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夕陽西下,小小的山徑中有條纖細的人影匆匆的走着。

她微彎着腰,背着一捆比她個頭還高的柴薪,直往山下而行。她白皙的粉額上沁出不少細汗,但她仍加緊腳步的走着,只因嫂嫂囑咐她必須在天黑之前将這些柴扛回家。

好不容易,她拖着疲 憊的步伐走近家門,遠遠地就聽見嫂嫂的大嗓門從竈房裏傳了出來——“琉璃到底跑去哪兒玩了?不過要她撿捆柴,居然弄得那麽晚,再這麽下去還吃不吃晚飯?”

“娘,我好餓啊!姑姑怎麽還不回來?”五歲的強兒直拉着母親的衣角,一手撫揉着肚子說。

“乖,再忍一忍喔!等她回來,娘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翠花安撫着心肝寶貝,突然又道:“廚房裏好像還有兩個饅頭,你先填填肚子吧!”

“我要饅頭、我要饅頭——”強兒一聽見有得吃,立刻嚷嚷。

翠花拿了饅頭過來,塞進強兒手裏,“去吃吧!”

強兒拿着兩個饅頭便興高采烈地走出竈房,一個不注意即與快步沖進門的琉璃憧成一團,手裏的饅頭也掉落地上!

翠花一見,立刻氣憤得大寫,“你這個敗家女,晚回來也就罷了,居然還故意撞掉強兒的饅頭?!”

她氣紅了臉,抽起琉璃背上的一根粗柴就往琉璃腿上甩。

琉漓疼得立即跪下,雙手緊抱着自己。“嫂嫂…我不是故意的,前幾大下大雨,山路不好走,所以才耽擱了—一礙別打了!”

琉璃拚命的左閃電躲,但翠花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怎麽也不肯罷手,手上那根粗柴如雨點般打在她身上。

一會兒,琉璃的雙臂、雙腿和背部已全景瘀青和血痕了!

“翠花,你這是做什麽?!”

琉璃的哥哥琉風聽見聲響立刻趕過來,想不到竟然看見這一幕!

他拉開怒火沖天的妻子道:“別打了,翠花,你要是把她打傷了,以後誰去山半拉柴火?又準帶咱們張羅吃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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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言相勸,一面對琉璃使眼色,暗示她對嫂嫂說幾句好聽的話,聰慧的琉璃馬上會意地跪在嫂嫂面前,低聲說道:“嫂嫂,原諒我……我知道我實在很不應該———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翠花瞪了她許久,這才慢慢消氣,指着她的鼻子說:“要不是你哥哥替你求情,我非打死你不可。她雙手叉腰,随即又道:“還不趕快去起竈煮飯,想餓死我們啊?”

“是、是,我這就去做晚飯。”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含在眼眶中的淚怎麽也不敢掉出來,一跛一跛地走到竈前開始工作。

就這麽從煮飯、燒水、幫強兒洗澡,一直到所有的工作都結束,琉璃已渾身不能動彈。

由于身上的傷仍隐隐作痛,因此即使很累了,盯她躺在床上怎麽也無法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水門突然發出聲響。琉璃起身察看,這時房門陡地被打開,只見哥哥琉風走了進來,她覺得不對勁,拉緊被褥膽怯地問:“大哥,有事嗎?”

“我是來看你的。今天你嫂嫂也太過分了,居然又動手打你。”琉風笑了笑,眼神浮動,讓琉璃更覺得詭異。

“沒……沒關系,是我不好,不能怪嫂嫂。”

她盯着大哥,發覺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于是又道:“夜深了,請大哥回房睡吧。”

琉風卻仍站在那兒,一臉垂涎地看着她,突然朝她走近兩步,幹咳了幾聲,“琉璃,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哥哥吧?”

她心頭一緊,不明白他提及這件事做什麽?

其實,這件事也是她爹臨終前才告訴她的——十二年前黃河大水,流離失所的她正好被經商的爹爹發現,因而将當時才二歲的她帶回家撫養,取名琉璃。

見她不言不語,也沒動靜,琉風又走近一步,“別不說話,我知道爹已經告訴你了對不對了?”

