何開口講出來卻又是另外一件事,壓在心裏面太久了,要如何坦誠以待?
“真沒哭。”
黛莉的沉默,讓柏霓以為她是會錯了意思,趕緊解釋:“我就是、心疼,有點兒難受。”
蹭了蹭黛莉:“一想到你經歷過那麽多的黑暗,而我卻什麽都做不了,就覺得自己是個很無能的人,很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甚至還差點兒、”
差點兒無知無覺錯過最後的希望。
“不說了。”柏霓胡亂抹了一把臉:“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但是黛莉并沒有被她安慰她,柏霓的眼淚落在了她的心裏,滾燙的,柏霓越是真摯,就越顯得她內心陰暗肮髒,那種撲面而來的磅礴的情感,險些壓垮了黛莉,她再不說出來,就要才被柏霓的眼淚窒息。
“柏霓,我、”黛莉想坦白了,可惜沒有機會,剛剛張開嘴,就被柏霓吻住,急切的,熱烈的吻,讓她毫無招架的能力,更不用說再去坦白其他的,最終也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之後的兩天裏,黛莉幾次都想找機會跟柏霓坦白,但是錯過了那天晚上最佳的時機之後,再開口對黛莉來說,就更不容易。
沒有人能輕易去直面自己內心的黑暗,尤其是在自己愛的人面前,只會想着在她面前好露出最好最完美的一面,現在要自己動手解剖陰暗面,實在是很困難的,哪怕黛莉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也依舊不能成功。
她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裏,柏霓當然也看出來黛莉有心情,她以為黛莉是擔心兩人要分開的事情,只能更用心地安撫着黛莉,哄着她,但是越是用心哄着,黛莉的心理負擔就越重,柏霓看在眼裏,然後悄悄将計劃提前。
“好了,眼睛還是要遮住,天黑之前不能取下來。”應婆婆最後一次給黛莉沖洗完眼睛之後叮囑柏霓:“也不能見強光。”
“就這樣嗎?”
“你還想怎麽樣?”應婆婆提醒柏霓:“摘掉紗布之後,視力會慢慢回來,具體能到什麽程度我是不能保證的,但是肯定比現在強,應該能看清楚你長什麽樣子。”
“你感覺怎麽樣?”柏霓小聲問着黛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像有點兒光。”
“再等等,等這次藥效發揮作用。”應婆婆說完就開始趕人:“行了,時間可不長,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這話很實在,柏霓也确實有安排。
“帶你去個地方。”
抱着黛莉重新回了客房,給黛莉換上了漂亮的長裙,腰間還綴着好看的星鑽,一顆一顆,亮閃閃的,小公主不愧是小公主,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就足以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去什麽地方?為什麽還要換衣服?”黛莉只能感覺到光影,摸着身上的裙子,也很意外:“裙子你從哪兒弄來的?我不記得我們出門還帶了這麽華麗的衣服,你什麽時候帶的?”
“讓莫離送來的。”柏霓皺着眉頭,看着莫離給自己準備的衣服,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莫離大概是有點兒直男審美的,柏霓讓他準備兩套正式點兒的衣服,給黛莉的這一套挺好的,很夢幻也很放符合黛莉的小公主的風格,但是給柏霓的這件,多多少少就有點兒不太合适了。
不合适現在也沒有第二選擇,只能咬着牙換上了裙裝,自柏霓有記憶以來,她都沒有穿過裙子,更不用說還是長裙,走路都很不方便,觀賞性很強,但也是真的不方便,就這一次吧,就當是為了黛莉,受點兒委屈不算什麽。
“柏霓?你在換衣服嗎?”黛莉見柏霓一直沒動靜,模模糊糊能感覺到面前有恍惚的光影,是柏霓吧?
如果是的話,那柏霓已經在那兒站了很久,她在幹什麽?
“好了。”柏霓動作也很麻利,裙子都換了,幹脆就把長發也放了起來,随意地撸了一把,然後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拉出來,勉強也能算作一個裝飾用的項鏈,她也懶得去照鏡子,對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其實還是有點兒接受無能的。
Alpha也可以無限風情,就像紅菱那種的,但是柏霓又不一樣,哪怕她換上了長裙,也沒有妩媚的感覺,如果說黛莉是小公主的話,那柏霓的氣場就更強一點兒,像是女王,尤其是眼神還帶着幾分犀利,舉手投足間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淩厲。
“你要帶我去哪兒?好像還很正式的樣子。”黛莉實在是好奇,尤其是當柏霓帶她上了飛艦以後,就更加好奇了,難道還要去很遠的地方嗎?
