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這是一件突發的意外。
心情複雜之餘, 賀言只能慶幸自己不是在狩獵途中變成這樣, 不然他連逃跑都來不及。
就像得知自己無法變成獸形時,他起初連怎麽收放那對翅膀都是生澀的。
不過經過起初的慌亂後, 他逐漸又平靜了下來,他知道, 這雙出現在人身的翅膀日後将給他帶來怎樣的變化。
但斯戮和其他獸形顯然不是這麽想。
當天, 賀言是在所有獸緊張的情緒中趴在斯戮背上回去的,中途他幾次試圖飛往附近的空中, 都被追上的斯戮快速捉住重新放回背上。
雖然有些無奈,但他知道對方是在擔心,人形的身體實在太脆弱了, 就這麽在空中飛來飛去, 萬一遇到猛禽, 自然會很危險。
他只好在斯戮的背上去觀察練習這對翅膀, 和人形并存的翅膀并不像獸形時一樣完全長在那裏,可以由他的想法自由變出和縮回。
其實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之前因為獸形體重的原因, 加上他本身的翅膀承重力就不是很好, 飛行一段時間就會很累, 而且無法飛得特別快。哪怕像斯戮着這種翅膀承重力很好的獸,也只能在一段時間內能夠高速飛行。
猙析獸的獸形雖然擁有翅膀,但那雙翅膀其實更多用于還是在于短時間逃生, 且飛行會比奔跑更加耗費體力。
現在的他, 因為人形身體的輕盈, 在之前幾次的短暫嘗試中, 已經體會到這雙翅膀在飛行中和之前的天差地別。
非常輕松。
但是他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這雙翅膀胡一直存在嗎?他還能變回獸形嗎?
很顯然,就算是在之前擁有大部分進化人形的南方部落,也沒有任何人形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Advertisement
從獸形變成人形,在此前已經是這個物種的最高進化狀态。
經歷過初期的混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
如果和今天泡的溫泉有關,那絕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會這樣。
可若是飲食就和環境上面,這段時間他和斯戮以及其他人都沒有什麽區別……
那最後這個因素,就只能出在他自己本身了。
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自己和其他猙析獸唯一的不同——沒有角。
之前他的獸形和人形一直沒有角,那時候他自己從未在意過,以為是天生的,或以後會慢慢長出來,斯戮和其他猙析獸或許也是這麽想,也就從沒說過這一點。
現在看來,或許那一點不同,就是他現在不同的預兆……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賀言突然抱了下斯戮的脖子:“嚕嚕,現在附近很安全,讓我好好試一會兒翅膀吧?我不會離你太遠的!”
藍瞳猙析獸一頓,步伐忽然開始放慢。
這是同意了。
賀言笑着又抱了抱他的脖子,便起身展開翅膀,那雙灰色的翅膀比他本身還要大上一些,他扭頭左右看了看,便往前一沖,在即将落地的時候扇動翅膀。
纖長的身形猛然朝上飛去。
比他預想中的感覺還要好。
他輕松自如,真的有種像鳥一樣的酣暢感,動作輕便迅捷,一下飛到高處的石壁上,踮腳一抵,又迅速飛到了對面。
俯身伸手,他輕而易舉就摘到陡峭岩石縫上的一朵野花,最後又輕飄飄地飛下來。
下面的藍瞳猙析獸擡眼凝視着他。
小獸們發出嗚嗚嗷嗷地叫聲。
賀言把那朵花收起來,看着斯戮笑了一下,又轉身往前面的石圍牆內迅速飛去。
斯戮和其他猙析獸即刻在後面跟上。
賀言是直接飛躍着進圍牆的。
很快就到了他們的巢洞上方,他在高處看着下面曬太陽、清理豬圈、拾撿木柴的小獸們,還有走來走去忙活的人形與獸形們……嘴角微微扯動了下,就在他要悄無聲息地往下飛好吓吓他們時,處理香鹽草的阿雯擡起了頭。
第一時間看到天上的人影時,她只是愣了愣,确定自己沒眼花後,随即瞪大眼睛:“天吶!那、那是什麽啊?!”
