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黑夜殺機

夜幕降臨,今夜繁星點點,半弦月高挂于懸空,月光伴着星光灑遍軍營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并不是黑暗事物出來活動的時候。

阿墨躺在劉雲軒曾經居住過的營帳內的小床上,睡得很熟,還打着小呼,忽而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在營帳內出現,那股氣息漸漸地靠近背對着門熟睡的的小床上,在灑進來的月亮折射下,一道鋒芒一閃而過。

阿墨似是感應到了殺機,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幾乎同時,一柄鋒利的匕首架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止住了她想起身的動作。

“你,你是誰?想幹嘛?”阿墨的聲音帶着絲顫抖,驚恐的眼睛看着站在眼前的黑衣人,右手悄悄地往枕頭下摸去,這個動作很隐蔽,但還是被發現了。

“別動。”黑衣人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往下壓了幾分,壓出一道血痕,空氣中有絲淡淡的血腥味,低沉的聲音有着刻意僞裝的痕跡,透過面罩,帶着嗡聲:“小子,劉雲軒将你保護得真密實,我找了你這麽久都沒找到一絲線索,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想靠殺了賀拔将軍為軍功從而上位,哼,今晚,就用你的血來祭奠賀拔将軍在天之靈。”

說着,手腕一動,壓在阿墨脖子上的匕首就要用上勁,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暗中,一道紅影劃過,帶着破空之勢,以點蒼之勢,點在了黑衣人的手腕之上。

一陣劇痛傳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脫手掉落,被阿墨眼疾手快地接住,順勢坐木床上滾落下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當黑衣人捂着手腕擡起頭,阿墨已遠離他至少五步之外,而在她的身前已擋着手執紅鞭的單雙雙,她圓溜溜的雙瞳在灑進來的月光下殺氣畢現,圓圓的臉蛋緊緊繃着,紅唇緊抿,顯然她此刻一肚子的火。

“哎呀,單小将軍您老出手再慢一分,我這顆腦袋就得搬家了。”阿墨躲在單雙雙的背後,後怕地拍拍自個的胸脯,嗔怪說道,咧着嘴,一副欠扁的模樣。

“你還說。”阿墨這句話似乎點燃了單雙雙的怒火,雙眼依舊緊盯着黑衣人,但紅唇已輕啓,帶着極重的火藥味:“你這混蛋,老娘好心好意來保護你,你,你居然趁機讓老娘躲在那……那個地方,不讓你吃點苦頭,你真當老娘好欺負的啊?”一想起剛剛自己躲的地方,她的雙頰便不可抑制地湧上熱浪,幸好沒有人看到。

“這間帳蓬這般簡陋,除了躲在那裏還能躲哪裏啊?是你自己主動說要貼身保護我的,還怪我。”委屈地撇了撇嘴,阿墨特意加重了‘貼身’二字,讓單雙雙的臉上的熱氣越發地不受控制地散發出來。

兩人這般旁若無人地鬥嘴,倒像是把黑衣人給遺忘了一般,或許是他們認為黑衣人已是甕中之鼈而放松了,出手的那一刻,單雙雙就已經知道,這個黑衣人大概有五階的修為,并不是她的對手。

可就在她稍微放松之時,異變突生了,黑衣人的手中猛地灑出幾支暗器。

單雙雙手中的紅鞭朝前輕輕一甩,瞬間幻化出數道血影,‘叮叮叮’,數聲響,幾支暗器分別被勁氣打落,尚不等單雙雙嗤笑黑衣人的不自量力,黑衣人卻已在發出暗器的同時,身形急速後退,眨眼間,已飛出帳外。

“想跑,沒那麽容易。”冷哼了一聲,單雙雙拔腿就追了出去,阿墨自動為餌就為了釣這條大魚,豈會那般容易就讓他逃了。

沒過多久,寂靜的帳外便傳來奔跑的腳步聲,阿墨知道,那是埋伏在附近的士兵跟着單雙雙追擊黑衣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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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阿墨獨站于營帳中,顯得孤單而寂寥,她的手中把玩着黑衣人的匕首,上面有血跡,那是她的鮮血,在黑暗中,透着妖治,讓人忍不住想舔上一口。

看着匕首上的血跡,阿墨的神情顯得很專注,突然間,不,或許該說突兀間,因為真的毫無一絲預兆,匕首在手中改變了軌跡,朝着斜後方狠狠地劈了下去,那個方位,月光照不到,更顯漆黑,以已經适應了黑暗的肉眼看過去,可以看到,那裏什麽都沒有,這一匕首揮下去,就像一刀撕裂黑布。

‘叮’!

奇異的是,匕首遇到了阻力,兵器的交接,在黑暗中碰撞出火花。

一碰即退,阿墨瞬間撤退了幾步的距離,同時手臂縮回,執匕首護在胸前,澄澈的雙眸死死地盯着從黑暗中漸漸顯出身形的另一個黑衣人。

為什麽說是另一個呢?因為這個黑衣人雖然跟之前的黑衣人是同樣的裝扮,但是在氣息上卻有天淵之別,這個黑衣人的氣息比之前那個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警惕性不錯嘛!”黑衣人似是笑了一聲,并沒有急于動手,只是向前跨了一步。

他前進,阿墨便急急後退,手中的匕首握緊了幾分,輕咬着嘴唇,顯得很緊張,同時目光向着帳門口游離而去。

“不用想着會有人來救你了,伏兵都已經被引走了,你不是很聰明嗎?現在準備如何自救呢?”黑衣人将她的動作看在眼中,涼涼地調笑道,那語氣,分明是透着猶如貓抓老鼠般的玩弄,等戲耍夠了,再一口吃掉她。

匕首掉了個方向,指向黑衣人,阿墨用動作向他表達自己的答案。

“哦?很好嘛,我還以為你會跪地求饒呢!雖然有點骨氣,但……愚蠢!”最後兩字個吐出,語氣驟變,手中的長劍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筆直的光線,直指阿墨的咽喉。

‘叮’!

又是一聲兵器交接的脆響,只是這次沒有碰撞出火花,鋒利的匕首甫一接觸到劍尖,便已斷出數段,只剩匕首柄還握在阿墨的手中,而那柄劍仿若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朝前,直點在阿墨的咽喉上。

“哼,不自量力,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跟我走。”黑衣人執劍站在阿墨的身前,兩人距離已是相當接近了。

“你,你不是要殺我?”黑暗中,阿墨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聲音聽得出疑惑和不解。

“呵。”黑衣人一聲笑聽不出是在嘲弄還是別的什麽意味,他沒有回答阿墨的問題,只是動了動手腕,劍尖往前送了送。

阿墨的咽喉處又滲出血跡,可是她沒有動作,只是在黑衣人看不清晰的臉上忽而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澄澈的眼眸寒光微閃,豈有一絲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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