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喜歡不喜歡? (1)

看着連硯眼裏閃着自信的光, 那不同于之前任何時候秦韻見過的模樣, 恍惚中她記起了第一次見到連硯時的樣子, 懷裏抱着張琴, 明明是那麽溫潤的一個人,一颦一笑都藏着萬千的風情。再看眼前的連硯卻又很不一樣, 換下了長裙的連硯穿着簡單的長衫,水袖變作窄口束襟, 青絲高高的攏起只用一根簡單的發帶系着, 發帶搭着青絲落在肩膀之上, 利落簡單卻不失氣度。

這是連硯原本的樣子嗎?

“你真的是将軍?”秦韻看着連硯,心裏那一絲絲的怪異的感覺, 越發的明顯。明明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姑娘, 怎麽一會兒夫子,一會兒将軍的?連子衿她怎麽那麽厲害,怎麽什麽都會, 怎麽那麽好看?

“那種上戰場打仗的将軍嗎?”秦韻眨了眨眼睛,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 連硯揮刀上戰場是什麽模樣。

看着小丫頭一臉好奇的模樣, 連硯笑着朝她伸手:“你的匕首呢?”

秦韻不知她要做什麽, 但還是把匕首摸出來交到連硯的手上,連硯接過匕首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推開示意秦韻過來。站在窗邊吹着涼風,秦韻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再看連硯明明跟她穿的差不多卻絲毫沒有覺得冷的感覺, 瞬間有些不服氣,本來還想縮縮肩膀的,又強迫自己站直了。

連硯餘光看見小丫頭的動作,搖頭又拐進房間,拿了件夾襖給秦韻披在肩上,主動站在了風口,替她擋住了偶爾吹過的涼風。秦韻捏着身上的夾襖,嘴裏逞着強:“不用,沒事兒,我不冷。”

“是我不想你生病。”連硯把玩着匕首,眉眼帶笑:“才剛洗完澡,再吹冷風,真生病了我可跟大當家沒法兒交代。你可別看我,我自小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身體可比你好太多了。”

“你瞧不起我!”秦韻斜眼看着連硯:“說的好像練來練去就能脫離凡胎成仙一樣,你成一個我看看?”

“只是比較不容易生病而已。”連硯搖頭岔開了秦韻的話題:“看見那個樹枝了嗎?”她怕再說下去,這大小姐說不過她,再給氣惱了,那連硯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月半中天,星光撒在小樓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小樓外那棵蕭條的大樹,樹枝上光禿禿的只有幾片殘存的葉子晃晃悠悠着還不肯離開,不知是眷戀着枝頭最後的風景,亦或是不願就此墜入無邊的黑暗,還在為最後的希望,兀自掙紮着。

“看見了。”秦韻看着光禿禿的樹枝,又看了看連硯手上的匕首有點警惕的看着連硯說道:“用這個把樹枝劈斷?不行!我告訴你連子衿,你別把我的匕首給弄壞了!”說着就想去把連硯手上的匕首搶回來。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她的心愛之物,平時連削個蘋果都舍不得用,怎麽能拿去劈那麽粗的樹枝?

連硯把手上的匕首舉過頭頂,不讓秦韻夠到,一邊後仰着躲着她伸過來的手,一邊笑着問:“這麽寶貝?給你是讓你防身用的,可我看你根本就不會用的樣子,萬一遇上壞人反倒給了壞人一把趁手的利器,就跟那晚一樣,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不如就趁此機會我教教你好了,作為夫子,自當是盡其所能教導學生,剛好你不會的我都會,我教教你,怎麽樣?”

“不行!”秦韻不願意,按着連硯的胳膊去拽她的袖子,想把匕首拿回來:“這個不行。那是我爹親手鍛造的,上面的寶石還是我爹一顆顆自己嵌上去的。你給我,我給你換一個。”

“換一個?可我就喜歡這個,怎麽辦?”看着快要撲進自己懷裏的秦韻,連硯下意識的就攬住了她的腰身,以防她不小心跌下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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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秦韻剛剛沐浴過後的清香似有若無的萦繞在連硯的鼻息之間讓連硯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舉着匕首的手也不自覺的往下低了兩分,就被秦韻抓住機會一把拉下她的胳膊把匕首給奪了回來。

“喜歡也不行!”秦韻氣哼哼的瞪了連硯一眼,毫無氣勢可言:“換一個。”

連硯靠着窗沿,看着腮幫子鼓鼓的秦韻,憋着笑說道:“不鬧了,不是劈那個樹枝的,你放心,你的寶貝絕對不會有任何一點點的損傷。”

秦韻瞥了她一眼,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刻正被連硯摟在懷裏,頓時有些窘迫的往後退了兩步,不太信的問道:“那你幹什麽?”

