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宮宴 (1)
從老板将琴拿出來的那一瞬間, 連硯就認出了這确實是濮安的琴, 自然也就看到了自家小韻兒眼裏的欣喜, 秦韻不愛練琴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秦簡當初對她的要求太多了, 導致小丫頭起了逆反的心理,所以才會不喜歡, 其實她本人對古琴還是很喜歡的,那種喜歡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 就能從她眼裏清楚的看到, 那是不加掩飾的真摯, 是連硯為之傾倒的所在。
這琴是好琴,可是卻只有一張。
連硯當然只能使點小手段, 騙了諾娜說是假琴, 等前腳把人送走,後腳就立刻又返回去将琴買了下來,那老板也是人精, 自然看出來連硯是不想讓濮安的琴落入那位瀾旭公主的手上,收了連硯的銀子, 立刻派店小二從後門将琴給連硯送到了府上, 很是隐秘很是小心, 滴水不漏絕不得罪人。
秦韻帶着欣喜,撥弄着琴弦,心裏是美滋滋的,還以為明天要再跑一趟的,沒想到這琴竟然已經在她手裏了, 說不歡喜都是假的。
“我看諾娜公主不是挺喜歡的嗎?你幹嘛騙她是假的。”秦韻是得了便宜又賣乖:“讓人家公主知道了你沒把琴送給她,指不定怎麽怪罪你。”
“呵,她喜歡的多了去了,跟我有關系嗎?”連硯摟住秦韻,輕咬着秦韻耳朵,湊在秦韻耳邊低聲說道:“她還喜歡我呢,難道也送給她?”
手上的琴“铮”的一聲,秦韻扭臉瞪着連硯:“你說她怎麽?喜歡你?所以呢?連子衿,我跟你說,你是有婚約的人,你給我老實點,離那個什麽公主遠一點,知道嗎?公事不能私辦,更加不能假公濟私,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她怎麽着了,我絕對繞不了你!”那眼神分分鐘能剁了連硯的意思。
一句話說的秦韻連看琴的興致也沒了,不耐煩的揮着手,簡直想把連硯按在地上打一頓,怎麽這麽能惹事呢?她就覺得奇怪,好好的那公主至于動不動就看着連硯臉紅嗎?原來真的打着連硯的主意!怪不得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真是太讨厭了!
“你起開,別動手動腳的,我告訴你連子衿,你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秦韻拉開距離,一副要好好算賬的樣子,連硯有點委屈,往前挪了又挪,最後索性趴在秦韻的膝蓋上,摟住她的腰開始耍賴:“那能賴我嗎?這是人家公主的任務,跟我有什麽關系?還不是因為那個黃老兒一把年紀孫子都會走路了,那公主她能挑上我?我只是逼不得已的選擇而已,當誰願意跟她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秦韻停下了拉扯着連硯的手,也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什麽意思?瀾旭的公主是想拉攏你?他們想幹什麽?”
“那你讓我親一下,我才能說。”連硯擡頭,仰着下巴,湊近了幾分。
看着她那一副無賴的樣子,秦韻是氣不得笑不得,最後假裝板着臉,捏住了連硯的嘴巴:“快說,不然家法伺候。”說是那麽說的,不過還是在松手的時候,迅速又飛快的彎下腰在連硯臉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的,要不是那一點溫熱,只怕連硯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得逞的連硯并沒有就這麽罷休,摟着秦韻的腰仰頭就吻了上去,她沒把握好力道,秦韻又被突然襲擊受驚之下也沒穩住自己,就從圓凳上往後仰了下來,連硯眼中一沉,倒下去的時候用手摟住了秦韻的頭,反手就将人抱在了自己的上方,然後雙雙跌進了厚厚的地毯裏。
雖然地上鋪着地毯,但還是受了力,秦韻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是倒下來的時候咬傷了嘴唇,皺着眉頭要去推開連硯,卻被那人不管不顧的按在地上加深了那個原本清淺的吻,就着血腥的味道,細細的品嘗着懷中的美人。
秦韻一開始是拒絕的,還不停的捶打着連硯,只是打着打着就閉上了眼睛,而原本捶打着連硯的小爪子也攀住了連硯的脖頸,主動的仰着頭,由着連硯欺負,直到她察覺到自己的衣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來一只不太規矩的手,才輕咬了連硯一下,将那只手從衣裳裏拉出來,喘着氣說道:“親過了,快說!不許耍賴皮!”
