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1)
但是還有更麻煩的事情在等着黛莉, 國王遇刺的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哪怕最後柏霓被證明是無罪的,負面影響也已經造成,現在很多人都對黛莉濫用王室特權感到不滿, 屢屢有針對她的情況發生。
這一些的幕後指使者除了盧克再沒有第二個人, 現在的黛莉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跟盧克相抗衡,稍微有不慎的地方, 就會落入盧克的陰謀詭計之中。
還有一個黛莉很擔心的問題,就是莫離。
自從上次她跟莫離溝通過一次之後, 莫離那邊的消息也沉寂了很多,黛莉幾次催促莫離那邊都沒有給她一個明确的回答, 也放黛莉很憂心。
除此之外王室裏還有一件事情也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那就是勞爾的六十大壽,屆時王宮裏會舉行盛大的宴會,原本是要在這場宴會上宣布黛莉跟柏霓的婚期,現在也只能取消。
總不能前腳黛莉才用了王室特權, 後腳就再宣布一次她要跟柏霓結婚的事情吧?
她沒有公布婚期就已經提前簽了婚書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光彩的, 又沒有王室內部的見證, 跟私下裏偷偷摸摸結婚有什麽區別,實在不夠大氣,低調點處理就行了。
黛莉也确實是想低調點處理。
因為她的婚書是假的,盡量把這件事淡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原本一場只是打着國王過生日的旗號才舉辦的宴會,現在就真的變成了只給國王陛下過生日。
勞爾上次遇刺, 兇手還沒有審問就死在了大牢裏,這件事或多或少還是給這些貴族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能說人心惶惶,不安肯定也是有的,以至于今天的這個宴會并不熱鬧。
柏霓是跟着黛莉一起出席的,這還是黛莉拿出婚事證明二人早已結婚之後的第一次公開亮相。
柏霓一襲華麗的藏藍色晚禮服,身邊的黛莉是同系列短款白裙,一雙佳人站在一起果然是十分般配,王宮裏舉辦宴會,黛莉就負責招待往來的客人,而柏霓的任務就更簡單,她負責收禮物。
雖然禮物也不是給她送的,但是柏霓還是做得十分認真,每收到一份禮物都會很仔細地放在桌子上。
幾次之後,黛莉終于察覺到了一點兒異常:“你在做什麽?”
柏霓臉上挂着微笑,把手裏已經輕輕晃動過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才對黛莉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晚上的氣氛好像有點兒奇怪。”
Advertisement
黛莉環繞了一圈大廳裏面四處散落的人群,或三三兩兩的聚集聊天,或是吧臺喝酒,似乎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但是要仔細來看的話,就能看出來,這些人似乎并沒有什麽換了的氣氛,臉上沒有來參加宴會的輕松,反而有那麽一絲絲的不耐煩。
這一點黛莉也發現了,不過也算是正常,這只是場面活動而已,會有不耐煩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勞爾作為一個已經沒有實權的國王,願意來給他慶祝生辰的并沒有幾個人。
但是不來又不行,那當然就是敷衍得多一點。
柏霓轉身面對着黛莉,以黛莉的身體擋住她之後,才對黛莉說道:“我覺得今天晚上可能會出事,加強守衛吧。”
黛莉聽她這麽說,神色也立刻嚴肅了起來:“你是說……”
“不确定。”柏霓搖了搖頭:“但是今晚确實是很好的機會。”
王宮裏守備森嚴,尤其是上次勞爾遇刺的事情發生之後,守衛更是加強了一倍不止,裏裏外外密封森嚴,就是連只蒼蠅飛進來都得先去系統調查,但是今晚是例外的。
國王生日宴會上,賓客紛纭,人員流動複雜,這個時候就是最容易動手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真的想做點什麽的話,那這個時機一定不能輕易放過!