掌心空落落的感覺讓連硯有些不太适應,緊了緊拳頭,才示意秦韻往窗外看:“那個樹葉看到了嗎?”

秦韻不疑有他,順着連硯的視線往那邊看,只是她才一分神,手上的匕首就被連硯給奪走了,秦韻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風中的樹葉已經被利刃一刀斬下,晃晃悠悠的飄落下來,而那把匕首不過是拐了個彎又朝連硯飛了回來。

秦韻目瞪口呆的看着連硯反手将匕首穩穩的接住,然後合鞘,放到她眼前。看了看面前的匕首又看了看面帶得意之色的連硯,秦韻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說道:“它自己飛回來了?”

連硯看着小丫頭愣乎乎的模樣,點了點頭:“嗯。”

摸着匕首的鞘身,秦韻還是不敢相信:“它怎麽自己飛回來的?好厲害,我試試。”

說着就要去拿匕首,連硯見狀火速收了回來:“喂喂喂,是我讓它飛回來的,不是它自己飛回來的。你試試,一會兒我們還得下樓去撿匕首,黑燈瞎火的再弄丢了,你可別哭。”

“那你怎麽讓它飛回來的?”秦韻好奇的扯着連硯的袖子。這把匕首幾乎是日夜不離身的跟在她身邊,她很寶貝,可也确實沒怎麽用過,突然發現還可以這麽玩,秦韻有些興奮。

看着小丫頭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連硯回身将窗戶關好,才拉着秦韻做到了之前她坐過的那張軟塌,将匕首重新還給她解釋道:“說起來其實也簡單的,不過要勤加練習。注意好方向力道速度之類的,再觀察風的方向,另外跟匕首的設計也有很大的關系,你這把匕首不管是重量還是彎曲的弧度,都可以當做回旋刀來用,所以才能飛回來。若是普通的匕首,恐怕是飛不會來的。”

連硯解釋的同時,不忘又看了一眼握在秦韻手上的匕首,這匕首是秦簡親手鍛造的,可這種設計并不常見,回旋刀在承嘉國內很少見到,那是瀾旭國常用的兵器,鍛造之法秘不外傳。瀾旭野蠻好打獵,所以才發明了回旋刀,後來更是将回旋刀用于軍事打仗,承嘉的士兵吃了不少的虧,也正是因此,連硯才會對回旋刀多有了解,就是想破一破這回旋刀的威力。

但回旋刀在承嘉百姓中甚少會見到,更別提随意就能将這種來自瀾旭的兵器鍛造出來!連硯心中頗有些疑惑,可看着秦韻一臉興奮的傻模樣,覺得就是問了她,大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掩翠山藏着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會跟秦韻有關,但秦韻對這個秘密卻毫無知覺。

連硯默默的在心裏嘆了口氣,越發的看不明白秦簡到底是想要做什麽。或者也許是她想多了,一把類似回旋刀的匕首并不能代表什麽,瀾旭能做出回旋刀,難道他們承嘉的百姓還不能做出一把回旋的匕首嗎?

說是這樣的說的,可連硯心中知道,她并不是這樣想的。

“連子衿!!!”秦韻不滿意的扭臉看着連硯:“你想什麽呢?”

“想,要不你明天開始繼續練琴吧?”連硯回頭看着小丫頭皺着眉毛的樣子忍不住的逗她:“我這次上山,會多住一段時間,把那個下|毒的兇手揪出來,正好也可以督促你練琴,不如就從明天開始怎麽樣?”

“不怎麽樣。”秦韻火速扭回臉,不去看連硯,半晌又不甘心的轉了回來,看着連硯斯斯艾艾的說道:“你、你怎麽什麽都會?琴棋書畫也會,舞刀弄劍也會。做将軍的什麽都要學嗎?”

“對呀,什麽都要學,刀槍劍戟斧钺鈎叉十八般武藝樣樣都要精通。”連硯嘴角帶笑,故意哄着秦韻:“是不是很厲害?做你夫子,不委屈大小姐吧?”