連硯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把懷中人的衣服整理好,順勢将人抱到床上摟在懷裏解釋道:“瀾旭這次帶着她來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是留在承嘉,那自然得籠絡一下朝中的官員,而她能接觸到的又說得上話的人,除了黃閣老也就只剩下一個我了。不然,你以為人家一個公主憑什麽喜歡上我?她只是惺惺作态,讓我誤認為她對我一片深情,才好借機跟我多多來往,到時候我才能幫她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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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上話?”秦韻更糊塗了:“說什麽話?她一個瀾旭的公主,為什麽要留在承嘉?他們是想和親嗎?那也不該選你呀。”畢竟連硯是個女孩子,雖然是承嘉唯一的女将軍,可這地位到底還是尴尬的,如果和親,連硯并不是最好的人選,甚至她根本就不在這個所謂的人選裏面。
秦韻問到了點子上,連硯卻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看着小韻兒眼底探究的神色,連硯心裏還是有些掙紮的,可又想到這事兒早晚秦韻都要知道,瞞着也沒什麽意思,而且宮宴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諾娜的身份必然會被公開,跟韻兒說了,多防備一下也不是壞事。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故事嗎?”連硯順了下思路,開口道:“關于陛下失蹤的那個公主的事兒。”
“記得,怎麽了?”秦韻不解,難道這個公主跟諾娜有什麽關系?
“諾娜不會就是那個公主吧?”秦韻一把拽住了連硯,苦哈哈的說道:“怎麽辦?今天騙了她喜歡的琴,以後她不會找你麻煩吧?”得罪了皇上的寶貝閨女,那還不得天天給連硯穿小鞋呀?
瀾旭的公主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沒什麽了不起的,可如果是承嘉的公主那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皇帝的親生閨女,連硯又在皇帝手下辦事,厲害關系就這麽擺着,若早知她還有這麽個身份,別說是一張琴,就是她要自己手裏的“涼音”秦韻咬咬牙估計也就給了。
“不是。”連硯眼眸低垂,看着懷中的秦韻笑着說道:“她就是找我麻煩,我也不能把我小媳婦兒喜歡的東西讓給她,不管她是什麽身份都不會讓的。”
“不是?那她知道公主的下落?”秦韻眨了眨眼睛,猜不透這其中的緣由,然後選擇性的忽視了連硯的情話,只是微紅的耳垂卻出賣了她的小羞澀。
“昭陽公主的生母涼妃娘娘是瀾旭的小公主,私自逃出瀾旭之後與陛下回宮才誕下了昭陽公主,之後涼妃娘娘以出宮進香為由将昭陽公主帶離了皇宮,卻導致公主離奇失蹤,而涼妃娘娘獨自回宮之後,自缢而亡。”連硯握住秦韻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暖着她,當故事一樣的繼續說道:“尋常的母親丢了自己的女兒會去尋死嗎?不會,她會傾盡所有去找到女兒,可涼妃卻死了,還是自殺的。原因是因為公主的失蹤都是她一手主導出來的,瀾旭的公主必須回到瀾旭去傳承使命,涼妃走了,她的女兒便是下一任的傳承人!所以,這麽多年來,陛下一直都知道昭陽公主還活着,活在瀾旭,活在他無法觸碰的地方。”
“那跟諾娜到底有什麽聯系?諾娜又為什麽要留下?”
“因為諾娜跟已故的涼妃娘娘長的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幾乎一模一樣。”連硯加重了語氣:“陛下一直苦尋昭陽公主卻始終沒有任何的消息,卻來了一個跟涼妃娘娘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他怎麽可能不多想?陛下幾乎已經認定了諾娜就是他的昭陽小公主。”
這個故事聽起來有點不太好理解,秦韻理了理思路,覺得自己還是一團亂麻:“諾娜既然跟涼妃長的一模一樣,那說明人家就是母女兩個呀,而且那皇帝也認了,你為什麽又說她不是呢?”