聽完柏霓的話之後,黛莉也警惕了起來,沖柏霓點了點頭,然後就讓人增加了守備力量,加強巡防,尤其是國王身邊的安保情況,一定不能疏忽大意,該提醒勞爾的地方她也提醒過了,如果勞爾知道惜命的話,那今天晚上應該不會亂跑才對。
“但願不會出事吧。”柏霓苦笑道:“我今晚哪兒也不去,一定要活躍在大衆的視線之中,萬一要是真的有意外情況,也絕對不能再讓人栽贓我!”
“你放心吧。”黛莉挽着她的胳膊,低聲說道:“我已經讓人換了所有王宮裏的監控系統,全無死角,同樣的錯誤,哪有犯兩遍的道理。”
“那是肯定的。”
柏霓就是再蠢,那也不能讓人設計兩回,晚上八點鐘,賓客都已經來得查不多了,但是黛莉還沒有動,柏霓有點兒奇怪,然後就看見了正走過來的兩個人,一個莫離,以及莫離身邊的勞爾。
兩人并肩而來,看起來氣氛十分的融洽,然後柏霓就看見黛莉擰了眉,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這也不奇怪,柏霓是聽黛莉說過那些顧慮的,這個時候莫離還跟盧克走得這麽近,确實不太妥當,也不知道大舅子到底是要做什麽。
莫離臉上挂着客氣又梳理的笑意,遞給柏霓一個小盒子,很輕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恭喜。”
???柏霓很納悶,不知道大舅子莫名其妙在恭喜什麽,然後莫離就松了手,盒子遞到了柏霓的手裏,給了柏霓一個很奇怪的眼神,柏霓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因為她并沒有看明白大舅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至于莫離身邊的盧克就更簡單了,穿得很紳士,人模狗樣的站到了黛莉的面前,只是開口說的話,卻并不怎麽中聽。
“殿下是不是很失望?我也很失望。”轉動着手上的扳指,盯着黛莉語氣有些陰冷:“是我小瞧了你,沒想到一個Omega也能有本事翻了天,殿下很聰明,希望殿下能一直聰明下去。”
盧克邁步離開,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對黛莉說道:“忘了問殿下安。”
揚唇的時候,臉上全是諷刺的笑容:“聰明可以,但是也不能不自量力對吧?”
這話說得別有深意,就算是柏霓都聽出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等那二人走了以後,柏霓正想跟黛莉說點什麽,然後又看到了手裏的盒子,很輕,非常輕的盒子,柏霓晃了晃,裏面有很輕微的動靜,怎麽感覺都不像是禮物的樣子,再加上之前莫離多看她的那一眼,柏霓心生疑惑。
“我怎麽覺得這個盒子不像是莫離準備的生日禮物,好像是要給我的東西?”
只所以這麽說,也是有點道理的,莫離跟勞爾的關系應該還沒有到要給勞爾送賀禮的程度,而且他把盒子交給柏霓的時候,對柏霓說了恭喜,也可能是柏霓想多了,但她就是覺得這個禮物應該是莫離給她的,只是借這個機會交給她而已。
柏霓只是懷疑,她把自己的懷疑說給黛莉聽,然後黛莉就直接打開了盒子,裏面放着一個微型的存儲器,黛莉把存儲器拿了出來,示意柏霓把盒子放回去。
很明顯,不管這裏面的東西是什麽,那都不可能是莫離給勞爾準備的,他确實是借着送禮物的名義把這個東西交給了柏霓。
“為什麽繞這麽一個圈子?要是我們沒有主意到怎麽辦?”柏霓覺得很奇怪:“還是說他現在很不方便。”
“有可能。”黛莉攥緊了存儲器,慢慢冷靜下來:“盧克現在對他應該是防備狀态的,我之前有幾次聯系莫離都不太順暢,可能是特殊時期,小心一點兒總沒有壞處。”
大廳裏燈光調換,音樂已經起了,宴會正式開始,黛莉攥着存儲器帶着寒暄的笑意應酬了幾位貴夫人,又跟勞爾一起見了幾位大臣,一如既往地說幾句客套的話,柏霓作為公主殿下的新任妻子,全程陪同,負責倒酒盡職盡責。