“哼,你就吹牛吧。”秦韻撇着嘴:“我才不信。”什麽鈎什麽叉她連見都沒見過,才不信就憑面前這人瘦弱的樣子,真能樣樣精通。

連硯看着秦韻一副懷疑可又有些想相信,十分猶豫不覺還帶着點崇拜的眼神,伸手點着她的鼻子說道:“對呀,就是吹牛的。”

被戲耍的秦韻,狠狠的瞪了連硯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還吹牛說自己是什麽将軍,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手指就差戳到連硯的鼻子上了。

連硯反手捏着秦韻的手指放在自己腿上,才好笑的說道:“吹點小牛怎麽又成騙子了?你說,我到底騙了你什麽?”她倒是想騙點色,可惜沒有機會。

還不等秦韻答話,就又自顧自的說道:“上山來做夫子的時候不算,再說那也不叫騙人,我只是合理的誤導而已。”

“合理的誤導?”秦韻不幹了:“什麽爹娘不在人世迫于無奈上山做夫子籌銀子返鄉?這種鬼話,還不叫騙人嗎?”

連硯點着頭:“我父母确實也早亡,而且陛下來時并未給我發俸祿,最近手裏真的有點緊。再說,我來時就自報家門了,既沒隐姓又沒埋名的,怎麽能叫騙?你說對不對?”

“哦!”秦韻一把掙脫開連硯的手掌,又指着她說道:“連子衿你可要點臉吧!你個大騙子!”

連硯挑眉:“再說一遍?看來我真的得教教你為師重道該怎麽寫。”

“你少來。”秦韻不在乎的冷哼道:“當初來做夫子你就是來糊弄我爹的,要不是為了上山調查那個關小姐的蹤跡,你還認識我是誰?我跟你說,少拿之前認師的事來說話,你什麽都沒教過我,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我不提那是給你面子!你知道嗎?”說完還不忘驕傲的揚起小下巴,一副我給你面子你快收了吧。

連硯搖頭看着秦韻嚣張的模樣,撐着下巴說道:“我教你的還少了?沒良心的小東西。為師重在言傳身教,你看,跟着我你已經學了不少東西,雖然還差的很遠,但總歸是進步的。不過既然你不想認我當夫子,也無所謂,畢竟這身份上的事兒吧,有點麻煩。”

說着還假模假樣的的抱怨了秦簡幾句:“這秦大當家也是的,早知道你我之間有婚約,還起什麽頭,認什麽夫子,小媳婦兒說句話,我自然是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的。是不是小媳婦兒?”

“是你大爺!”秦韻反手抽出身後的靠枕,直接拍在連硯的臉上,氣呼呼的呵斥:“再胡說,割了你的舌頭!”

連硯把臉上的抱枕拿開,摟在懷裏:“拿什麽割?你的匕首嗎?你确定你可以?老這麽張牙舞爪的,不是要畫花我的臉就是要割了我的舌頭,幸虧秦大當家有先見之明,早就給你定了婚約,不然也不知道誰敢娶你。”

“連子衿!”秦韻一張臉被憋的通紅:“我嫁不嫁的出去跟你有關系嗎?不就一個破玉佩,還給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什麽狗屁的婚約!”秦韻翻出妝臺上裝着玉佩的小盒子,掏出那半枚玉佩,直接朝連硯扔了過去。

連硯一慌,沒想到真的惹惱了大小姐,急忙起身險險的接住了玉佩,再看秦韻是真的被氣到了,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跟她胡言亂語。

秦韻的心思是比較細膩敏感的,連硯摸不準她到底是怎麽想的,言語間确實有些放肆,甚至有些故意。她對秦韻的心思卻是越發的明朗起來,秦韻的一颦一笑,一嬌一嗔都慢慢的在她心上留下了抹不開的痕跡。

涼涼的玉佩握在掌心,連硯輕抿着唇,低頭走到了秦韻的身邊,秦韻一臉警惕的看着連硯,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你要幹什麽?”不怨她慫,主要是連硯的戰鬥力跟她不是一個檔次的,秦韻還有點自知之明,如果連硯翻臉,大概她只有挨打的份!

