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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堯說好要給餘子琛帶早飯的那天起，林堯雷打不動的，天天往餘子琛課桌裏塞吃的，有時候他自己不小心起得遲了些，他也會帶點小餅幹給餘子琛送過去，餘子琛也從那天起，每天都早早地到了學校，把晚上的複習整理時間挪到了早上，偶爾分心留意一下那個送早飯給自己的小男朋友今天來了嗎。每次林堯都會拉着餘子琛聊上兩句，明明晚上就可以一起吃飯的，可是還是覺得談戀愛的時間不夠用，早上也總有說不完的話。

晚上大家大多都是利用晚自修的時間把作業寫完，回家以後倒頭就睡。餘子琛晚上回家以後還會自己再順一遍知識點，複習一下再準備睡覺的，然而最近，他在睡覺前又多了一個步驟，那就是躺在床上和林堯聊微信，有時候也會是語音或者是視頻，但是考慮到雙方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會聊的停不下來而作罷。林堯一直表示不想影響學霸的學習，學霸也表示不想縮短林堯的睡眠時間，兩人再三讨論之下，決定在聊天時定個鬧鐘，就聊30分鐘。有時候鬧鐘響了，林堯那邊明顯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學霸就會義正辭嚴地找一個借口，比如說今天在學校裏多學了5分鐘，又或者說今天政治默寫默得不錯應該獎勵5分鐘來拖一會會時間。林堯雖然覺得餘子琛理不直氣還壯，但是每次可以和他多聊5分鐘，他都覺得很開心。兩人也沒什麽具體的話題，經常就是扯着扯着就扯遠了，聊着聊着就半小時了，明明覺得才剛聊沒一會的。

周五的時候沒有晚自修，餘子琛和林堯就一道騎車回家，林堯嫌家太近了，兩人都沒說上幾句話就到家了，于是餘子琛和林堯改成推着車走回家，到後來直接就變成了周五兩個人一起坐公交車回家，每次從學校走到車站、在車站等車、坐公交車回家，兩個人都能磨磨蹭蹭地拖成一個小時還不止。

周末的時候兩個人也會去圖書館約會，美其名曰“學習”。林堯經常做題做到一半，就撐着腦袋盯着旁邊的人走神，餘子琛被他盯的也分了心，擡頭看了林堯一眼，放下手中的筆，悄悄地在桌子下捏了捏林堯的手，提醒他該學習了。林堯的手被餘子琛的手包住，他修長的手指捏了捏林堯的食指，他把手抽回去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劃過了林堯的掌心。林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清了清嗓子，拿起筆裝作很認真看題的樣子。

有時候林堯也會壞心眼地捉弄餘子琛，在他認真做題的時候，湊到他耳邊，又輕又快地吹一口氣，等他縮起脖子，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又趕緊把一臉的調皮收起來，裝成很乖巧的樣子，等着餘子琛給自己講題，仿佛他剛剛的捉弄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好讓他輔導自己的學習。也有時候，餘子琛早早地完成了學習任務，走到閱覽室打算找本感興趣的書看看打發時間，這時林堯就會起身跟在餘子琛身後，看着他穿過一排一排的書架，然後趁機把他拉進一排無人注意的書架角落，順勢推着他，讓他靠在書架上，自己的胳膊整個撐在餘子琛身後的書架上，比壁咚更近距離地面對面，餘子琛被盯得沒辦法，低下頭壓着林堯的唇，親了上去，他抿住林堯的上唇，輕輕地吸着，在安靜的圖書館裏發出“啧”的聲音，林堯則是全憑熱情，毫無經驗地應和着，他用舌頭舔過了餘子琛的牙齒、上颚，然後遇上他的舌頭，相互糾纏着、吸吮着，直到最後兩個人都喘不上氣的時候才放開，餘子琛看着林堯被親紅的嘴唇，不禁又湊上去親了一下，趁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人反壓在對面書架上，從背後抱着林堯，在他的後頸處輕輕地咬了一口。

