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昭陽公主 (1)
将軍府的書房裏, 連硯摸着自床上又厚又軟的新被子, 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家的小韻兒生怕她夜裏會睡的不舒服, 親自張羅着把書房裏又收拾了一遍,不僅僅棉被重新換了新的, 連帶着又安置了一大堆的物品,就連往常連硯不怎麽用的熏香都備了好幾樣, 像是生怕委屈了連硯一樣。
連硯倒不是怕自己委屈, 她将書房弄成這個樣子就是為了讓某個小丫頭心疼再心軟什麽的, 沒想到,人家心疼了, 然後也付出了實際的行動, 讓連硯氣悶的無話可說,只能臨走時好好的讨要了一番甜頭,直把秦韻欺負的面紅耳赤喘息不止, 才意猶未盡的将人放了回去。
想着還有漫長的快三年要等,連硯就按住了自己的眉頭, 這可讓她怎麽等的下去?
而另一邊的秦韻, 摟住被子, 聞着連硯身上的味道,睡的很香甜,她喜歡這裏,很熱鬧,很繁華, 很美。
而最美的那個就在她身邊,秦韻覺得自己沒走錯,跟着連硯,不管去哪兒她都安心。
連硯從滄瀾回來并沒有直接進宮面聖,嘉晉帝體恤她辛苦了這些日子,也容她多休息兩天不用早朝,可正事卻也不能再耽擱,陪着韻兒吃了早飯之後便匆忙入宮了,臨走前交代了管伯要好生照顧,別讓韻兒無聊了,管伯是個通透的人,尤其是看見秦大小姐身上的那枚和将軍身上一模一樣的玉佩的時候,便更加的通透了幾分,連硯不在,就權當秦韻是個主子,領着秦韻在偌大一個将軍府裏細細的看了一遍,還将之前連硯不好插手的事兒也都說給秦韻聽,可惜秦韻也是個不通俗事的,倆人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皇宮中,嘉晉帝正在等着連硯。連硯這一走許久,說是不惦記自然是不可能的,這會兒見連硯沒什麽大礙,平安歸來,臉上的表情也慈祥了許多,他本就是儒雅的君主,又待連硯多了三分長者的關心,這先問的必然也是連硯的安危。
“朕聽說子衿在滄瀾的時候受了傷?”嘉晉帝讓了坐,也放下了手上的奏折,專心的與連硯說着話:“傷勢可好全了?有沒有大礙?”
“勞陛下惦記,一點小傷,并無大礙。”連硯又将滄瀾的事兒跟嘉晉帝細細說了一遍:“這人如今押在刑部大牢,聽候陛下發落。”
歐陽陸是人證物證俱全,又被連硯動了私刑,如今算是半個廢人,可這廢人也廢不了多久了,連硯幾句話的功夫嘉晉帝就發了旨意,定了歐陽陸的刑期,連硯想去監刑卻被嘉晉帝擺擺手,攔住了:“這點小事兒自有刑部的人去辦,子衿呀,朕有件喜事想跟你說說。”
嘉晉帝臉上是喜色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的,連硯心想着,不如就趁着陛下今日高興,給他來個喜上加喜,将秦韻的事兒也一并說了,說不定還能讨個旨意,也省的日後麻煩。她來之前對這個事兒并沒有過多的打算,一來還有些舍不得秦韻,二來這種事算是喜事,她想着水到渠成再好不過的。只是看着嘉晉帝如此好的心情,就改變了注意,反正什麽時候都得說,韻兒就算是恢複公主的身份,那也還是她的未婚妻,根本就改變不了。
她打定了注意,于是也笑了:“怪不得見陛下今日起色這般好,原來是喜上眉梢,不知是什麽喜事,讓陛下如此高興?”
嘉晉帝樂呵呵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将放在玉案上的畫軸打開了。畫中的女子一襲宮裝手上拿着一把團扇似乎正在看着什麽人,眼中流露出的無限柔情卻讓連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尋常女子也就罷了,若是在別處看見也就罷了,眼下連硯心裏卻浮上了不安,那種不安很快就席卷了她全部的理智,讓連硯将原本要說的話統統都咽了回去。
“怎麽?覺得驚訝了?”嘉晉帝似乎很滿意連硯的表情,不等她說話便又打開了另一幅卷軸,畫中的人物并無不同,連硯心中卻是一片苦澀,能得嘉晉帝如此重視的女子,這天地間也只有那麽兩個了,她幼年時倒是見過涼妃娘娘的容貌,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一點點的印象早就模糊不清,但畫上的落款她還是認得的,先前打開那一幅畫的落款正是嘉晉帝的玉玺!
