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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要去光耀?

顧灼灼吓了一跳, 皺眉問:“為什麽?光耀的藝人經紀不行, 他們自家劇都不帶自家新人。只有成名的演員會考慮簽光耀,季羨去湊什麽熱鬧?”

“不知道……”林西求助地看看彭英傑,彭英傑接話:“他也沒跟我們說。”

雖然孩子們交了學費,但鐘聲仍然倒貼了錢在培訓報酬上。

留下的學生簽約本公司是約定俗成,但這并不絕對,理論上說, 季羨的确可以選擇其它公司。

顧灼灼心下可惜,季羨其實是個挺好的男孩子,長得陽光健康, 好好走下去,戲路會很寬。然而他做了這個決定,也許前路會多一些坎坷。

再看看一臉忐忑的林西和彭英傑,頓時就覺得他們可愛了起來。

努力了好幾個月,明天結業,也是時候慶祝一下了。也許一起吃頓飯, 更能增進感情, 再把公司即将投拍的劇和他們透露一下, 穩定軍心。

但是去哪兒吃呢?

“過兩天我要進組了, 彭英傑你是一個月之後才進去吧?”

彭英傑點頭。

顧灼灼繼續道:“挺好,明天結業?”

兩小的又點頭。

“來我家吃個飯吧?我會煲湯,給你們嘗嘗手藝。把季羨和小菱角也叫上, 聯絡聯絡感情。不管怎麽樣, 總要給你們慶祝一下結業。”顧灼灼說。

能去顧前輩家吃飯!

林西和彭英傑都要飄起來了, 彭英傑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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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中,顧灼灼早就從“好運的同班同學”變成了“吃花喝露的下凡上仙”,因而對他抱有一種敬畏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去顧前輩家!

顧灼灼想了想又道:“這樣吧,我不是一個人住,等我問問我朋友行不行,再通知你們。不行我們就出去吃。”

兩人又震驚:顧前輩竟然不是一個人住!?

…………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了。”季羨撇嘴:“你們沒聽過關于他的傳聞嗎?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麽鐘聲這麽多人,偏偏他運氣最好呢?”

舞蹈教室裏,季羨一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一邊摸了摸他剛剛剪短的發頂。

他不知道怎麽想的,給自己剃了個圓寸,削弱了之前的學生氣。

彭英傑嘲笑他,說像女人一樣失戀了就剪頭發,季羨氣了個半死,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什麽意思?”林西懵了:“運氣好,不就是運氣好……”

“傻子,”季羨翻了個白眼:“你別看他這樣,背後有人呢,還是很厲害那種。看着吧,他肯定是住在那個名字不能提的男人給他買的房子裏。之所以先答應你們又反悔,也很好理解啊。那個you know who估計不常去他那兒,但是萬一這邊跟我們吃飯,那邊人突然回來了呢?”

季羨繼續道:“到時候人家you know who喝了點小酒,打算回家跟小情人親熱一下,一開門,好家夥,五個人圍着桌子燒烤吃串,滿屋子煙!……不就尴尬了。”

彭英傑頭腦簡單,迅速被帶歪了,順着他的說法想了想那個畫面,冒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西氣得頭昏:“你這都哪兒聽來的!?”

“前臺啊。”季羨收回剛剛興致勃勃的表情,又低頭看手機:“還有茶水間,廁所,有次老師也在聊……公司裏都傳遍了,顧灼灼有後臺的事。他自己也沒否認啊……哎哎你幹嘛!”

林西最近脾氣見長,搶了季羨的手機塞到彭英傑屁股下面,指着季羨:“那也不能這麽說!你還有沒有點數了?這是能瞎說的事嘛!”