“我警告你不要亂來!”秦韻看着越來越近的連硯,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閉上了眼睛。

預料之中的暴打并沒有來臨,秦韻感覺到脖頸間的異樣,才顫顫巍巍的睜開眼,就看到連硯把她之前扔出去的玉佩重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還貼心的放在了衣襟之外,不教冰冷的玉佩涼到她的肌膚。

“你、什麽意思?”秦韻別扭的說道:“都說還給你,幹什麽又給我?”

連硯的手指觸摸着秦韻衣襟之下的玉佩,半天之後才說道:“這玉佩究竟是不是連家傳媳之物,我并不能确定。娘親去世的早,她沒有跟我說過關于玉佩的緣由,只是我确實是從小戴到大的,不管傳不傳媳,它都是我們家很貴重的物品。”

秦韻動了動嘴唇,目光落在連硯挂在腰間的那半枚玉佩,心裏有點歉意。雖然她是被連硯的話激惱了,但玉佩終究是人家的貴重物品,她就那麽随意的扔了,萬一摔碎,豈不是很對不起連子衿?

“這麽貴重,那你快收起來吧。”秦韻說着就去解繩子:“剛才是我一時沖動,你不要往心裏去。還有之前的那什麽婚約,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家父母都不在了,我爹說不定是騙你的。玉佩還給你,以後你可以給、給你夫君。”話說到最後,秦韻的聲音就低了兩度,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心裏也是悶悶的,別別扭扭十分難受。

秦韻心裏不太舒服,也不敢擡頭看連硯,始終低着頭,并沒有看見連硯看向她時那雙眼睛裏快沁出來的水。

“給你就拿着。”連硯按住那塊玉佩,想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管之前這枚玉佩代表了什麽含義,從今天起從此刻起,這玉佩是我親手給你的。秦韻、韻兒,我希望你能把它戴在身上,讓它一直陪着你。”說完連硯又笑了笑,摸着自己腰間同樣的玉佩說道:“它很貴重,所以,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随便扔掉?我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接得住。”

秦韻有些愣然,看着連硯的笑顏心裏那種悶悶的感覺又變成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徘徊在心頭,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你、給我的?”

“嗯。”連硯摸着秦韻的頭頂,她獨特的嗓音越發的輕柔:“記住,是我給你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是你跟我之間的信物。

攥緊了玉佩,良久之後,秦韻才笑着揚起下巴:“既然給我,那就是我的了。我爹說這是千年古玉,一定很值錢,你可不能反悔!”

“小財迷。”連硯點頭:“不反悔。還有之前,我是一時嘴快,你別往心裏去。”順着發絲連硯的手游移到秦韻的臉頰之上,手掌之下是溫潤的肌膚,帶着讓連硯癡迷的溫度,她輕聲說道:“你很好,很漂亮,誰都想娶你。”

一句話頓時讓秦韻紅了臉,反手推開連硯:“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你、你什麽時候走?”

“攆我走?”連硯搖頭笑道:“方才不是說了?我最近住在山上,幫你找到兇手再說。”

“那、山下不要緊嗎?”秦韻有些不放心:“歐陽陸不要緊嗎?”

“已經安排好了。歐陽陸雖然在滄瀾頗有些根基,但這次剿匪我才是主帥,歐陽陸算作地方輔助,沒有我的命令,山下是不會有動作的,你放心。”連硯說着眼神便犀利了起來起來:“至于歐陽陸,他的日子怕是到頭了。”

“他詭計多端,我怕萬一。”秦韻還是有些擔心,秦簡之前說過,歐陽陸設計陷害了不少朝廷派來的官員,當時她就留了心眼,甚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連硯。

不管連子衿如何的讨厭,都算是自己人,萬一吃了歐陽陸的悶虧,那才是真的糟糕!

“萬一?”連硯笑道:“我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就算歐陽陸真的起了歹心想置我于死地,陛下也不會輕饒了他!”

秦韻眨了眨眼睛:“那個皇帝很喜歡你嗎?”長這麽俊,應該會很喜歡吧?秦韻瞬間腦海裏就浮現了不少戲文裏看到的故事,然後就一臉擔憂的看着連硯,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皇帝逼着進宮做娘娘,她有沒有很激烈的反抗?既然是将軍,皇帝應該不會把她怎麽樣,也不對,将軍才要聽皇帝的話!