差不多把人都見了一遍之後,柏霓捏了捏黛莉的手指,然後抽走了黛莉手中一直攥着的微型存儲器,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之後,黛莉點點頭,然後含笑着抱歉,與柏霓兩人并肩離開了主會場。
關上門的時候,柏霓從松了一口氣,身上的禮服裹得她難受極了,進門就換了更寬松的浴袍,然後對黛莉說道:“你先歇會兒,應該馬上就能好。”
“好。”黛莉答應了一聲,就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着柏霓。
柏霓要研究一下莫離拿來的這個存儲器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原本柏霓是打算回去樣子再慢慢研究的,但是剛才跟着黛莉一塊兒應酬的時候,又被莫離很隐晦地提醒了一下,看來這東西還是有點兒緊急的,柏霓也不敢耽誤,立刻跟黛莉商議了一下,兩人決定先借口黛莉身體不舒服,需要到休息室裏休息一下。
因為黛莉Omega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會過于追究她這個不舒服到底是哪方面的不舒服,仔細追究起來那就沒有意思了,而且黛莉卻是有點兒不舒服,她喝了幾杯酒,臉上的紅暈十分明顯,這會兒也不知道是酒意上頭,亦或者是身體裏的γ神經素又在作祟,總之,是難受的。
柏霓以為很容易就能打開的存儲器,沒想到還是遇上了困難,存儲器被加了密,而且還是幾道防護密碼,柏霓正在研究,然後就隐隐約約嗅到了一絲蘭花的味道,是黛莉身上的信息素。
而且味道越來越濃郁,很明顯這個情況是不對的,柏霓放下了手裏正在研究的存儲器,就看見黛莉靠在沙發上,面色有些紅潤,閉着眼睛眉心蹙着,連唇色都嬌豔了很多。
柏霓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黛莉的發·情期柏霓覺得很清楚,就算這個時間再紊亂也不應該是現在,但是黛莉現在的狀況很明顯就是不對的,柏霓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微微的發熱。
“黛莉,醒醒。”柏霓叫醒了黛莉,眼裏全是擔心:“你的情況不太對勁。”
黛莉按着一陣陣抽疼的額角,她也能感覺到身上明顯的變化,焦躁的,奔湧而出的感覺,跟安醫生說的一樣,越是想要壓制就越難受的感覺,實在是折磨人。
“你、你坐遠些。”
黛莉深呼了一口氣,但是情況并沒有好轉,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難受了一些,尤其是柏霓身上的味道,一點點侵蝕着她的意志,實在不黛莉能夠控制的。
“需要我做什麽嗎?”她這個情況,柏霓是真的不放心,但是黛莉讓她坐遠些,這個舉動又讓柏霓有點糊塗。
黛莉是害羞的,但是也不扭捏,在這方面她也一向都遵從內心,甚至主動拉着柏霓也不是沒有過,這還是得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黛莉讓她坐遠一些,是很明确的拒絕。
柏霓有些焦慮地踱步:“讓人拿抑制劑過來?”
“不用。”黛莉深呼了一口氣,對柏霓說道:“不能随便亂用抑制劑,我們先回家吧,之前安醫生有給我準備抑制劑,但是因為今天宴會不方便我沒有随身帶着。”
“好。”
柏霓聽出了中間不對勁的地方,安醫生提前給她準備了抑制劑,也就是說黛莉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她并沒有告訴自己,而柏霓什麽都不知道,直到這一刻發生的時候,她手足無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不應該做些什麽。
那一瞬間的想法,很快就被柏霓驅逐出去,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現在也個顧不上說這個,上前一把就抱起了黛莉,低聲說道:“忍着!”