“…………行了行了,是我不好行了吧,我道歉。”季羨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把手往彭英傑屁股下面鑽:“手機給我。”

“那你還去吃飯嗎?”林西看彭英傑沒抵抗幾秒就把手機還回去了,恨鐵不成鋼。

“去啊,”季羨說:“哎,林妹妹別這樣看我了,我讓你打幾下好不,是我多嘴,不知道你這麽崇拜他。”

林西心裏憋屈,但也沒轍,只得點點頭。

晚上,他把今天季羨說的事編輯消息,發給了林大哥。

林大哥成熟可靠,總能幫他出主意。

林大哥因為家裏的原因,很早就出來混社會,林西對他很是依賴和向往。

林西家裏一團糟的狗血,而林大哥同樣有個好賭的爹。他父母早亡,林大哥更小就失去了母親,而賭鬼爸十五年前就失蹤了。

同為孤兒,林西覺得自己非常懂林大哥,而林大哥看他的眼神也十分憐惜,他們還碰巧是同一個姓,在咖啡廳打工期間,林西就認了這個幹哥哥。

林大哥應該在值班,晚上九點多時他看到了消息,給林西回了電話。

“季羨怎麽那樣啊,”林西忍不住抱怨:“顧前輩幫他還不夠多嗎?那次試鏡,之前讀劇本的時候,他教季羨的時間比彭英傑還長!季羨不僅不謝謝他,還要換公司,還跟着公司裏的小姑娘們八卦!”

電話那頭哈哈大笑:“傻孩子。”

“啊?”

“也許你的前輩不覺得這是壞事呢?背後有人,在娛樂圈裏是有能耐的象征。”林大哥說:“況且傳八卦是人的天性,下次碰到不感興趣的事,你也不要表現出來。”

“可是……我覺得這樣說不太好。”林西猶豫。

“具體怎麽說的?你知道你前輩那個背後的人是誰了嗎?”

林西說不知道。

“娛樂圈,笑貧不笑娼,但來錢也确實快。下次你留心聽一聽,哥給你分析,就知道你前輩是自願還是被迫的了。”林大哥又笑道:“別不高興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它自己的規則。等你以後混出頭來了,也回報你的前輩。”

“嗯!”林西振奮精神。

他挂掉電話,心知林大哥說的話有道理,卻還是覺得顧前輩不是那樣的人。他睡不着,把堆的衣服都洗幹淨晾起來,又去了舞蹈室練了一晚的功。

第二天另外三人看到他頂着濃重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

林西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在意,明明顧前輩和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幾天,他卻聽不得前輩的壞話,連林大哥說的話也讓他不舒服。

明明林大哥認識他更久,也對他更好,甚至有幾次,林西覺得林大哥能懂他的靈魂。

季羨有點慌了:“我昨天就随便說說的,你是為這個事不高興嗎?我都道過歉了!”

林西疲憊地擺手,邱菱角見狀,攬着彭英傑的肩膀說:“吃飯前我們上個街,買個禮物給前輩吧。”

四人還沒逛,先就送什麽開始無止境的争執。

林西傾向吃的,季羨傾向用的,邱菱角認為不用太貴,彭英傑負責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至于什麽行我也不知道。

吵了一條街,按照價格排序去掉一個最高的,去掉一個最低的,彭英傑拍板,帶他們去了自己相熟的酒行,挑了一瓶市價兩千的葡萄酒。

林西整個人已經由抓狂喊no進入了萬念俱灰的狀态,彭英傑大大咧咧說:“知道你家困難,不是說好我們仨平攤的嗎,你幹嘛啊這個表情?”

“不要。”林西氣若游絲:“五百塊我又不是出不起。”

“哎喲?”彭英傑吹了聲口哨:“那天買個一百二的衛衣跟我在商場差點打起來,這次居然肯出五百塊?不簡單……不過說真的,真不要你給錢。”

邱菱角頭發紮了兩個揪揪,雙手插兜,也說:“不是跟你客氣,你還小呢,理應我們出。大不了等你有了錢,請我們吃飯。”

季羨點頭。

他們走在人行道上,踩着沒來得及打掃的黃葉,林西低着頭,在手機上點了點,接着快步超過他們,走到了最前面。

“錢我給你了。”他說。

彭英傑支付寶收到錢,納悶想說話,被邱菱角扯了一下。

林西心裏發沉,知道他們三個家境都不錯,不能理解自己是很正常的。有時候林西自己也挺讨厭這樣的。

但越是缺的東西就越是在意,他一方面因為突然的大額開銷,面臨着要重新調整花銷計劃的困境,一面做不到心安理得不出錢,好像自己是個附庸。

有錢多好啊,不僅僅是為了那一點物質享受,更多的是一種自由的感覺,一種能在社會上存在下去的感覺。

林大哥說得對,別的什麽都不重要,只有自己先掙到錢,才能把心态轉回來。

林大哥不愧是過來人。

上午顧前輩通知了他們,說地點就定在他家,并發了地址定位。

海庭在城郊高檔住宅區,坐地鐵也到不了,彭英傑喊了自家司機來接他們。

林西和季羨邱菱角坐在後座,因為之前的事,氣氛有點沉悶。林西反應過來,努力挽回,打起精神問:“顧前輩住得好遠啊!”

