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吵嘴
那邀功的語氣實在是太明顯, 明顯到秦韻想假裝看見都不可能, 只是身後還有那麽多人看着, 秦韻實在是不好意思跟連硯膩膩歪歪的, 尤其是兩人說開之後,她見到連硯就覺得很別扭, 可看不見又覺得心裏不舒服,起起落落的別提多難受了。
可能還是不習慣身邊有個人的感覺, 連硯拉着她的手神情自在, 仿佛并沒有什麽不妥, 只是握着秦韻的手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勾了勾她的小指在她掌心撓了又撓, 沖秦韻眨了眨眼睛, 那眼裏似乎是有光,一閃一閃的,勾|引的意思很明顯了, 驚擾了秦韻原本平靜的那顆小心髒。
“你松手。”秦韻面上一紅,害怕被人看到, 連硯每次跟她親昵都不太避着人, 但秦韻卻總覺得害羞不好意思, 尤其是這山上都是她熟悉的父老鄉親,她不想被人看見了打趣她跟連硯,索性一把甩開她,自己先一步走開了。
那小步子越走越快,就差提着裙擺跑起來, 連硯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再看秦韻逃跑的背影,眉頭緊皺又松開,然後大步追了上去,即使秦韻已經走的很快了,但對連硯來說,攆上她也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連硯追上去,并沒有再繼續牽着秦韻的手,跟她肩并肩的走着,只是沒說話,秦韻仰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見連硯目視前方,壓根就沒看她的意思,神情也是淡淡的,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太高興。
都不看她,那攆上來做什麽?心裏生着莫名其妙的氣,腳下的步子就越走越快,像是要誠心把連硯甩開一樣,連硯見狀,腳下的步子就慢了下來,并沒有再追上去,只是望着秦韻的背影,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加快了步子的秦韻原本以為連硯會再次追上來,誰曾想視線往身邊一瞟,并不見連硯的身影,腳下的步子忽然頓住,扭臉就看見連硯邁着步子緩緩的挪着,看着腳下,像是在數地上的石子一樣,秦韻忽然覺得連硯這個樣子好像是有些落寞的感覺,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又往回走到了連硯的身邊,停下腳步,躊躇着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事情進行的不順利?我們不是打贏了歐陽陸嗎?”
看着腳下的陰影,連硯并沒有擡頭,只是再次伸手握住了秦韻的手,這一次秦韻沒有甩開她,連硯朝她笑了笑才說道:“不是,很順利,一切都很順利。”
“那你、怎麽不高興?”秦韻皺着眉頭,話問出來又覺得不太對勁,連硯也不是不高興,她只是忽然就不高興了,剛才還是高興的。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也能猜出來,連硯此刻的不高興,大約是因為她。
看着小丫頭眉頭緊皺的樣子,連硯在心裏無聲的嘆息,她沒有不高興,只是從她與小韻兒說開之後,這丫頭總是有意無意的躲着她,尤其是在人前的時候,這讓連硯覺得不太舒服,就像剛才那樣,她不過是牽了手而已,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可秦韻就是接受不了,讓她深感無奈的同時,又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自古陰陽相合,承嘉并沒有女子與女子成婚的傳統,若她們兩人成婚,必然要面臨衆人的非議,秦韻,她真的願意去面對這些嗎?
“沒有,沒有生氣。”連硯的笑是溫和的,甚至是寵溺的,她拍了拍秦韻的肩膀,以示親昵的說道:“我怎麽會生韻兒的氣,只是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看着面前的連硯撒謊時面不改色的樣子,秦韻一把拍開了她的手,也有點生氣了:“你騙人!你就是生我氣了,生氣還不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哪兒做錯了?還騙我,連子衿,你太讨厭了!”
秦韻本來只是有點生氣,連硯明明就是生她氣了,不開心了,還偏要瞞着她什麽都不說,等她把控訴的話說完,就覺得自己是真的生氣了,她對連硯毫無隐瞞,可連硯,明明生氣可還跟她笑,裝的那麽像,如果不是她看見連硯飄忽的眼神,說不定就信了,這人怎麽能這樣?
簡直,太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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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委屈,秦韻索性扭臉也不搭理連硯了,大步往前走,根本不在乎身後的人有沒有攆上來,不來才好,走了才好!走吧,走吧,才不要她,滿嘴謊話的大騙子!秦韻越走越快也越想越難過,她最難過的是,連硯明明就是生她的氣了,明明就是因為她不高興了,可連硯就是不說,她不說,秦韻也摸不到頭腦,更加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她不想因為自己無意識的過錯讓連硯不開心,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無意識到底是錯在哪裏,很憋悶!
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臉上滑下來的淚水,秦韻覺得自己很沒出息,胡亂的擦着眼淚,大步往前走,越走越快,眼淚也越流越多,走到最後小跑了起來,想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想看見那個口是心非的讨厭鬼!
