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攪局的人太多

“喂喂!藤原,長太郎又沒說別的,你急什麽。”宍戶亮冷眼旁觀半天了,乍一聽藤原一聲尖叫,刺得他耳朵疼。憑他對鳳的了解,這位單純又謹慎的學弟外加搭檔是不會對一個女生随随便便的,如果不是有深厚的情誼,他絕不會站出來表态。原本中立的他,開始偏向鳳的判斷。

向日岳人也半天沒吱聲,同樣被刺耳發音波及的他忍不住附和:“就是。”末了,還揉揉耳朵,抱怨嘟哝一句,“震死我了。”

藤原發現自己過激,忍足更是在這個時候低頭觀察她,她躲開探究的視線,嬌弱含淚控訴:“他向着立海……”

仁王輕蔑嗤笑,加奈子撇嘴冷哼,柳生推推眼鏡淺笑道:“藤原桑,鳳君向着我們做什麽?這又不是網球賽,怎麽也看不出他是背叛倒戈吧。”

藤原語塞,無助地看向忍足,希望他能幫忙說話,而忍足只是冷靜地盯着鳳。

鳳長太郎這孩子善良、單純、溫和、客氣、慎重,富有同情心,還一根筋……= =|||輕易不做結論,遇事也不會主動站出來,這次他能率先表态,是忍足沒想到的,作為冰帝的前輩,他們對鳳的性格和品行毫無微詞,如果他能這般肯定一個人,那麽他懷中的人就值得考驗一番,忍足更冷靜了。

“我沒有向着立海,只是清楚小瞳的為人,向着她而已。”所以說鳳很一根筋,這麽直白的辯解是不必說的。

藤原很生氣,抹了抹眼睛,“你什麽都沒搞清楚,就相信她,我就不值得信任嗎?如果你搞錯了呢?”

鳳輕易不和女生多說話,因為面對她們會緊張而結巴,更怕說錯話,這次也不例外,卻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心裏話:“我……我……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小瞳兩年前受傷,又突然不辭而別,我一直懷疑和你有關系。如果……真是我搞錯了,那真相大白的時候,我不介意跟你道歉。”

“你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藤原用狂躁氣憤的态度以遮掩她的恐懼。

“小氣。”加奈子實在沒忍住。

仁王也多句嘴:“能發脾氣到是非不分,這還是頭一個。”

柳生完全不想評價,只是默默注視支持着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的幽瞳。

幽瞳感激立海的同伴和前輩,還有鳳的維護,她輕握鳳的手腕,嗫嚅道:“謝謝,”又憂心提醒他,“長太郎,你這樣,日後會不好過的。”

鳳沒理解她的意思,她只好補充:“我怕事後她會傷害你。”這話別人聽着滋味不同,忍不住往深了想,鳳了然,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沒關系,我不怕,我家也不怕,你忘了,我爸爸可是金牌律師,會把官司打到底。”

從鳳出來攪局開始,藤原彩華就心裏堵得慌,看他們互動更來氣,強行擠出兩行淚,指責道:“伊集院幽瞳,你裝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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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更沒有對不起你,從來沒有。”幽瞳難得地有勇氣面對她,說的話雖然算不上擲地有聲,卻也足夠堅定。

藤原彩華閉上眼睛,眼角淌出一行清淚,再一次亮出右手手腕上的難看傷疤,委屈痛心:“沒有?如果不是那次咱們發生争執,你推了我,我重心不穩撞碎身後的花瓶,那碎片會紮壞我的手嗎?你當時将碎片踢一邊,正好劃了我的手腕,你還逃走。現在,你否認得這麽徹底,難道是我發神經編的嗎?你也太過分了!”她聲淚俱下,附帶自嘲自辱的用詞,令人不自覺動搖。

這控訴讓幽瞳開始頭疼,越來越疼,編排的場景令她再次想起兩年前受傷的事情,很雷同。

那天是未來杯鋼琴大賽少年組的比賽日,當時她和很多參賽者在休息室等待,原本興奮緊張的氣氛下一秒便只剩下緊張,因為地震。日本是地震多發國家之一,全年大震小震有數千次,雖然也習慣了偶爾震一震搖一搖,可那天突如其來的大地震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即便日本的建築普遍抗震能力強,但面對高級別的地震,也會令人恐慌萬分。當時,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地動山搖,跟随着大家往外跑,在走廊的時候,窗戶玻璃被震碎,她下意識停住腳步躲避高處掉落的玻璃,可身後逃命的人沒能剎住車直接把她撞倒,都自顧自的,誰也沒有在意她,當時有幾處被劃傷也沒在意,逃離這裏最重要,可就在她要爬起來的時候,不知藤原彩華從哪裏冒出來,一腳踩在她左手上,殘忍狠絕地碾下去,手下的碎玻璃瞬間嵌入手指……

血……

鑽心的疼……

還有……絕望……

當舊時記憶帶着血腥、痛苦和恐懼侵襲而來時,她腿軟蹲下來,雙手捂住頭。天災變人禍,意外變故意……

“小瞳!”