“那可是海庭啊,”季羨接道:“你不知道嗎?江城最豪華的品牌別墅,有錢都買不到。有公園,帶泳池,兩棟別墅之間隔老遠,安保好到每個明星都想住進去……所以你知道顧前輩背後……我不說了。”

季羨被邱菱角掐了一下,郁悶閉嘴。

林西被泳池直觀地震撼,反倒問:“所以背後究竟是誰啊?”

“名字不能提的男人!”彭英傑抱着那袋兩千塊的紅酒,罵季羨:“你自己也不知道吧?我那天特地問了整層樓的文職小姐姐,沒人知道!”

季羨:“…………所以是名字不能提嘛。”

林西頓時覺得那五百塊花得更心疼了——住這樣的豪宅的顧前輩,兩千的紅酒和兩百的紅酒有區別嗎!?怕是都很廉價吧!

車穩穩地開着,沿路車輛漸漸稀疏,海庭到了。

警衛靜靜在保安亭裏站軍姿,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們的車,緩緩轉頭。林西被看得發毛,問:“不是查得很嚴嗎?我們怎麽就進去了?”

彭英傑晃晃手機:“傻啊,前輩問過我車牌了啊。”

偌大的海庭,人工湖裏都幹淨得映着天光雲影。兩只黑天鵝在池子裏悠閑劃水,時不時啄兩口草。

司機将他們送下車,四人邊走邊看,這時一輛黑色SUV從後面接近,車窗打開,一人朝他們打招呼:“嗨,師弟師妹們!”

四人驚訝:“任高遠!?”

……

任高遠把車停了還在抱怨,說為什麽顧灼灼是顧前輩,放他這兒就是任高遠。

“帶的什麽?紅酒?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們知道嗎,顧灼灼他……”

任高遠按響門鈴,林西驟然緊張無比,他仿佛聽到了腳步聲。

門鎖微動——顧前輩要開門了!門裏究竟會是什麽樣的景色呢?名字不能提的男人究竟是誰?帶泳池的豪宅究竟長什麽樣?

林西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此時顧灼灼終于出現了……穿了條紅色波點的圍裙,舉着鍋鏟,十分居家地笑道:“來啦?快進來!”

波點圍裙!!!

別說林西,另外四人也要窒息了,這是什麽邪惡的沒品味的裝備,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豪宅裏!

***

“顧少爺,人接到啦?”做飯的王師傅樂呵呵道,手上動作不停,鍋中香氣四溢。

“嗯,就差溫岳了,他好像下班了,再過四十分鐘能到家。正好菜上來。”他平時不進廚房,這條圍裙還是王師傅翻箱倒櫃找出來的,确實有點滑稽。

顧灼灼湊到竈臺前,掀開蓋子看炖得怎麽樣了。

他只會炖個湯,所以準備了兩份湯,一個給大家吃,一個是根據醫療團隊的意見配的養生湯,給溫岳的準備的。

不過請人來家裏吃飯當然不會只喝湯,他還有一份主菜——火鍋。

煲湯時他圍觀了一下王師傅做火鍋湯底的過程,覺得很熟悉,撸了撸滑下來的襯衫袖口,說:“火鍋的湯底跟我的湯很像嘛。”

“哎喲我的小少爺,”王師傅是溫家的老人了,敢跟他們開玩笑:“你突然急着要吃火鍋,這湯底是我從我師兄店裏偷回來的!大骨高湯,炖了三天,絕對鮮香味美,你和小岳都會喜歡!”

“那有辣的嗎?”

“怎麽能沒有?”王師傅指給他看那一鍋紅彤彤的油:“現在還沒炒,一會兒辣椒爆香,紅油燒熱,滋啦一聲下去,那香得啊……我小時候吮着指頭看師父做辣椒油,差點把手咬斷咯!”