“若要有心照着涼妃娘娘的樣子造出一個諾娜也不是什麽難事,我肯定她不是,是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昭陽公主現在何處。”連硯摟進了懷裏的人:“諾娜是個冒牌貨,所以才她費盡心思的想要在承嘉多多的露臉,你以為陪着她的這些天都是真的在游覽嗎?不過是為了讓她那張跟涼妃娘娘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多在人前展現一下而已。”
“假冒昭陽公主,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秦韻皺着眉頭:“一個公主而已,充其量也只能在皇帝耳邊說點好聽的,難道還能指望她去動搖國之根本?這也太荒謬了。”她并沒有問為什麽連硯會知道真正的昭陽公主的下落,該她知道的連硯自然會說,不說的,那她也不用去問。
“目的是什麽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連硯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寒光,懷中是她的乖寶貝,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她都不會讓人打秦韻的主意!
“既然你知道那個真的昭陽公主在哪兒,幹嘛不把真的公主帶出來,一真一假一目了然,不就什麽事兒都解決了?”
她覺得連硯現在就是在瞎折騰,任誰看見了一個跟故人長的極為相似的人,都會懷疑這倆人之間有關系,更何況人家還是成心奔着這關系來的,那肯定都做好了應對的措施,不是嘴上說說就那麽簡單的,如果不把真公主帶出來,任憑連硯說出朵花兒來,都不會有人信她。
秦韻覺得這次連硯做的不太好,好像是兜兜轉轉一大圈子,根本就沒有把正事兒辦好,與其跟個假的在這兒周旋,不如找個适當的機會把真公主往皇帝跟前那麽一放,這父女關系血濃于水,總比一個沒有幹系的外人要強的多。
“因為,我要保護她。”連硯的聲音很低沉,原本不過只是一句說給自己聽的話,只是她無意識間就說出了聲。
秦韻挑着眉毛,嘴角帶着一抹淺笑,扭臉用手指隔開跟連硯的距離,重複着又問了一遍:“你說,你要保護誰?連子衿,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竟然瞞着我那麽多的事兒,一個假公主一個真公主的,一溜溜的全是公主,你這好福氣呀!”
說着就開始把連硯往外推:“行了,故事也說完了,天色不早了,我該睡覺了,你也趕緊回屋休息吧,明天還得去假公主哪兒替真公主卧底,你也是夠辛苦的。”至于這個真公主是誰,秦韻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想知道了!一個諾娜就已經很讓她讨厭了,這個真公主她是真的得罪不起,所以,幹脆也不打聽,萬一哪天得罪了,也能算個不知者不罪!
“去哪兒休息呀,我就在這兒休息。”連硯拽着被子不撒手,不僅不撒手,還望裏面擠了擠,搶了秦韻的枕頭閉着眼睛假裝睡覺:“明天哪兒也不去,你答應我的,明天陪我,不許反悔。”
“我就是反悔了,你趕緊走,當初你怎麽跟我說的?”秦韻開始抖被子:“連硯,去睡你的書房!”
連硯被她抖的沒脾氣,索性一把拽過被子将兩人都蒙在了裏面,按住秦韻不停掙紮的手腳,将人扒的只剩下一件小肚兜,低頭狠狠的在秦韻鎖骨上啃咬了一下:“身上一片一片的紅,那可不是蟲子咬的,記住了,下次別亂收別人家的香囊知道嗎?還是你身上的東西也不能胡亂送人,今天那個我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定然繞不了你!”
那個所謂的秦韻親手繡的香囊也不過就是個幌子,她家的小韻兒根本就不會針線活,那個香囊在今天之前她是一次都沒見過,估計是不知道在哪個小攤上順手買的,送了也就送了,要是真的是秦韻身上常帶的物件,連硯覺得自己今夜估計得去夜闖一下,做個梁上君子啥的,也得給它拿回來!