“你……”

“你小腦袋瓜裏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秦韻話還沒問出口,就被連硯敲了額頭:“戲本子少看點。陛下是難得一遇的明君,于我是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秦韻捂着額頭,表示理解的點頭:“也是,從沒聽過哪朝哪代還有個女将軍的,這個皇帝能讓你做将軍也很厲害。”

提到朝中那些事,連硯臉上的神情便有些不太好看,她在朝中算是受排擠的那一類,若不是嘉晉帝百般袒護,朝中那些頑固派,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直接淹死她算了。

“不止是知遇之恩。”連硯很快就把那點不愉快的心思收了起來,她不想在秦韻的面前表露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便轉移話題說道:“我覺得陛下可能将對女兒的思念也轉移到了我身上,平常對我也是諸多的照顧。”

“對女兒的思念?”秦韻不理解:“是公主嗎?皇帝對公主思念去看不就行了?哦,我知道了,公主遠嫁和親去了吧?唉,這皇家的公主也真是可憐,每逢嫁人不是和親就是遠嫁,怪不得皇帝會思念,情有可原。不過也怨他自己,親閨女幹嘛送去和親,那公主要是嫁的好,逢年過節的還想想她的皇帝爹,要是嫁的不好,估計得日日夜夜都記恨他。”

說完還不忘裝模作樣的總結道:“所以說,生在皇家也不容易,真是可憐。”

連硯被她的歪道理帶着走竟然還覺得似乎真是有那麽點道理,忍不住扶額解釋:“陛下的小公主,早年失蹤了,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并沒有遠嫁和親。”

“丢了?”秦韻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忍不住的唏噓:“原來皇帝也會丢閨女,人販子太可恨。”

…………

小樓的燭火燃到半夜才熄,連硯就着燭火給秦韻講了許多朝廷裏的轶事,秦韻聽的有滋有味,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到了後半夜,她打着哈欠,也沒有要去就寝的意思,還是連硯見她雙眼熬的通紅,有些不忍心,趕了人去睡覺之後她才自己去了隔壁。

躺在隔壁既熟悉又陌生的那張床上,連硯閉上眼睛,慢慢的将發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可想着想着,腦海裏浮現出的都是那人一嬌一嗔的模樣,她眼底帶怒的将玉佩扔過來的時候,連硯是真的緊張,甚至有些害怕的。她怕那不合時宜的試探真的惹惱了秦韻,又怕秦韻是真的不拿她當回事,可再看到秦韻那雙小白兔似的帶着憧憬的眼神攥着那半枚玉佩的時候,連硯又覺得滿心都是歡喜的。

情是百般愁滋味,最愁莫過滿腔心事無處說。

夜色深處,馬蹄聲由遠到近,很快一個身穿盔甲小兵摸樣的人打馬而來,小兵跳下馬,高頭大馬響着鼻息,不耐煩的抖動着脖子,小兵把缰繩送到了門口候着的人手中:“換馬。”

門口那人忙接過缰繩,殷切的問道:“官爺往哪兒去?還有多遠的路程?”

小兵掏出随身帶的水壺,灌了兩口之後才說道:“往京都去,勞煩挑個好些的馬。”

“好好好,沒問題,官爺放心。”守門的人牽着馬領着小兵往馬廄走,邊走邊攀談:“看樣子官爺是從滄瀾城過來的吧?要往京都那可不近,可是城中出了什麽緊要之事?”

“無事,我家主子往家中送個報平安的信而已。”小兵不欲說太多,挑了匹馬:“就這匹吧,勞煩大哥了。”

“哪裏哪裏。”看門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的光:“我幫官爺換個馬鞍。”

說話的功夫就走到了那小兵的身邊,袖中一閃而過的是抹銀白色的光,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抹光就進入了小兵的身體,将原本的銀白變成了殷紅,空氣中彌漫着絲絲的血腥味,馬匹似乎是嗅到了那一絲絲的血腥味,躁動不安的在原地打着鼻息,想要逃離這裏。

小兵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嘴角緩緩的流下了一絲鮮血,揪着看門人的胳膊無力的松開,那雙瞪圓的眼睛,被人面無表情的合上。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深夜裏來自地獄的召喚。

守門人在小兵的屍體上翻找,很快便找出了一封帶着火漆的信,信封上的印記赫然是連硯的私印,守門人将信封拿在手裏,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自作死,不可活!”