“伊集院!”

她抑制不住顫抖,周圍的人都被吓壞了,紛紛查看她的情況。

柳生蹲在她旁邊,只見她唇瓣微微開合,似乎是在說什麽,當他聽清的時候,忙問:“疼?你哪兒疼?”視線剛好對上她捂在頭上的左手,赫然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關節處的不自然彎曲……

“小瞳,你別吓我們,哪裏不舒服?”鳳也聽見了。

藤原這次滿足了,你也有抖如篩糠的時候,也有在衆人面前丢人現眼的時候。不過,還不夠,她保持面部的傷心難過,“小瞳,你在博取同情嗎?那誰來同情我。”

幽瞳的呼吸很急促,眼鏡後的那雙暗藍色的眼睛灰暗絕望,努力控制不打顫,可還是在顫抖,顫音伴随哭腔,一字一頓,“藤原彩華,你太狠了,當年你才六年級,你怎麽做得出來。”

到目前為止,這是她第二句涉及當年之事,藤原本以為聽了也不會有什麽感覺,因為沒人能證明,可她還是感到一陣心慌,她強弩精神,持續責問之姿,“那是你吧,別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明明是你狠。小瞳,你太讓我難過失望了。”

“你無恥!我什麽都沒做……”幽瞳對很多事情會過腦走心,是非曲直分得很細,別人的事情,她很理性,自己的事情,她很感性,因此她不是個內心強大的人。手冢曾說她堅強,與其說堅強,不如說是僞裝,這種僞裝的堅強不是她主觀願意的,而是用痛徹心扉的經歷和自我麻痹被動換來的,當這種痛苦刺激遠遠大過自我麻痹的時候,她的承受力就會到達臨界點,若這無中生有的指責和刺激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會精神崩潰。

藤原又一次揚揚手腕,乘勝追擊:“這是你害我的證據。”

“你這個壞女人,再污蔑欺負我姐姐,我就抽爛你的嘴!”浩一飚進來,後面陸陸續續跟着一幫人,當他看到姐姐捂着頭蹲坐在地上強忍着的時候,他又氣又急又害怕,“姐姐!你怎麽了?我們來了,你別怕。”

兩個堂妹緊随其後,雙胞胎中的姐姐成美急忙安慰:“小瞳姐姐,你振作一點兒,咱們一家都在這兒,我們陪着你。”

妹妹久美也附和道:“是啊,姐姐,沒事的,那個壞女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知道弟弟妹妹來了,幽瞳心安了些也靜了些,也意識到不能讓弟弟妹妹擔驚受怕。就算事情說不清,就算沒人信她幫她,至少她還有家人,會永遠站在她身邊。她站起來,摟過身邊的弟弟妹妹,眼淚潸然而下,除了午夜夢魇,她沒為這件事流過淚,近段時間她改變心性,過得比較平靜滿足,今天是嚴重刺激心神了。

“姐姐,你別哭,讓那個壞人看笑話,不好,”一向倔強的妹妹久美趕忙為她抹掉眼淚,又憤憤不平道,“我媽媽說,看了不幹淨的東西會長針眼,我剛才看她了,估計明天得長針眼。”

浩一唇角一抽,“嬸嬸沒說還會脫發掉毛嗎?”

久美當真了,一把抓住自己的長頭發,“不會吧?!”

姐姐成美默,你們敢再走岔一點兒麽……

被弟弟妹妹打岔一鬧,幽瞳不再緊繃着那根弦,久美說的對,她不能哭,于是低頭擦幹眼淚,重新轉向藤原彩華。

視野範圍之內,她驚訝地發現音樂廳裏多了好多人,尤其莫名的是眼前閃現的大石秀一郎,只見這位老兄着急忙慌絮絮叨叨:“小瞳!你怎麽能這麽沒有危機意識呢?!吃的虧還少嗎?!栽的跟頭還輕啊?!一張破紙就把你騙了……”幽瞳錯愕,但表情匮乏,“要不是浩一拉着柳生桑滿世界找你,讓我們剛好碰見,我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你怎麽能不動動腦子呢……”幽瞳黑線,“幸好柳生君他們先一步過來,之後會發生什麽,你想過沒有?!不對,已經發生了……”幽瞳滴汗,“你說說你,就算來見仇人,你也要拽上幾個人再來,萬一出狀況還有人能照應……”

大石這麽能絮叨,幽瞳從來沒有評論的欲望,大廳裏的人面色各異,都在心裏給他的嘴點贊,但浩一卻忍不住抽搐唇角無力吐槽:“秀一郎哥哥,你夠了……現在要忙正事……”

對,正事。被大石秀一郎一通念叨,幽瞳又放松很多,原來她得靠別人鬧她才能得到緩解嗎?微微有些囧……

“這都在幹什麽?嗯?本大爺可不記得這個時間音樂廳有活動。”随後出現在這裏的跡部景吾面帶不悅之色,看到幾個重要人物時,他那雙極具透視功能的桃花眼泛起一絲猶豫和疑惑,“手冢,幸村,帶一大幫人過來看戲的?”