“你還繞不了我?”秦韻拳打腳踢的十分兇狠,這一個不注意就打到了連硯胸前,就見連硯臉色一變,也不跟她吵了,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好疼,韻兒,你下手太狠了。”
秦韻一下子愣住,舉着拳頭的手也沒個落處,惶惶乎的想到如果打在那個地方的話,似乎好像确實是會有那麽一點疼的,她有些不太确定,推了推連硯的肩膀:“喂?沒事吧?我沒使多大的勁兒呀?你、你起來,我看看。”
連硯不依,挨着秦韻還不停的蹭着,有一下沒一下蹭的秦韻心裏怪不自在的,一邊蹭還一邊伸着舌尖在秦韻身上來回的輕舔着,秦韻被她弄的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只能幹巴巴的催她起來。
“你、說好的你去書房。”秦韻眉頭皺在一起,手指情不自禁的抓緊了身下棉被:“別、別弄那裏。”
連硯動作不停,間隙的功夫又攀上秦韻的耳廓,一下又一下的輕咬着說道:“我不去書房,外面下雨了,書房、書房漏雨。”
“胡、胡說。”耳邊是一陣陣鑽心的癢,既酥又麻讓秦韻軟了半邊身子,仰着脖子連呼吸都緊促了幾分:“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而且,将!軍!府!的!書!房!怎!麽!可!能!會!漏!雨!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兩人都起的遲了,連硯以為自己醒的早些,歪着頭看着身邊的小韻兒一顫一顫的睫毛,就知道她早就醒了,不過秦韻不睜眼,她也假裝不知道,湊近了心安理得的吃了一頓美味的早餐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最後還是還是被秦韻推搡着才不得不起了床。
她最近都忙着伺候那個諾娜公主,确實有點忽略了自家的小媳婦兒,秦韻昨日生氣,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因此連硯十分上道兒的一整天哪兒都沒去,就在家陪着秦韻彈琴畫畫,惬意很。
她的畫極好,只是平時動手的時候不多,今天正好機會合适,就想給秦韻畫一副畫像。她心裏有個疑惑,想要去揭開,落墨在紙上的時候,連硯就收起了那些雜亂的心思,她平時看秦韻都是帶着個人的情愫,多多少少的會有所偏頗,但要是畫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畫是最直觀最真切的,最能将所見表現出來。
“畫好了沒?”秦韻倚着軟塌,眼巴巴的看着連硯,想動又不敢動的太厲害,伸着腦袋十分的迫切:“你在看什麽?”
連硯看着畫又看了看秦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放下筆說道:“好了,你過來看看。”
秦韻一喜,拎着裙角就飛了下來,堪堪撲進連硯的懷裏,瞅着桌面上的畫中人,畫中的人還是一襲素衫,不過為了點綴顏色,連硯在周遭畫了許多顏色各異的花朵,身邊還繞了幾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畫的栩栩如生,可都不及那畫中女子萬分之一的顏色。
“你畫的這是我?”秦韻捂住嘴笑了:“子衿呀子衿,你就是為了讨好我,也不至于就把我畫成這個樣子吧?這哪兒是我呀,天仙還差不多。行了行了,以後不讓你畫了,一點都不真實,你比那街頭的賣畫的畫師,還好弄虛作假。”
她嘴上嫌棄,眼睛卻沒有從那幅畫上移開,連硯畫的很好,即使弄虛作假了,她這心裏也是美滋滋的,畢竟好看不是。
“誰弄虛作假了?”連硯不依,摟住秦韻的腰,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我畫的最像了,不信你自己去照鏡子,小韻兒在我眼裏就是這般模樣。”
她說的不錯,畫中女子的五官确實是依照秦韻來畫的,如出一轍并無潤色,只是連硯依着自己所想,将畫中原本尋常的素色釵裙換成了一襲白色的宮裝,只不過換了身衣裳而已,這畫的感覺就立刻不一樣了。
而這個不一樣,也正是連硯方才發呆的原因。諾娜因為長相才會被嘉晉帝誤認為昭陽公主,可若是将她手上的這幅畫拿出去,到底誰真誰假怕是還要另作決斷!
秦簡當日說過秦韻長的與她娘親一模一樣,直到現在連硯才明白這個所謂的一模一樣是什麽意思,秦簡說的并不是長相,而是兩人間極為相似的□□,這舉手投足間的神态是那種活潑之中帶着的不羁的色彩。嘉晉帝筆下的涼妃娘娘即使已經為人母,可依舊能從她眼中看到活潑和雀躍,那是一種熱情洋溢的感覺,就像是她筆下的秦韻一樣。而諾娜就不一樣了,諾娜是沉靜的,或者說諾娜大抵是被□□的太好了,反而少了那分不羁的神采,她規規矩矩的,像是籠中的美人。
要知道,敢從瀾旭私逃并且為了保護女兒決絕的焚火自缢的女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是諾娜那個樣子的,不會任由自己的命運掌控在別人的手中,她是至死也不會屈服的!
