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暗中之人
一排七只巨狼擡起前爪,就在他們以為它們要再次發動進攻,正嚴陣以待的時候,卻見它們齊齊将擡起的前爪彎曲,然後将龐大的身軀匍匐在地面。
它們這是在做什麽?
阿墨将匕首置着身前,一頭霧水地看着突然‘柔順’的巨狼,有種反應無能的感覺,渾身繃得比游鬥時還要緊,她覺得自己眼花了。
“将軍,我怎麽覺得,它們在向我們下跪行禮啊?”猴子猶豫了一下,靠在阿墨的耳邊道,聲音帶着怪異之色道。
“可能嗎?”阿墨瞥了他一眼,所有人都瞥了他一眼。
可能嗎?
其實吧!他們都覺得它們這個動作就是在下跪,可是誰能告訴他們,經歷了一番生死厮殺後,對他們下跪行禮是個神馬意思?
敬佩他們?
鬼扯,它們是巨狼,不是訓練他們的教官,再有靈智,也不可能在跟他們厮殺了一番後,以下跪來向他們表達猶如黃河之水般的敬仰之情。
想跟他們握手言和?
扯蛋,狼都是兇殘成性的野獸,不死不休,此刻它們明顯還處于上風,而且它們的三個同伴的屍體還躺在那裏呢!
‘吼……’
巨狼群輕低輕吼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在阿墨他們緊張萬分的視線下,以半曲着的姿勢緩緩地後退,那模樣就像是帝王跟前的臣子告退時半躬着身子一般,直到它們退出好長一段距離,才直起身子,轉身無聲無息地離開。
好久好久,阿墨一行人才僵硬着臉回過神,互視一眼,眼底皆是莫名其妙。
見鬼的,誰能告訴他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将……将軍,我,我是不是傷得太重,産生幻覺了,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捂着胸口,王大松驚恐萬分地朝着阿墨叫喚道,配上他此時滿臉的血跡和淩亂的頭發,真的很像是一個猙獰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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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我,我也産生幻覺了。”其他人也驚恐了,他們寧可死也不要變成瘋子啊!
“哪來的幻覺,那是真實的。”阿墨沒什麽好氣的翻了下白眼,見巨狼群真的是離開了,心神一松,當下毫無形象地就往地上癱倒下去。
“啊!将軍,将軍你沒事吧?”阿墨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還管什麽幻覺不幻覺的,不管重傷輕傷的紛紛圍了上過去,七嘴八舌地叫嚷開。
“小魚小魚,快幫将軍看看。”野人最為鎮定,立即想到他們這一支隊伍的唯一一個會點醫術的姜小魚。
姜小魚也是個皮膚有些黝黑的男子,他已經從包袱裏取出創傷藥,沖着大家喊道:“都讓開讓開,你們這樣圍着,将軍呼吸不了。”
衆人聞言,立即散開,但還是坐在旁邊,神情緊張地看着姜小魚伸向将軍的手,王大松等幾個身上還在沽沽地冒着血,那模樣分明已是極端虛弱了,但他們硬是沒人哼一聲或是先包紮傷口。
姜小魚自己身上也帶着傷,左頸邊一道長長的劃痕深可見骨,只要再偏一分,他的咽喉就要被劃斷了,此時,他沒再意自己身上鮮血的流失,而是一臉焦急地伸手朝躺在地上的阿墨的衣領處摸去。
當指尖才堪堪碰到衣領,一只冰涼的手忽而快如閃電地抓住他的手,同時,一雙幽深如深不見底深淵般的黑瞳帶着淡漠的殺氣射向他,驚得他瞬間身體僵硬,好像那雙眼睛射出的殺意化為實質,插進他的心髒,帶走他的生命。
這雙平淡的眼睛比巨狼腥紅的眼睛還要可怕萬倍。
“你,要做什麽?”看清楚半蹲在她身邊的人是誰,阿墨眼中的殺氣消散了些,但依舊幽深得可怕,聲音也有些暗沉,或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清冷的聲音将姜小魚心頭的涼意驅散,見開口的是他家的将軍大人,看樣子應無生命危險,立即大大地揚起了個笑臉,接着,擔憂不已道:“将軍,你受了很重的傷,屬下要為你包紮治療。”然後動了動手,示意阿墨放手。
