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冬去春來

＊第四十章 冬去春來

今年的春天來的很突然。

冰雪消融，乍暖還寒，一轉眼的功夫已是四月的芳菲時節。

奔波各地參加考試的秦錦終于在前段時間回到了一中，和同學們一起進行系統的文化課複習。

“你們一模的分數和名次出來了吧？”在每日例行的QQ電話中，謝子謙忽然問道。

“呃，出來……倒是早就出來了……”秦錦結結巴巴：“就是吧……”

謝子謙了然：“考的不理想？”

“……嗯。”

“沒事的。”謝子謙化身知心大哥哥，開導他：“一般來說，一模的題都比較難，題型也不一定是高考要出的，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自己分析一下這次錯誤的原因，下次注意就好。”

“嗯嗯嗯！”秦錦瘋狂點頭。

虛驚一場！警報解除！

天知道要是讓謝子謙知道他的成績會發生什麽？！

怕不是會第二天就開着飛機回來，揪着他的頭，讓他徜徉在知識的大水溝子。

“那我們現在就來一起分析一下你的一模？”

“诶？！！！”秦錦瞪大了眼睛，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怎麽？信不到我啊？”謝子謙笑：“先把成績和我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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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信不到啊！我們家老謝可是人盡皆知的學霸，可望不可及！

之前發下來的成績單就在手邊，秦錦也不好意思騙他說忘記了，只好照着讀出來。

“年級排名682，數學94，語文108，英語……67……”

“等一下。”謝子謙打斷：“英語是怎麽回事？”

“就，就這麽回事呗。”秦錦的聲音又低了一個度下去：“我英語一直不太好，這次的題也可難了。”

謝子謙聽着他的小動靜，有些心疼，安慰道：“沒事，這個一會再談，先說說理綜吧。”

“還要說啊？”

“說吧，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現在的問題在哪，成績不好也沒關系的。”

“唔。”另一邊的溫聲細語顯然有用，秦錦繼續念：“物理55，化學72，生……生物……嗯，37。”

“生物多少？”謝子謙懷疑自己耳背了。

秦錦還以為是信號不好，猶豫了一下就又壯起膽子：“三。十。七。”

謝子謙：“……”

還真是三十七，該慶幸自己的耳朵還年輕麽？

“那什麽，這其實是個意外！”秦錦立刻委屈巴巴地解釋：“我理綜吧，還是能看的過去的，這次……我……生物塗串答題卡了。”

謝子謙：“……活該。”

文化課成績四百多分，在藝術生成績裏算還可以的了，更何況還存在各種可預測和不可預測意外。

“把英語好好學一學，年級排名最好保持在500以內。”

“哦……”秦錦苦了臉。

……

秦錦想起栾哈利那個傻子的英語還不錯，一模那麽難的卷子都能考120多，于是第二天課間，他就找了一道語法填空題請教他。

“這裏是只能填which不能填that的。”栾哈利看了一眼。

“哦……”秦錦似懂非懂，一聽到英語就又有些昏昏欲睡。

栾哈利講解的有模有樣：“這個空前面有個逗號是吧，所以它是非限制性定語從句，只能用which引導……哎，你別溜號啊？你瞅啊！”

秦錦猛然驚醒：“哇靠栾哈利你是不是要人身攻擊？你怎麽能說我醜？我一點都不醜！”

栾哈利：“……”

這傻兒子沒法養了。

在名為“白天栾哈利，晚上謝子謙”的狂轟濫炸下，秦錦終于打算好好學英語了。

語言是一個需要日積月累才能真正掌握的技能。秦錦底子本來就差，看着黑板上貼着“距高考僅剩63天”的牌子就更着急了。所以英語好的某兩個人就給他制定了一個速成計劃——不求水平能留洋，高考上百不逞強。

從此，秦錦的悲催生活開始了。

高考必背3500詞一天背120個，争取在高考之前溜兩遍，每天早上背一篇英語作文的範文，周末寫五篇的英語小楷……

總之，秦錦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應對英語這個攔路魔。

“你藝考成績怎麽樣啊？”放學路上，栾哈利一邊舔着小攤上買的冰淇淋一邊問道。

“不知道，今年學校死活都不告訴我們，說是怕耽誤文化課的複習。”秦錦道。

“嗯……有點道理。怪不得你拼成這個傻逼樣，要是知道你藝考穩妥第一了，還用得着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麽。”

“是啊，不像你，雞狗不如。”

“不是豬狗不如麽？！”栾哈利瞪着他：“我要為豬打抱不平！！”

“……”秦錦：“你還是給我安靜如□□。”

就這樣，時針和分針日複一日地不停旋轉。

時光總是不忍讓學生們再煎熬更久，六十天的時間猶如指上輕煙飄過眼際，缥缈且美麗。

高考的前一天是适應期，考生們可以認一認考場的路，也可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體驗一下高考的環境，順便把桌椅調節到自己喜歡的高度，變得更适合答卷。

當然，也可以踩點，看看附近有沒有學霸可供日後參考。

踩點……啊不，體驗完畢後，秦錦和栾哈利在學校門口彙合。

“這位考生你好，我是CCGV的記者栾帥比，請允許我采訪你一下，你現在的感受是什麽？”栾哈利舉起拳頭當話筒，放在秦錦嘴唇下方。

“咳咳。”秦錦正兒八經的清了清嗓子：“我唯一的感想就是……終于再也不用背英語了！”

“這麽膚淺？！”

秦錦斂起笑意，把他的胳膊打掉，語氣嚴肅：“二哈，你說咱們以後就真的各奔東西了嗎？”

互爹了這麽多年，“舍不得”三個字都變得輕于鴻毛。

栾哈利沉默了一會：“反正吧，不管以後咱倆在哪，我都是你哥們。你要是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就算我在赤道你在北極，我也得飛回來找你。”

二人擊了個掌，一切盡在不言中。

柔柳飄搖，驕陽似火。

樹蔭下，又一批少年即将踏入未知的旅途，步入未知的前程。

直到剛剛那一刻之前，秦錦都從沒想過會和栾哈利分開。

兩個人相識多年，早已情同手足。這樣看來，手足分離又是一件多麽令人痛心的事呢？

“明天就要高考了啊……”秦錦感嘆：“暑假你就不在這邊了是吧？”

“嗯，等事情忙完就去帝都找我奶奶。”

“哎，好好珍惜我吧二哈，說不定之後都見不着了。”

“也不能啊……”栾哈利掰着手指頭算：“你想一下啊，明天後天高考，大後天學校開填報志願指導大會，大大後天拍畢業照，大大大後天同學聚會，大大……”

“……別特麽的大了”秦錦捂着臉打斷他：“你快給我閉嘴吧。”

媽了個蛋的，還我憂郁又傷感的離別氣氛。[/手動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