處于發·情期的Omega是最受不得Alpha的接觸的,尤其是跟她有過親密接觸的Alpha的,Alpha身上的信息素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誘·惑,現在的柏霓對黛莉來說,那才是真的致命誘·惑。
她體內湧起一陣一陣的熱潮,那種不可言說的滋味,一波比一波強烈,就是黛莉第一次經歷發熱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難受過,她現在好像是一只被扔到岸上的魚兒,非常渴望水來滋潤她,現實的情況是不僅沒有水,反而被架在火上炙烤着,幾乎要了黛莉半條命。
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明顯亂了很多,黛莉用力揪着柏霓身前的衣襟,好像是怕一松手就會掉下去一樣,手背上都露出了青筋,與此同時的柏霓也并不好受。
這種吸引力是相互的,她抱着黛莉,嗅着黛莉身上越發濃郁的味道,心跳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加快,自她二人在一起之後,從來都沒有在這方面勉強過,每次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的。
柏霓需要用非常強大的克制力,才抵抗這種生理上的本能反應,柏霓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能在自己老婆的身上,重新體驗這種被信息素折磨的感覺,也不知道當初學的那些東西有沒有還給老師,現在還能不能拿出來用一用。
柏霓帶着黛莉從最快的路線離開王宮,但還是留下了一些信息素的味道,足以讓人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于是公主殿下在宴會的時候突然發·情被柏霓帶走的事情,悄無聲息的傳開,給原本就十分枯燥的宮宴增添了一絲豔麗的話題,倒也不至于顯得那麽無聊。
莫離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幾次給柏霓示意,就是希望柏霓能夠盡快離開這裏,今晚這裏将會有一場大的陰謀,到時候不管是黛莉還是柏霓,恐怕都脫不了關系,尤其是柏霓,她身上的罪名才剛剛洗清沒有多長時間,要是再因為這件事被牽連其中,恐怕就再難翻身了。
現在離開也是好的。
莫離悄悄松了一口氣,也打算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前面就多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大司馬盧克,盧克手裏還舉着酒杯,看着莫離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絲的憐憫,然後搖搖頭:“沒想到,你對那小丫頭倒是忠心得很。”
“不明白大司馬說什麽,時間不早了,酒也喝得差不多,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國王請莫離殿下去書房一趟,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
“找我?”莫離擰眉:“找我做什麽,我不覺得我跟他有什麽好說的。”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殿下會感興趣的時候,比如國王也許要交代一下繼承人的問題呢?”盧克也沒有廢話直接說道:“不然為什麽要支走公主呢?難道殿下不知道,現在這個問題可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可都在等着一個答案,難道殿下不想知道?”
莫離想知道,莫離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盧克會說是支走了黛莉!
“你對她做了什麽?”
“什麽?”盧克輕輕笑了一下:“公主的殿下的情況相比你也知道,我就不廢話,她體內的神經素已經完全蘇醒,原本Omega的體質就是脆弱的,更何況是現在?烈酒可以催發神經素成熟,我只是提前更換了宴會上的酒水而已,她今晚喝得可不少,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意料之中的嗎?”
莫離臉色越發冷靜起來,他明白了,黛莉的離開是盧克早就算準的,為的就是此刻,他今晚的目的不是黛莉也不是柏霓,是自己!
而莫離現在直接被堵在了這裏,這并不代表他就會屈服。
大庭廣衆之下,莫離如果一定要離開,他盧克又能如何?!
“抱歉,國王要是有什麽安排的話,那也跟我沒有關系,我還有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就越過盧克,徑自要離開。
在跟盧克擦肩而過的時候,莫離甚至還通知了他從諾米星帶來的親衛,這些人聽候他的命令已經等候在王宮外面,他只要從王宮離開,不管是來硬的還是來軟的,盧克都沒有辦法動他分毫!
可惜,莫離并沒有走出宴會大廳。
他被勞爾攔住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勞爾端着酒杯,主動喊住了莫離。
“我們談談好嗎?”
在衆人看來,這就是一位老父親對兒子的請求。
勞爾國王年輕時候做的那些事情,老一輩的人心裏面都清楚明白,莫離能回來他們也是希望的,但是莫離回來以後的種種作為,還跟盧克攪和在一起,不管是從那一方面來看,都很讓人失望,漸漸的,對莫離也就不再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希望。
但是現在勞爾親自找上莫離,宴會廳裏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莫離知道,他走不了了。
那盧克又會什麽呢?