眼中的寒意全部收斂,阿墨的雙眸又是那般澄澈如清湖,随着她輕眨,蕩漾絲絲漣漪,不動聲色地拂開姜小魚被她抓在手中的手,咬着牙,用受傷比較輕的手撐着地面,掙紮着欲坐起來。
“将軍,你要做什麽?”姜小魚驚呼一聲,但還是幫忙扶着她肩膀,助她坐起來,而這時,圍成一圈坐着的王大松等人皆一臉欣喜地‘挪’了過來,随着他們的動作,竟在地面拖出一條血路。
阿墨看着一張張激動欣喜的臉,心頭有些什麽東西在蘊釀着,翻滾着,眼眶有股熱流在湧動,害得她急忙低下頭,輕喝道:“都坐着別動,小魚,趕緊給他們治傷。”傷得那些重,還不老實給自己先包紮下,亂動什麽呀!真是一群讨厭的人。
“可是,将軍你的傷品還在流血,屬下需要先為您治傷。”姜小魚指着她白嫩的手臂上被咬下一整塊肉,倒吸了口涼氣,語氣堅定道,如果那樣的一個傷口出現在王大松這等大老粗的身上,他一定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可是在這樣一條白玉無暇的手上出現這樣一道猙獰可怖的傷口,卻讓他難以接受。
“将軍,您先治傷,屬下皮糙肉厚,沒事的。”王大松等人聽話地不再移動,但堅持要讓阿墨先包紮治療。
擡眼,看着他們一張張堅毅的臉,阿墨無聲地嘆了口氣,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包紮,這群固執的家夥就算把血流光也不會包紮的,只能示意姜小魚給她上傷包紮,然後沖着耗子、飛鷹和小白兔幾個傷勢不重的人喊道:“耗子,趕緊給他們上藥包紮。”
“是。”耗子幾人立即動手,将傷得最重的王大松等人擡到一邊,動作熟練而快速地給他們上藥包紮。
“嘶……”金創藥散在傷口處的痛楚讓阿墨身體猛地繃直,咬緊牙關倒吸了口冷氣,該死的,好疼啊!她從小到大,最怕痛了!
這時候,他特別懷念鄰居的花笙棠哥哥,每次她惹禍受傷,都是他暗中給她治的,他自制的藥膏,抹上去,不僅不會痛,而且還有股舒服的輕涼,哎,若是他在這裏就好了,有他在,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戰友們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
姜小魚原本是軍醫藥童,後來被劉雲軒看上才收到武衛軍帳下,也就是說所謂的唯一一個會醫術的,只是個半桶子,千算萬算,她怎麽就忘算了這一點,應該再帶個懂醫術的軍醫進來才對啊!
因為怕身份暴露,平常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人就是軍醫,以致于她下意識地忘記他們的作用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小魚包紮的手法并不生疏,只是力道掌握得不是很好,痛得阿墨險些要掉眼淚,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硬是撇過頭,将目光移像其他人身上。
王大松胸口一道從左胸口到右腹的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除些之外,右大腿上的傷口也很嚴重,失血過多的他虛弱地靠坐在樹幹邊,耗子正在為他上藥包紮。
野人最重的傷口在背部,同樣是被狼爪所傷,肩膀上還被咬下一塊肉,可比他的嚴重得多,猴子在給他治療。
黑熊的肋骨被踢斷,額頭和胸口都被劃傷,看起來不是最慘,但卻是傷得最重的,想起他們一起來北境的路上,他當時一心赴死的情景,阿墨可以想像得到,剛才他是怎樣的拼命。
雙目相接,黑熊立即移開目光,轉開臉去,阿墨眉宇蹙起,她實在很想問黑熊到底怎麽啦?但是他一直避開她,實在讓她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無聲嘆了口氣,阿墨的目光從為黑熊包紮的飛鷹身上移開,然後又落在毒蛇和為他包紮的小白免段子白身上,還有李二狗和大牛……
“将軍,包紮好了。”耳邊傳來的聲音讓阿墨收回目光,轉回頭,看了一臉敬佩的姜小魚一眼,有些不在狀态,然後順着他的目光,往自個的身上看去。
好吧!她的四肢都被包成了棕子,這樣該怎麽走路啊?