“帶你去看美景”柏霓解釋了一句:“我改良過這架飛艦,可以經過幾次空間傳送,本來想帶你去看月亮橋,但是距離太遠到達不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還好讓我找到了一個同樣也很美的地方,只能先湊合一下。”
“是嗎?”黛莉能感覺到眼前的光影越來越清晰,藥效應該發揮得差不多了,飛艦停穩的時候,柏霓捂住了她的眼睛:“先閉上眼睛。”
黛莉很聽話,她能感覺到柏霓摘掉了她眼前的紗布,然後又覆上一層輕紗,依舊是饒了兩圈,然後柏霓才對她說道:“現在可以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以後,光感更強烈,黛莉有些不适應,又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緩緩睜開,眼前覆着白紗擋住了強光,透過白紗能看見面前的柏霓,朦朦胧胧的柏霓,像是從煙霧之中走來。
一襲的黑色長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看不分明,當時已經讓黛莉愣在了原地。
“你、穿的是裙子嗎?”
有些疑惑,她懷疑自己眼睛壞了太久,可能看東西也不太分明,看錯了也不一定。
眨眨眼睛再看,并沒有發生變化,甚至可能是因為更适應的緣故,看得也更清楚,柏霓真的穿了一件長裙,黑色細肩帶長裙,深V的領口透出裏面綽約的風光,腰部有一些巧妙的設計,黛莉看不大興清楚,可能是有些褶皺,就顯得柏霓的腰非常纖細,凹得恰恰好,讓人忍不住想把手放上去,不規則的裙擺垂在小腿處,勾人心。
這是柏霓?
柏霓是這個樣子的?
黛莉又眨了眨眼睛,這次幹脆閉上停了一會兒才又睜開,然後看得更清楚了,從細肩帶到腳踝,每一處都是無邊的風景,所以,柏霓就是帶她來看這個風景的吧?
那要是這樣,倒也不必跑那麽遠,其實在房間裏也可以看,黛莉一點兒也不介意。
她跟柏霓确定關系的時候,眼睛就已經看不見,所以錯過了很多的美景,她不介意用這一點兒短暫的時間補回來。
“很奇怪嗎?”柏霓臉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然後就把鍋推給了莫離:“要怪就怪莫離好了,我讓他幫我準備兩件衣服,結果他就那這個給我,我看就是故意要讓我出醜。”
“誰說的,很好看。”黛莉小聲地反駁:“特別美,是我見過最美的美人。”
柏霓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知道哄我、”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麽,忙蹲在黛莉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你能看見了嗎?可以看見我的手嗎?”
“看不見你的手。”黛莉拉住她礙事的手,拉下來,然後湊過去吻住了柏霓的唇:“只看得見你的臉。”
“所以,不要擋着我。”
柏霓讓她一驚一乍給吓唬得不輕,由着小姑娘親,等她親夠了,把捧着黛莉的臉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會兒再讓你親個夠。”
然後就推着輪椅上的黛莉出了艙門,映入眼簾的是一輪圓月,四周有大片的花田,白色的幽蘭在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暈,蘭花的香味跟黛莉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融為一體,讓人心醉。
“喜歡嗎?”
這是她上次離開塔希爾的途中無意間發現的這麽一個地方,雖然不能跟月亮橋的美景相比,但是蘭花在月光下的光輝,也算是一美景,時間倉促,她又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只能暫時先委屈黛莉一下。
“喜歡,好多蘭花。”黛莉是真的喜歡,握着柏霓的手:“月亮也很大,很漂亮。”
她知道柏霓是用了心的,當初沒有看見月亮橋不管是不是黛莉的遺憾,反正已經成了柏霓的遺憾,現在能稍稍彌補一點兒這個遺憾,不管是對柏霓還是對黛莉來說,都是同樣珍貴的回憶。
“你帶我來這裏,只是來看蘭花的嗎?”