她略微往後挪移身子,緊張地看着他異樣的表情,“這麽晚了,你來這兒跟我談這些做什麽?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兒個一早還得上工呢!”

“呵!我就知道你關心我,不像你嫂嫂,眼裏只有錢!”

突如其來,流風竟一屁股坐在她的床榻上,緊握住她纖細的肩,“你知不知道,從你被爹帶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你了,雖然那時候你才二歲,可是卻漂亮得像個娃娃!”

“不……”琉璃緊張不已。

琉風接着說:“只可惜咱們在外人眼裏是兄妹啊!我娶你嫂嫂更是逼不得已,那也是爹的主張,我違背不得——”“大哥!你在胡說什麽?”她揮開他的手,阻止他繼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相信我的話?”他逼近她,眼裏泛着血絲。

這時,突然沁入鼻息的一股酒味,讓她摹然發現大哥可能是喝了酒,才會往這兒瘋言瘋語!

“沒醉、沒醉,你也知道酒後吐真言,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他猛地就要撲到琉璃身上。

幸好琉璃機伶的進避了,她抓緊被子掩住自己只着白襦的身子,驚愕地看着大哥。“別過來……你這樣會把大嫂吵醒的……”

“別管她!你嫂嫂像個母夜叉一樣,讓人厭煩極了。”

琉風伸出手指劃過她的臉頰,以那軟聲軟調的惡心嗓音說:“讓哥哥愛你,只要你別說出去,你大嫂不會知道的,呢……”他打了一個酒嗝,“她一旦睡着就像條死豬一樣,吵也吵不醒的。”

“不要——”

琉璃吓壞了,驚慌得淚眼婆娑,拚了命的抵抗。她不知道大哥怎麽會變了個樣,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

“不……哥……放開我……”

她奮力抵抗,不停地搖頭,淚水不僅模糊了她的眼,也亂了她的思緒!天!

該怎麽辦?

“小聲點兒,你想吵醒你大嫂嗎?”琉風索性壓在她身上,阻止她再妄動,更野蠻地撕裂她的衣裳。

“不要——”她嘶聲尖叫,已經瀕臨絕望邊緣。

“不哭、不哭,哥哥心疼啊!”他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摸索,直往她的胸口滑去,更咂起嘴企圖堵住她不斷嚷嚷的香唇。

此時琉璃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将他推倒在地,還來不及穿上外衫,立刻推開門沖了出去。

琉風哪肯就此罷手,他立刻爬起身往前追———琉璃早已亂了方向,她只知道往前狂奔,絕不能讓大哥追上。她淚如雨下,斜飛在寒冷的夜色中,身上的傷不及心上的傷來得疼!

聽着身後大哥的呼喊聲,那仿似魔鬼的低嚎,讓她不禁加快腳步,眼看前方就是鄰居阿富的家了!

“阿富哥,開門——快開門礙…”她焦急地捶打着門板。

外頭冷風飓飓,緊迫而來的腳步聲逼近,琉璃只希望阿富能盡快來開門。

這時房門緩緩的開了個縫,她等不及他就推開門闖了過去,然後又快動作地将門闩上,氣喘籲籲地倚在門板上掉淚……

“琉璃,是你?!你怎麽了?”阿富沒想到那麽晚了琉璃會跑來他家,還穿着這一身……

突地,門外又響起男人的聲音——“開門哪!琉璃,我知道你躲在這裏。快開門,阿富。”

“是風大哥!我去開門。”阿富立即說。

“不,不要!阿富——”琉璃連忙拉住他,小聲地對他說:“告訴他我沒來,求求你,我求求你……”

“這是怎麽回事?”阿富一頭霧水。

“趕緊打發他走,我等會兒再告訴你。”她懇求道,如今只要一聽見大哥的聲音,她就忍不住渾身起顫!