顧灼灼笑了半天,聽王師傅貧嘴。

溫岳不能吃辣,他也陪着不吃,王師傅說他想做辣的,都快憋壞了。

“今天你的下屬要來,我肯定幫你把人心籠絡咯!”王師傅豎起拇指:“人活一世,除了吃還是吃,他們吃了你的,就要盡心為你辦事!到時候你就說,你們把事兒做好了,下次還請你們來我家吃飯,你看他們會不會好好幹?”

王師傅話糙理不糙,管理學知識說白了也就是這個道理。

在溫老板面前王師傅從來不多一句嘴,但是顧灼灼的到來到底讓家裏氣氛輕松許多,溫岳不在的時候,他也會跟顧灼灼開開玩笑了。

王師傅手腳麻利的切火鍋食材,另外還做了幾盤他拿手絕活的硬菜,顧灼灼做他的助手,幫着端盤子。

香氣霸道占領餐廳,任高遠他們原本沉浸在思考人生中的氣氛都活絡了。

過了一會兒火鍋上來,四個小的嘲笑了一通顧灼灼的花圍裙,剛剛放松了些,溫岳回來了。

餐廳像被一鍵靜音了,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好……好可怕!!!

林西感覺自己快要被凍住了!

他一直以為“氣場”兩個字是小說裏胡扯的東西,但神秘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股壓迫力簡直翻江倒海,吓得他大氣不敢喘。

他以為是自己太慫,左右看看……三個同學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憑良心說,神秘人很帥。他輪廓分明,比例修長,長且直的眼尾帶着涼薄之感。盡管有些瘦,但在沒有最瘦只有更瘦的娛樂圈裏,也就是普通,這種瘦反而讓他變得更加鋒利。

像一把出鞘的寒刃。

顧灼灼起身,自然地去接他的西裝外套,宛若一個賢妻良母。林西被驚雷劈中,心中頓時開始循環播放季羨說的“背後有人”。

然而有人比他蹿得更快,任高遠突然一個白鶴亮翅,熱情道:“溫董!我來拿!”

顧灼灼:“…………”

四小“…………”

溫岳冷漠地讓開,把外套遞給顧灼灼。顧灼灼不明所以地看了任高遠一眼,向林西他們介紹說:“這是我朋友,溫岳,我現在住他家,就是這兒。你們叫他……溫大哥。”

顧灼灼笑得挺開心,溫岳點頭,又涼涼掃了幾人一眼。

“溫大哥!”任高遠不死心,仍然扒着溫岳不放,态度熱情有活力:“剛回來啊?加班了嗎?馬上聖誕節了,是很忙嗎?公司都正常嗎?”

顧灼灼:“…………”

四小:“…………”

彭英傑悄悄在群裏發:任高遠又老又醜是想撬顧前輩的牆角嗎?

菱角:拒絕思考

季羨:還說不是情人!?顧前輩竟然做飯讨好這個名字不能提的男人!

林西嘴角抽了抽,毅然決然站起來,向溫岳鞠躬:“溫大哥!”

溫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嗯了聲,坐到顧灼灼旁邊,挨得很近。

林西在群裏發:我喊他名字了!我好好的!別再拿名字不能提說事了!

季羨他們突然覺得輸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紛紛找機會叫了溫岳“溫大哥”。這個活動有種隐秘的緊張感,叫完而沒有立刻暴斃的事實,竟然還能帶給人無上的成就感……

都是顧前輩的功勞。

火鍋吃到一半,大家筷子都放慢了。顧灼灼給溫岳單獨熬的湯也被送上來,他給溫岳盛了,拿勺子攪着降溫,說道:“公司明年的計劃出來了,估計再有一周,你們就能收到通知。”

任高遠還在絞盡腦汁想要吹首富的彩虹屁,聽見這話也迅速轉移了注意力:“真的?”

“嗯。”顧灼灼把劇本的事粗略說了說。

“青春校園,古裝懸疑,還有個賀歲電影,就是這些。我估計會大量啓用公司的新人演員,你們都會有機會。”他摸摸碗壁,将湯遞給溫岳,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林西是最高興的那個,他興奮得幾乎看不見別的東西了,攥着手問:“那我們能演主角嗎?”

“主角不一定,”顧灼灼說:“但是重要配角的機會肯定會有。但你們也不能因此松懈,如果外聘的導演覺得太差要換人,我們也會酌情考慮的,畢竟公司的劇也要保證質量,才有捧人的可能。”

邱菱角都要哭了,顫聲問:“我們還能挑?”

