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嚴刑逼供

郭嘉被她咬得微不可覺地顫了一下。

趴在他身上的司馬黎自然感覺得到。她放輕了聲音,聽起來略有沙啞,又無限缥缈:“快說啊,她為什麽在這。”

他抿着唇不說。

頭一撇,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好一個革命烈士郭奉孝,還挺有氣節。

司馬黎倒吸一口氣,緩緩坐起身來,看着不屑理人的郭嘉,更像躺平了任人宰割的小弱貓。

她知道郭嘉吃軟不吃硬,想要撬開他的嘴,就得……她再度俯下身,散開的長發輕飄飄地落到他頰邊,她不經猶豫,觸上他的唇,細細親吻着。

與此同時,她的手滑向了他的腰間,摩挲着尋找腰帶的同時,還捏了捏他腰窩處的肉。

郭嘉被這攻勢驚得渾身一僵,随後猛然睜開眼睛,看到她勾着貓唇,伸出小舌輕舔了舔他的唇縫。剛欲張口相問,又被她趁機深入進來,愈吻愈深。

撬開了。

司馬黎還不待得意起來,便覺身下的男人試圖反抗逆襲。

怎能給他機會反壓,她還沒開始嚴刑逼供呢,又怎能被他奪走主動權。

她好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制住一個大男人還是有些困難的。她竭力壓着他的四肢,堅持了幾分鐘後,還是被他一個翻身扣在了身下。

昏暗中,他的雙眸格外幽深,吸引着她的目光。

他的衣裳早被她扯開,松散地敞着。她平躺在床上,擡眸“欣賞”了一會兒,還未伸出手去,就被他捉住。

“不行。”他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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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未行動,就被他識破了意圖?

“為什麽不行?”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是羞憤,二是氣惱。她第一次不顧矜持,卻被硬生生地拒絕了。想起之前在院子裏碰到的扶霜,她的臉色倏然間沉了下來。

“別亂想。”郭嘉的聲音柔軟下來,表情也不再僵硬。他俯下身,唇瓣摩挲着她的鬓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呂布從長安出逃前,曾把府上的下人全部遣走,扶霜跟在他們後面,卻陰差陽錯逃到了冀州。我今日在路上碰到她,答應過幾日把她送回志才那裏。”

司馬黎挪開頭,拒絕他的觸碰。

郭嘉見她得到解釋後,臉色反而更黑了,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将事情愈演愈雜。

“你從來不會拒絕別的女人,”她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在自己心上補了一刀:“卻會拒絕我。”

他聞言,愣了。

她雙手一個用力,将他從自己身上掀開,她一聲不吭地走下床,給自己斟了杯涼水解渴。

就在剛才,她又感覺到那種似近又遠的缥缈感,令她錯覺自己總是抓不住那個男人。

“我沒有。”郭嘉不知在何時走到了她身後,将她圈在懷中,低頭磨蹭在她頸邊,蒼白地讨好并辯解着。

司馬黎任他抱着,無動于衷。

郭嘉不得已地喟嘆一聲,啞聲道:“我只是不想你意氣用事,嗯?”

司馬黎又是被他氣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管她是否意氣用事,這還不都是早晚的事?

她真是愈發好奇他的大腦構造了。

“從你十四歲那年起,就有妙齡女子在你家門前徘徊。比如那個大眼睛的,總是做多了糕點分給你;還有那個臉白白的,隔三差五地想你’讨教’詩歌。你怎麽不知道拒絕她們?”她轉過身來,每質問一句,便戳一下他的肩胛骨。

這可都是郭嘉不容狡辯的黑歷史啊!

郭嘉愣了愣,問道:“她們都是故意的?”

“……”司馬黎被他一副呆樣氣得沒了脾氣。

“那我明日就把扶霜送走。”郭嘉松了口氣,終于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式。

她依舊瞪着他。

郭嘉見狀,雙眉微微蹙了蹙,下一秒便将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做什麽?”

他将身子壓近了些,附在她耳邊說道:“從了你還不好?別氣了。”

司馬黎的臉熱了熱,自然知曉他這個“從”是什麽意思。她将他推到一邊去,哼道:“算了,不勉強你。”

他又輕笑着湊了過來,啞聲道:“不勉強。夫人,我想要你。”

燈盞中的油已燃盡,室內中的喘息也漸漸靜了下來。

司馬黎枕在郭嘉的胸膛上,輕輕地蹭了蹭,軟着聲音說道:“你把扶霜交給我吧。”

“嗯?好。”