“這、這是哪家的畫師,竟敢臨摹陛下的畫。”連硯佯裝不明白,說着糊塗話:“雖然臨的像些,但到底不如陛下的畫有□□。”
“呵呵,子衿呀,連你也學會了打馬虎眼。”嘉晉帝心情好,并不介意連硯明顯是敷衍的回答,笑着說道:“朕的畫豈能讓人輕易臨摹了去?子衿昨日不是見過了這畫中人,子衿看看,這畫的像還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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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硯臉上的笑堆不下去了,那畫中人她确實見了,正是昨夜她劍下的那個叫諾娜的女子,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諾娜的畫像又怎麽會出現在陛下的手中,尤其是先前那副蓋着玉玺泛着黃的畫,諾娜看着也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又怎麽會出現在陛下的畫中?
答案隐隐浮出水面,卻讓連硯遍體生寒,她暗自握緊了拳頭,勾着唇角說道:“陛下英明,臣昨夜确實是與人起了沖突,那夥人中也确實有個與畫中人極為相似的女子,只是。臣不知,這人究竟是誰?”
“你當真不知?”嘉晉帝搖頭笑道:“子衿一向聰慧,怎地今日這般糊塗。這是涼妃的畫像,朕親自與她畫的,那日她帶着小公主在禦花園賞花,小公主乖巧的很,涼妃哄着她玩,朕閑來無事便畫了此畫。”卻沒想到在日後漫長的歲月裏,他要憑着這一幅畫來睹物思人,獨自品嘗着無邊的寂寞跟苦楚,獨自承受着妻離子散的哀傷。
“涼、涼妃娘娘?”連硯臉上的笑再也撐不下去,她腦海裏忽然浮現出秦韻略帶傷感的話,她說她長的像她娘,她的娘親很美,這是秦簡告訴她的,不僅僅是秦韻便是連硯也一直都這般認為,認為秦韻應該是與涼妃長的很像的。
可如今,誰來告訴她,這畫究竟是怎麽回事?畫中的女子溫柔缱绻,捏着手中的儀态萬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是與秦韻長的像!這畫是嘉晉帝親手所畫,畫中人是涼妃娘娘無疑,可這又是怎麽回事?
“那、這幅呢?”連硯目光落在另一幅畫上,那顯然是新作的,工匠技藝精湛,她甚至能從這幅畫中看到昨夜那女子在她懷中顫顫發抖的樣子,連硯覺得呼吸有些局促,透過這幅畫,她或許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是瀾旭大王子烏旋送來的進貢。”嘉晉帝愛惜的撫摸着畫:“他說這畫師技藝精湛,所用材料稀世罕見,此畫能存百年千年而不褪色,是當世稀寶,聽聞朕素來喜好書畫,才特意進獻于朕,投朕所好。”
嘉晉帝的手指有些微顫,像是像撫摸那畫中人的容顏卻又情怯一般收了回去:“可對朕來說,這稀世的珍寶并非這幅畫,而是畫中的人,你昨夜見過的那位姑娘。”
“朕的昭陽,她回來了。”
嘉晉帝的話帶着無限的柔情和感慨,連硯的目光卻徘徊在那兩幅畫中間,動了動嘴唇,才開口說道:“臣昨夜确實見過這畫中的姑娘,她與畫中所畫分毫不差,可陛下又如何确認那就昭陽公主呢?”
連硯擡頭,目光如炬:“陛下應知,如今瀾旭與我國紛争不斷,邊境地區時常發生戰亂,此時瀾旭帶來一位與涼妃娘娘極為相似的女子,是何居心?臣以為陛下應當三思,萬不可誤中了瀾旭的奸計。”
嘉晉帝沉聲說道:“奸計?朕如何不知?可子衿,你可知道為什麽朕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堅信昭陽尚在人世嗎?因為朕知道她就在瀾旭,這也是在朕屢次三番對瀾旭百般容忍的原因!”