顧灼灼笑了笑:“是雙向挑選。這幾個劇不一定是同時拍攝,如果時間合适,導演也看重,你們甚至可以同時出演。別太激動……”他抽了張紙遞給邱菱角:“要知道,你們紅了,以後才能給公司的劇帶來更多的關注度。鐘聲是想培養長期的,能留在公司的演員,必然不會虧待新人期的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給公司更多的信任。”

季羨一直沒說話,顧灼灼轉向他:“季羨,小彭說你要簽去光耀,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雖然鳴金你沒辦法參加,但鐘聲以後也會有好劇本。”

“……算了。”季羨悶悶地說:“謝謝顧前輩,但我家已經幫我找好人了。”

“這樣,”顧灼灼頓了頓:“太可惜了。”

“不過也沒關系,”他又彎起眼睛:“以後到了新公司也要好好努力,只要肯付出,總有一天會有收獲。祝你在光耀一切順利,我們相識一場,要是遇到什麽困難,給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能幫的我都會幫。”

林西都聽得感動了,他喝了不少酒,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顧灼灼。

顧灼灼轉而叮囑他們:“你們也是,小彭,林西,菱角,我的號碼存好。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有很緊急的事情,但是我在拍戲沒接到的話,打給你們溫大哥的秘書。”

顧灼灼看一眼溫岳。

溫岳放下筷子,雖然冷淡,卻給了肯定的答複:“找不到灼灼就找我。情況說清楚,我來處理。”

…………

溫岳的司機開車送四個小的回去,車上,林西喃喃說:“溫大哥到底是什麽人啊?”

邱菱角郁悶:“不如說,顧前輩到底是什麽人。說是那個姓溫的情人我肯定不信,哪有大老板會給小情人的後輩電話,說有事找他的?我爸帶學生,我媽都不會跟他的學生說有事找師母。”

彭英傑感嘆:“這是爹啊!”

三人:“…………”

季羨臉黑黑的,郁悶說:“煩死了別說了,你們想過沒,能住海庭的人身份都不簡單,顧前輩跟他談戀愛,壓力多大啊?”

他們都是熟讀各類小說的預備文藝工作者,頓時開始腦補各種豪門恩怨,羅密歐與朱麗葉,或者公主與灰小子……不對王子與灰姑娘,豪門惡婆婆甩手一個億的支票要他“離開我兒子”……

邱菱角兩個揪揪都低落地垂下了,思路已經拐了九曲十八彎,進入到棒打鴛鴦劇情。

顧前輩沒名沒分,趁溫大哥出差被婆婆關進祠堂。他三天水米未進,暈倒在昏暗的閣樓裏,善良的小丫鬟(菱角飾)大哭:少奶奶,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會餓出病根的!這時惡婆婆出現,冷哼一聲:一個生不出孩子的沒用的東西,病了我們家也有錢治,怎麽,難道他肚子裏有了?呵……

“菱角……”林西心驚膽戰地推了推她:“你哭什麽!?”

邱菱角捂住眼睛:“他生不出孩子!”

林西:“?”

這時彭英傑微信響了,他激動地說:“來了!”

三人一起朝他的手機屏幕湊。

之前看任高遠那個舔狗的樣子,就像是溫岳的身份的人。他們好奇很久了,但在別墅裏沒機會問,不是一同走的沒辦法,只能發微信,這會兒終于有回複了。

四人都緊張起來——溫岳的身份關系到顧前輩的情路是否坎坷,這也太重要了,邱菱角甚至雙手合十,祈禱溫大哥別太厲害……

任高遠:首富。[分享微博]

“…………”

“……???”

