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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周徽岚就被一陣陣的鳥鳴聲叫醒的,睡了一宿,她的身體舒展,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精神頭也好極了。
周徽岚不知道的是,天剛擦亮,楊建平就起來了,他去了一趟父母那裏,回來的時候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真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她還一心想逃?真是能耐了。
一出門,周徽岚就見到了昨晚楊建平帶回來的客人,她頓住了腳步。
他也正在院子裏的水井邊洗漱,或許是聽見聲響,他驀然回頭,見了她,憨憨一笑,掩飾方才眼中乍然一洩的精光。
“嫂子好。”
“你好。”
濃眉,大眼,笑起來憨憨的,一副老實人的模樣,但周徽岚可沒忘記剛才他轉身看過來的那一眼有多犀利。
周徽岚垂下眼,聰明人扮蠢,就不知道他圖的是什麽了。
楊閩在一旁插了一句,“媽,這位是顧叔,爸帶回來的客人。”
周徽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你爸呢?”
以前原主很少打聽楊建平的事,做什麽都是沉默寡言的。但周徽岚覺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怠,該打聽的消息還是要打聽的。
楊閩看了她一眼,“他去爺奶家了。”
周徽岚往井邊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她取了口杯牙刷洗漱。
打水的時候,她思緒又發散開了。她就說楊建平手裏有錢,一條公路将大坳村一分兩二東西兩處,他們楊家處的是西邊的部分,整個西邊就只打了三口井,他們院子裏就是其中一口。還有牙刷,在這時也算是個稀罕物,一般人家都還用不上,楊建平心疼兒子,特意給買的。她是沾了兒子的光,也得了一把。
如果楊建平手裏沒幾個錢,斷然不敢這樣花的。
那位姓顧的洗漱完後,還舀了滿滿一杯水,咕嚕咕嚕地喝起來,喝完之後還贊了一句,“爽快!還是村子裏的井水甘甜!”
周徽岚心想,倒是個識貨的。她昨晚尋思着就她和楊閩在家,就往井裏滴了一滴靈液,現在便宜楊建平和他帶回來的客人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昨天剛得到淨水臺,總要試驗一番的,只能說他們運氣好,湊巧趕上了。
在她做早飯的時候,楊建平回來了,見了她,似乎頗有些意外。
周徽岚也終于見到了原主一直很畏懼的丈夫,楊建平人個頭不高,目測只有一米七這樣,站在顧嘉旁邊,矮了一個頭。典型的西省人長相,方臉,顴骨偏高,三角眼,眉毛不濃,眉間距窄,這樣的組合,只能說長相普通。對比高大帥氣的鐘樹鴻,也莫怪乎原主一心想回去了。
周徽岚一直在等楊建平發作,可他卻沒說什麽,只熱情地招待他帶回來那位姓顧的朋友。見此,她心一沉,想不到楊建平還挺能沉得住氣的。
很快,幾道菜就炒好了,涼拌苦瓜、辣椒炒空心菜梗、蒜炝紅薯尖,主食是玉米大米一起的二米粥。
這些菜都是她在後院的菜地裏摘的,後院她去看了,仍舊一副碩果累累的豐收景象,所有的蔬菜比前一晚成熟了些。
三大一小,自打飯菜上桌,動筷之後,大家沒說話,都在埋頭苦吃。
等清了盤,楊建平三個男的摸摸吃撐了的肚子,才陸續放下筷子,看着光了的盤子,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覺得他們還可以再吃一點。
顧嘉不着痕跡地掃了周徽岚一眼,心想,沒想到楊建平的妻子做飯的手藝那麽好。
甚至連楊建平都意外了,他妻子的飯菜他又不是沒吃過,手藝也只比一般的婦人略強些。想不到一陣子沒回來,她的廚藝竟然突發猛進了?
“嫂子的手藝真好。”顧嘉不由得贊道。
周徽岚很清楚,這全是靈液的功勞,那些菜昨天澆灌了稀釋的靈液之後,似乎凝聚着精華,口感一流。加上這年代的人煮菜煮糧食都舍不得放油放鹽,都是煮熟炖熟了算,幾乎不考慮味道,她只是将菜略加烹饪,滋味就出來了。
“都是些家常菜,你過獎了。”
吃完早飯,楊建平和顧嘉兩人就出去了,面上周徽岚秉承着原主一貫的性格,并不過問他的事。
而且今天她也有事情做,那就是收拾後院那些豐收的蔬菜。
雖然秋收快到了,秋收完之後也會發糧食。但現在的糧食産量都不高,那些稻穗她看了,比起後世抽得長長的稻穗,壓根不夠看,估計畝産量都沒有後世的二分之一多。幸虧隊裏還種了不少的紅薯木薯和玉米,交完公糧之後,湊合着也能糊弄着過下去。
周徽岚不覺得他們能分到多少糧食。楊建平常年不在家,楊閩是個半大的孩子,素日裏又被他爹寵着,也不是個勤快的。擱別人家裏,這樣大半的孩子幹一些輕省的活,除草或者打豬草什麽的,也能掙三四個工分了,他是壓根就沒怎麽幹活。原先一個家裏就原主一個人在掙公分,可想而知分糧能分到多少?
