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一次給男主當爸爸(27)
這是一個和司炀本人感覺十分相似的房間。
地中海風格的裝修, 到處都是“海”與“天”的明亮色彩,就連白牆都仿佛被水沖刷過,可卻意外十分柔和, 就像司炀那雙蠱惑到極點, 哪怕刻薄時都十分多情的眼睛。
喻铮走進來, 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
和老宅裏司炀房間的空蕩不同, 這裏也一樣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
但卻并非是喻铮所為, 而是司炀臨走前自己收拾的。那些他經過手的機密文件, 喻氏相關的企劃,還有一些過去剪除羽翼時留下的把柄, 全都被司炀自己處理得幹幹淨淨。
當時剛知道司炀死訊的時候, 喻铮有心把這裏也一并都處理了。可後來又覺得這是司炀的大本營, 司炀匆忙詐死逃跑,未必就沒有什麽遺漏。幹脆連問都沒問地方在哪, 就守住了海關, 只等着司炀回國。
再後來,他就因為太忙忘記了。直到今天才第一次進來。
他走進書房,開始翻找剩下的東西。包括電腦在內。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 喻铮卻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除了一個藏得很深的盒子。
上等的檀木盒,光是上面的雕花就值個幾萬,更別提這盒子本身木材的價值。可如此價值連城, 裏面裝着的卻是跟破筆。
多半是放了很多年,筆芯已經用空, 可筆管還顯得很新。就連上面歪歪扭扭的印着幾只醜陋的熊貓都沒有因為磨損而變得模糊。
“這是有什麽特殊寓意嗎?”喻铮十分疑惑。司炀一向好享受。吃穿用度一向不俗,可偏偏留着這麽個東西, 也是讓人匪夷所思。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老管家,眼圈卻驟然就紅了。
喻铮記不得了,但他都記得。
這支筆,對于司炀來說的的确确有很深的寓意,甚至可以說,這是司炀的寶貝。
因為這支筆是喻铮三歲時送給司炀的生日禮物。親手挑選,又鄭重的放在司炀手裏,用最誠懇的态度,問他索要一生一世的承諾。
其實喻铮小時候就特別聰明,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
司炀的生日更是記得很牢。原本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催着老管家帶他出去給司炀買了禮物,可臨到日子了,又開始猶豫。
“楊叔,您說我是拿媽媽的錢給哥哥買禮物,那我送的禮物是我送給哥哥的,還是媽媽送給哥哥的呢?”小孩子容易鑽牛角尖,就這麽個簡單的問題,喻铮想了足足三天。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他一大清早就換了衣服叫人帶他出門。
“小少爺,今兒可忙,咱們得快去快回。”
“楊叔,你要是沒空,就叫女傭姐姐帶我去!我今天也可忙可忙了,我要去自己掙錢和哥哥買禮物!”只有小腿高的小喻铮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說要去打工。一屋子的大人都被他逗笑了。
喻夫人知道後也笑得不行,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不要出去,就在家裏。你去幫着花匠打下手,做得好,一天就給你十塊錢。”
喻铮人小,養的也嬌氣,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堅持不下來。可誰也沒想到,還真的足足做滿了一周。最後拿着七十塊錢去給司炀買禮物。
挑來挑去,挑中了一個小蛋糕。剩下五塊錢,就在旁邊的文具店買了這只當時在三歲喻铮審美裏最最最好看的圓珠筆。
“哥哥,我覺得這是全宇宙最最最最最最好看的筆,所以我要把他送給全宇宙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哥哥!”
“我最愛哥哥了,所以以後每一個生日我都要陪哥哥一起過。我的生日,哥哥也要陪我一起過。等長大了,就算哥哥有了嫂子,我也不要和哥哥分開。就一直一直住在一起。”
老管家記得清楚,當時還是少年的司炀抱着懷裏的弟弟,鄭重其事的點頭,說了一句“好。”
接下來的十幾年,他就守着這個承諾,替喻铮,也替喻家鞠躬盡瘁,付出了一切。
“……”老管家控制不住的捂住嘴嗚咽了一聲。
喻铮轉頭看他,難得有點迷茫。他想問秘書,為什麽老管家會跟着一起來。可卻意外從秘書的眼神裏品出一絲令人膽戰心驚的憐憫。
這個眼神太熟悉了,當初在秋露公墓,秘書臨走給他披上外套時的眼神就是這樣,為什麽他現在依然這麽看着自己?
喻铮隐約覺得不對勁。他快速起身掉頭去了卧室。
這裏的東西,就比書房要多出很多了。
衣物,飾品,還有助眠用的香薰,等等零碎的小物件。
喻铮耐下性子,一樣一樣拽出來,最後卻在一件藏在角落裏沾着血的外套口袋裏,找到一張印着喻家私家醫院的病例紙。
到底還是教他找到端倪。喻铮興奮的想要打開。可就在這時,秘書卻陡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喻铮擡頭看他。
秘書顫抖了一下,緩聲開口,“大少人都不在了,您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是嗎?”喻铮面無表情的把他的手拍開,“裝了兩年,徐秘書是不想裝了嗎?”
