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自戀症（十）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封淮一度以為自己的頭發都會變白，他四處打聽尋遍了天上地下，最終找到了傳說中隐居世間的鳳凰一族。
雖說是族群，但其實只有幾十人而已，當他們看到封淮懷中新生的鳳凰時，表現得驚訝而又熱情。
“這是經歷過涅槃之火的鳳凰，如果他能醒過來，将會是無與倫比強大的存在，并且永生。”
鳳凰并不高傲，相反他們十分熱情，很輕易就同意了封淮的請求。
“這對于鳳凰來說意味着新生，你要做好準備，他會忘記前塵過往，并且永遠都沒有回憶起來的可能。”
封淮覺得，這樣最好。
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态感到身心俱疲，他早就應該死去并脫離這個世界，只不過不想留下遺憾而已，這樣很好，這樣他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他看到化成人形，與從前的襲光仙君如出一轍的鳳凰，用陌生的眼神注視自己，急切地問，“你是誰？”
封淮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
襲光的眼睛瞬間就冷了，不再是從前的軟萌乖巧，“你騙我。”
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眸，與記憶中的樣子重疊。
“為什麽要騙我？”
“我那麽喜歡你，我們怎麽可能不熟。”
封淮的心髒突然重重一跳，這人……不是失去記憶了嗎？！
“我一定一定很喜歡你，就算什麽都不記得，但我也還是會喜歡你啊，你不喜歡我嗎？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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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光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明明他的話只是小孩子要糖一樣賭氣的語氣，卻讓封淮整個人如墜冰窟。
就是這樣，完全明白了。
“沒有，是我不該騙你。”封淮走過去認命地牽起他的手，“走了，我帶你回去，我還欠你一個禮物。”
襲光就開心地親了他一口。
封淮：……
“封淮，我是在做夢嗎？”
封淮咬牙，“沒有！”
襲光喜滋滋地摟住他不撒手，“可我為何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之前把腦子燒壞了吧。”封淮面無表情，順便試圖把那雙手拽下來。
“封淮！我是真的喜歡你。”襲光不高興了，把人摟得更緊，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嗯好我知道了，放手！”
襲光理直氣壯，“不放！”
身後的衆位鳳凰：你們有必要這麽卿卿我我嗎！還有那個天魔，就知道一直說放手，明明可以用靈力直接拒絕啊，年輕人玩法真多！
其實他們還真的冤枉封淮了，他只是依舊不習慣自己現在的人設，如非必要不輕易使用靈力。
不過說到回禮，這個封淮根本沒準備，就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到之前的話。
他一路走一路想，最後綜合了一下前幾個世界的經驗，拍拍襲光的肩，鎮定地道，“我送你件衣服吧，鳳凰就該穿紅衣。”
襲光說好，沒有說自己有鳳羽，其實不需要衣服。
只是很久很久以後，他都把這句話牢牢記在了心底，直到最後他都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禮物。
因為封淮後悔了。
他們路過一片竹林時，封淮突然停住，像是回憶起什麽，皺起眉，“襲光，我想起來了，我看到過你的心魔。”
“你的心魔，是我。”
襲光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袖打斷他，“我沒有心魔。”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有心魔嗎？”
“……”襲光只覺得渾身發冷，“封淮，我們不說這個不行嗎。”
他只覺得現在的情況太奇怪，面前的封淮似乎陷入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狀态，他卻對此束手無策。
“你說你喜歡我，你會喜歡多久，如果我不在了你還會喜歡上別人嗎？”
“不會的！”襲光下意識地否定，封淮不會不在，他也不會喜歡別人。
“你會。”封淮卻殘忍地笑了起來。
當然會啊，不僅會，還會因為這不可控制的感情，最終殺了那個人。
“封淮，你怎麽會這麽想。”
這種猜測對襲光來說實在莫名其妙，他不懂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封淮又為什麽不信他。
“別怕，你沒錯，你不用為此自責。”
你的心魔一直都是我啊，所以才會在跨越千年以後，依舊能一見鐘情，可你一定又無比厭惡這樣的自己。
所以那時候你是真的想殺我，卻最終停下手并幫我化形，在之後的無數次，你都陷入了苦惱糾結。
你以為，你抛棄了你的摯愛。
你不會知道你只是抛開外表，愛上了那一抹虛無缥缈的靈魂，直到下次相見，不論身份，不論記憶，依舊會再次愛上。
可我這種人，真的有靈魂嗎？
封淮閉上眼睛，內心這樣問自己。
大概，是有吧。
“襲光，我們來玩個游戲吧。”久違的，封淮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角色定位，還有這句似曾相識的話。
“游戲的規則是，找到我。”
襲光內心的惶恐越來越大，他聽到封淮繼續說，“你要找到我，如果你能認出我，就是你贏了。”
【叮，玩家執念已完成，正在脫離任務世界。】
——我在千年後等你。
——啊還有，如果那時你遇到了一個一見到就喜歡的不得了的人，好好對他不行嗎，別最後還像個傻子一樣把人給殺了。
不死不滅的天魔，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封淮，我是在做夢嗎？”
“一定是在做夢吧。”
年輕的鳳凰呆滞着喃喃自語，“嗯，是做夢，完全不會痛啊。”
他大概是做了一場長達千年的夢，并且深陷在夢境中。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都不曾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就是一個仙君終于get到攻略封淮的辦法，卻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着一千年的時差，只能無盡循環的故事？？
ps：不知道大家看沒看懂當初小花妖被殺的原因呢？
很無奈的只能這樣回答：因為愛情！
下一章不出所料會是純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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