空號微博粉絲八千萬——江天集團認證董事長,溫岳。

還沒等邱菱角喊一二三暈過去,任高遠那兒又發來一條消息。

任高遠:[表情:哭泣]

任高遠:[表情:死于無知]

任高遠:[表情:我他媽怎麽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任高遠:上次錄綜藝,全節目組都知道了溫首富大老遠來看小顧。

任高遠:我就覺得他們感情好,但這不妨礙我拍溫首富馬屁

任高遠:剛剛溫首富和我談話,警告我不準再拍馬屁,并告訴我一個驚人的事實

任高遠:你們顧前輩姓顧,顧氏集團是他的,顧灼灼和首富青梅竹馬讓我們放尊重點

任高遠:[表情:躺進棺材說晚安]

***

“你這樣跟他說,要不了多久,全公司都要知道了。”顧灼灼也不是非要隐瞞身份,只是覺得這樣能看清一些人的嘴臉,比走到哪兒都一片鞠躬要有意思。

桌上杯盤狼藉,不用他們收拾。紅酒還剩半杯,顧灼灼索性喝掉了,臉上泛起淡淡紅意。

“你不需要看清他們的嘴臉。”溫岳說:“不然以後還會有任高遠這樣的人。”

溫岳說這句話的時候,态度相當嚴肅。

顧灼灼隐約明白,溫岳之所以不高興,一是因為任高遠對他區別态度讓他不舒服,二是季羨的事情。

溫岳在商場上說一不二,不近人情,從來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底線,做背叛的事還得到他的好言好語?做夢呢。

但是顧灼灼不同,姑且不談他有另外的考量,哪怕內裏沒有任何內情,只是養了個白眼狼,他也不會太生氣。

性格原因,他本來就不夠強硬。比起讓身邊人心驚膽戰,他本能更喜歡大家和氣一些。

這樣的性格不适合在商場打拼,他很久以前就明白這件事,也因此很反感接手家裏的産業。

這個世界的他管理顧氏幾年,無功無過,但離職時秘書處幾個年輕女孩都舍不得他,在走廊裏哭成一排,還說借他的漫畫還沒還……

顧灼灼這才知道,如果沒有發生那場事故,這個世界的自己是會把漫畫借給下屬的。

不過經過前世的歷練,現在的他已經不一樣了,他不會借漫畫給公司職員,也很能理解溫岳的想法。

如果不是季羨要去的是光耀,他不會對他說“遇到麻煩找我”這種話。

他需要認識更多光耀的人。

地下黑網站的存在,提醒了他覃存知這一世也未必幹淨的事實。而與覃存知相熟的林建,更是必須要抓到。

可是怎麽和溫岳說?

溫岳如果問他,怎麽認識的林建,為什麽知道他是壞人,為什麽懷疑覃存知……他該怎麽解釋?

顧灼灼臉紅着,眼神因為喝了酒而顯得迷離。

空氣中還飄着散不去的鮮辣香味,是從沒有出現在這間屋子裏過的生活氣息。

溫岳看着他,見青年微微仰頭,二層挑高的頂上墜下閃爍的吊燈穗子,折射的光斑映在顧灼灼眼睛裏。

他像在回憶什麽,有些溫柔的哀傷,這令溫岳焦慮,覺得那是不應該存在的。

“灼灼。”他沉下心,伸手去摸顧灼灼的劉海,想問他linjian是誰,然而手機響了。

顧灼灼猛地回過神,到處找手機,拿到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張律師。他眼神閃了閃,把手機遞給溫岳。

溫岳深深看了他一眼,穿了件外套去陽臺接電話。

“溫董,黑網站的事情有進展了,我剛從警局回來。”電話那頭,律師公事公辦道。

案件沒偵破前,不應該将細節透露出去。但是江天集團到底地位超然,溫岳的身份擺在那裏,加上他們是第一報案人,能得到一些可以透露的信息。

“王助理的聯絡人,微信號沒有實名,手機有專用的掩碼設置,地理位置也不可查。那晚的攝像像素太低,得不到有效人臉信息,他的其他行動也十分謹慎,可以斷定有同夥接送。從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對方是個有規模的組織。”

律師道:“警方走訪了王助理的家人朋友,他在娛樂圈相熟的劇組工作人員,都沒能獲得有效信息。而J先生的代號,警方在王助理提供的酒吧名單走訪,也一無所獲。”

“網站呢?”溫岳皺眉。

“是的,這幾天都在查網站本身。”律師解釋:“網站服務器經過追查,發現在菲律賓。跨國辦互聯網案件十分困難,申請許可用了一段時間,同時在查網站的發展歷史。但是……不知道哪裏打草驚蛇,現在網站已經被關閉了。”

“…………”溫岳:“繼續。”

