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九月十五,在三太爺的主持下,各位周氏長輩都到場,小輩們也來了。周氏開祠堂,請族譜,在列祖列宗的見證下,三太爺将周永福,不,是韓永福了,将他們一家子的名字從族譜中劃掉。
韓海看了一眼莊嚴中難掩破敗的祠堂,本來他還想着,以後随着工程隊做大,賺到更多的錢,他就出資将周氏的祠堂重新翻修一下,但現在不用了。
他倒要看看,沒有了他的資金支持,周氏要過多少年才有能力重修祠堂。
今日周氏給他們一家子的羞辱,他一定會記着的。
儀式完畢之後,韓永福過來作最後的道別,“大哥,我們明天就要搬走了,搬到縣裏,你和大嫂也多保重。”
周永善點了點頭。
周永福道,“這是我那房子的鑰匙,你拿着吧。感謝周叔之前的養育之恩,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招呼,地址你知道的。”
周永善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将他除族了,連姓氏都收走了,那這房子算是他在周氏的幫助下建起來的,也算是周家的東西,他不要。
周永善沒介意他看似真誠實則挾槍帶棒的話,“永福,別怪我,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你家老二就是個禍根啊。
這天,韓家搬家,韓惠竹一大早就過來幫忙了。
一進屋就聽到她媽在咒罵,“周家人真不是東西!”
“又怎麽了?”韓惠竹只覺得頭疼得厲害,這一天天的怎麽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了。
這兩天事兒多,她娘家夫家的連軸轉,有些消息得知的不那麽及時,所以并不知道她媽在發什麽火。
昨兒個,她兒子和人打架了,就因為周惠蘭控訴她的遭遇乃孩子他二舅所設計,兒子被同村的孩子奚落,一時忍不住就撲上去動手了。
昨天她從娘家這邊回到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家公已經和小叔一起先一步将孩子送到了醫院,她連忙趕去。去到的時候發現鐘樹鴻也在那裏了,讓醫生給兒子處理完傷口。
處理好傷口之後鐘樹鴻的意思是帶孩子回市裏,正好收假了,近期盡量少回老家,一切都等這場風波平息後再說。然後又問她是不是跟着孩子回去市裏?那邊家裏沒人操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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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娘家這樣,她哪走得開?
當時丈夫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了,轉頭就讓他老娘到市裏照顧孩子幾天,她婆婆收拾收拾屁颠颠就跟着走了。
當時她一口氣梗在心口,偏偏她又不能反對,她可以想見等她回去他們單位大院,等待她的将會是那些人看笑話似的眼神。
其實按鐘樹鴻的意思,這事本就牽扯到她,她應該淡化處理,不應該摻和進去。
之前,夫妻倆人關于周海是否是造成周惠蘭十八年苦難的幕後黑手一事一直避而不談。
雙方心裏都很清楚,那事她二哥真幹得出來。
周惠竹不談,是因為她知道鐘樹鴻的性子,她不能向鐘樹鴻承認內心的猜測,但也不能拿話來糊弄他。
鐘樹鴻心裏同樣清楚周惠蘭的推測有多接近事實,周海太疼周惠竹了,但凡她露出想要某個人某件物的神情,根本不必說出口,她二哥自會替她将東西弄到手。
但他不能承認,如果他承認了,就證明了他之前被人蒙蔽了十八年,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緊接着,他的工作能力會被質疑。
如果他為了撇清關系,和周惠竹離了,那他的小女兒小兒子怎麽辦呢?而且他再離一次,可就是兩次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家宅不寧,婚姻不穩,如何能委以重任?
這也是事情發生之後,他恨不得撕了周海卻又不得不與他一起收拾殘局的原因。所以他希望周惠蘭能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将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他倒了,兩個孩子以後前程也沒個幫襯的長輩。
至于周惠蘭的委屈,他打算補償她一套房子,再讓周海拿出一個臨街的鋪子,然後給她安排一份工作,最後解決好她的養老事宜,應該足夠補償她這些年所受的苦難和委屈了吧?
丈夫的不滿,韓惠竹是感覺到了的,她心裏也着急,想着等過了這一陣事情處理完就會好了。
回到娘家,母親也需要她的安撫,她真的感到好疲憊。
這幾天她休息不好,臉色都差了很多,感覺連皮膚都粗糙了,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年紀不小了,先前生活順遂,她又深谙保養之道,從未有這樣的感覺。
“還不是那個周郢,他竟然注冊了公司,也是搞工程建設性質的,這不是和你二哥打擂臺搶飯吃嗎?真真是白眼狼,當初要不是你二哥帶他們……”徐秋蘭七嘴八舌地罵周郢。
而周惠竹則整個人恍惚了,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嗎?前世周郢也正是做建築工程起家,到了新世紀,他一手創辦的榮和地産,是國內知名地産品牌之一,周郢更是他們儀水縣走出去的響當當的人物。
周郢為人精明又不失厚道,他發跡之後回哺大興村周氏,族人們沒有不受過他恩惠的,便是他們家,亦不例外。
在新世紀初,他牽頭,大興村建設新農村。整個工程由他出資,族人們出個人工材料費,統一建的樣版小別墅。這樣的樣版小別墅,即使過了二十年都不過時。
那會,大興村真的是周圍村子最羨慕的所在,乃至儀水縣甚至金陵,都有一些新聞多方報道。
她一直都知道周郢是個人物,費盡盡力讓她二哥收服周郢為他們所用,複制他成功的模式,想不到還是不行嗎?