只是看蘭花的話,也用不着這麽大的陣仗吧?再加上柏霓又特意換了衣裳,那麽美,黛莉覺得可能還有別的安排,心裏面有個大概的猜測,又帶着隐隐約約的期待。
“當然不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柏霓彎腰就把人抱了起來,順着花田一直往裏走,這片花田的面積很大,非常大,目之所及都是白色的蘭花,黛莉摟着柏霓的脖子,聞着空氣裏蘭花熟悉的香味,就看見柏霓前面有一架被玫瑰花裝飾好的秋千。
空蕩蕩的秋千晃悠在月光下,依着後面的一輪圓月做背景,是夢幻的美景。
“乖,把臉躲我懷裏一點,不能照強光的。”
最後才抱着黛莉将她放在玫瑰花裝飾的秋千上,秋千背對着月光,位置選得剛剛好,黛莉握着秋千,心跳也開始加速,然後秋千就被柏霓晃悠了起來。
“你做什麽?不要晃,我、我害怕。”
懸空很讓人沒有安全感,柏霓控制着力道:“不用怕,我在這兒,就是想讓你感受一下飛起來的感覺。”
裙擺在空中蕩漾,黛莉從一開始的害怕,到慢慢享受風帶給她的自由的感覺,隔着白紗看着柏霓臉上的寵溺,那一刻,黛莉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她想松開手,幹脆就這麽落到柏霓的懷裏去。
那種沖動越來越強烈,就在她想要松開手的瞬間,柏霓就單膝跪在了地上,摘掉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對黛莉說道:“我有一個心事,今天想了一了,黛莉,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耳邊有風吹過,黛莉握緊了秋千,心忽然就不跳了。
她望着單膝跪在那裏的柏霓,良久說不出來話,柏霓也沒有說什麽,就是靜靜地等着秋千的速度慢下來。
沒有了外力的秋千正在自己慢慢停下來,等秋千徹底停下來以後,黛莉坐在秋千上面,已經忘了所有的言語,她猶豫着,要不要現在就從秋千上下來,走到柏霓面前,去告訴她所有的事實。
她是那麽想的,也是那麽做的。
就在柏霓已經打算站起來走到黛莉面前的同一時間,黛莉也松開了握着秋千的手,然後緩緩地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邁出去第一步的時候,依然還是熟悉的痛意,隔着白紗,她看見了柏霓眼裏的不可置信和震驚,以及之後的狂喜,心裏更是一片酸澀,挪動的每一步都牽着下半身的每一處骨頭,非常的疼。
也因為疼痛,更加清醒。
她想跟柏霓永遠在一起,柏霓向她求婚了,她沒辦法再繼續欺瞞柏霓,尤其是這種時候,她沒辦法無動于衷就坐在那裏,她必須向柏霓坦白,才能不辜負柏霓的一番心意。
“你、你的腿好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柏霓臉上欣喜不似作假的,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中間可能有點兒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臉上的欣喜之色也慢慢褪·去。
黛莉一步步走到柏霓面前,站定,然後輕輕抱住了柏霓:“我很高興,你終于向我求婚了。”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我以為可能還要再等很久很久,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麽突然,是我始料不及的。”
“你、”柏霓停頓了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将黛莉從懷裏拉出來:“你能站起來,我很高興,今天算是雙喜臨門,既然很高興我的求婚,那你答應不答應?”
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是黛莉以前見過的,那不是簡簡單單的戒指,那是一處礦脈能源豐富的礦脈資源,柏霓是要送給她的,那意味着什麽再明顯過來。
“柏霓,我一直都在騙你。”黛莉慢慢松開了柏霓的胳膊,後退了兩步,看着柏霓的眼睛對她說:“我不是你想象的黛莉,從一開始我就在騙你,我沒你看見的那麽單純美好,也不是你以為的簡單純粹,甚至我都不是一個好人,你還要跟我求婚嗎?你從未了解過我,怎麽敢就這麽輕許一生?”