“好的。雖然網站關閉,但是一些歷史數據仍然可查,警方分析了它從成立到擴大規模的時間點,中間有過幾次關站和版本更新,不過因為沒有嫌疑人,沒有參考價值。這時我提出了您之前說的點……”

“覃存知。”

“是的,覃存知。為了配合調查,藍粒今天過來做了筆錄,把她和覃存知相處兩年的細節報給了警方。覃存知和她有過人身金錢交易,又涉及到試探法律邊緣行為,局裏非常重視。雖然王助理和J先生與網站,在現實中和覃存知并沒有關系,但我還是建議他們做個比對。”

律師頓了頓:“結果,有些時間點十分巧合。”

“覃存知出國上大學,三個月後該網站成立。他畢業回國那天,網站短暫關閉,兩個月後又重開。這些都較模棱兩可,但早年有一個拍賣紀錄,在一個暗網論壇裏被人以文字形式紀錄下來過——這個網站在暗網裏有不小的名氣——覃存知二十八歲那年,去西省某地視察,那晚網站有一場重要拍賣。那晚八點,覃存知所在縣全縣停電,拍賣便被管理員以權限鎖定,直到停電結束後才重新開始。”

律師猶豫道:“暗網論壇的發言不具備證明力,警方只能查到那晚某縣停電,卻查不到覃存知那天是否在某縣。現在還在緊張的比對中。”

溫岳閉了閉眼。

顧灼灼剛剛去沖了個澡,穿着浴袍,頭發吹得半幹。他久久不見溫岳上樓,便拿了一條羊絨圍巾過來,和他隔着陽臺玻璃門對視。

溫岳有在陽臺打電話的習慣,并且不喜歡別人聽見電話的內容。顧灼灼便不過來,只是沖他彎着眼睛笑,把圍巾舉起,指了指。

溫岳對着電話:“稍等。”

而後拉開門,顧灼灼便走近,把圍巾遞出來。

他穿得太少了,沒有進滿是冷風的陽臺,只對着縫隙說:“還沒打完麽?可以去書房說。”

“一會兒就好。”溫岳說。

“嗯,”顧灼灼又笑了笑:“那你說完早點進來,我先上去了。”

“溫董?”電話那頭律師提醒。

“好了,還有事嗎?”溫岳問。

“暫時沒有了,有新進展,我會給您報告。”

溫岳應了一聲,垂下手,卻并沒有進屋,而是把那條圍巾戴上了。羊絨十分溫暖,一如顧灼灼給人的溫度。他變化太大了,讓溫岳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半年前他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然而現在,他會自然地說起“我們公司的小孩”,會關心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

灼灼開始學習煲湯,給他做吃的,提醒他睡覺,甚至單獨約了顧氏相熟的醫療團隊,咨詢他的身體狀況。

灼灼學會了分寸,不闖入他的領域,尊重他的所有習慣,給他送圍巾,對他笑。

如果僅僅是長大,溫岳也許不會這麽執着地想要一個理由,但灼灼像是經歷了什麽事情,偶爾眼睛裏流露出傷痛和憂郁。

一周前,顧灼灼不小心在客廳睡着。也許是睡姿問題,他沒一會兒就開始做夢了。

那一定是個噩夢,灼灼皺眉,眼動,出汗。嘴裏喃喃說linjian,linjian。灼灼還喊了他的名字,奮力掙紮,手肘磕在茶幾邊緣,讓他幾乎扣不住。

當時,溫岳滿心暴戾,他知道,竟然有什麽事在他眼皮底下發生了。

誰能有這個本事?

linjian是什麽人?

他開始讓自己的團隊查一切和灼灼有關的事情,再在他的接觸範圍內找尋linjian這個人。然而無果。

溫岳除了身體,幾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挫折。

怎麽會查不到?怎麽可能查不到!

然而剛才聽律師說完進展,他開始細細回憶顧灼灼聽到各種詞時的表情。

光耀。

季羨那個小孩說自己要去光耀時,顧灼灼的表情有瞬間的不喜。

而光耀,是覃存知的。

溫岳擡手撥出一個電話,幾秒後接通,他說:“新任務。”

“好的先生。”

“不要查灼灼身邊的linjian了,查覃存知的。光耀的老板覃存知,和他直系親屬,身邊是不是有過一個叫linjian的人。”

“是。”

溫岳挂掉電話,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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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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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