“好……好……”阿富清清喉嚨,對着門外的琉風說:“風大哥,琉璃不在這兒,我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不相信!”琉風明明看見她往這兒跑來。

“我說她不在就不在,不然你想怎麽樣?”阿富是屠夫,體格魁梧,任何人見了都會畏懼三分,而琉風也不例外。

“不在就算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琉風身材短小,怎麽敢與他對抗,自然是識相的離開了。

直到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琉璃才松了口氣,“謝謝你,阿富哥…能不能讓我在這兒住一晚?”

“當然可以,我看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有事明天再說。”阿富雖然是個粗人,倒也十分體貼。

“謝謝……”她再度點頭道謝。

隔日,待琉璃清醒後,她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訴阿富。

阿富聽了之後,氣憤難當地直要為她出頭,“真是個王八糕子,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我這就去找他!”

“別……別這樣,他畢竟是養我的哥哥。”她抱住他,溫婉地勸阻。

琉璃明白外人眼中的阿富是個莽夫,但她知道他心地善良,比起那些空有外表卻心腸狠毒的人要好多了。

“可是,等你回去後,萬一他又起歹念怎麽辦?”畢竟琉璃不能在他這兒住一輩子。

他一個大男人是無所謂,就怕會壞了琉璃的名節。

“我不會回去了。”她幽幽一嘆。

“你的意思是……”阿富臉一紅,搔着耳朵道:“如果你不嫌棄,我……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琉璃暗吃一驚,這才明白阿富會錯意了!

“不,阿富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急忙澄清。

“呃——”他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臉更紅了,“對不起……我……是我……是我……”

“別說了,阿富哥,你這樣會讓我更難過的。我知道你一向很照顧我,但是感情的事——”她秀眉一蹙,顯然也不知所措了。

“快別這樣,就當剛剛那些話是我在放屁好了,哈。”阿富自我解嘲,以化解這種尴尬的情況。

其實他也明白是自己異想天開了,琉璃這麽美,美得像谪凡的仙女,讓他連碰都不敢碰一下,又怎敢有這種念頭呢?

“謝謝你,阿富哥。”她淺淺一笑,讓阿富看傻了眼!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端吃的來,天快亮了,你一定也餓了。”他立刻收回自己的魂,傻傻地對她笑說。

“不用麻煩了,我打算天一亮就走。”她淡淡的說,其實早就有這個念頭了,過去她是為了報答大哥的養育之恩才待下,可現在既然那個家回不去了,她也該離開了。

“走!回去嗎?”阿富緊攏着濃眉,“算了,琉風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安心在這裏住下吧!”

“不,你若為了我連市集都不去,生活會過不下去的。”

琉璃直搖頭,突然靈光一現,“對了,不如我和你一塊兒去市集賣肉吧!我想掙點兒銀子好當作盤纏。”

“你需要銀子我可以給你啊!”阿富大方的說。

“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今後她只想自力更生,擺脫寄人籬下的困窘,重新過屬于自己的生活。天無絕人之路,相信老天爺會幫助她的。

“既然你這麽堅持,那好吧!”

阿富實在不明白琉璃的想法。記得琉璃的養父過世前曾送她去學堂念書,可能有學問的女孩子想法比較不同,不是他這個目不識丁的莽夫所能理解的。

“謝謝你。”她感激地說。

雖然未來的路途茫然不可須知,但她也要堅定信念走下去……離開了阿富哥、大哥、嫂嫂,也離開她從小待到大的村莊,琉璃一個人往揚州而行。

聽說揚州十分富庶,地廣人稠,只要到了那兒絕對不愁讨不到一口飯吃。

當她好不容易撐到揚州,身上的銀子也即将用完,這些日子裏,她幾乎是餐風露宿。

白日她常常以一個窩窩頭硬度過了,夜裏則找間破廟暫時栖身。

或許是上天憐憫,離鄉背井的她日子雖然過得清苦,卻沒遇上什麽壞人,讓她得以順順利利地來到揚州。

可到了這個大城市,一切都不一樣了!

揚州的生活步調是那麽快速,而且大多數人的穿着打扮都很貴氣,對于她這個由外地來的小女子完全視若無睹,無論琉璃怎麽清教他們,他們永遠都是一問三不知!

“這位大爺,請問哪兒缺人手?”