“你怕什麽?怕我發現你藏着外心用對待叛徒的手段對待你?還是你舊主大病未愈,你怕我趁機抓住他,再次囚禁?”
“小少爺,您說什麽呢?”
“兩年前我就懷疑了。司炀什麽人,就算我帶着那麽多人去抓他,他也不會連反抗都不反抗的就和我走。”
“更可笑的是,我剛把他關起來,他連五分鐘都不到,就死在療養院了。”
“您到底想說什麽?”秘書依然鎮定。
“何必裝傻?”喻铮嗤笑,“你這兩年幫我,其實就是在幫司炀看家。你到底是他親手調丨教出來的看門狗,即便在我身邊吃了兩年肉,也不可能喂熟,不是嗎?”
喻铮直接撕破臉,可秘書卻問了他另外一句話,“小少爺,如果,如果一切和你想得截然不同,你會後悔嗎?”
“後悔?”喻铮冷笑,“我最後悔的,就是小時候認了司炀當哥哥!”
“抓起來!”喻铮揚聲,身邊兩個保镖沖進來把秘書抓住。
“把人看好了。如果我今天在這裏找不到司炀的地方,就用點手段,把他的嘴撬開。”
喻铮冷笑着收回眼神,低頭把手裏的診斷報告打開。
時隔太久,又沾上了血,脆弱的紙張想要分開十分困難。
可喻铮到底還是把他展開了。
和喻铮想的一樣,的确是司炀的診斷病例。但不是司炀最後那時候的,而是在喻铮被找回喻家前一年的。
上面寫着一句話,特發性肺纖維化晚期,預計還有一年。
喻铮先是心裏一空,接着立刻給自己認識的醫生打電話,“你看看,這是個什麽病症?”
他把司炀的診斷病例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那邊醫生很快給出回複,“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纖維化性間質性肺疾病,病變局限在肺髒。診斷後的平均生存期僅2.8年,死亡率高于大多數腫瘤,被稱為一種‘類腫瘤疾病’。”
“所以是絕症?”
“可以這麽說。”
“那具體表現是什麽?”喻铮自己都沒發覺,他此時的嗓音已經開始顫抖。
“有很多,一開始只是咳嗽、呼吸困難。中期會有全身乏力,迅速消瘦,食欲不振,高熱等等的并發症。到了後期就是咳血,呼吸衰竭和右心衰竭等等相應症狀了。”
咳血、呼吸衰竭、心髒衰竭、消瘦、高熱、喻铮慌亂的對比着醫生描述的症狀,試圖從中找到和司炀的區別,卻意外發現沒有。一模一樣。
而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司炀這個病,就是治無可治的絕症!有再多的錢,也讨不回命來。哪怕當初他抓到司炀的時候,他是詐死,那麽現在兩年過去了,司炀也肯定不在了。
可這不可能!
喻铮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司炀機關算盡,十歲的時候就能想法子把他弄出喻家,自己奪權,在他回來之後,更是百般侮辱打壓,把他當成金絲雀一樣圈養起來,變成手裏的玩物。
這樣的司炀,怎麽可能真的得了絕症死了?
那他還折騰這些做什麽?攏住喻家大權幹什麽?往死裏刺激自己讓自己恨他做什麽?
“哈哈哈,這是在逗我嗎?”喻铮忍不住低聲笑了,這一刻,他覺得一切都荒誕到像是在做夢。
他一把拉住秘書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他,“司炀呢?我問你司炀呢!”
秘書沒說話,只是紅着眼睛看他。
喻铮控制不住,一拳打向秘書的小腹,“別他媽拿這些東西糊弄我!說,這是不是你們三年前就設計好的,就為了騙我讓我相信司炀死了?”
“包括車上的藥瓶,是不是也是你安排好的?要不然怎麽就偏在今天換了車?”
“然後等我相信了之後,你的那位好主子就能悄無聲息的回國,再次把喻家從我手裏奪走。”
“是不是!”
“你他媽說話!到底是不是!”
喻铮捏着秘書的手不停在顫抖,這是司炀走後,喻铮第一次情緒失控,摘下了他常年挂着的溫柔假面。
可笑的是,竟然依舊是為了司炀。為了這個他恨之入骨的兄長。
小腹的疼痛讓秘書忍不住抽了口氣,可他看喻铮的眼神卻越發憐憫。
直到好幾秒過去,喻铮幾乎要再次情緒爆發的時候,他才慢慢開口說道,“小少爺,大少人在秋露公墓啊!”
“您親自送的禮,也是親口安排的地方。這才兩年,您怎麽就忘了呢?”
“……”屋裏的氣氛頓時凝結成冰。
喻铮盯着秘書足足好幾分鐘,最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好,秋露公墓是嗎?我親自去找!”
秘書和老管家都覺得不對勁。可喻铮卻已經轉頭離開了司炀的公寓,帶人上了車。
“一起去,去秋露公墓!”
一路沉默無話,而等車開到并且停下來之後。老管家和秘書才終于明白了喻铮到底要做什麽。
他直接找了主管,帶着東西去了司炀的墳前。
指着面前已經封好了的墓碑,喻铮冷着臉語氣平靜到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就只說了一個字,“挖!”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來了,評論區有六十個小紅包掉落。有四更,明天這個世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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