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絕世公子
阿墨和花虎眼看着楊鈞和王雪兒在衆人的唾棄中狼狽而逃,才相視露出笑容,轉身離去。
一路上,精壯的花虎像個活潑的小姑娘似的一邊又蹦又跳,一邊激動地說着他怎麽照着阿墨的話将楊鈞和王雪兒引到香寶齋,又讓三姑六婆和七姨巧妙的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裏,那話中的崇拜和欽佩是赤果果的。
阿墨只是淡淡地笑着,安靜地聽着,好似花虎說的人不是她,設計那一場戲的人也不是她一般。
花虎說着說着突而停了下來,目光定定地看着阿墨,透着探究和疑惑。
“怎麽啦?不認識我了?”迎着花虎的目光,阿墨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問道。
“阿墨,我怎麽覺得你受傷以後跟以前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阿墨愣了下,依舊笑着問道。
搖了搖頭,花虎疑惑地蹙起了眉頭,努力組織語言想将心底的感覺表達出來:“就楊鈞和王雪兒這事吧,我以為你會逮着楊家那小子揍一頓,然後為了家人妥協退婚,說不定再被王雪兒撒嬌唬弄兩句,還會繼續跟她當好姐妹,可是你卻設計了這麽一場戲,楊鈞和王雪兒怕從此無法在平陽縣立足……”
“覺得我變得陰險和冷血了?”阿墨一針見血點出來,眼神清澈而冷漠,繼續道:“花奶奶說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奉還十分。以前我不理解,現在,我、悟、了。”
“悟了?”花虎撓了撓頭,一臉不解,最終揮揮手,沒心沒肺地咧着嘴笑道:“反正阿墨說的話都是對的,現在你又變得更聰明了,我只要聽你的話就對了。”
今天的事,阿墨表面灑脫,但其實心情很是沉重,不是對那兩人還有感情,而是親手毀了兩個原本對她來說最親近的人,她心中卻沒有半分不忍,原來她骨子裏竟是這般冷酷無情,這樣的自己連她都覺得陌生,遑論花虎。
然花虎全心的信任的話讓她的心陡然一松,咧起嘴笑得開懷,清如水亮如星的雙瞳仿如日出東方,光芒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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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跟着花虎一起回花家村,阿墨獨自一人走進張記鐵匠鋪,她今天不是來買劍的,而是來賣劍的,賣的還是之前買給楊鈞的那把劍。
可是該死的奸商,她當時買的時候花了三兩銀子,現在老板只肯用一兩銀子收回去,這不會坑人嗎?雖然她現在急着要錢,但也不能讓人這樣坑啊!
背着劍,阿墨黑着臉走出鐵匠鋪,正打算先回家再說,斜地裏,一個一襲葛衣的青年男子擋在她的面前,直接開口道:“我家公子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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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是誰啊?你說想見就見!”
阿墨心情正不爽,見着這青年男子面無表情,說話*的,心情更是不悅,嗆了一句,便想越過他離開。
“我家公子想見你。”青年男子身形一動,再次擋在阿墨面前,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遍。
青年男子身手之敏捷讓阿墨心頭一跳,絕對比楊鈞那幾招粗手功夫高明不止百倍,難道是花奶奶講的武俠故事裏面的武林高手。
從小有一個武俠夢的阿墨興奮了,亮晶晶的雙眸發光地看着青年男子,當即改變主意跟他去見他的公子。
青年男子郁悶了,這個村姑腦子沒問題吧?變臉比翻書還快,唔,待會得小心,免得她突然發瘋傷了公子。
背上背着劍,阿墨腳步輕快地跟着青衣男子走,那架勢好似要跟着他從此仗劍江湖去了。
兩人來到平鄉鎮外的一處湖泊,綠柳如茵下停着一輛簡陋馬車,若不是青衣男子徑自走到馬車前喚了聲公子,阿墨真不敢相信這樣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坐的竟是青衣男子的公子,她以為能用得起一個高手當仆人,起碼比楊家高貴許多,怎麽看着連楊家都不如?
愣神間,坐在馬車的公子似乎說了什麽,然後便見青衣男子打起車簾,車廂內的情景頓時一覽無疑。
阿墨的小嘴張成0字型,以她肚子裏那點乏善可陳的文墨,她找不到一個詞,一句話來形容眼前畫面,她只覺得連她的靈魂都被深深地吸引了過去。
在她那雙灼若寒星的瞳眸裏映着馬車裏那仿若從天上下來的谪仙,一襲簡單的銀白色長袍,烏發以一支木簪束起,還有一半垂于腦後,容貌如畫,肌膚如玉般隐隐有光澤流動,一雙眼睛幽深如碧潭,閃動着琉璃光芒,他随意而坐,光華清耀,氣度自渾然天成,這種風儀,豈是風采絕世四個字能道盡。
“咳咳……”青衣男子對阿墨看自家公子的眼神很不滿,活像随時會沖上來把公子的衣服給扒了一樣,看看那嘴角都有液體流下了。
“呵呵。”回過神的阿墨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傻笑,臉龐微微泛紅,丢臉死了,丢臉死了,她居然會看着男子流口水,沒臉見人了。
絕世公子倒是習以為常,他微微一笑,有禮問道:“請教姑娘貴姓?”
說話的同時,他細細地打量眼前這個小姑娘,一身粗布麻裙,一頭烏黑的長發随意在腦後束了條布條紮住,頭上還包着布條,很尋常的村姑裝扮,容貌只能以清俊秀麗來形容,偏生她有一雙異常澄澈清亮的眼睛,仿若在那陰暗灰沉的天際突升起兩顆光輝灼人的星辰,散發着眩目的清光,讓人不願移開目光。
這樣一個小姑娘輕易就将王家千金的名聲給毀了,有意思!
人不僅長得好看,連聲音也這般好聽,還那麽有禮貌!難道這就是花奶奶口中的極品?
阿墨又悟了,咧着嘴,對着極品,哦,不,是對着絕世公子笑得春暖花開,道:“不貴不貴,我姓花,叫三丫。”不知為何,阿墨脫出口而出的是小名,其實在花家村,大家都習慣叫她三丫,或許他們都忘記阿墨的真正名字,只記得很有文化,真正會叫她阿墨的人很少。
“花三丫。”絕世公子看着阿墨,輕輕念道,爾後又道:“宇文無涯。”
“啊!”阿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的名字,當即讪讪地笑道:“真,真好聽。”
宇文無涯溫潤淺笑,終于轉入正題道:“三丫姑娘,我能問下,你跟方才那一男一女可是有深仇?你既已打算退婚,又何以設計這場戲,毀他二人聲名?”
一男一女?他說的是楊鈞和王雪兒?阿墨一凜,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在香寶齋前的一場戲,這人都看在眼裏,而且看出是她一手設計的,連她早有退婚之意也一清二楚。
這般想着,阿墨眼珠一轉,卻又突然笑了起來,大方承認道:“是,有深仇。”
“哦?”宇文無涯顯然對他們三人之間的故事很有興趣。
這聲哦卻讓阿墨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這樣一個神仙般的公子,居然跟三姑六婆一樣,對這種破事感興趣。
暗自撇了撇嘴,阿墨目光一轉,落在一旁當隐形人的青衣男子身上,眼睛一眨,狡黠笑道:“要聽故事可以,答應我兩個要求?”
這話大出主仆二人的意料,青衣男子木着臉瞪着眼睛,宇文無涯倒是灑然一笑:“好。”
她還沒說出要求,他就答應了?是對她的故事有多大的興趣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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