琉璃餓着肚子,急促地抓着一位大爺的衣袖,低聲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看你這一身髒的,別弄壞我的衣服啊!”他狠狠地撇開她,又朝另一頭走去。

洩了氣的琉璃,直抱着快餓壞的肚子,唉嘆了聲。

這時又走來一位衣着華麗的大嬸,琉璃抱着一絲希望上前問:“大嬸,您可知道哪兒缺人手,我什麽都能做,只要供我三餐就行了。”

她真的好俄,餓得什麽都吞得下去。

那位大嬸本不想理她,但目光突地一擡,就這麽愣住了!她眯起眼,細細地打量琉璃一番,眼神卻愈來愈詭谲。

“你想找工作?”大嬸揚着眉說,邊問還不時繞着她身邊走一圈,突然眉開眼笑了起來。

“是的,大嬸。”琉璃回應。

“對了,你是打哪兒來的?有哪些家人?”

“哦……哦是從遙遠的村落來到揚州,家裏沒有其他人了。“琉璃撒了個小謊,只因她不想再提起大哥。

“哦!沒有家人!”大嬸眼睛一亮,“那好,你随我來吧!我那兒正好缺人。”

“真的!謝謝大嬸——”琉璃興奮不已,她終于不用再流落街頭了。

“別跟我客氣,只要你乖一點兒、聽話些,我會好好的待你,也保 管你一炮而紅。”

大嬸不懷好意地說,而琉璃雖然覺得奇怪卻未能細想,因為她已經餓得沒有思考能力。

但是,當她随大嬸來到一處名喚“玉香閣”的地方,吃了一頓飽餐又換上一套有點暴露的衣棠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誤上了賊船!

原來那位大嬸是老鸨,名叫玉娘。可想而知玉香閣便是紅燈妓院,這該怎麽辦?

無論琉璃怎麽吵,在數位壯漢的看守下,她根本逃不出去。吵了三天,也被打罵了三天,終于到了她得接客的那天……此刻她好後悔—一好後悔……“琉璃,等會兒可是咱們揚州大戶赫連少爺要過來,你得好好伺候人家啊!”

得知琉璃是個未開苞的清倌,玉娘可樂壞了!這麽好的貨色自然得留給向來闊氣的赫連令野了。

琉璃一連哭了數天,已不再抗拒,因她打定了主意只要有人意圖染指她,她一定會嚼舌自盡,死在那個人面前!

見她不言不語,玉娘以為她學乖了,于是開心地退下。不一會兒工夫,門扉又被打開,琉璃背脊一涼,全身直打哆嗦。

“你是新來的?”赫然,一道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飄進她耳中。

琉璃背對着來人,始終不敢回頭,她渾身繃得死緊,就連身子都不停的抽搐。

“你走!”她的聲音科得很厲害。

“你要我走?”赫連令野走近她,坐在她身側,猛然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向他。

琉璃一對住那雙深遂?沉的雙目,剎那間居然失了魂!

好俊的男人!好幽沉的眼睛!他是……赫連令野也為之一震,她……她那容貌、眼神、臉型無不和“她”一模一樣?

真像,像極了!

但他确定這女子不會是她,就算像個九分,但知她甚深的他明白這只是巧合。

況且……她的眉心也沒有那顆朱砂痣。

“果真美,難怪玉娘敢在我面前吹噓。”赫連令野回神道,但仍緊盯着她一張細致的小臉,瞳仁幽晦難測。

揚州美女如雲,只不過這女子的美着實與衆不同,小巧的五官細膩動人,一雙秋履似水般靈燦,粉頰好似吹彈可破,雖只是薄施脂粉但卻盞冠群芳!不像他所遇過的那些美女,若卸下妝,可就有待重估了。

當初他不就是因為如此而對杏兒着迷不已?結果,他得到的又是什麽?

“放開!”琉璃驚愕地揮開他的手。

赫連令野撤回手,冷然地勾起嘴角,“你的身分是玉香閣的妓娘,憑什麽要我放開?

就算我要你脫光衣服,你也得照做不誤。”

“你!”