手冢向來話少又總是很正經,“找人。”

幸村也從不多話,但開口就很氣人,面帶溫和淺笑:“似乎冰帝是主創之一。”還給跡部一個眼色,示意他關注角色。

跡部臉色一沉,看向疑似對峙的兩個女生,他的臉色又沉了,立海的那個他見過,而且很沒見識的竟然不認識他,該死的,他記得她,冰帝這邊的藤原,哭得跟花貓似的,真不華麗!當他的視線轉向站在一邊的忍足時,臉色更沉了,且誤解了。忍足侑士,你個老不正經的傻帽,夜路走多遇鬼了吧?!強壓心中的不滿,正色道:“忍足,怎麽回事?”

忽被點名,忍足也犯懵,卻也不急不忙:“似乎是立海的伊集院小姐和彩華之間有過節,具體的不知道,我也正想搞清楚。”

本來冒出這麽多攪局的人就夠讓藤原彩華難以置信了,忍足現在這樣一說,她更是難以置信地看他,剛才說那麽多,他怎麽能無視,至少他應該說‘立海的伊集院欺負彩華,我正等着她給解釋’,那她演了半天都是無用功?不可能……

跡部要考慮冰帝形象,“既然如此,有問題的留下,沒事的都散了。”結果沒人動,他有點兒惱,看向立海的鈴木千晶,“你把我叫過來主持大局,現在我來了,你和你的朋友可以走了。”

鈴木千晶閃着一雙靈動的藍眸,和跡部鬥嘴成習慣的她嬉皮笑臉道:“小景,你為冰帝主持大局就好。”言外之意,不必顧及我們全體。

白石雨漫笑盈盈地接過話:“我們都心存疑問,留下并無不妥。”

跡部盯着這倆女生,她們明擺着是好奇瞧熱鬧,反駁道:“好奇害死貓。”

白石雨漫點頭贊同,“說的是,那是貓呀。”跡部被憋了。

幸村精市緊随其後,給出留下的理由,“跡部,伊集院是我們學校的,也是我們網球部的編外人員,我們可不會離開,說不通。”

什麽時候成編外人員了?給切原赤也補個課就算編外人員了?幽瞳覺得這事也說不通。

柳生也站出來,“我們學生會成員理應照顧好我們的學生,所以學生會成員也不會離開。”除了網球部的幾個人,他還看到了其他人。

幽瞳暗想,這話好像說得通。

“不錯,身為學生會的成員,還有……別的關系,我有理由在這兒搞清楚事實。你說對不對呀,跡部?”竟然是立海學生會文藝委員兼音樂部部長望月淩鏡。

跡部看看鳳長太郎,又看看他這位好表姐,略無奈地問:“那你的立場?”

“立海。”開玩笑了,要是僅僅因為表弟長太郎,我就向着你冰帝,那我肯定是神經錯亂,而且幸村這個死腹黑會整死人的。

“那其他人呢?”

幽瞳看到清水從別人身後閃出來,直言道:“跡部君,我是立海學生會學習委員兼學思部部長清水英玉,伊集院是我的學妹,更是我的得力部員,未來的後備人選之一,我有理由搞清事實,考驗學妹。”

在冰帝金口玉言的跡部現在特別無語,這幫立海的一個都不走,相比冰帝的人數,在陣仗上簡直無法匹敵,冷哼一聲對上幸村:“立海都快發動全員看戲了吧。”在場的立海成員得有三四十人。

幸村淺笑回應:“九牛一毛,如果你想看全員,也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典型的氣死人不償命。

跡部不再跟幸村較勁,詢問手冢:“青學也打算插手?”

手冢沉默卻點頭,不二在一旁笑吟吟的:“跡部,人際關系确實很奇妙,你們的藤原,立海的伊集院,我們青學或多或少都接觸過,我很同意立海清水桑說的話,有必要通過一些事情檢驗人格,至少我們該知道接觸的都是些什麽人。”

事關鄰家妹妹,大石急忙解釋:“跡部,小瞳一家和我家一向關系要好,作為好友,我同樣有理由搞清當年事實。”

“誰告訴你她們的過節涉及‘當年’而不是現在?”跡部抓住一個重點詞,他剛來,不清楚因果,本想遣散衆人,縮小影響範圍弄清事實,結果誰都不聽他的,東道主好沒面子。

“我可以證明。”柳生站出來,柳生加奈子和仁王也跟着表态,畢竟他們三人最先出現,都聽得清清楚楚。

“跡部學長,我也可以。”鳳依舊站在幽瞳旁邊。

跡部皺眉了,好好一個冰帝乖孩子居然也涉事其中,而後發生的事情實在令他有一秒匪夷所思,宍戶哼一聲,道:“跡部,确實是這麽回事。”然後向日岳人默默舉手并點頭。

當跡部把視線對上忍足時,忍足從善如流:“我聽了半天,也像是這麽回事,而且,應該有一個人在撒謊。”誰撒謊,他沒說。

藤原彩華的臉色微變。

作者有話要說: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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