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心疼（一）

-第十四章-心疼-夢-

留學歸來的李照新第一件事就是去百老彙找那個自己曾經心動的女人，誰知剛說了地點就被司機一臉尴尬的問了句，“少爺，您是想去找四姨太麽？”

這個司機正是兩年前目睹過少爺和四姨太親密的那位，聽到他要去百老彙，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要去找胡雯。

“四姨太？”

這種事讓他這個下人說出來實在有些怪，可為了不讓少爺白跑一趟，他還是如實禀告，“去年老爺剛納的四姨太，正是百老彙的歌星胡雯……您不知道麽？”

他去哪裏知道！母親每月一封信從來不說父親的私生活，更不可能跟他說什麽新娶的四姨太！

“她，四姨太現在在哪？”

“在新會路的‘小築’，少爺要過去麽？”

李照新思量了半刻，推開車門下了車，過去有什麽用，給她敬茶喊聲小媽麽！

因為喜歡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後媽而無比抑郁的李照新約了留洋時認識的德國朋友一起吃飯，要巧不巧的，就碰到了獨身一人的胡雯。

時隔兩年，不論是身段還是氣質，兩人都有些變化，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胡雯有些詫異會碰到他，因為并不知道他回國了。

德國友人見他們對視并不說話，問李照新這是誰。

李照新對他介紹胡雯身份時實在說不出口，便用德語告訴他胡雯是自己以前的愛人。

德國友人頓時理解了兩人這“含情脈脈”的眼神，借口上廁所給兩人時間空間交談。

其實也沒什麽要說的，李照新伸手和胡雯握手，卻在無意中看見胡雯闊袖下手腕上的青痕，心就那麽揪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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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回自己的手，李照新有些克制着莫名的怒氣問道，“他打你？”

胡雯聞言輕輕撫摸着手腕，是打了，李司令喝了酒，因為政治上被人下絆子，抽她出氣了，可也就這一次，之後向她道歉并給了她很多物質的彌補。

可這些都是她的私事，她不想告訴別人，尤其這人的身份還這麽特殊。

她踮起腳來，附在她耳邊，“床笫之間的情趣而已，別見怪。”

“溫暖，溫暖，醒醒。”感覺到有人輕拍自己的臉，溫暖幽幽轉醒，睜眼就看到李承遠半蹲在自己面前，“做惡夢了麽？怎麽還哭了啊？”

剛才幾個人陪着顧少白錄歌和商議事情，溫暖因為宿醉頭疼的厲害，就在錄音室的一角蓋着大衣小憩，沒想到睡了一會兒竟然抽泣起來。

溫暖腦子懵懵的，心裏還有些夢中殘留的情緒，好像真的被那個李司令虐待了一樣，拉着李承遠的衣袖訴苦，“我讨厭你爸！他打我！”

“啊？”李承遠被她的話說的也愣住了，伸手摸了摸溫暖的額頭，“你認識我爸麽？”

問完了又覺得自己好笑，小姑娘說夢話，自己也跟着傻了，摸她額頭的手改成捏鼻子。

溫暖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側頭看到小董望向這邊又飛快的轉過頭去的樣子，覺得自己跟李承遠太過親密了，連忙站起來和李承遠拉開距離，“錄得怎麽樣了？”

李承遠也跟着站起來，完全不避嫌的把手搭在溫暖肩膀上，這屋裏都是知道兩人的關系的人，不用太做作，溫暖剛剛做了噩夢，現在應該很需要自己的擁抱吧。

說起屋裏的三個人，剛才李承遠如溫暖所願把人按在牆上熱切的吻了好半天，才開門放那三個人進屋。

叫人的時候就看見三人站成一排正在抽煙，數小董抽的最兇，地上堆了好幾個煙蒂把。

溫暖帶着歉意的眼神去看小董時，對方回以一笑，了然的和無奈的。

他也是個聰明人，這樣的情景很難騙自己溫暖和李承遠沒關系，更關鍵的是，他知道自己完全敵不過李承遠，不是因為自己弱李承遠強，而是從溫暖看李承遠的眼神裏就知道自己沒戲了。

抽了幾根煙，算是祭奠一下來的快去的更快的愛情，剩下的，為了飯碗還是得和溫暖他們一起好好工作的。道理他都懂，可卻沒那麽容易心無芥蒂的和溫暖說話了。

顧少白早就猜到溫暖和李承遠的關系，所以也不詫異，就是被鎖在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錄音室外邊有點郁悶，抽根煙解解悶，還要唱歌，得護着嗓子，因此半天也就抽了半根煙。