有時一年到頭,他們家還要倒欠一些工分。
楊建國家倒是壯勞力多,他們夫妻倆加上楊老頭兩老還有兩個兒子,一家六口都是拿七八個工分的,每年工分都有剩下。楊建平一家欠的工分都是由楊老頭兩老幫忙填補的。
雖然有淨水臺在手,她不用太擔心口糧的問題。但她想過了,只要她還在楊家一日,她就不打算使用淨水臺了。
不用淨水臺,那麽不出意外,後院的那些菜都會是她的口糧。
茄子可以蒸一蒸然後切塊曬幹,豆角可以腌制起來,還有辣椒、蘿蔔……
至于韭菜苦瓜等不耐儲存的蔬菜,如果可以,她還想做點吃的拿到隔壁村那個四等火車中轉站去售賣,不過這事等楊建平不在家後再琢磨。
而且那些蔬菜澆灌過稀釋後的靈液,多少也能改善一下體質,她得好好想想怎麽利用,特別是她意識到淨水臺一天只能凝聚三滴靈液之後。
晚飯的時候,楊建平顧嘉兩人回來了。
周徽岚按照自己的口味做了幾道菜,主食是木薯。西省的木薯産量很高,這玩意擱後世就是喂豬的玩意,但此時卻成為活人的主食。
這玩意的飽腹感不錯,不像紅薯,吃多了還會冒酸水。但一定要經過處理,不像紅薯那麽方便。
周徽岚做的菜味道依舊很棒,大家都很捧場。
顧嘉在飯後依舊稱贊了幾句,他的稱贊是真心的,中午的時候,他們給了錢票在老鄉家湊合了一頓,老鄉家特意做了一道腌魚,但吃着都不如她炒的幾道素菜。不僅菜肴不如,連水都不如楊家的甘甜。
吃飯喝足,加上回來後周徽岚确實很給他長臉,楊建平心裏高興,早上的怒火下去了不少。
再一看,燈光下的她皮膚白皙,眉眼平和,頗有幾分當年初見的模樣,他心中一動,眼睛微眯。
飯後,周徽岚朝楊閩看了一眼,他倒乖覺,立即站了起來動手收拾碗筷。
卻不料,被楊建平攔下,“兒子,去給你顧叔和老爸各打一桶水,洗完好歇息了。”
“好咧。”楊閩立即扔下碗筷,高興地應道。
楊閩不收拾,周徽岚也沒動。想讓她家務全包?美得他們!而且天黑了,睡覺的問題擺在她面前,不容忽視。
“爸,我想你了,今晚你就在東屋睡好不好?”
聞言,周徽岚挑眉,楊閩,這是在幫她?
“臭小子,昨晚爸不是陪你睡了嗎?”
“你昨晚回來得太晚了,兒子困得很,都沒說上幾句話。”楊閩抱怨。
聽到這話,周徽岚心裏一松,她知道楊建平挺寵這唯一的獨苗的,對他這個小小的請求應該會答應才對。
果不其然,楊建平沒有拒絕。
因為家裏多了兩個成年男子,周徽岚只略加洗漱就回屋了,闫上門,她就安心睡下。
半夜睡得深沉之際,周徽岚突然覺得身上很重,那種被什麽壓在身上的沉重感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睜開眼,就看到一道黑影趴在她身上。
察覺到她醒了過來,騎在她身上的人影咧嘴一笑,對被壓在身下的她低聲說道,“別怕,是我!”
緊張的她什麽也聽不進去,下意識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
這一聲在萬籁俱靜的夜裏特別的響亮。
啊呸——
楊建平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臭婆娘,你真是瞎了眼了,連自己男人都打?”說話的時候他雙目陰翳,一只手就朝周徽岚的脖子扣去。
周徽岚直接将另一個枕頭底下的菜刀取了出來,就迎了上去。
雪白的菜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亮光,意識到危險,楊建平的手急急後撤,但他剛才出手太快,周徽岚握着刀也是發了狠。所以即使他意識到危險後後撤了,還是挨了一刀子,傷口沒有見骨,但還是很深的,血汩汩地往外流。
他捂着傷口跳下了床,離她遠遠的,“你瘋了!”
“對,我瘋了,我就是被你們逼瘋的。楊建平,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逼我,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說話間,周徽岚還揮了揮手上的菜刀。什麽玩意,還想強迫她幹那事?
求歡被拒,沒有什麽比這更讓男人感覺到羞辱的了。
惱羞成怒的楊建平幾乎口不擇言地道,“你這是在為你前夫守着?你還一心想着回去?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十八年了,你的前夫早就另娶了……”
這話,楊建平果然知道什麽嗎?心思電轉間,周徽岚面上卻是激動地反駁他,“你胡說!”
“我胡說?你以為誰還像你似的,像一顆捂不熱的石頭。你前夫早就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只你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一心惦記着過去。”
說起這個,楊建平也是真的怒了,誰娶了媳婦不是想安生過日子的?
周惠蘭長得不差,性子看着也是溫溫柔柔那種。他當初領她回來的時候心裏想着人家好好的小媳婦跟了他,他指定好好待她。但他沒想到,她性子犟成那樣,不管他怎麽掏心掏肺地對她好,她面上都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一絲熱乎勁,就是一心想回去。時間久了,他也累了,也懶得費勁讨好她,她愛怎麽過就怎麽過吧。
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兩人鬧出的動靜不小。
篤篤篤,三聲敲門聲之後,顧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楊大哥,嫂子,你們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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