她搖晃着螓首,“我是被騙來這裏的,求你放過我吧!”說着,琉璃的淚水已晃出眼眶。

“哦——”赫連令野輕柔的呢哺滿是疼惜,“你是被逼的,不是心甘情願在這兒出賣靈肉?”

雖然他的話語說來柔緩輕盈,但卻含帶十足的陰邪!

“你是什麽意思?”她從椅子上躍起,離開他舉臂可及的範圍。

“不錯,你滿聰明的,不像其他女子,只要我這麽一問,魂就不知飛去哪兒了?”

他帥氣一曬。

“你究竟肯不肯放了我?”她戒備地問。

“放你走?!你以為我是有錢沒地方花的大傻瓜?我花了大筆銀子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你不會單純得不知道吧?”

赫連令野淡淡地揚起嘴角,情懶地邪笑。瞬間,竟出其不意地扣住她的柳腰,蠻橫的将她柔軟的身子貼近他的身軀。

“啊--”琉璃沒料到他會這麽做,震驚地瞪大了眼!

“你別裝傻了,我赫連今野向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來這兒不過是想玩玩女人的身體而已,絕對沒有心情聽你訴說什麽凄苦的故事。”

他脾睨的神情滿是譏諷和嘲弄,一心認定她是一個出身煙花之地的女子。

想起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頭一次上他的床時也是哭哭啼啼的,到最後騙取了他的心、他的錢不說,竟然還不依戀地拍拍屁股走人。

如果她真要怨,就怨自己有張令他憎恨的臉,即使他想憐香惜玉也做不來。

“不要,你放開我。”她及欲掙脫他的懷抱。

“別白費力氣,你是逃不開我的懷抱的。”他倜傥英挺的臉龐散發出一股魔性邪昧,帶給琉璃內心不小的沖擊,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已伸手解着她胸前的盤扣。

“不可以——”她在他懷裏呼喊,啞着聲說:“你別亂來……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赫連個野露出一臉蕩肆笑意,壓根不信道:“那你就去死愛有勇氣就在我面前自行了斷。”

她皺眉,恨意滿滿地凝住他的眼。赫然吐出舌頭,憤而咬下!

赫連令野眼明手快的精住她的下颚。扣緊她的牙關,冷着聲說:“你還真的跟我卯上了?你就當真不怕死?”

不可諱言,她大膽求死的決心讓他震驚!看來她果真是個三貞九烈的女子,不過想以死讓他打消念頭,門兒都沒有!

琉璃的牙關整個被他鎖住,無法如願嚼舌自盡,只能狠狠地瞪着他,表達她的抗議。

赫連令野望着此刻的她,小嘴徽啓、目若秋波,雖然其中挾帶着強烈的恨意,卻更撼動人心。

赫連個野挑起唇角,陰測恻地一笑,突然大膽的将舌頭竄進她四中,與她驚愕的丁香舌相糾纏,舔舐她牙龈和細致的貝齒。琉璃仿佛傻了般定住,全身已無法動彈、不得言語。赫連令野撤了唇,矜冷的晚光瞬間放柔,貼近她耳畔,殘酷地說:“你已經被我侵犯了,這種滋味如何呀?”

琉璃的小嘴仍被他所控制,他力大無比地撬開她的牙關,令她疼痛難忍……久久,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歸淚淌下淚水——“怎麽又哭了?你還真難搞。”他霍然放開她,眸光勾勒着殘酷,“今後不準你在我面前尋死尋活的,我不會理會你這套。今天讓你拖延了不少時間,我正好有急事得去辦,就暫時放過你;不過……”他詭谲一笑,“你先別高興,遲早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琉璃猛搖頭,抖着聲說:“出去——你給我出去——”她因緊張而全身發抖,淚眼婆裟地怒吼。

“後會有期了,姑娘。”終于,赫連今野帶着一股笑意離開了。

當房門合上的剎那,琉璃緊繃的神經才完全松懈下來,但一想到地撂下的那句話,還是忍不住趴在茶幾上痛嚎出聲——

她該逃,她必須逃,可是,她又該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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