嘉晉帝目光有些哀痛,合上了卷軸對連硯說道:“你随朕來。”
連硯跟在嘉晉帝身後,不知道嘉晉帝究竟要帶她去哪裏,這件事處處都透着怪異,讓連硯百思不得其解,嘉晉帝堅信昨夜的女子那個與涼妃娘娘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女子就是昭陽,若連硯沒有去滄瀾,沒有遇見秦簡,沒有遇見秦韻,她也就信了。
除了她親生的女兒,天底下去哪兒找來一個與涼妃長的如此相像的女子?
可她就是遇見了,遇見了便無法再去輕易相信!
瀾旭究竟想幹什麽?
望着面前一片焦黑的宮殿,連硯心裏一沉,她知道當年涼妃娘娘是焚火自缢而亡,卻不知這麽多年了,這座宮殿竟然還保留着當日廢墟的模樣,甚至連雜草都是刻意布置過的,嘉晉帝讓它完整的保留着當日的景象,不曾做過絲毫的改變!
“昭陽失蹤時候,朝中上下都以為涼妃是因為弄丢了皇家的公主愧疚之下才自缢而亡的,可子衿,她如何舍得?”嘉晉帝望着那一片廢墟,嗓音沙啞:“孩子丢了,她是母親,她怎麽可能會去尋死?她是覺得對不起朕,才走了這條路不歸路,可朕、又怎麽舍得怪她?”
這是皇家秘聞,連硯雖說已經從秦簡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此時卻不能露出分毫的跡象,默默的站在一邊聽着。
“涼妃并非我承嘉人氏,她是瀾旭的公主。”嘉晉帝并沒有說的太過詳細,可連硯卻是知道的,涼妃娘娘私自逃出瀾旭與嘉晉帝相愛後産下了小公主,瀾旭不依,嘉晉帝以十座城池來換取她們母女的平安,可到底還是沒能護得住,瀾旭的爪牙深入後宮,逼得涼妃娘娘只能佯裝妥協,帶着小公主以上香為由出宮,瀾旭本以為大功告成,卻不料小公主失蹤,涼妃自缢身亡。
“她是瀾旭的公主,瀾旭的公主背負着使命,她們不能離開瀾旭,更不允許外嫁。”嘉晉帝深深的嘆了口氣:“涼妃嫁與了朕,那小公主就一定要回到瀾旭繼續那個不知所謂的使命。朕當年天真的以為十座城池足以換她們母女平安,卻不料只是中了瀾旭的計而已,他們怎麽可能就如此輕易的妥協?也就有了後來的那些事,涼妃她帶昭陽出宮,只是為了能夠方便瀾旭的人将昭陽帶走,涼妃她是覺得有愧于朕才、才以死謝罪的。”
嘉晉帝嗓音沙啞說不清是懊悔還是傷痛,他是君王,卻也只是也該普通人,心裏的傷痛一藏就是十幾年,也只能對着一個小輩說一說,其實對嘉晉帝來說,連硯不僅僅是他的臣子,那更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也只有對着連硯,他才能說說心裏話。
“這麽多年了,朕何嘗沒有派人到瀾旭去找過,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嘉晉帝苦笑着:“他們将她藏的太好了。”
連硯皺着眉頭,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宮殿,雖然破損不堪卻依稀可以看到當初的富麗堂皇,嘉晉帝是真的寵愛着她們,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只是,有時候這種情緒卻往往更加容易被人利用。
“既然當初他們費盡心思的要将小公主帶回瀾旭,那為何想現在又将人帶了回來?”連硯目光裏閃着寒光:“陛下可曾想過,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詭計?若當真如他們所言,公主身上背負着瀾旭的使命,又藏了那麽多年,又怎麽會輕易的讓陛下得知公主的消息,甚至将她帶了回來?”
“子衿,這也是朕想跟你說的。”嘉晉帝回頭,略帶贊許的看着連硯:“你心思細膩,朕只說了大概,你便能看出着其中必然有什麽蹊跷,可這裏面到底有什麽蹊跷,朕要你親自去查清楚!”
“陛下的意思是?”連硯垂眸,等着吩咐。
“昨天你也見過了,你傷的那個是瀾旭的小王子烏木措。瀾旭這次的使團是大王子烏旋帶隊,名義上是來商讨兩國商貿往來之事,可這真實的目的應當還是小公主。子衿,朕要你查清楚他們的目的,将小公主給朕平平安安的留下。”言罷還不忘再叮囑一句:“還有昨夜的事兒,子衿你也改改脾氣,這脾氣一上來就動刀動劍的,朕可都聽說了,你要是再敢把劍擱到朕的寶貝身上,朕可不饒你!”