“咳咳,小魚啊!咱們還得趕路呢,你就不能不要把我的關節給包住嗎?”阿墨無奈道。
“嗯?”姜小魚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很是理所當然道:“将軍身子輕,到時我背着将軍就行了。”說着,還拍拍自個的胸脯,表示自己很強壯。
阿墨無語凝噎,可怕的是,其他人還來湊熱鬧。
“小魚你那瘦得跟竹竿一樣的身板背得起嗎你,別把咱将軍給摔了,将軍,還是屬下背你吧。”
“将軍,還是屬下來吧,屬下身板結實,一定不會讓将軍感到颠簸。”
“你那一身都是肌肉,*的,将軍,還是屬下背你,屬下下盤最穩。”
……
靠,連傷得比她重多的野人和王大松也出口湊熱鬧,直把阿墨說得哭笑不得。
“都給我閉嘴,誰再說一句,我就讓他一路背着大石頭。”阿墨發飙,所有人立即禁言,開玩笑,背将軍那是榮耀,背石頭那是找罪受。
“姜小魚,拆。”端出将軍的威嚴,阿墨小臉一板起,姜小魚委屈地扁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重新包紮。
阿墨看着他一個大男人扁嘴的樣子,嘴角緩緩地勾起抹笑意,雖然他們這般鬧騰,但她不僅不生氣,心裏反而歡快的了許多。
雖然他們都沒有說什麽,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他們對她的态度改變了,之前,他們敬畏她,只因為她是他們的代統領将軍,在他們眼中,她是武衛軍的恩人,是他們和劉雲軒的希望。
無論他們怎樣敬佩她或是尊敬她,始終,她對于武衛軍來說都是外人,他們聽從她的命令,相信她,只是因為劉雲軒的信任。
然而,經過這一番戰鬥,他們才真正地承認了她,因為她,是可以跟他們一起并肩作戰,為他們舍命相救的戰友和同伴。
她喜歡這種感覺。
可能是因為這裏有巨狼氣味的緣故,方圓十裏之內,都沒再有任何動物出現,就連森林裏最常見的蛇蟲鼠蟻都沒有,所以阿墨幹脆決定,就在這裏休息養傷,明早再繼續上路。
雖然她不知道巨狼群後來是發了什麽瘋,但是現在他們這般的情況,只能相信巨狼不會再出來襲擊他們。
傷員或躺或坐着,耗子幾人則在廚神的使喚下,将三頭巨狼的屍體給分解了,然後在原地燃起火篝,準備來頓烤全狼。
不得不說,廚神不愧是廚神,就是能化腐朽為神奇,巨狼的屍體太大了,他們二十一個人,連一頭的半邊都吃不完,廚神就是有辦法當場就指揮耗子他們将剩下的做出各種肉幹類,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完全不用擔心沒有野味打牙祭了。
夜涼如水,吃撐了的衆人橫七豎八的躺着,還打着呼嚕。
阿墨獨自斜靠在一棵樹旁,黑暗中,她的眼睛明亮透徹,看似慵散,随意而站,其實此時她的精神正高度集中,調動六識,細細感應四周,得到的只有單調的‘沙沙’聲。
太靜了,靜得很不尋常。
雖然她沒能感應到有其他氣息,但是她有種直覺,被人一直盯着的直覺,這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自從昨晚巨狼群出現之後就一直存在,加上今天巨狼群莫名其妙的舉動,更讓她确信,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
今天這一戰,大家看似傷得非常慘烈,但是她細細看過他們的傷口,都是只差一分一離就傷到要害,但就是這一分一離,讓他們的傷只是看起來嚴重而已。
若只是一人是如此,那些她可以以為是巧合,但是幾個人都是如此的話,就不是巧合了。
巨狼是野獸,能做到這一點,只能說明有人給它們下了命令。
最大的可疑是最後它們下跪臣服的舉動,那一刻,她看得很清楚,那七只巨狼的目光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它們不是在像他們所有人下跪,而是在向她下跪。
沒錯,是向她下跪,是向她臣服。
她是否可理解為它們的動作代表着背後之人的意思,昨晚巨狼群的包圍,那個人那時是真的想殺了他們的,而今天這一戰,更多的像是在耍弄,就像花奶奶講的故事裏,那些毫無人性的貴族讓囚犯和野獸搏鬥供他們取樂一樣,那個人讓他們跟巨狼生死相搏,而他自己躲在一邊看戲?
最後,那個人是因為什麽而讓巨狼向她下跪?
細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驀然,一個如清風拂過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
咦?
是這個聲音,在她出拳打飛第一只巨狼的時候,她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定然是操縱這一切的那個人發出的聲音。
這是一個字,這是一個聲調,代表的是驚訝!對她的驚訝。
那個人在驚訝什麽?
那個人是敵是友?
那個人想做什麽?
睜着眼睛,思考了一夜,卻始終想不透,最終只能暫時放開,那人既然最後以巨狼下跪來示好,那麽她只能樂天地想着或許對方只是閑得蛋疼,既非友,亦非敵。
事實上,她真相了!
在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上,淡淡的月光下,一襲殷紅長袍美豔男子看着斜倚着樹幹的修長身影,玉笛在他指間靈活轉動。
“混元拳,居然都小有所成了,啧啧,那家夥暗中教了這人多久,居然藏得這麽深。”聲音依舊飄渺若無,修長的手指點着紅唇,有些苦惱地自語道:“怎麽說都是那家夥的人,該送什麽見面禮好呢?”