旁邊簡特和俊亞随着她的話緩緩擡起頭。
簡特一下子呆住,俊亞起先還眯眼看一會兒,待人影越來越近,突然往上蹦着大喊道:“是小美!小美小美啊!有只鳥把小美捉走了!”說着他就一下變成獸形,展開翅膀準備飛上去救人。
本來想吓他們的賀言被俊亞吓得立刻收回翅膀。
看着上方準備飛的俊亞一下愣住了。
他往下一沖,離地面比較近的時候展開翅膀緩沖,然後輕輕落地,硬着頭皮迎着他們視線走過去:“是我……”
還沒走過去,就被沖過來的人團團圍住。
阿雯上下打量他:“你真的是賀言?剛剛是怎麽回事?!”
簡特滿臉好奇。
俊亞變回人形後,擔憂地看了他幾眼胡,就直接摸着他的大翅膀來回看:“吓死我了……不過小美,你這個翅膀好漂亮!是怎麽做的?和你自己好像,我也想學……”
賀言:“……”
他直接把翅膀收了回去:“不是做的啦……”
親眼看到翅膀消失不見的衆人:“啊!!!”
賀言連忙解釋:“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說,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不過我好像也變不回獸形了……”他撓撓頭,試圖再組織下語言繼續向他們說明。
這時,斯戮他們也終于都進來了。
那些小獸們老遠就跳下來往這邊跑,斯戮化回人形走過去将賀言從人群裏牽出來,在阿雯一連串的問題中回道:“他是賀言。”
這句話一出,衆人終于有些平複起來。
是,不管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是賀言。
這裏無論是人形還是未進化的純獸形,也都是因為他,才能聚在這裏。
賀言一看他們的反應,正想讓他們別擔心,就見旁邊的紅毛猙析獸不停地拍動紅色的翅膀。
想起俊亞不久前癡迷地摸着自己翅膀的模樣,再看依舊孜孜不均拍翅膀的小火,賀言:“……”
……你要不要再明顯一點?
他咳了咳,把溫泉裏的事和自己路上的想法大概說了便,最後道:“其實沒什麽事,你們就當我暫時變不成獸形好了,而且除了狩獵,大部分時間我本來也習慣用人形,現在這雙翅膀也很好用……完全不用擔心!”
其他人沒說話,畢竟這種狀況誰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經歷了,雖然詫異于他不能變回獸形這件事,但目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于是當天晚飯後,所有的人形和獸形都來到賀言家的巢洞前,他們做了一個十分統一的決定:不再讓賀言外出狩獵。
聽到這個消失時,賀言傻眼了。
他知道大家是為了他好,畢竟人形與獸形相比,的确太過脆弱,有時都用不上野獸的牙齒,撓一爪子,一個撞擊,甚至大型動物抽一尾巴,對人形的生命都是極大的威脅。如今就算有了翅膀能夠及時逃跑,但沒有攻擊力,依舊是不方便上“戰場”的,畢竟空中偶爾也會有別的敵人。
他沒有同意,但一時也沒有反駁什麽。
在自己發揮出這個狀态真正的力量前,他想,還是盡量不讓他們擔心的好。
夜裏休息前,斯戮脫了他的衣服檢查了好幾遍,确認沒有出現其他問題才摟着他睡下。
賀言卻有點睡不着,他低聲道:“嚕嚕,其實我很有用的。”
當他擁有武器,當穿上保護自己的盔甲,他會很有用的!