那幅畫完工之後就被連硯收在了書房,說是下次睡書房的時候就挂起來還能睹物思人,秦韻一邊罵她厚臉皮,一邊翹起了嘴角。
承嘉歲末時皇宮都會舉辦一場宴會,朝中官員都可以攜親屬入宴,其目的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籠絡大臣方便君主集權,只是這百年下來也就變成了群臣同樂的一個宴會而已,只不過今年的宴會卻略有不同。因着瀾旭使團,這場單純的宮宴也就多了幾分政治色彩,嘉晉帝十分的重視,命六部協助禮部,務必将宴會辦的精彩些,不可失了承嘉的國威。
可這裏的貓膩,連硯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瀾旭大王子計劃在宮宴時讓諾娜正式進入嘉晉帝的視線,而嘉晉帝也預備在宮宴之時最後一次确定諾娜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這場宮宴,很有可能就是正式為諾娜正名,迎她回宮,成為真正的昭陽公主。
這是一場盛宴,也注定了會有許多的波瀾。
只是連硯沒想到這波瀾就先出現在她這兒了。往年的宮宴她都是獨來獨往的,今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黃閣老就打着宮宴的名頭來找了她好幾回,甚至還一次帶着據說黃老夫人親自參謀的幾匹衣料還要一大盒首飾,那意思是要連硯好好捯饬捯饬,千萬別跟往年一樣,不是一身軟甲就是随便穿個朝服。
他的目的倒是很簡單,宮宴是上各家的家眷也會随行,往常見不到面的世家公子小姐的也能說說話,就想借着這個機會讓連硯出出風頭,萬一哪家的公子瞧上了眼,求陛下賜個婚也是一樁好事。要說往常覺得連硯沒開竅自己瞎操心,可自打看見連硯跟秦韻那不成體統的樣子之後,這事兒就成了他心裏的一道坎兒。回京都以後他也是變着法兒的跟連硯提了幾次,可連硯不是裝作沒聽懂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說着自己已經定親了。
定你奶奶個腿兒!那能算嗎?!
黃有為這邊愁着連硯的終身大事,連硯那邊也是正發愁。她愁宮宴的時候要不要帶着秦韻,其實不帶是最安全的,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小韻兒不露于人前才是最穩妥的,可穩妥是穩妥了,連硯卻還有別的擔憂。
嘉晉帝對昭陽的感情多年來積澱,感情太濃郁反而最是容易出錯,諾娜本就在身份上占了一層先機,如果秦韻一直都不露面,那日後就算真相大白,這父女之間難免也有所隔閡,這不是連硯想要的,她想找機會在不露聲色之下讓嘉晉帝跟秦韻多多的接觸接觸,就算兩人皆是不明真相,到血脈親緣放在那裏,先在嘉晉帝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也方便日後行事。
她左右猶豫,最後還是沒能做下決定,她決定不了的事情,卻讓秦韻給解決了。
因為秦大小姐積極主動的要求,陪連硯一同參加宮宴。
“怎麽不行嗎?”秦韻看着連硯的側臉,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黃老兒幾次三番的來訪就讓她有了危機感,等找管伯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什麽所謂的宮宴,說簡單的那就是大型相親現場,這兩家看對了眼,皇上也樂的成全,宮宴以後賜婚的聖旨都得連着寫好幾道!
怪不得黃老兒巴巴的送那麽多東西來,他就是沒安好心,就是想拆散她跟連硯!
秦韻能讓他得逞嗎?那必須不能!打聽到可以帶家眷的是,秦韻立馬就決定她得跟着去,要好好的看着她家的子衿,絕對不能讓別的人多看了去!
“真去?”連硯看和秦韻堅定的眼神,于是更加的猶豫了,帶着應該沒什麽事兒吧?
連硯知道自己太過小心翼翼了反而不好,索性大手一揮決定了。去就去,好歹領着小韻兒見見她的親生父親,至于瀾旭那邊,宮宴上那麽多人,總不至于看一眼就能認出來吧?
