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落定

另一邊。

趁着米娅和克拉她們的閑暇時間，艾莉絲終于聯系上了她們。

艾莉絲：“米娅麽？”

米娅打字：“你是誰？”

一旁的克拉看見了，沒說話，艾莉絲最先找上的其實不是米娅，而是克拉，畢竟她通過蛛絲馬跡推斷出克拉是沒有失去記憶的，反而是米娅，完完全全只剩下了那些本能。艾莉絲知道這應該是在她們臨死前轉換世界留下的後遺症，或是因了魔王外瀉的黑暗能量對記憶的壓迫。

……要想恢複記憶需得要艾莉絲作為推手。

艾莉絲會适當為米娅注入一些能量，看能不能将盤踞在米娅大腦裏那些黑暗能量組成的陰影給清除掉。這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但艾莉絲相信，米娅的話是完全不會有問題的。

有問題的反倒會是克拉。

若是克拉不明真相的話這件事會難辦好多，因為克拉畢竟曾經是魔王，就算艾莉絲借助魔王的力量對兩人的身體進行了修複，她也只是個掠奪者，克拉的身體裏始終匿藏着黑暗力量的源，所以如果她因為見着米娅痛苦而将那絲源給挖掘出來，那艾莉絲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成為泡沫和虛影。

是故，艾莉絲找到了克拉——

她說：“我是艾莉絲，我是米娅的系統……米娅的愛人，我想找您談談……”

艾莉絲用的稱謂是您，您這個字本就帶着隐隐的臣服意味，所以克拉身體裏的那絲源只是探出頭來，“看”了“看”，差不多确定這個是“自己”的下屬後，又慢慢悠悠地重新躺回去了。

艾莉絲見狀松了口氣。

只有她能看得到那種源的所在，她的實質是數據流，而源則好像是病毒一樣，還是那種頑固性非常強，且已經找着宿主的厲害病毒。

艾莉絲就算是把自己當做殺毒軟件也沒有辦法根除克拉身上的黑暗能量。

那東西存在時間太長了，長到……一旦拔除會連帶着宿主一起走向死亡，本來的寄生關系已經變味了，如今用共生來說似乎更為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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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源裏的黑暗能量增長速度很慢很慢……到克拉自然死亡那天都不會對兩人的生活造成什麽不良的影響。

艾莉絲是很高興的。

她很喜歡米娅，連帶着其實蠻小氣獨占欲挺強的克拉也被她一并喜歡上了。

艾莉絲一直以來都在模仿着人類，模仿到最後，竟真的叫她心底滋生出了人類的一點歡喜情感出來。

這點歡喜很少卻很晶瑩。

用艾莉絲的話來說，便是很美了。

所以她希望團員們都能有個美好的結局。

在童話的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在一起了。

而在這裏，艾莉絲可以做到，讓公主和魔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艾莉絲繼續打字，回答：“我是艾莉絲。”

米娅打出一個問號，她們兩的交流方式被艾莉絲僞裝得跟聊天軟件一樣。“……艾莉絲？”

是故米娅一直以為這人是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加的好友。

“我……很抱歉。”艾莉絲說到，以手機為媒介，緩緩将能量輸入米娅的身體，手機到底承受能力有限，不多時就變成了黑屏……不過艾莉絲的目的已經答到了。

米娅本身的記憶是被迷住了的，但此時有了撥雲見日的一點亮光，它便能循着這轉瞬即逝的波動沖破陰影的籠罩圈。這個過程是痛苦的，米娅彎下了腰，她的全身像是将要枯死的木頭似的，但那點能量不僅僅帶來了沖破屏障的可能，更帶來了與木頭天生敵對的家夥。

米娅覺着自己就像是一顆伫立了很久很久的樹，日日經着白蟻的噬咬，卻獨能茍延殘喘。

可是她熬得下來。

因為，有人正握着她的手啊。

克拉握住了米娅的手，輕撫她的背部，像是清風或是雨露滋潤着這顆枯木，使她得以“逢春”。

米娅大口喘息着，艾莉絲一點一點緩慢而又堅定的輸入的力量終于起了它該有的效用——當米娅大汗淋漓地站起來時，她的眼神多了點東西。

“阿米娅，”克拉說，“歡迎回來。”作為歡迎的禮物，她咬上了米娅的唇，是真的咬，而不是吻，克拉習慣了掠奪和獨占，她是在□□裸地宣告主權。

“啊，回來了。”米娅微微一笑，在兩人唇分之後，她忽然摸上了克拉的臉，眼裏帶着驚奇和雀躍，像是個小孩子似的笑道，“真的長得好像，我和你。”

她指的是單純的相貌，兩人分別頂着對方的相貌，這不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嗎？

說實話，雖然克拉此時的外貌和米娅本人是一般無二，但那種虛無缥缈的氣質還是能夠叫大家輕而易舉地辨別出兩人的。

“當然像了，”克拉也笑，不過她的笑是那種肆意張揚的微笑，像是骨龍露出背脊上的骨刺，像是荊棘地肆意生長的荊棘花，她瞥人時甚至帶着點與生俱來的蔑視，叫人覺得她從來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似的。

這是源于終于擺脫了束縛的魔王的微笑。

她與米娅的類型截然不同，她們能夠走在一起……

怕是只有上天才能告知我們這些奇妙的巧合連接起來構成怎樣一張密密的網了。

它将米娅和克拉這兩個性格、身份截然相反的人捆在一起。

醞釀出了美麗的巧合。

艾莉絲：“米娅！”

她做了稱職的複述工作，将一切事情娓娓道來。

“啊……安明大學啊，不就是我和克拉就讀的學校麽？”米娅說，“我們在軍訓啊……暫時沒辦法去校址那塊兒，要偷偷溜走嗎，克拉？”

克拉回答說，“艾莉絲還沒有說完吧，肖恩說等到軍訓完後再去，她說相信她的夥伴哩。”

“是嗎……”米娅的眼神很柔軟，“既然肖恩那樣說了，那就軍訓完後大家一起去吧。”

“我們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不是嗎？”

她微笑着說。

“當然。”克拉再度吻了吻米娅，這次算得上是真正的親吻了，輕輕的，像是羽毛拂過臉頰的觸感，卻又是沉沉的，匿着熾熱的情感哩。

一吻結束，克拉垂頭看着艾莉絲，說：“你去通知下尤利西斯吧。”

艾莉絲：“好。”

如此，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一章弄不完，下章應該是完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