韓惠竹頭一次意識到金鱗不是池中物,普通人很難将他們收為己用,她揉了揉額頭,“媽,別抱怨了。”
她覺得,能不為敵就不為敵吧,顯然很難就是了,畢竟雙方橫亘着周惠蘭一事。
韓海走了進來,“媽,你們都別擔心,周郢的公司是新建的,我們的海威已經是相對成熟的公司了,在儀水縣和市裏都小有名氣,我們一起去競争項目,輸的人絕對是他。”
“二哥,樂觀是好事,但不能掉以輕心。”韓惠竹提醒,
韓海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周郢能力很強,以前帶他出去,那些生意夥伴都很喜歡和他談話,他的人緣他的交際能力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各位老板:你确定?),但他有信心,将周郢的小公司壓制住,甚至掐死。
不忍家裏再沉浸在壓抑的氣氛之中,韓惠竹決定說點高興的事,“再過兩天,國棟和思恬就回到了。”
徐秋蘭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們一起回來?”
“是的,一起結伴回來。”
“你說周惠蘭是不是造孽,國棟才到大學報道不到一個月吧,這個時候請半個月的假,在學習上就得落下其他同學一段,還有他的老師會怎麽想?”徐秋蘭有些幸災樂禍地道,“不過算了,誰讓她是親媽呢,折騰兒女,外人也不好置喙。”
“阿竹,他倆是和你一條心的吧?”徐秋蘭悄聲問。
周惠竹點了點頭,她養了他們十八年呢,她自覺這個年代沒有哪個後媽能做到她這樣的了。
“那好,我就等着三天後你給媽出口氣了。”
這天一大早,天剛擦亮,窗外傳來陣陣鳥鳴,沒多久,周徽嵐聽到周父周母在屋外忙碌的聲音。
她也趕緊起來了,她今天要跟周父下地。
國家從八二年開始實行家庭聯合承包制。
西省那邊屬于邊遠地區,國家的各項政策到那邊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她回來的時候,慶南那邊都還沒開始實行土地聯合承包制。
而金陵是政策一出來,就開始實行了,也就是年初的時候。
她前兒個去派出所重新登記身份證明,大興村才剛分過地,周徽嵐回來的時間晚了一點。但生産隊研究決定,過年的時候再分一次,将她與新嫁進村的媳婦兒以及新生兒一起作為第二批分田的對象。
周父周母兩口子一共分到了六畝地,只是兩人年紀大了,只種了四五畝地,這種和收都是子侄幫忙弄好的,剩下的一畝多拿來種藥材了。
再過半個月左右就能秋收了,秋收之後這些田地就開始種小麥油菜等耐寒植物。而他們家就一家三口,兩季水稻口糧就足夠了,冬小麥種不種沒那麽緊迫。
周徽嵐了解情況之後,就開始尋思起來,她回來了,總得找點事做,賺點錢給周父周母養老,總不能啃老吧。而且有了收入也能讓兩老放心。
她回來後,周父得空就去藥田打理他的藥材,她聽到過鄰居閑話,說他之前可沒那麽勤快的,藥田裏的藥材長好長賴他都無所謂,極為佛系。
她想将秋收之後到春種這段時間的土地利用起來,弄個大棚蔬菜,這個她會,穿越前她叔叔嬸嬸就是靠種大棚蔬菜起家的,當時她每天放學之後都會去幫忙,對裏面的一切都很熟悉。而且她有靈液,可以種一些高品質的蔬菜出來。至于後續的銷售,她也有了一些頭緒,不過還得再确定确定。
三人吃了簡單的早飯,周父取了鋤頭,出門前又勸她,“地裏沒多少活的,要不你就別去了,和你媽在家喂喂雞摘摘菜做做飯就行了。”
周徽嵐不聽,讓六十多的老父親去地裏幹活,她一年輕人在家幹輕省活,她成什麽人了?
她徑直取了草帽,再拿了一條幹淨的舊毛巾搭在肩上,她不介意幹活,但也怕曬傷,物理防曬是很有必要的了。
“爸,別說了,走吧,再耽擱,一會太陽就更大了。”
見勸她不住,周父是搖着頭嘆着氣走去田間的,但如果他眉眼間的笑意不那麽明顯就像那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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