宮宴擺在慶春殿,這會兒嘉晉帝還沒到,大殿正中央一群美人正在翩翩起舞,倒也不是什麽正經的節目,只是和着音樂湊個熱鬧,烘個氣氛而已。秦韻因為在孝期中,仍舊是簡單的素色衣衫,不過是連硯讓人重新給做的,款式也是仿照着先前那畫中的宮裝樣式,小小的立領襯着那張小臉越發的精致。按理說這種場合,自然是要打扮的越隆重越好,只是顯然今年的閨秀們都另辟了蹊徑,選擇的衣衫大多都是偏素色的,走的都是高冷清貴範兒,原本可能是為了顯得與衆不同,只是人一多就同了不少,秦韻這一身的素服倒也泯然大衆,沒什麽不妥,讓連硯安心了不少。
她是安心了,秦韻卻後悔了。
今日宮宴連硯穿的是秦韻給她挑的一身水藍色的長裙,走動間裙擺層層疊疊的似是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她本就容貌出衆,出門前又被自家想小媳婦兒精心的捯饬過,以至于這一進慶春殿的大門,就吸引了一衆的目光,将那些費盡心思非要在裝作冰清玉潔冷豔高貴的閨秀們甩了不知幾千裏遠。
一路走來不知道青眼白眼的沒少收。連硯來的不算是早的,太和殿中間的舞女将整個大殿分隔開,左右兩邊各擺了酒席,照往年的規矩在武将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連硯才拉着秦韻坐下,那邊的黃有為就從自己文官的席位一路穿越人海,晃悠了過來。
“閣老怎麽過來了?”連硯打着招呼,倒也還算客氣:“今年倒是比往年熱鬧些。”
“那是自然的。”黃有為打量着連硯,樂呵呵的說道:“這才像話嘛,子衿呀,你看你這模樣多順眼,何必非得把自己弄成不入眼的樣子?難道還有人嫌棄自己太好看的?你瞅瞅,從你一進來,這多少雙眼睛都看着你呢,可記住了,姑娘家的還是得好好的打扮自己,知道嗎?”
“知道。”秦韻在一旁涼涼的接話,早知道就不該給連硯選這麽亮的顏色,太招人了。
連硯這一身是她親自收拾出來的,原本沒覺得不對勁,可進了這慶春殿那就太不對勁兒了,早知道還不如讓連硯穿她那個又醜又難看的朝服呢,好歹不會這麽招人,實在是太讨厭了!
說是這麽說的,但是她還是喜歡把連硯打扮漂漂亮亮的,雖然容易被人惦記,但是惦記就惦記吧,反正這個人是自己,多看兩眼也還是自己的,誰也別想搶,搶也搶不走!
黃有為想趁着嘉晉帝還沒到時候先帶着連硯跟各家的青年才俊們聯絡聯絡感情,這話才剛剛起個頭兒,就被秦韻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頂着巨大的壓力還想再介紹介紹李大人家的長孫,就聽見一陣喧鬧聲,連硯也沒再搭理他。
擡眼看着門口進來的一行奇裝異服的瀾旭人,領頭的是大王子烏旋,身後跟着烏木措,烏木措臉上的傷已經做了處理,此刻又畫了些瀾旭的圖案在臉上,雖然怪異了點,但也将那道傷遮了起來,不再那麽突兀。而跟在烏木措身邊諾娜就成了他們一行人當中最顯眼的存在。
諾娜本就生的美,又換上了瀾旭的特色服飾,原本濃密烏黑的發特意編了辮子放在胸前,一雙鹿皮的小短靴,一身鮮豔靓麗的紅色,身上挂着許多的小配飾,走起來叮當作響,瞬間就将整個大殿裏的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諾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略顯的有些局促,茫然又緊張的環顧了一圈,看見連硯的時候,才朝她輕輕柔柔的笑了一下,然後就跟在烏旋身後由內侍領着去了他們的席位。
“她真的長的挺好看的。”秦韻忍不住砸了砸舌還在看着諾娜離開的方向。
連硯聞言,神色一凜然,立馬站到了秦韻的面前,讓她看着自己,很認真的說道:“我也很好看。”
不怪她多心,這個諾娜可是跟涼妃長的一模一樣,那涼妃可是秦韻的母妃,對跟母親的像的人有好感,應該是人的本能了吧?說實話,她還真的挺怕這種本能的。
秦韻憋着笑,假裝仔細的看了看連硯,才勉為其難的說道:“你也就還湊合能看吧,多虧了我手巧,不然就你那一身灰撲撲的,誰看你呀。”
“你看我就行了,我才不要別人看呢。”連硯答的從善如流,絲毫不介意旁邊的黃閣老,黃老兒一張臉被憋成醬色,看着倆人嬉笑玩鬧,甩了甩袖子垂頭喪氣的走了。