最不爽的要數紀彥成了，果然昨晚上的保證什麽的都是騙人的：男人說話算數，母豬也能上樹！

可想起來李承遠跟個神經病似的蹲在沙發背上，他又不忍心去踹門了。好在李承遠還算自覺，在他脾氣爆發之前開了門。

作為顧少白這張專輯的制作人，紀彥成最近有一半時間是跟顧少白一起的，進了錄音室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和顧少白說歌。被他冷落的李承遠開開心心的找溫暖談情說愛去了，完全沒有一個當紅藝人要抱經紀人大腿的自覺性。

溫暖怕一會兒混音師什麽的進來，推了推李承遠的腰，主動的和他隔開些距離，跑到正休息的顧少白身邊聊天。

“夢見什麽了啊哭的那麽可憐？”剛才她哭的時候幾個人都聽見了，這會兒顧少白也來打趣她。

“夢見自己是個大歌星，唱歌呢，唱的太好聽被自己感動到了。”溫暖半真半假的回答。

“唱的什麽歌啊，還記得不，給哥唱唱也感動感動我？”顧少白手搭在椅背上，随意的問。

溫暖突然就想起來兩世都唱過的歌，轉臉看了下李承遠，得到對方疑惑的眼神回應後突然就想再試探試探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那我唱咯。咳咳~”溫暖清了清嗓子，“總角交，耄耋老。相逢遲早早。雙生好，并蒂繞。攜手暮朝朝。傾蓋如故白首好，上窮碧落黃泉到，贈君濡沫謠。”

她能記住的就這兩段，婉轉的按照夢裏的調子唱出來，唱完了就歇住，轉頭去找李承遠。

錄音棚裏忽然就安靜了，或者說從她開始唱的時候就安靜了，全是她空靈的聲音。

顧少白先回過神來，撸起袖子給她看自己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小溫暖，這什麽歌啊？我怎麽沒聽過？”

溫暖也上網查過，好像并沒有這首歌，誠實的搖了搖頭，“夢裏夢見的。”

紀彥成沉默了會兒，找出張白紙和鉛筆遞給她，“把詞寫下來。”

溫暖乖乖的接過去，沒有任何疑問的動手去寫，寫完遞還給紀彥成，“紀哥，你要錄這歌麽？”

她知道紀彥成本就是詞曲家出道的，只是因為和曾經帶過的女藝人熱戀又分手後再也沒寫過歌，這是要親自操刀麽？

說起來那個紀彥成帶過的女藝人，也曾是華語歌壇數得着的天後級歌手了，紀彥成一手帶出來，一首首金曲的捧出來，甚至公開了兩人的戀情，可惜好景不長，在她最火的時候選擇和紀彥成分道揚镳退出娛樂圈，嫁入豪門做闊太去了。

紀彥成沒回答溫暖的話，卻讓她進到錄音室去把剛才的歌清唱一遍錄個demo。

溫暖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錄了兩遍跑出來還止不住的心髒狂跳，跑到李承遠那裏求表揚。

“領導，我唱的好麽？”

李承遠看着她，緩緩的突出兩個字，“不好。”

在溫暖炸毛前補充道，“聽得我好難受，感覺心跟被揪着似的。”

他是不是也有反應、有記憶的？溫暖沒敢再問，晃了晃他的手，“好吧，難聽以後不唱就是了~”

李承遠笑着拍拍她的頭，有些疑惑剛才心裏的那股異樣。

注重保養的某人決定抽空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一定是因為最近拍戲生活不夠規律造成的。

又到了去拍戶外節目的日子，臨行前夜，溫暖抱着要回屋睡覺的李承遠不撒手，“領導去我屋睡吧，明天開始又要三天不能親近了呢！”

對于這麽直白的邀約，李承遠有些無措。

從兩人确定關系之後，雖然在家裏時常會有親吻，但基本都是情多于欲。再沒出現過最初在沙發上那次的過火行為。

在他眼裏，溫暖更多的是個讨人喜歡的小孩兒，抱抱親親什麽的很惬意，更多一步的發展他怕他控制不了，在事情沒到不可收拾之前，他認為兩個人按部就班的交往比較好。

偏偏溫暖這姑娘完全不矜持，短短的一個星期已經有兩次試圖爬他的床了，搞得他又甜蜜又心煩，每次都要裝生氣把人給提溜回自己的房間去。

現在這樣被溫暖抱着撒嬌，小臉磨蹭着他的後背，脊柱上跟過電似的舒爽。

“好吧。”他妥協，“你乖乖睡覺，不要動手動腳。”

溫暖猛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乖。

半小時後。

“溫暖！拿開你的手！”

“領導，你有六塊腹肌哎，你不用力都能摸得出來呢！”

“回你屋睡去！”

“這就是我的屋啊。”

“……你剛才怎麽保證的，不是說好不許動手動腳麽？”

“我沒動你的手你的腳啊，我動的你肚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