林堯被咬得恢複了神志，張牙舞爪地表示要報複回來，結果又被餘子琛的一個吻堵住了嘴，離開他的嘴唇後，餘子琛擡起手幫他擦了擦嘴，然後擡手從他身後拿起一本書後就走了出去，留林堯一個人在原地旋轉跳躍，表演爆炸一百遍。

石敢當最近發現餘子琛似乎有學習學到走火入魔的傾向，十分可怕。以前課間的時候，大家還都是開開玩笑、打打鬧鬧，餘子琛總是最腹黑的那個，不參與他們之間可怕的“阿魯巴”游戲，但是每次出主意阿人的時候總有他一份。

但是最近，他變了！他連課間都開始争分奪秒地學習了，這讓他周圍的同學都十分恐慌，本來就是大學霸，現在又是拼了命似的投入，真的是慌了，莫非學霸是要将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嗎？于是，大家都卯足了勁學習，不想被餘子琛領先太多。一時間，9班的學習氣氛濃厚到來上課的歷史黃老師都贊不絕口的程度。

這可是苦了學渣石敢當啊，終于逮到一天體育課餘子琛下來打球的時候，石敢當帶着自己的兩個小兄弟上去堵住了餘子琛。

“哥們，最近咋這麽拼命啊，給我透個底呗。”石敢當堵到人後就轟走了自己的兩個小兄弟，表示說有話要和自己眼前的這位哥們唠唠。

“沒啥。”

“還沒啥呢，感覺你都要學得走火入魔了，班級裏的氛圍給你帶的，我這個學渣都沒有生存空間了。”說着石敢當一臉苦大仇深地攬住餘子琛的肩，帶着人往小賣部走去。

“我就想在學校多學會，回家能多些時間放松。”餘子琛看着石敢當一臉苦相，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這并不是自己的錯，但是自己确實也是壓縮了學渣在班裏的生存空間，“那我請你吃個面包，配瓶牛奶，補補。”

“行吧，謝了哥們。”

剛走到小賣部門口，餘子琛就看見林堯、吳佳園、張恒他們也在裏面，林堯的手從外套裏縮出來，空袖管被張恒抓住打了個結，這下林堯掙不開，沒招了，只好傻乎乎地跟吳佳園求救，吳佳園在一邊看戲，看得很開心的樣子。

林堯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石敢當和餘子琛，臉刷得就紅了，趕緊轉過身去，讓張恒給自己解開，張恒還是不搭理他，最後還是餘子琛主動上前，把人掰過來，面向自己，幫他解開了袖子，林堯咻得一下把手縮回袖管裏，追着張恒他們就跑了出去。

餘子琛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陰着臉給石敢當買了面包和牛奶，石敢當瑟瑟發抖。

“晚上我和張恒他們一起出去吃，會早點回來，給你加餐帶點好吃的。”中午的時候林堯把正在背政治的餘子琛叫了出來，他剛說完這句話，學霸就冷下臉，沒太搭理他，随便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回教室繼續背書去了。

林堯有點摸不着頭腦，心中滿是疑問，餘子琛怎麽生氣了？因為自己不和他一起吃飯？不至于吧？

“叮零零零零。”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一響，林堯、張恒、吳佳園還有陳銘就站起來穿上了校服外套往外沖去。

“吃啥呀今天。”他們四個人走在路上，中午讨論了半天都沒讨論出個結果，所以到底吃什麽？

張恒和吳佳園争得特別起勁，張恒想吃牛肉面，吳佳園卻偏偏唱反調說他想吃蛋包飯，林堯跟在後面，沒有回答，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最後還是張恒選擇向吳佳園低頭，大家往那家日料店走去，天氣越來越冷了，馬路上都是匆匆趕回家的汽車，堵了一路，車尾的紅燈都亮着，林堯的心裏有點煩躁，也不知道這突然的情緒是因為什麽。