男人忽然摸摸他的臉,一直垂眼看着他,不知在想什麽,半晌後驀然道:“什麽時候想狩獵都可以去,但要在我背上。”
賀言頓了頓,仰頭看他。
斯戮以為他受了晚上那些人的決定的影響,會覺得自己沒用,會難過,所以就想出這個讓他能夠參與狩獵的辦法,這個寧願背着一個累贅的辦法。
賀言一把抱緊男人的脖子,他聲音低低軟軟的:“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男人似乎向來都不會質疑他的話,嗯了聲,然後在他眉間輕輕吻了下。
室內幽暗,床頭花瓶中早被賀言換上了在岩壁上新摘的野花。
那一吻結束後,他半瞌着眼,枕着男人的胸膛去看那朵花的影子。
只要斯戮在,其實他完全不必為任何事憂慮。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做什麽,只要在對方的注視下去做就好了。
……
第二天,俊亞阿雯和簡特他們帶着第二批的小獸們去泡溫泉了。
留下來的人形只有賀言和斯戮。
吃完早飯,賀言在太陽下伸了個大大懶腰,準備開始了!
他要大量制作弓箭。
弓的做法相對簡單一些,不過弓弦他沒再向之前自己還是小獸時那樣用長舌鳥的舌頭。
那時候他不能外出,做事又沒有人形方便,所以只能利用身邊的資源做一個簡單的弓箭。
但如今,如果要長期戰鬥,武器一定要好好做。
他在有豐富纖維的藤蔓和樹皮中取出許多細長條,然後經過揉制最後耐心編織成繩。
只要他做和之前不同的事時,斯戮就會一直看着。
他只在斯戮面前做了一條,對方就按照他的方法慢慢做出了幾根不粗不細的麻繩來。
賀言:“嚕嚕好棒!”
斯戮看了他好一會兒,便低下頭繼續編織,耳根有點紅。
賀言笑着看了一會兒,就開始去制作箭。
如果遠程攻擊靠射箭的話,殺死大型動物的幾率其實并不高,比如禿老虎,對方的鱗片已經算是一層天然的盔甲;而恐龍,皮糙肉厚,生命力也頑強,就算射中一兩次,也不能讓對方完全倒下。
但賀言壓根就沒想過要殺死它們!
他的計劃,只是協助狩獵而已:在狩獵之前,他可以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在高空中進行探路,為前去狩獵的人形和獸形保駕護航;狩獵期間,他也完全可以根據情況協助其他猙析獸對付獵物,比如射傷它們的腿、眼睛等使它們的戰鬥力和奔跑速度降低,大幅度提升狩獵效率與成果,更能減少成員傷亡。
通過昨天的自由飛行,他就知道,這種變化帶給他的危險,遠沒有別的東西多。
而危險,他可以想辦法去規避和消除。
想着,他又用之前收集的黑曜石打敲出鋒利的石片,這種石片在平時可以當成切割肉類等物品的刀片,但如今,經過細致地敲擊打磨,賀言已經将其做出了箭矢的形狀。
他将箭矢插在箭杆頭部特意劈開的地方,滴入燒化的樹脂,最後用麻繩綁好,再在箭杆後方綁上箭羽,一個弓箭就算做好了。
傍晚前,當俊亞他們帶着小獸們回來時,擡眼就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拿着一張弓,在對着遠處的巨樹拉扯弓弦。
修長的手松開弓弦,弓箭瞬間射入樹幹上的圓圈中間,随即,男人又展開翅膀火速飛到樹前取下弓箭,拿着弓飛向上空。
他一邊揮動着翅膀,一邊仰頭眯眼拉弦,對着一只飛鳥射去。
箭偏了,飛鳥受了驚。
他并沒有着急,迅速飛過去截住落下的弓箭,再次擡弓拉弦。
兩三秒的功夫。
那只鳥倏然掉在他們面前。
衆人/獸:“……”
賀言暢快地笑了一聲,他轉身向下飛去,在飛到一直看着他的斯戮上方時,忽然收起翅膀。
無比默契的,對方早就伸出胳膊,将掉下來的人穩穩抱住。
昏黃的日光下。
賀言的腦袋枕着男人的肩膀上,他一手抱着對方的的脖子,一手高高舉着弓,回視那些驚異的目光:“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們繼續一起狩獵,戰場上,我會是你們的第二雙眼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