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去分析盧克到底是要做什麽,但是他并沒有分析出來,莫離知道自己此刻陷入了旋渦之中,他也知道此刻離開才是最好的應對措施,但是他已經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時機,現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只能跟着勞爾一起去了他的書房。
而另一邊的飛艦上,黛莉跟柏霓兩個人都不太好受,黛莉渾身都已經被汗濕透了,把自己關在休息室裏不許柏霓進來,而柏霓黑着一張臉,抱着胳膊來回走動。
她很久都沒有體驗過這種備受煎熬的感覺,只是身體上的折磨她也就忍耐了,但是只要一想黛莉在受着什麽也的痛苦,以及這份痛苦背後意味着什麽的時候,柏霓就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好不容易回了家,第一時間把黛莉安置在床上,找到抑制劑之後,柏霓二話沒說就先給黛莉推了一支進去,但是這一支抑制劑的效果并不是很好,雖然黛莉體內的躁動被平複了許多,但是并不能安撫她此刻的體內的蠢蠢欲動,細密的汗珠也沒有落下去。
黛莉晃了晃柏霓的胳膊:“再打一支吧。”
這種情況,明顯一支是不夠用的,黛莉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柏霓有點兒擔心:“一次兩支藥效會不會太大?”
“可以。”在黛莉的堅持下,最後又打了一支,翻湧的感覺才算是慢慢消退下去,黛莉輕輕松了一口氣,然後就柏霓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就站了起來:“你先休息,我去沖個澡。”
“柏霓、”
黛莉有話要說,但是柏霓顯然并沒有這個時候還要跟她說話的意思,順手拿了一支她自己要用的抑制劑還有幹淨的衣服,就要往浴室裏,黛莉就是再傻,這會兒也知道柏霓肯定是不高興了。
不高興還是其次的,柏霓估計是生氣了。
“我也要洗澡。”
黛莉直接掀開了被子,并沒有罷休的意思:“出了好多汗,特別難受,我也要去洗澡。”
說着就要下床,然後就被拐回來的柏霓按在了床上:“你等會兒,緩緩再說。”
簡單幹脆沒有一絲的廢話,讓人無法拒絕,黛莉晃悠着柏霓的胳膊小聲撒着嬌:“就現在去好不好?很難受的。”
“難受也忍着!”柏霓的語氣重了一點,然後從黛莉手裏把自己的胳膊撈出來,面無表情:“別再搞幺蛾子,老老實實待着。”
然後就不留一絲情面的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這麽折騰一場,對柏霓來說真的是雙重折磨,身體上的折磨倒也還是其次的,主要難受的是心理上的折磨,抑制劑紮進體內,冰冰涼涼的液體也讓柏霓冷靜了很多,打開花灑,微涼的水直接澆下來,柏霓深深呼了一口氣。
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她知道有些地方不對,她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理智要好好分析處理問題,但這些話都是白搭的,柏霓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緒有多糟糕,她也不願意帶着這個糟糕的情緒去面對黛莉。
或者說,她現在已經有點不太知道應該怎麽去面對黛莉了。
她太有這注意了,柏霓甚至覺得,有時候黛莉根本就不需要柏霓,也不對,她還是需要柏霓的,需要柏霓做什麽?陪在她身邊,講一些甜言蜜語,或者是在特殊時期,彼此纏·綿?
她們在這些方面都是無比的和諧,那是一種彼此都沉溺且享受其中的感覺,恨不得其情比天長,但是一旦遇上什麽事情的時候,這種和諧就蕩然無存。
或許黛莉沒有發現,也可能是她發現了,所以故意無視,柏霓告訴自己要理解她,理解再理解,但是也不能就這麽一味的縱容下去吧,好聲好氣講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道理,但是每次遇上同樣的事情,似乎她就變成了第二選擇,被黛莉放在了身後,這種感覺讓柏霓覺得很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仰頭水打在臉上,柏霓洗了一把臉,她想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理智,不能在這方面因為這些事情跟黛莉生氣,這是很不成熟的想法,兩個人在一起遇到問題是要一起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問題,制造紛争,制造麻煩,那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可她現在,實在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黛莉也知道這些問題,但她似乎就是做不到,這才是讓柏霓覺得最無奈的地方,她已經在這樣的環境裏長成了一個只會依賴自己的人,哪怕遇上很複雜的難題,她也依舊只想着自己去解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柏霓說一說。
哪怕她們已經結婚,柏霓現在是她的妻子,她都沒有這樣做!