吃飯的時候林堯的思緒也一直在飄，偶爾走神，之後又調整狀态，努力地想加入他們的讨論。

“唉，我去趟面包店啊，買點吃的明天當早飯。你們先回去呗。”吃完飯以後林堯和朋友們分開走，他朝着面包店快步走去。

林堯在店裏挑了兩個三明治還有兩盒牛奶。然後，他又在店裏轉了一圈，最後又多拿了一個毛毛蟲面包，奶油餡的。

一路小跑着回到學校，他幾乎是和吳佳園他們同時到教室的。還沒進教室，他就在教室門口遇見了來找自己的餘子琛。

“嗨，我給你買了早飯，要不你先拿回去擱着，明天吃。”林堯一見到餘子琛就開心地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給他看自己剛買的面包。

“林堯”，餘子琛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男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一笑自己腦子裏打好的草稿就全部飛走了。

“嗯。”林堯笑得眼睛彎彎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睛裏有一個皺着眉頭，又帶着一點不知所措的餘子琛。

“我，玻璃心了。”餘子琛自我整理了好一會，還是沒用，林堯一直盯着他，他根本就難以平靜下來重新拟個草稿，最後被人盯得不行了，只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樓梯轉角的角落裏沒什麽人，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沒有什麽動作，像是被定住了。林堯往外面看了一眼，又掐了自己一把，最後他小心地拉過餘子琛的手，摸了一下。

“那那那，我哄你。”林堯沒有什麽戀愛經驗，只知道別人談戀愛鬧別扭的時候都要哄着，那他也得哄着學霸，畢竟誰不是大寶貝啊！說着林堯拉了拉餘子琛的襯衫衣角，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小心地扣住他的手，舉起來湊到嘴邊，親了一下。

餘子琛的臉色有所緩和，他輕輕地側過了頭，落下了一點點夾在耳後的碎發，遮住了他通紅的耳朵。

“今天在小賣部，你看見我也不和我打招呼，反而轉過身去，跟吳佳園說話，然後你竟然頭也不回，什麽話都不和我說就走了。之後還告訴我，不和我一起吃晚飯了，林堯，你是在避諱什麽嗎？”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林堯聽了學霸的話趕緊搖頭否認，以示清白，“我只是覺得今天被你撞見的時候很蠢，後面也是不好意思才跑了。至于吃飯，真的只是因為今天被董大爺虐太慘了，想吃點好的補補啊。我沒有在避諱什麽！我喜歡你，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餘子琛聽了林堯的解釋，也覺得自己想多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像個小姑娘似的，容易陷入這些奇奇怪怪的情感漩渦。他有點郁悶地垂下頭，面對面地把頭抵在林堯的肩膀上。

“你別和吳佳園走那麽近，我會吃醋的。”他的聲音被衣服堵得悶悶的，音量不大，但也足夠引起林堯的注意了。

“嗯。”林堯擡手攬着餘子琛的腰，想着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我最近在學校裏也一直争分奪秒地學習，只是想晚上我們能多聊兩句，你說過我們不應該互相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在學校裏補我們晚上花費的時間。我挺無趣的，能做的也只有陪陪你了。”餘子琛擡起頭，盯着林堯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口氣中還透着不安和無奈。

“你很好，我超喜歡你啊。”林堯一句話就讓餘子琛的不安和焦慮都沉了下去，放心和輕松的感覺取而代之，浮在心上。

“三明治和牛奶是明天的早飯，毛毛蟲面包現在就可以吃，吃點甜食心情會變好。”晚自修的鈴聲響了，林堯急忙從袋子裏拿出給他的面包，趕緊囑咐完，就轉身回教室去了。

餘子琛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心口處。林堯總是能把他懸在外面的心，很仔細很輕柔地顧好，然後很妥帖地裝回他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