嘉晉帝略帶警告的話連硯沒聽進心裏去,回去的路上她腦海裏不停閃現的都是昨夜那個諾娜的身影,說實話,真的是與畫中的涼妃娘娘一模一樣,還有嘉晉帝說的話,嘉晉帝已經篤定那個諾娜就是昭陽公主,讓連硯更加的頭大。
她沒辦法去證明那個與涼妃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是個假貨,就像她沒辦法證明秦韻的真實身份一樣。
證明?!
馬車颠了一下,連硯卻是猛的一驚,她不能去證明秦韻的真實身份!倘若瀾旭那夥人手裏的公主是假的,那他們到承嘉來的目的就顯然易見了,用一個假的公主來引出真的公主!想到了嘉晉帝說的關于使命的問題,連硯心中愈加的不安,這夥人的目的必然是想用一個跟涼妃長的一模一樣的假公主引出真正的昭陽公主,然後将真正的公主帶回,若是有可能就能順勢将這個假公主直接留下,留在嘉晉帝的身邊,埋下一個耳目。
連硯握緊了拳頭,眉宇間是一片愁色,她不能将秦韻的身份說出來,可不說出來那假公主就成了真公主,嘉晉帝必然會将人留下,可一旦留下,就是禍患!
馬車一路晃悠到了将軍府,連硯腦子裏還是那些爛七八糟的事兒,直到看見秦韻蹲在地上正在跟管伯在地上種着什麽東西的時候,臉上的冰雪才稍稍融化。秦韻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想來是已經玩了好大一會兒,見連硯過來,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管伯在教我種花,說是到開春的時候就會發芽,我們種了好多,沿着這條路能一直走到最裏面,等以後開花了一定會很漂亮。”
管伯樂呵呵的站在一邊,笑着說:“這府裏冷冷清清的種點花花草草的也熱鬧,正好大小姐也喜歡,庫裏還有不少的花種,就都拿出來了。”
連硯看着秦韻一身的泥污,搖頭笑着說道:“小泥猴,好了,今天不種了。”
秦韻幫着管伯把工具都收拾好了,堆在一處才過來,又想起自己身上髒兮兮的,主動離連硯遠了一點:“夏先生去了你說的那個私塾,還沒回來,我好無聊就跟這管伯種點花草,你喜歡什麽花?我多種點你喜歡的好不好?”
仰着小臉上還有一片片的泥點子,連硯擡手拿袖子給她擦了,目光落在秦韻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畫中溫婉的女子,她們是真的不一樣,忍不住的嘆了聲氣,不像也是好事,眼下一團亂麻,她還沒理出頭緒,不像才是最好的保護色。
見連硯像是不太開心的樣子,秦韻扯了扯她的袖子又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朝裏又遇見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她記得連硯說過的那些不太好的事,也生怕連硯被人欺負。
“沒事。”連硯不顧秦韻一身的髒,把人摟進懷裏,低聲嘆了口氣:“韻兒,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說的含糊,秦韻卻只當是大事一般,軟言巧語的說着話哄着連硯開心。看着髒兮兮的小姑娘,連硯緊緊的抱住了她,舍不得撒手,她沒想到回到京都面對竟然會是這樣的事,更加沒想到想要護住她的小韻兒竟然會那麽的難。
難到已經不僅僅是要面對嘉晉帝那麽簡單,當初瀾旭不肯輕易放棄,那現在更加不會,她要如何才能護的住她心愛的姑娘?