水流嘩嘩而下,柏霓在裏面沖澡冷冷靜自己,黛莉在外面靠着浴室外面的牆站着。
她不傻,尤其是對柏霓那麽了解的情況下,柏霓現在是什麽情況黛莉心裏面很清楚,她想跟柏霓聊聊,她也沒有故意要瞞着柏霓的意思,就是、就是沒有說而已。
等柏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黛莉低着頭站在外面,一副犯了錯在被罰站的樣子,那一瞬間,柏霓是心軟的,她其實不想,她最不願意就是看見黛莉這個樣子,她不忍心,也沒辦法說狠話,可一而再再而三,饒是柏霓再體諒,這事兒也總有到臨界點的時候。
這次,就真的是到了臨界點。
要是以往,柏霓肯定上去,摸摸她的頭,再跟她講講道理,分析現在的情況,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是最基本的,原本她們的這個基礎就不是很穩定,柏霓就已經在想方設法來穩固這個基礎,想打好築基,但現實就是,不管她做什麽,黛莉永遠知道怎麽去拆臺。
一次兩次,柏霓實在補不過來,她也會覺得累。
總是哄一個人,一味的遷就,也不是根本之計。
所以柏霓只是看了黛莉一眼,并沒有說什麽,轉身讓開了浴室的門:“要洗澡嗎?沖一下就出來吧,你現在體力虛弱,不适合泡澡。”
淡淡的,依舊是關懷的話,但總歸還是欠缺了一些什麽,而且是說完就打算走的意思。
黛莉急忙想伸手拉住柏霓,但是柏霓步子邁得快,她就沒有拉住,眼看着柏霓要走,黛莉就有點兒慌,直接上前伸手擋住了柏霓,不讓她再繼續往前走,但是似乎也沒有想好要說什麽。
就這麽站着,氣氛有點兒僵硬。
柏霓有些無奈,拿着手裏的大毛巾對黛莉說道:“我去吹頭發,你這是幹什麽?”
“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黛莉遲疑了一下,還是主動問了柏霓,問完以後,她就低了頭,沒有再看柏霓,明顯是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的意思,柏霓看着她像是認了錯的樣子,然後後退一步繞過了黛莉。
“沒有。”
一瞬間,涼意從腳底襲上頭疼,黛莉知道,她還是錯了,什麽只要柏霓沒有發現,就不算是她說謊,她就沒有違背對柏霓的諾言,說到底也只是欺騙了她自己而已,這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她心裏面清楚。
她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柏霓的,包括神經素已經開始複蘇,包括她最近已經加大了藥量,包括安醫生對她說的那些叮囑的話,但是黛莉都沒有,她什麽都沒有告訴柏霓,還給自己找了借口,說什麽只要柏霓不發現,那就不是黛莉的問題。
她給自己找了太多的借口,終于還是惹惱了柏霓。
之後的氣氛一直都不太好,柏霓始終都是淡淡的,并沒有打算要跟黛莉深談的意思,而黛莉幾次想開口說話,都沒有得到柏霓的回應,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自诩聰明,但是在跟柏霓的這件事上,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做對過,一直錯,一直錯了又錯,柏霓就是有再好的耐性,都會生氣的。
最後,黛莉還是決定要道歉。
斯斯艾艾挪到柏霓跟前,還沒有說話,柏霓就知道她打算說什麽了。
“如果要道歉的話,就不必了,你沒有做錯什麽,也不需要道歉。”
就這麽直接就把黛莉的路給堵死了。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麽?”