“來人!将截獲的信連夜送至歐陽大人府中。”

知州府裏,歐陽陸一身雪色的綢衫裏衣,拿着那封帶着火漆和印記的信封,透過燭火似乎是想看看裏面到底寫了什麽,又覺得自己不過多此一舉,輕笑一聲,就去了火漆,将信封打開,薄薄的一張紙,在歐陽陸的手上慢慢被揉成一團,歐陽陸面色平靜的盯着手上的紙團,半天才低聲嘆息道:“連硯我還真是高估了你,升官發財你不幹,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那就怨不得歐陽不憐香惜玉了,只可惜了那般嬌嫩的一張小臉,可惜了呀,可惜了。”

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上被團成一團的紙張,重新鋪平,借着燭火認真的欣賞着紙上的筆墨,搖着頭:“可惜了這上好的字,可惜了這上好的美人。”借着燭火将那張紙點燃,火焰很快将其吞沒,火光之中,歐陽陸原本清秀儒雅的一張臉開始變的猙獰,露着青面獠牙,陰毒狠辣。

“她現在在哪兒?”歐陽陸慢條斯理的拿着塊手絹,細細的擦拭着指尖的煙灰,髒了的手帕被歐陽陸扔在桌子上。

純色的手絹是上好的蘇錦,如煙似霧的勾勒了些許雲海,手絹的底部綴着一個小小的圖案,不經意間不會被發現,可若仔細朝着那圖案看過去,變會發現,筆錯之間剛好是一個小小的陸字。

“應該是在掩翠山,驿館中并無人。”送信之人回道:“大人打算怎麽處置她?”

“處置?”歐陽陸輕笑道:“連硯是太過狂妄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朝廷那班人看在她爹的份上,給她留幾分面子,難道我還給她留不成?笑話,既來了我滄瀾,就該安分些,她不想安分,那我也沒辦法。準備準備送她上路吧。”

“是。屬下已經派人暗中監視驿館,只等連硯一回來,我們就動手!”

“嗯。”歐陽陸不在意的點點頭:“收拾幹淨點,驿館還要住別人,可別跟上次一樣,濺的哪兒都是血。”

“屬下明白,大人放心。”

卧室重新歸于平靜,歐陽陸起身走到衣櫃跟前,打開衣櫃将匣子挪到角落,赫然露出了衣櫃底部藏着的一個小機關,撥動機關,就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很快衣櫃後面原本的牆壁凹陷進去,露出了一條漆黑的甬道。

歐陽陸轉身回去取了燭火,燭光透過漆黑的甬道還看不見底,歐陽陸面無表情的往下走,機關在他身後緩慢的合上,一切都恢複成了最初的樣子,除了原本在房間裏的人此刻已經消失了蹤影。

走過那一段漆黑的甬道之後,便開始一點點的透出光來,歐陽陸随意的将燭火放在牆上的固定火把的地方,牆上照明的是兩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在黑暗之中發出瑩瑩的光,照出了歐陽路臉上的神色是滿足中透着更多的貪婪。

他輕撫着夜明珠,扯了扯嘴角:“小寶貝兒,我來看你們了。”

穿過甬道,再往裏走,才是密室的真正所在。

而先前那兩顆夜明珠在這滿室的金碧輝煌面前,也變得黯然失色。這是一間用金銀珠寶堆砌出來的卧室,與歐陽陸上面那間樸素的只有些仿冒字畫的卧室一模一樣。不過是将原本木質結構的床榻桌椅板凳統統換成了純金鍛造,歐陽陸一身雪色綢衫緩步走到金光燦燦的桌子前,撫摸着桌子上鋪着的上好錦緞紋,露出了滿意的笑,撩起衣衫坐在矮凳之上,金色的酒壺裏倒出的佳釀透着異樣的顏色,酒壺上的寶石閃着各色的光,在歐陽陸的手上,不安分的叫嚣着。

一杯酒飲盡,歐陽陸才走到那張精雕細刻的金碧輝煌的大床上,床上鋪着雲錦松軟至極,歐陽陸合衣躺在上面,伸手将緋色的床幔拽下,在這金燦燦的卧室裏,曾添了些旖旎的風光。歐陽陸躺在床上,半支着腿,或許是酒氣或許是滿心的躁動,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此刻浮現了絲絲的紅暈,将枕間放着的一件女子衣衫拽過來放在身下,歐陽陸撫摸着身下的光滑細膩,似乎是摸到了少女般的肌膚,讓他發出了滿足的喟嘆,然後緩緩的閉山了眼睛,手下的動作由輕柔慢慢變成無法滿足的激烈,良久之後便是劇烈的喘息聲,絲毫不壓抑的淫|詞|浪|語,之後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小娘們兒不識好歹,我金屋藏你,你都不願意,非要趕着去尋死!”怨恨惱怒的聲音帶着不甘的恥辱,那件衣衫被人從床幔之中扔了出來,衣衫上沾染的白|濁髒了鋪在地上的毯子,而那件衣衫赫然正是關家小姐貼身的衣物!