連硯情緒低迷,秦韻自然看的出來,以至于連硯提出要幫她沐浴的時候,秦韻也只能咬着牙應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她還是能接受的,只是當連硯的手再次撫摸到她肩頭的傷疤時,秦韻有些瑟縮,她一直都覺得那裏很醜,想不明白連硯為什麽每次都會刻意的去觸摸。
躲開了連硯的手指,秦韻縮在浴桶裏,不想讓連硯再看到那處傷疤,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她覺得不美,就更加不想讓人看見,尤其是連硯。
而連硯想的卻是,當日的涼妃真的是有先見之明的,或許她經歷過那種痛苦,經歷過那種折磨,所以才會不惜一切的想要保護她的寶貝,連硯不知道能不能做的更好。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将秦韻帶回京都,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她還在滄瀾,或許骨肉分離,但會被保護的很好,她的身份也許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更不會引起瀾旭人的注意,她會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韻兒,你、喜歡這裏嗎?”連硯問的小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答案到底是什麽,可如果現在讓她放手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等秦韻的回答,連硯便裹着衣裳将人打橫的抱了起來,吻着那溫熱的唇,連硯才感覺到真實,不管曾經發生過過什麽事,不管以後還會發生什麽事,這人在自己懷裏就足夠了。
對于連硯的反常,秦韻只能被動的承受,被吻的渾身發軟,縮在連硯的懷裏也忘了趕人去書房,她能察覺到連硯心裏有事,回到京都的連硯跟在滄瀾時的連硯總有那麽點不一樣,這個樣子的連硯沒有那時的她輕松惬意,她心裏壓了太多的事,秦韻不知道具體都是些什麽事,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見到那個帶着淺笑會逗她的連硯。
用力的抱緊了懷中人,秦韻翻身學着連硯的樣子,咬着她的嘴唇狠狠的親了下去,她趴在連硯身上,動作雖然生疏但都在點上,連硯眼裏閃過一陣光,很快就放棄了主導的地位,任由她的小姑娘為所欲為,她的小姑娘學的很快,已經隐隐約約有了章法,連硯也樂的看她主動,甚至還故意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又拉,帶着些許誘惑的意思。
秦韻體力不如連硯,不過吻了一會兒就有些喘息不勻,連硯趁機扳回一局,将人摟在懷裏肆意的欺負了一番,在秦韻的身上留下了一點點的痕跡,之後将懷中人的發絲攏到一邊,調笑着問道:“今兒是怎麽了?這麽主動?”
“你不是不開心?”秦韻還是趴在連硯的身上,撫摸着連硯的臉頰才開口說道:“子衿,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開心,那我就抱抱你,親親你,直到你開心為止。”
她在用實際行動來告訴連硯,不管發生什麽事,她的身邊總有一個人在支持着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連硯的低落的情緒因為秦韻的一句話忽然就柳暗花明了,既定的事情她無法改變,那總能改變她自己,如果瀾旭的目标是真正的公主,那她就把真正的公主藏起來,至于那個冒牌的假貨,連硯眼中閃過一陣寒光,只要他們敢把人留下,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那一夜連硯陰差陽錯的得到了擁着美人入眠的大好機會,摟着軟綿綿的佳人,睡的香甜,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麽事,那一室的暖香總是令人眷戀,連硯嗅着懷中身上的清香,又想起了書房裏孤枕難眠的那一夜,忍不住的就喟嘆了一聲,她得想個主意,老睡書房,真的不是個辦法!
瀾旭的使團既然是由大王子烏旋領的隊,那這陪同的除了禮部的官員自然還得有個位高權重之人,這事兒就落在了閣老黃有為的身上。黃老兒回家還沒睡個安穩覺就被嘉晉帝緊急召進了皇宮,命他領着瀾旭的使團好吃好喝,好生招待,萬萬不可怠慢了。
黃有為本就是主和那一派的,他年紀大了,總覺得打打殺殺的不是什麽好事,這眼看着瀾旭派了使團,那跟求和也沒什麽區別,領着這差事的時候自然也是眉飛色舞的,只是聽嘉晉帝說連硯也在陪同之列的時候,黃有為的臉色就又臭了,他可是聽說了這連硯剛剛回京都就跟人杠上了,還傷了人家瀾旭的小王子。
于是出了這大殿門口,黃有為就語重心長的叮囑連硯:“這可是關兩國邦交的問題,連硯,你可不能再胡來了,知道嗎?”
連硯漫不經心的點着頭,陛下命她陪同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摸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連硯心裏門兒清,她就是想知道這個假公主是怎麽做的那麽真,如果能直接拆穿假公主的面目,或許瀾旭就能不戰而退了,既保護了她的小韻兒又不至于讓陛下陷入這場虛假的父女情深。
“什麽?陪同游覽?”秦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點興奮:“我也去,京都我還沒怎麽玩過呢,正好一起轉轉。”
連硯有些頭大,她攔着秦韻跟那些瀾旭人接觸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帶着她?