他覺得自己任重道遠,不然趕明兒悄悄的跟陛下說說,這倆姑娘說到底像什麽話?還是趕緊給連硯說門穩妥點的親事,正經的定個親才好。
一聲尖銳的嗓音喊了聲“皇上駕到”,連硯起身拉着身邊的秦韻跪地行了禮。秦韻沒見過這種大場面還有點緊張,悄悄的捏住了連硯的袖子低着頭連呼吸都不敢亂。
這可是見了皇帝了,畢竟她做了十八年的山匪,突然見了官還是最大的官,說不緊張真是假的。
連硯安撫的抓住了秦韻的手,偷偷的朝她調皮的眨着眼睛,秦韻看着那雙熟悉的眼裏快要漫出來的柔情,心裏的緊張也稍微散了一點,剛想回她一個眨眼,就聽龍椅之上一道略顯威嚴的嗓音點了連硯的名,吓的秦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那是子衿?”嘉晉帝這才落座,視線一掃自然而然的就看見了盛裝之下的連硯,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顏:“呵呵,衆卿家都平身落座吧。子衿你站起來,叫朕好好看看,真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呀,子衿你這開竅開的也太晚了些吧?你們說說,朕的連将軍比之那個京城第一美女差到哪兒了?”
嘉晉帝偏愛連硯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應允她一個女子入朝為官做什麽将軍。
所以嘉晉帝此話一出,下面的人紛紛迎合,什麽第一美女不過都是吹噓出來,跟咱的連将軍那是萬萬不能比的,真可謂是一張巧口燦若蓮花,都快把連硯誇到天上去了。
秦韻在一邊聽着,默默的低下了頭,虧的連硯還能面不改色的聽着他們說話,當真是虛假的厲害,怪不得連硯能一本正經的說着那些不着調的話,都是被這些人給帶壞了!
嘉晉帝高居上位,微微斂目環顧了四周,目光略過瀾旭那邊的席位的時候稍作停頓又繞了回來,依舊落在連硯身上。
“子衿呀,今日盛裝出席真是給了朕驚喜。”嘉晉帝笑着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可準備了什麽節目?”
連硯垂眸回道:“臣才疏學淺,又不通歌舞,陛下是知道的。這好節目自然是有的,保證讓陛下看花了眼。”
宮宴上各家的青年才俊閨閣小姐乃至後宮裏的佳人不拘身份,都可以一展才藝,這一來出了風頭博了彩提了自己的身價,二來也是為宴會添了色,嘉晉帝也很喜歡這項活動,因此各家都卯足了勁兒等着去出這個風頭。
只可惜,這些人裏從來都沒有連硯,連将軍只負責吃吃喝喝,然後回家睡覺。
“朕就知道你。”嘉晉帝也不在意,揮着手抖了抖龍袍,興致勃勃的說道:“今兒可不行。子衿好歹是盛裝來的,怎麽着也得對得起你這身裝扮不是?必須露個才藝給大家夥兒瞧瞧,不然朕可是要罰的!”
“這……”連硯有點為難:“不知陛下想看什麽才藝?臣這實在是什麽都不會呀。”
“子衿都敢說自己什麽都不會了,可讓那些庸子們怎麽辦?”嘉晉帝也不為難她,随意的說道:“就随便耍耍你拿手的劍法,舞個劍權當開場了,如何?”
嘉晉帝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拍手的聲音,秦韻尋着聲音去看,卻是那坐在特席上的瀾旭大王子烏旋。
烏旋鼓着掌施施然站了起來:“好好好,陛下好提議。烏旋在瀾旭時便時常聽人說起承嘉的這位連将軍,若能親眼見将軍舞劍一回,此行才是無憾。”
嘉晉帝還是比較滿意烏旋的這番話,點着頭表示應允。
“只是……”烏旋話鋒一轉又說道:“這舞劍需得配樂,這樣可好,今日小妹在此,她的琴藝在我瀾旭也是響當當的好,應當也配得起連将軍的劍法,不如就由小妹為連将軍伴奏如何?諾娜,還不過來見過陛下,見過連将軍。”
作者有話要說: 秦韻:“聽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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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