柏霓很平靜,看着黛莉的眼神也很平靜:“只是怕我擔心?對,你每一次的理由都是這樣的,怕我擔心?好呀,你做得很對,不告訴我我就不會擔心,非常對,我不該擔心,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你也不需要我的擔心。”
柏霓有點兒頭疼,她看着黛莉,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拿黛莉如何是好,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柏霓就沒有錯嗎?
她有的,她就錯在第一次就不該這麽縱容黛莉,以至于就讓黛莉有了僥幸的心理,總覺得柏霓不會真的跟她計較這些問題,總覺得只要擡出一個很正當的理由,柏霓就會理解她,就能體諒她,但是一次又一次,柏霓有再多的體諒,也不是這麽消耗的。
她就應該在第一次的時候,就讓黛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而不是一味的縱容,試圖去跟她講道理,試圖用自己的方法來讓黛莉走出來,事實告訴柏霓,這是沒有用的。
也該讓黛莉吸取一次教訓了。
一而再,再而三,這種事情如果再來一次,柏霓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所以一定不能再有下一次!
看着黛莉臉上明顯失落的神色,柏霓忍着心裏面的那些不忍心,舍不得,站了起來,态度有點強硬:“你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我覺得我們還是适當保持距離比較好,今天開始,我睡客房。”
“柏霓。”
黛莉叫住了柏霓:“一定要這樣嗎?”
她知道柏霓就是借着這次的事情跟她冒矛盾而已,現在還要跟她分房睡,雖然理由找得很現成,但是黛莉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我們不能聊聊嗎?”
柏霓臉上有些無奈的神色:“每次都聊,有什麽起色嗎?還不是一樣,你從來都沒有覺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覺得自己是正确的,你覺得你就應該瞞着我,不告訴我,你覺得你是在為我好,你覺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卻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柏霓深深呼了一口氣:“你沒有錯,你那麽聰明,什麽都懂什麽都能分析,什麽利弊關系你看得比我透徹,你權衡之後做的決定,從來都沒有錯的,所以你也不用道歉,我們也不用聊,如果你覺得你是對的,你堅持就好了,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要安撫我。”
“我不需要。”柏霓看着黛莉,臨走之前又說了一句話:“我想要的,只是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來看待,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想,我們都需要好好想想。”
說完這番話之後,柏霓就走了。
偌大一個空曠的房間裏面,就只剩下黛莉一個人,她無力地坐在床沿,這應該失敗你第一次跟她說這麽重的話,之前從來都沒有過,柏霓在她這兒一直都是好脾氣的,不管黛莉說什麽,做什麽,她都能包容接受,但是這一次,柏霓是真的生氣了。
這次的情況遠比之前那一次要嚴重得多,那時候柏霓是選擇給她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現在,黛莉似乎并沒有珍惜這次機會,她就這麽一步步做錯了決定,然後一步步把自己走到了這個地步。
是活該嗎?是吧。
黛莉覺得柏霓的話有一點兒是不對的,她并沒有覺得自己是對的,其實做下那些決定的時候,她心裏面也知道不應該這麽做,柏霓會生氣的,她都知道,但、就好像是岔路口一樣,她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那一條。
現在連道歉都顯得很沒有誠意,柏霓都不願意聽她道歉了。
深夜,輾轉反側的人不只有黛莉一個人,同樣睡不着的還有柏霓,她對黛莉太了解了,心思重,尤其黛莉把她看得很重,所以才每次都做錯,其實柏霓理智上是可以理解的,她能設身處地地去理解黛莉,但是黛莉并不能設身處地來理解她,這才是她們之間的問題所在。
就像現在,這個問題,柏霓是了解的,但是黛莉并不,她甚至都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枉她聰明伶俐,遇到感情的問題,也只能摸着石頭過河,有時候還會一腳踩進坑裏,帶起一水花,弄了一身的狼狽。
這一·夜注定是不安穩的一·夜,就在這二人輾轉難眠的時候,王宮裏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宴會一直持續到将近淩晨,但是這會兒參加宴會的賓客都沒有走,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