“我把她送到司馬懿那兒去。”司馬黎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他說一聲。

“怎麽又提他……”郭嘉半側過身,低下頭與她纏綿。

幾乎被他包住全身的司馬黎,早就沒了力氣,窩在角落裏任他親吻夠了,才輕喘着氣說道:“既然他都來冀州了,我也得送他一份新婚禮物意思意思嘛。”

郭嘉輕哼了一聲,撇着勾人的尾音,啞聲道:“算上我一份。”

司馬懿惹上郭嘉也是造孽。

第二天,司馬黎帶着扶霜到他暫住的地方,足足令他訝然了一瞬。

“你先前不是說,要我把扶月平安無事地帶回來麽?現在,她在這了。”司馬黎向旁邊一讓,把扶霜帶到司馬懿面前。

司馬懿只淡淡瞥了一眼雙目無神的扶霜,問道:“她是扶月?”

他沒本事分辨得出兩姊妹,問也只是随口一問。

“不錯。”司馬黎颔首。

扶霜聽了,嬌弱的身軀輕輕一顫。她擡起頭來,嘴唇微抖,嗫嚅着說:“我不是……”

她看着司馬黎,眼中帶着不敢置信,變相地控訴着司馬黎指鹿為馬的行為。

“我知道你是扶月,你早就和扶霜掉換了身份對不對?”司馬黎揚了揚嘴角,雙目平靜地看着她。

此言一出,“扶霜”的臉瞬間失了顏色,她張了張嘴,還欲辯白。

司馬懿在一旁皺了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如你所見,兩姊妹互相交換了身份,你眼前的這個是扶月。我猜,早在戲志才送’扶月’入宮時,她們的身份便交替了過來。”司馬黎緩緩陳述着,本來她并不能完全确定,如今看着“扶霜”失魂落魄的樣子,怕是被她料準了。

司馬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持有保留态度:“你怎知道她們互換了身份?”

司馬黎沉默了一會兒,吐出兩個字:“直覺。”

縱使兩姊妹天生心有靈犀,在不經意的細節中也會暴露出些微不同。

扶霜端着碗的樣子、她在月下的身影、她在提起戲志才時,少了那麽一丁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司馬黎只在她那裏看到了尊敬和崇拜,卻沒感受到一絲愛慕之情。

還記得兩姊妹第一次同時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戲志才不經思索地将扶月認了出來,那一低頭的羞赧,她絕對沒有漏看。

說來慚愧,那時她還以為扶月心悅之人是郭嘉,而她與郭嘉獨處時,也總能被扶月撞破。

難怪她總覺得沒有什麽事情能逃過戲志才的法眼。

如此看來,扶月更像是他的另一雙眼睛。

扶霜大抵是為了成全姊姊心中的愛情,才甘願代扶月入宮吧。只是……

“志才當初要的那個’扶月’,卻是被送走的那一位。你現在把她帶到這來也沒用。”司馬懿只消一瞬,也明白過來其中的插曲。他将雙手抄進袖中,不以為意地說道。

戲志才定然在當時就認得出姊妹二人換了芯,只是沒有戳破。他想要回的那個人,名為“扶月”,實為扶霜。

可是……

“他只說要的是’扶月’,你也這麽說。你們都沒點明要的究竟是哪一個,我只管把真正的扶月交給你,你看着辦。”司馬黎笑着将這個燙手山芋轉交給司馬懿,頓覺一身暢快。

司馬懿緊鎖着眉頭,也有些難辦。

扶月本不知司馬黎帶她來着,有什麽目的。如今聽了司馬兄妹二人的對話,心中也清明了幾分,她轉而向司馬懿央求道:“司馬公子,求您讓我留下吧。”

司馬黎見事态發展如她所料,心中寬慰地走上前,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轉身告辭。

司馬懿哪能就讓她這麽痛快地走了。

他瞥了扶月一眼,沒有答應,亦沒有拒絕,而是趁着司馬黎還未走遠時,對着她的背影說道:“我才接到消息,呂布就要來了。”

司馬黎停住了腳步。

呂布從長安敗退之後,李傕郭汜入住城中,擄了天子,殺了王允,一時大亂。呂布在撤退前還曾問過郭嘉的意思,他尚未有根基,只能暫時依靠別人,另求圖謀。

郭嘉知道他的心思,含含糊糊地為他指了一個方向,引着他往南邊去了。

呂布應是打定主意,去投靠袁紹的弟弟,袁術。怎麽又跑到北邊袁紹這裏來了?

袁氏兄弟水火不相容,他怎敢在投奔了袁術之後,又來依靠袁紹?

不管怎樣,呂布一來,定然不是好事。

司馬黎轉過半個身子,見到司馬懿眼中一片漠然,卻是含着笑說道:“回去記得告訴郭嘉,趁着呂布未趕到冀州時,快些逃跑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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