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69、
? 她從清晨的鳥語中醒來。
第一眼看到的是華蓋大床頂上精致繁複的刺繡花紋,然後是黃銅鎏金枝形吊燈,梳妝臺,精致圍欄的壁爐……
初醒的迷茫讓她盯着看了許久,才漸漸想起這是哪兒。
她緩緩下床,踩着雪白的羊絨地毯走到窗邊。拉開低垂的天鵝絨窗簾,清晨的陽光躍入屋內,窗外的英格蘭玫瑰馥郁芬芳,開闊庭院遍地葳蕤的草木,早起的工人正修剪着草坪,晨曦中一片蔥郁盛華,分外寧靜祥和。
身後響起敲門聲。
惠恬恬轉身過去開門。
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仆希麗亞講着一腔濃濃的法式英語,微笑地詢問她在餐廳還是卧室用早餐。
惠恬恬道:“餐廳吧。”
她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紅腫的眼,于是上了點妝,勉強掩飾蒼白憔悴的臉色。
換過衣服後,希麗亞引着她到餐廳。
本以為會見到謝雲卓,但裝飾着鮮花的餐桌上只擺放着一份骨瓷餐具。
“雲卓呢?”她咬唇,不安地看着希麗亞。
希麗亞将餐點放到她面前,輕快道:“先生深夜就出門了,不在莊園內。”
“昨夜?”
“是的,他離開的時候恐怕您已經睡着了,我也是剛從管家那裏聽來的。小姐,這是廚房剛烤好的吐司,塗上黃油和巧克力醬吃起來美味極了。”希麗亞十分熱情地介紹着桌上的早餐,惠恬恬心不在焉地道了謝,然後問:“他經常深夜出門?”
希麗亞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是的小姐,先生經常早出晚歸,甚至連日不歸。管家說,先生有很多事務需要處理,也很少在莊園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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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們在這兒見到他的機會不多?”
希麗亞想了想:“先生住在這兒的時間确實很少,我記得半年前一年都見不到一次,近幾個月似乎開始長住。可是,自從先生住進莊園,這裏反而比從前更冷清了。”
惠恬恬好奇:“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訪客太多,先生一律不見。時間久了,都沒人敢貿然來訪。”希麗亞朝惠恬恬眨眨眼,“說起來,您是這幾個月來第一個住進莊園的客人,聽管家說,您是先生在中國的親戚?真的是這樣嗎小姐?”
惠恬恬有些遲疑地點頭。
管家莫爾是昨天她獨自來訪時開門的中年男子。昨夜謝雲卓匪夷所思地問了她名字之後便讓莫爾為她安排了房間。她懵然地跟着莫爾離開起居室的時候回頭悄悄看了謝雲卓一眼。
他也在看着她,眼神帶着笑。
秀長的雙目,舒展的眉宇,領口露出一截瓷白肌膚,脖頸線條性感優雅。她想起過去無數相依相伴的日子裏,他的溫言軟語,他的纏綿熱吻,手上仿佛還留着他身體肌膚上溫潤細致的觸感,那麽讓人迷戀。
他似乎依舊溫雅識禮,豐姿如儀,可是惠恬恬感到了不安。
他的眼神裏似乎少了什麽,更明顯的,他們分離這麽久,再次相逢時他的态度舉止都太過從容,太過平靜,與她的激動和欣喜相差太遠......
太奇怪......
惠恬恬無心吃早餐,吃了幾口便放下。
“希麗亞,我昨天在拍賣會上見到雲卓的時候他身邊還有一位年輕的小姐,淺褐色的短發,藍色的眼睛,看起來高貴又迷人,你是否見過那位小姐?”
希麗亞很快回答:“您說的一定是斯蒂芬妮公主,我在電視報紙上見過她,據說公主多才多藝又平易近人。”
“你在莊園沒有見過她嗎?”
希麗亞笑:“公主住在王室莊園,從沒來過霍亨莊園。不過,先生和公主有些交情,我甚至聽管家說,她很有可能會成為莊園的女主人呢。”
惠恬恬心口微微一疼。
她掩飾性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視線已經迷蒙一片。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謝雲卓歸來,身邊跟着幾位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一到家,他們徑自去了書房。
惠恬恬站在窗前看着他們進了屋,便有些忐忑地出了卧室。
走廊裏希麗亞恰好經過,臉上微有疑惑:“小姐要出去嗎?”