“你知道陪誰嗎?”連硯深深了嘆了口氣:“我就是因為這個,這幾天才不高興的。陪的是那天奇香樓見到的那夥人,你還想去嗎?”她知道秦韻對那夥人的厭惡,雖然她嘴上不說,但連硯還是看的出來,那天以後,秦韻就沒再提起過跟那晚相關的任何事,連帶着她十分喜歡的奇香樓都沒有再提起過。
果然,一聽說那些人是瀾旭的使團,秦韻頓時就沒了興致,恹恹的趴在一邊,顯得很沒精神,她對那些人有些一種近乎直覺的厭煩,也沒了想一起去逛逛的念頭。
“那你忙去吧,不用管我,我找夏叔叔玩。”秦韻有點失落,她還沒來得及跟子衿好好逛逛京都呢,就被人搶了先,那種感覺真的是不太舒服。
她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有點悵然若失,好像原本的期待落來了空一樣。
在滄瀾的時候,連硯也會忙,可那種感覺又不一樣,于是環境變了,陌生了,總讓秦韻下意識的就想去依賴連硯。她自己也知道這種感覺不太對,有點慌張的把那些情緒收拾了一下,才揚着笑臉對連硯說道:“夏叔叔已經開始授課了,我還沒聽過呢,正好去跟他搗亂搗亂。”
看着小韻兒眼底的情緒,連硯伸手兩人摟進懷裏,縱是秦韻再會隐藏她也看的到丫頭眼裏的失望,連硯有些不忍心,揉着小韻兒的發柔聲說道:“乖,等有機會我再帶你去玩,就我們兩個。”
“行了行了,你忙要緊的事比較重要,我又跑不了,京都又一直在,什麽時候不能逛?”秦韻趕走了心裏的那點點不痛快,反而主動開解着連硯:“那些人既然是使團,可不能再跟他們起沖突了,如今人家是客,我們是主,就是他們再說了難聽的話,你也忍着,知道嗎?”
官場上的那些事,秦韻都不懂,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叮囑着連硯,不想她被別人欺負了吃虧,可畢竟陪同使團,說是輕巧的差事,到底還是關系着兩個國家的邦交,秦韻再傻也知道不是她們意氣用事的時候,所以便提前叮囑連硯幾句,免得到時候再額外生枝節。
這些道理連硯哪裏就需要她來指點,只是看着小韻兒一本正經的樣子,連硯這心裏也是暖暖的,媳婦兒一心為自己着想,讓她如何能不歡喜?
“你、走開!”秦韻紅着臉推搡着連硯,可到底還是被這人胡攪蠻纏一般的拉開了衣裳,她護的住上面護不住下面,手忙腳亂的被連硯推到在了一片柔軟的棉被之上,連硯的手也是不安分的游移着,循着秦韻的弱點一邊揉捏一邊長驅直入的攻占了秦韻的口腔,帶着點撒嬌又帶着親昵的親吻,讓秦韻顫顫的閉上了眼睛,鼻息之間盡是連硯的味道。
連硯似乎是有些不太滿足于一個簡單的吻,順着脖頸便要往下,連帶着手上的動作也開始半哄半纏的将秦韻的衣衫褪下,秦韻喘息着,只覺得渾身發軟,沒有一絲的力氣,可當那略到冰涼的手指滑到小腹之下的時候,她瑟縮了一下,想開口拒絕,可又難以拒絕,好半天才動了動嘴唇,嗓音沙啞又難耐:“你、子衿、你在幹什麽?”
那嬌滴滴的聲音裏分明是帶了幾分哭音的,連硯手上的動作未停,親吻着秦韻顫抖的唇,一點點的安撫着她,只是手上的動作亦越發的迅速,幾下之後,秦韻便顫抖着咬緊了連硯的唇,這回是真的哭了出來。
指尖是一片濕滑,連硯用手帕擦過之後扔在了一旁,翻身将人摟在懷裏,湊在秦韻的耳邊低聲說道:“舒不舒服?”耳邊是溫熱的哈氣,秦韻還沉浸在先前的餘韻之後,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雙頰緋紅,分外的惹人憐愛。
見秦韻不開口,連硯輕笑了一聲,也不勉強她,蹭了蹭秦韻的額頭,落下一個甜甜的吻,自作主張的替秦韻答了話。
“喜歡就說出來,我就喜歡看韻兒這般模樣,愛不過來的樣子。”
她有意引誘秦韻,秦韻久居山寨,平素又無人教導,懂的并不多,眼下被連硯如此一番折騰,還不是她說什麽是什麽?小韻兒臉上的緋紅未散,擡眼就看見連硯衣衫半解的模樣,那般風情,如何讓秦韻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承受的住?