歐陽陸睜開眼,看着地上的衣衫,緋色的床幔将他的雙眼染的通紅,不過很快他便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晦澀不明的笑,眼底的貪婪的欲望一覽無餘!

而掩翠山上的連硯,此刻正沉溺在在美好的兩人世界裏,并不知道自己送出去尋求支援的信已經被歐陽陸的人截獲,不知道她已經成了歐陽陸的獵物,不知道一場潛在的危機正在悄然來臨。

“大小姐還沒起嗎?”連硯納悶,看着眼神閃躲的花兒,忍不住搖頭:“她幹嘛又躲我?”不就昨天一時興起,幫她畫了眉,怎地今日就不見人了?她方才在隔壁明明就聽見這丫頭醒了,這會兒騙她多半是想躲着她。

“大小姐說讓連夫子今日自己去忙,她想去看看大當家。”花兒如實傳達了秦韻的話。

“哦。”連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花兒将信将疑的看着連硯,見她似乎沒打算離開,只好自己先走了。只是她才剛剛繞過連硯,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一聲輕響,扭臉就看見原本還守在門口的連夫子已經把門打開進了大小姐的閨房。

花兒撓了撓頭,十分的疑惑,這連夫子是怎麽進去的?方才大小姐明明在裏面把門鎖住的,她都聽見了。難道是大小姐過來給連夫子開的門?想了想覺得也有可能,昨夜大小姐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夜連夫子的壞話,但其實花兒心裏明白,大小姐心裏其實是很感謝連夫子的,那些所謂的壞話都是反話,連她都能聽出來,大小姐其實是欽佩連夫子。

連硯晃悠着手上的匕首,笑吟吟的看着正在挑簪子的秦韻:“幹嘛又躲我?”

秦韻手上動作一頓,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誰躲你了?登徒子,你再撬我門,我就要告訴我爹了。”

“那你去告訴呗。”連硯滿不在乎的走到秦韻跟前,看着妝臺鏡子裏面若桃花的姑娘,一時間有些心旗搖曳:“你鎖門幹嘛?防着我?”

“誰防你了!”秦韻氣哼哼的控訴連硯:“我正在換衣服,當然要鎖門的。”上次就是沒鎖門,結果這家夥進來,幸虧她反應快,不然差點又被看光。

“哦,不是防我。”連硯假裝恍然大悟的說道:“那就是心虛。說,昨夜說我什麽壞話了?”

“什、什麽壞話?”秦韻眼神閃躲,胡亂的翻着首飾盒。

這幾天跟連硯朝夕相處,連硯頂着她夫子的名義,指導了她很多山寨上的事兒,還教她怎麽跟大家夥說話,安撫山寨裏鄉親的情緒,将掩翠山的心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雖然秦簡還病着,但掩翠山卻比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好了太多。

說句心裏話,秦韻是感激連硯的。

只是這種感激又跟別的感激不太一樣。秦韻雖然不谙俗事,但她還是能明顯感覺到連硯這次上山跟之前不一樣,他們之間的相處也跟之前不一樣,那種感覺秦韻說不出來,可她看到連硯就會有種心安的感覺,可心安之後又帶了絲絲的期待和雀躍,幾次三番下來,可把秦韻折騰的不輕。

身邊并無親近之人可以訴說,秦韻便只好拉着花兒絮絮叨叨的說些似真似假的心裏話,把那些想誇連硯的話轉了個方向變成了所謂的壞話,可秦韻心裏明白,她那所謂的壞話缺點統統都是連硯身上讓她移不開眼的地方。

“你偷聽我說話!”秦韻擡頭瞪着連硯,色厲內荏的說道。

臉上表情分外的嚴肅,可心裏卻是小鹿砰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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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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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