連硯的手被打的有些發麻,可見秦韻當時是真的使了勁兒的,再看那小丫頭飛奔而走的樣子,握緊了拳頭,再次追了上去。只是這次追上去的卻不止是連硯一個,在後面的夏青山交代完了俘虜的事情,遠遠就看見大小姐好像是跟連硯起了什麽沖突,他眉頭一皺,見大小姐被氣走了,便趕緊追了上來。
別人不知道,他可還記着這倆祖宗之前是有些恩怨未了的,雖然最近這些天兩人相處的也很愉快,甚至一度破冰言和其樂融融的,但就大小姐那個脾氣來說,翻臉應該也是随時都會發生的事,而且那連硯也不是好惹的,恐怕不會縱着大小姐,這倆人小打小鬧的就算了,可夏青山擔心大小姐沒個輕重,真的跟連硯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秦韻走的快,根本就沒有要看路的意思,在自己家裏也能走錯,跟在身後的連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了回小樓的方向,無奈的說道:“你往哪兒去?”
“不要你管,你給我松手!”明明是厲聲呵斥的語氣,卻因為帶了哭腔,多了幾分的沙啞和無助。
連硯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以為秦韻只是發發脾氣而已,誰想到竟然就哭了?自己也沒說什麽吧?忙去看秦韻,果然眼眶已經紅腫了,秦韻不是那種經常哭的人,就是哭大多時候也只是假裝一下,好讓人心疼她而已,這會兒因為控制不住心裏那種又氣又委屈的感覺,眼淚才不停的往下掉,見連硯過來,又不想看見她,反手去推連硯,可連硯的勁兒比她大,她掙脫不開,到後面都快變成拳打腳踢了,反正就是很氣。
明明莫名其妙生氣的人是連硯,這會兒卻變成了自己,秦韻越想越覺得難受,撕扯着連硯哭的不能行,索性就越發的不講理起來,不是生氣嘛,那就氣吧,氣吧,氣回來才不虧!
“韻兒,韻兒。”連硯拉着她不想傷了,又想抱住秦韻,可又顧忌怕秦韻不願意被人看見,畢竟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她連牽手都有所顧忌,更何況是更加親昵的擁抱,讓連硯覺得越發的手足無措。
“你走開,不要喊我!”秦韻見撕扯不開,就要故伎重施去咬連硯,可低下頭見連硯動也不動的任由她咬,又下不去嘴,只能由着連硯攥住她的手腕,秦韻委屈的眼睛都紅了,氣喘籲籲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這人怎麽這樣,怎麽這麽讨厭!!
“這是怎麽了?”跟過來的夏青山見狀連忙分開兩人,見秦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明顯就是很委屈了,擡眼看了看連硯,見連硯眉頭緊鎖,也是一臉的愁容,一邊拉着一個人,生怕倆人再打起來:“好好的怎麽就鬧開了?韻兒,你別哭,子衿今天累了一天,身上還帶着傷,是不是你又任性了?”
“不是,她沒有,是我。”連硯開口,動了動嘴唇,又想說什麽,到底是沒說。
她這話一說,秦韻就不幹了,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仰着下巴:“你什麽?你、什、麽?”她氣不順,說話的時候一抽一抽的,連硯看着一陣的心疼,但始終有所顧忌,不敢動一步,只是放在身側的手卻緊緊的攥在一起。
“夏叔叔,你說,你來評、評理。”秦韻拉過夏青山站在自己身邊:“連子衿她跟我有婚約的,我們說、好了等我孝期過了就成婚。可是這、才幾天呀,她就不、不耐煩我了,還跟我生悶氣,明明不高、高興了,就是什麽都不說,就瞞着我。夏叔叔,你說,夫妻之間不應該是坦誠相待的嗎?哪兒不高興你倒是說呀,我哪兒做的不、不好我還不能改了?可她就不,也不說還跟我生悶氣,我又不傻,我看不出來嗎?她現在就瞞着我,就不待見我了,那以後還怎麽了得?夏叔叔,你說,你給評、評理!”
秦韻氣的一抽一抽的,但那話說出來卻直接就把倆人給震翻了,連硯沒想到她能這麽直接就說了倆人之間的婚約還有日後成婚的打算,像是絲毫沒有避諱一般,讓她又驚又喜。而夏青山就完全是震驚了,先前那個荒誕的婚約他也是知道的,當時不過以為是秦簡的計謀而已,目的就是拉近跟連硯的距離,但照秦韻這話來看,這兩個孩子不僅當真了,而且似乎還做了別的約定。
夏青山擡眼看了看連硯,見連硯絲毫不回避她的眼神,反而越過她直接站在了秦韻的身邊,牽住了秦韻的手,秦韻賭氣一般的甩開,她又追逐着重新握住,接連兩次,直到秦韻再也甩不開,那模樣,活生生就是生氣鬥嘴的小夫妻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秦韻:氣死我了,氣的我肝兒疼!
連硯:寶寶哪兒疼?我錯了,錯了,不疼了,給你揉揉
☆、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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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