天明,阿墨一行人睜開了眼,撐着受傷的身子繼續前進,休息一晚上已是極限,容不得他們再耽誤時間。
重新上路,他們更加小心翼翼,因為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不需要巨狼,就是普通的野獸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只是,慢慢地,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一路走過,他們沒有碰到任何毒蟲蛇蟻,甚至蟬鳴鳥叫都沒有,整座森林寂靜的好似除了他們就沒有什麽別的生物。
這種情況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老天在幫他們,冥冥中,似乎有什麽在幫他們清除障礙,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現在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威脅就是悶熱的天氣,這種悶熱讓他們渾身都處于濕濡的狀态,原本這種悶熱就讓人十分難受,現在他們都受了外傷,悶濕的環境會讓他們的傷口發炎潰爛,在森林裏,潰爛就代表着離死不遠。
所幸,現在還并未出現這種情況,只能将疑惑抛在腦後,快步地前進,争取盡快走出森林。
又走了一日,毒蛇和王大松的傷口開始發紅,身體的溫度也在上升,最先發現他們不對的是姜小魚,只是在森林裏沒有藥,沒有好的環境,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阿墨看着神智開始迷糊的兩人,緊抿着嘴唇,眉宇緊蹙,思考着這種情況該怎麽做,當年她傷口發炎時,花笙棠是怎麽救她的?當年她發燒時,花笙棠又是怎樣為她降溫的?
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她本來就極少生病,偶爾的幾次,也都記不清了,受傷倒是經常的事,只是有花笙棠為她精心護理,根本就沒有給她發炎的機會。
“将軍,你們先走吧,不能讓我們拖累了大家,營裏的兄弟還等着我們的消息呢。”毒蛇和王大松神智雖然開始迷糊,但還未全昏迷,知道自己的情況,主動開口讓大家放棄他們。
“說什麽胡話,我花離墨是不會丢下任何一個兄弟的。”阿墨瞪了他們一眼,轉頭對耗子和飛鷹道:“你們兩個背着他們,野人帶路,我們全速前進,你們兩個,都給我撐住,沒有我的命令,都TM給我把眼睛睜着。”沒有辦法了,現在只能争取時間,只要出了森林,他們就有救了。
“将軍,你說粗話。”趴在耗子的背上,毒蛇扯了扯嘴角,虛弱地笑了笑。
軍中的漢子最不缺的就是粗話和葷話,只是阿墨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說粗話的人,突然來這麽一句,倒是把所有人都給說愣了。
“老子就不能說粗話了。”阿墨一巴掌輕拍在毒蛇的頭上,笑罵道。
“呵呵。”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為了讓毒蛇和王大松能保持清醒,大家想盡辦法跟他們說話,同時腳下步伐盡量的加快。
‘嗷呼……’低低的狼嚎聲讓快步向前趕的一行人停下腳步,猛地轉回身,眼瞳猛地收縮。
一,二、三……又是十頭巨狼啊!不對,最前面還有一只小一圈的,總共十一頭。
“媽的,這是天又亡我們嗎?”衆人一臉死灰。
唯有阿墨神色不變,直視着最前方那只小一圈,但明顯是領頭的巨狼,從它的眼睛裏,她沒有看到暴戾的氣息,它有頭顱微歪,腥紅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打量。
舉步向前,衆人驚呼:“将軍。”
擡起手示意他們別緊張,阿墨一步一步地向巨狼走去,聽得身後锃锃锃的刀出鞘聲。
最前方的那頭巨狼跟一匹高大的俊馬差不多,渾體白色,狼頭之上有一小撮金毛,雖然個頭小,但是周身散發的氣勢比它身後的十只強上百倍不止,那種氣勢像是——王者之氣。
她一走近,小巨狼腥紅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在猴子他們緊張的目光上,将它的碩大頭顱湊近,蹭了蹭阿墨的臉頰,吓得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阿墨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沒有退縮,忍受着懼意,站着不動。
小巨狼似乎很歡喜,還伸出舌頭舔得她滿臉口水,然後退開一步,擡起前爪前舉到阿墨的身前。
苦了一張臉忍受小巨狼在她臉上舔口水,阿墨差點一個忍不住就一拳揍過去,看到它把爪子舉到她身前,然後眨着眼睛裝萌地看着她,這一拳怎麽都揍不出去。
無奈地暗嘆了一聲,伸手抹手一把臉,然後攤出一只手放在狼爪之下,再收回來,掌心處赫然多了一張紙條。
果然如她所料,這十一只巨狼,也是暗中那人派來的,這張紙條,是準備表明身份的節奏?
帶着疑惑與激動,阿墨緩緩地打開紙條,那一瞬間,她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澄澈的雙眸驟然瞪得老大,眼珠都快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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