不顧晃神間就被連硯卷着被子帶到了床榻最裏間,握住秦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那處的帶子已經是半松開的狀态,不過輕輕一拽就散落了大半,露出了裏面一片曼妙的風光,連硯還是不罷休一般的,又湊近了幾分,薄唇緊緊的貼着秦韻半啓的嘴唇又将方才的話問了一遍:“韻兒喜歡不喜歡?”
柔軟的身軀就在手邊,秦韻能感覺的到連硯壓着她時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顆心仿佛透過層層額阻礙直接就跳進了自己的心裏,揚起下巴,主動親上了連硯,舌尖學着連硯先前的樣子,淺嘗辄止一般試探着親吻,連硯卻是不依,退開一步,拉來距離,抵着秦韻的額頭依舊不依不饒的問着:“喜歡嗎?”
秦韻被她撩撥上不去下不來,又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眼眶又紅了,所幸由着心中所想,念了聲“喜歡”便又循着連硯而去,像是怕她再次退開一般,秦韻勾住連硯的脖子将人狠狠的拉下來,然後就咬上了那片嬌豔欲滴的唇。
連硯嘴角勾起一抹笑,單手摟着秦韻的腰身,加深了那個被動承受的吻,一只手接下了床榻邊的帷幔,原本昏黃的燈火被阻隔在帷幔之後,燭火氤氲了片刻,又被一陣不知從何處來的香風吹滅了,而帷幔之內,原本清淺的呼吸卻在一點點的加重,到後來連挂在天邊的彎月也都害羞的躲了起來。
所謂的不逾矩,大抵要重新定個規矩了。
秦韻起先以為所謂的陪同游覽不過三兩天就差不多了,卻沒想到這個陪同一陪就陪了将近半個月,先開始秦韻也沒覺得不妥,每日裏也就跟着管伯在府裏侍弄花草,了不起的跑去找夏青山上兩天課,也是悠哉自在的,可這日子久了就覺得有點不是那麽個滋味。
連硯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兩人幾乎很少能碰到一起,她都已經這麽閑了,也還是等不到連硯回家,好不容易回來早一回,倆人才湊在一起一頓飯還沒吃完就又被人叫走了,說什麽那邊的公主想賞河燈,說什麽夜半更的由成年男子陪同不合适,非要連硯去陪着,那陛下的旨意連硯是不得不從,匆忙哄了秦韻多喝了兩口湯就又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秦韻是幹着急生氣也沒有一點點的辦法,這什麽公主真的是好生會享受,一會兒河燈一會兒紙鳶的,她這個未婚妻還沒跟連硯一起玩過呢,氣哼哼的扔了筷子那晚飯也是沒吃,對那個什麽使團也就更加的厭煩了。
“子衿,聽聞此處酒釀最是清甜可口,你且嘗嘗?”諾娜一襲淺緋色的長裙,舉着酒杯朝她笑意盈盈的,連硯看着她的臉,一時間就失了神。
這人,明明就不是涼妃的女兒,卻長的跟涼妃幾乎一模一樣,怪不得嘉晉帝對她是百般的信任寵愛,恨不得将這過往十幾年的父愛在頃刻之間全都補償給她。
只可惜,瀾旭那邊不松口,既不承認這人就是所謂的昭陽,也不否認,就那麽吊着,任由你們猜,而諾娜明面上的身份也還是瀾旭的公主而已。
“公主客氣。”連硯接過諾娜手上的酒杯,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到諾娜的手指,就見對面那人迅速低下了頭,擺弄着自己面前的杯盞,連硯卻注意到那雙頰上的緋紅,一直紅到了耳後。
捏緊了酒杯眉頭輕皺,這個諾娜當真是不簡單。
“子衿也陪着公主游遍了整個皇城,不知公主最喜歡哪裏?”連硯臉上帶着輕柔的笑舉着酒杯放在唇邊,卻并沒有喝,只是沾了沾唇:“皇城之中雖然熱鬧,令人回味的卻也不過只是那幾個地方而已。”
“我、我最喜歡奇香樓上的夜景。”諾娜低聲應道:“俯瞰整個皇城,星光璀璨,令人過目不忘。”
“呦是嗎?我倒是不怎麽喜歡,地方太高了,站在那兒冷飕飕的,一片黑燈瞎火什麽也看不見,這位姑娘你眼神怕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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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