惠恬恬抿唇笑笑:“晚餐太過美味,吃多了想去玫瑰園裏走走。”
希麗亞大笑:“柯林斯大廚若是聽到您的贊美一定倍感榮幸。”
玫瑰園裏的玫瑰開得濃豔,惠恬恬卻無心欣賞。
她擡頭,看到二樓書房燈火通明,落地窗前人影來回走動。
蚊蟲的騷擾,她呆了片刻便進了屋。起先坐在書房外的小客廳裏,莫爾見了恭敬地詢問她是否有什麽需要。
惠恬恬緩緩搖頭,片刻後才道:“我有事找雲卓,想在這兒等他。”
莫爾道:“您可以先回房,少爺忙完公務我會通知你。”
若是待會兒衆人出來,見她大晚上堵在這裏确實有些不太好看,于是惠恬恬答應了。
一直等到将近十一點,她聽見汽車引擎的轟鳴聲,跑到窗邊一看,幾臺車紛紛啓動,從中間大道開往莊園大門。
随後有輕輕地敲門聲響起。
惠恬恬幾步過去将門打開,門外果然站着管家莫爾。
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示意:“小姐,少爺讓我請您去書房。”
惠恬恬獨自步入書房。
謝雲卓靠坐在天鵝絨椅子裏,秀長雙目微阖,暈黃燈光下難掩倦怠之色。
他身前的桌子上堆着幾疊文件,電腦屏保的logo上下浮動,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他睜開眼,目帶笑意注視着她,眼底暈着一絲關切。
“住的是否還算習慣?”他從書桌後站起,緩步來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牽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惠恬恬卻甩開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出口問道:“謝雲卓,我來找你只是想要一個解釋。”
“解釋?”他蹙眉。
惠恬恬極力壓抑住翻湧的心緒,平靜道:“對,你打算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
謝雲卓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水,似乎想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許久,他似乎放棄,只是緩緩道:“你是我的外甥女,如果需要什麽幫助,随時可以找我。”
低柔的嗓音,清潤如夏夜的一池涼水——一直把她涼到心底。
他們都說,謝雲卓再不會回來,他的身邊也有了足以與他顯赫身份相匹配的女子。
但是她不信,在他失信于她之後漂洋過海來到布魯塞爾,只為親手拆穿他們的謊言。
可笑的是,當她不顧一切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答案。
原來,他們都是對的。
只有她......執迷不悟。
胸口似乎被什麽狠狠碾壓,蒼涼濃重得教人無法透過氣來。他的聲音低低回蕩在耳邊,溫潤低柔,慈愛關懷,如同尋常人家長輩對小輩的關懷,卻似淩遲一般将她的心無情剜下一塊。
寧城別墅的溫柔月色,瑞士萊蒙湖畔的清風豔陽,以及每一個濃情蜜語的日子,那一段旖旎歲月都剎那間褪了顏色,成為昔日不複的慘淡光景......
她的眼眶裏蓄滿淚水,卻死死将眼睛睜大,不讓一滴眼淚掉落。
驀地,她轉過身,背對他,輕輕地說了一句:“明天我會離開。謝謝招待......小表舅。”
尾音有一絲顫抖,是她控制不住滑落的一滴淚水洩了滿心的絕望蒼涼。
說完這句話,她垂着頭匆匆跑開。
謝雲卓看着她倉皇逃離的背影,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閉目揉了揉,未見好轉,心卻跟着悶痛。
他有些煩躁地拿起桌上的電話,低聲說:“依夫,過來一趟,頭又開始疼。”
......
惠恬恬幾乎一夜未睡。
清晨第一縷陽光映入屋內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
大開的窗戶外忽然傳來幾聲嬌膩的貓叫。
惠恬恬只是回頭多看了一眼,便不由停住了腳步。
窗外的一棵樹上,錯落的枝桠上趴着一只渾身雪白的小貓。它的爪子緊緊抓着枝幹,黃色的眼珠子睜得圓圓的,沖着惠恬恬可憐巴巴地叫了幾聲。
惠恬恬放下包走到窗邊,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是小貓太調皮一股腦兒爬上了樹,卻不敢下去了。
惠恬恬立即斷定,這是一只患有恐高症的貓。
不知怎麽腦中忽然蹦出一個詞——不自量力。
她又想到自己,覺得越發可笑。
小貓又沖她膩膩地“喵”了幾聲,惠恬恬目測了幾番眼前枝幹的粗壯程度,加上枝桠橫着伸到了窗口,許是昨夜沒睡的關系,一股熱血沖上頭,她踢掉了腳上的鞋,撸起袖子就爬上窗臺,一手扶着窗棂,小心翼翼地把腳伸向那根粗壯的枝桠......
“小姐,你在幹什麽?”一聲驚叫忽然從卧室傳來,惠恬恬被驚得手一滑,身體立刻失去平衡。
慌亂中她胡亂抓到了幾根枝桠,可惜實在太細,難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就在希麗亞驚恐的尖叫聲中,惠恬恬從二樓窗口直直墜下......
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不死也該是半殘。
可是等她茫然地睜開眼睛時,她看到的是小半片的天空......和男子白皙利落的下巴。
從這樣的角度看一個人,她有無數經驗,對象卻只有一個。只有她躺在那人懷裏的時候,只有他溫言軟語卻毫不手軟将她抱上-床的時候......
“雲卓......”她有些恍惚地輕喚出聲。
謝雲卓低頭。
她看到他蒼白的面孔上,一雙眼,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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