“那不重要,你先說你答應不答應。”柏霓覺得有點兒煩躁,她不想再深究那些有的沒的,甚至不願意聽黛莉說話,也許是逃避的态度,但是她總覺得,一旦黛莉真的說下去,柏霓都不确定她到底會做些什麽。
黛莉搖了搖頭:“我很想答應,從我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很想答應。”
“你說你是愛我的,那不管是什麽樣子的我,你都愛嗎?”黛莉輕笑了一下,語氣也輕松了許多:“我是愛你的,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愛。”
“柏霓,我一直在了解你,但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認真了解我一下。”黛莉望着柏霓,語氣很平靜,心也很平靜。
原來承認自己,并沒有她以為的那麽難。
其實黛莉完全可以不用這麽做,柏霓已經向她求婚,她只要答應柏霓的求婚,按照之前的計劃,結婚然後孩子,甚至都不用一年的時間,她就能完全把柏霓掌控在掌心之中。
到那時候,柏霓就是想從她的掌心裏逃走,都是不可能的。
她只要,乖乖地等等着柏霓走上前,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後共度一個美妙的夜晚,極盡纏·綿,哄得柏霓高興,甚至可以在她出發去星盟之前,哄着柏霓先把婚契簽了,所有的一切都跟她從前計劃的那樣。
會很順利。
她怕了。
她怕柏霓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用嫌惡的眼神看着她,她怕就算那時候她們在一起,柏霓不會離開她,但是已經不再愛她,她怕她留得住柏霓的人,留不住柏霓的心,她怕的太多了,多到她已經承受不住。
她想很輕松地對柏霓笑一下,可惜那笑比哭還難看,她自己看不見,柏霓卻是皺緊了眉頭。
黛莉望着柏霓,眼睛裏噙着淚:“我、你今天很好看,是我見過的第二好看的一次,第一次你知道的,是我初見你。”
“像是一束光一樣,直接就照進了我的世界裏,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會被你吸引,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渴望的,那麽熱烈,像太陽一樣,可以給人帶來溫暖。”
“而我不一樣,我是生長在角落裏的苔藓,長在陰暗的角落裏,不配擁有陽光。”黛莉揚起了下巴,視線一點點模糊。
應婆婆說不讓她掉眼淚,但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控制得住,眼淚要往下掉,就像心要跟着那個人走,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的事情。
“這麽優秀的人,卻注定只能與我擦肩而過,我不能忍受。”黛莉的聲音越發沉穩,沉穩裏面還帶着一絲柏霓從來不曾感覺到的陰霾:“我要把她留在我身邊,不管用什麽辦法,你可能沒有發現,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用Omega的吸引力來讓你注意到我,心儀上我,可惜不管用,Omega對你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不僅沒有吸引力,反而還不受你待見。”黛莉看着柏霓眼裏的不可置信,狠了狠心繼續往下說:“所以,我用了別的法子。”
“就是你想的那樣。”
柏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黛莉,覺得很陌生。
黛莉說自己不了解她的時候,柏霓是想反駁的,她知道黛莉喜歡什麽款式的衣服,知道她喜歡什麽口味的糕點,知道她每一個表情代表了什麽意思,知道她情難自抑時的小動作。
甚至,不用黛莉開口,她就知道黛莉要說什麽。
如果這都不算了解,那什麽才叫了解?
可聽着黛莉站在她面前,毫無表情地一字一句說着這些柏霓從來都沒有想過的話,陌生感,全都是陌生感。
面前的人明明就是黛莉,可偏偏又不是黛莉,她以為自己很了解的黛莉,現在又是那麽的陌生。
“所以,你一直以來都是在騙我?”
說出那個字的時候,柏霓也不知道心裏面是什麽感覺,是難受?還是可憐?亦或者是可悲?那種感情是對誰?對自己?亦或是對黛莉?又或者什麽都不是?
“對,我就是一個感情的騙子。”黛莉自嘲地一笑:“當初在M星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安危對你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并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在乎自己的安危,跟着瑪茜東奔西走,最後被瑪茜出賣,我都不在意,因為我知道,你在意。”
“包括眼睛和腿也是一樣的。”黛莉悄悄握緊了拳頭:“其實那個時候你的安排是對的,你應該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不願意呀,那時候我就知道如果我出了點兒什麽意外,柏霓你這輩子都休想從我手裏逃走!”
“所以我利用你的弱點,你驕傲自大又自滿的弱點,故意刺激你加入戰局,意外也果然如我所料那般,不對,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黛莉望着柏霓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心也跟着尖銳地疼痛起來。
如果有一天,柏霓一定會知道她的真面目,那也應該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才行。
這是柏霓教她的,兩個人在一起就要互相信任,她已經做不到,但是柏霓一直做得很好,柏霓一直都全身心的信任她,不管她說什麽柏霓都信,不管發生什麽,柏霓都第一時間來征詢她的意見,絕對不會輕信外人的話,絕不會她們之前制造額外的誤會跟麻煩。
柏霓一直做得很好,是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是她的錯,她要勇敢去面對,只有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才能有新的開始機會。
她,永遠都不會放棄柏霓,永遠也不會!
“我被抓住的時候,親耳聽到了癟三的計劃,所以,他逃跑時候的後手我是知道的。”黛莉感覺到自己的視線越來越微弱,并沒有到應婆婆所說的時間,可能是之前見了月亮的強光,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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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