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忍足的約請

忍足侑士特意來立海大找幽瞳,來的毫無征兆。這人也不進學校,只在立海大校門口幹等,當幽瞳和清水等人一起走出來時,他眼尖,當即在甲乙丙丁裏找出目标,并穩準狠地給截住。幽瞳看着忽然竄出來的某人,小動物的第一反射神經是快跑,定睛看準後,她冒出一個問號,同時認為他一定是目标出現偏差截歪了。

按照以往慣例,如果有人找來,陪同之人一定會和那人打個招呼就先走了。可因為清水和藤木見過忍足,又都心思缜密,在完全想不出忍足有何理由專程找幽瞳的情況下,便陪在她身邊沒有離開,見如此,學思部其他人也沒有兀自離開,因不知狀況,都探頭探腦地觀望起來。

“忍足君,有何貴幹?”清水溫和有禮地問出所有人的疑問。她禮貌歸禮貌,其實對忍足這個人并不感冒,原因是,他的眼光和品味異于常人,藤原那種人都能入得了眼,而且聽說他跟不少女生關系不明不白,簡直……是那個什麽桶= =|||

忍足自然不知清水的想法,儒雅回答:“我來找伊集院小姐。”

幽瞳默然,咱們有關系麽。

“我們看出你要找伊集院,可作為前輩,我們不希望她有事。”藤木也清晰記得之前的事情,他們誰都不知道藤原最後怎樣,怎麽能随随便便讓和那個瘋子有關聯的人來繼續‘禍害’人呢,不可能!因此他說得十分直接。

忍足不愧是忍足,氣度舉止都無可挑剔,“多慮了,我和伊集院小姐無冤無仇,不會給她找麻煩,只是有事要單獨和她說。”很認真地望着幽瞳,等待她的回答。

清水确實很不放心,可她不能随随便便替人做決定,而且也确實看不出忍足有不軌意圖,更想不出他能對伊集院怎麽個不軌,便問幽瞳:“你看呢?”

幽瞳根本想不出忍足能和她說什麽,還要單獨說,所以她本能地思路跑偏,順嘴平淡回應:“我看不出來。”本來嘛,這種事情這麽奇怪,怎麽看呀。

“……”清水、藤木等學霸一致扶額,原以為她以前偶爾這樣是故意的,現在看來,不盡然嘛。

其他人在風中淩亂:學霸的世界,我們不懂啊!

忍足的小靈魂猛然一抽,故意的?天然呆?可他表面功夫很好,一點兒也沒有尴尬不妥,保持優雅風度,中提琴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悅耳:“伊集院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人跟着你,只要不影響咱們單獨交流,我不介意。”

話說到這份上,幽瞳無法拒絕,以她的情商,也想不出忍足有什麽理由給她找不痛快,便轉向清水和藤木,“學姐學長,謝謝,我想我可以。”

這正副部長相視一眼,藤木囑咐道:“別忘了跟你家弟弟說一聲,那個小護衛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老大?還是很棒?反正她都覺得是誇獎,樂觀地認為浩一有市場。幽瞳又一次沒走主線劇情,思維往支線上溜達。

忍足概念上只是覺得藤木讓伊集院要提高防範意識,象征性給她和自己都提個醒,別給伊集院惹事,變相告訴他:你來過,我們都知道,有問題,就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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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伊集院幽瞳當真就聯系了她家弟弟,不是發信息,而是打電話,說的還很詳細,說的詳細也就算了,竟然毫不避諱地當着他的面,當着他的面也就算了,可能她弟弟對他印象不太好,一聽對象是他,電話聽筒那邊就是一聲大嚷,他黑線了,清楚地聽到電話漏音:離他遠點兒,沾上就是事!此時此刻,忍足亂了,他是偶爾花,但不是天花,好吧…… 有病毒傾向的結論,他很不适。

他暫時無從評價伊集院弟弟,但對伊集院幽瞳的第一印象是實心眼。他有一種淡淡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之感。

回歸正題。

他保持溫文爾雅作風,把伊集院請到一家很有品位的咖啡廳。別的女生或許在得到忍足的邀請時會興奮臉紅,并會努力掌控自己的智商情商以附和忍足的喜好,可幽瞳做不到,她輕易不和生人交談,更別說突如其來的造訪,還有這讓她心裏很沒底的邀約。

所以,她拒絕,“忍足君如果有事就直說吧,那樣挺麻煩的,我也不好意思。”

忍足幾乎沒被女生拒絕過,乍一聽很新鮮,倒也和顏悅色,“事情有點兒多,我也想詳談,總得坐下來聊,再者,我也做不出怠慢女生的事情,也請伊集院小姐能夠體諒并賞光。”

說幽瞳不為難是假話,她并不想随随便便跟他走,她微低着頭,手指來回絞着衣角,想找更合理的理由,可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她真不好再拒絕。這一切看在忍足眼裏,就是一個女孩兒嬌羞緊張的表現,他不動聲色順水推舟,冠冕堂皇地将幽瞳半推半就給帶到了咖啡廳。

幽瞳對咖啡口感并無研究,以學霸的腦容量來說,只知道理論上的分類和成分,其他的,興趣低,經驗少。所以忍足在客套之後,幽瞳只是憑那微乎其微的經驗,點了一份相對口感熟悉的摩卡。

忍足體貼地又為她點一份檸檬蛋糕,幽瞳阻止了。忍足簡單說明,兩個配在一起口感會很好,又問:“怎麽,你不喜歡?”

“不是。”她沉靜搖搖頭。不管怎樣,他們不是熟人,雖然被迫和他談事情,但總有蹭吃蹭喝的感覺,她不喜歡欠着人家什麽,但終究沒有解釋。

忍足很精明,見過的女孩子也多,幽瞳的一舉一動都能體現出七七八八的想法,自然他也讀得出來,最根本的一句:不管出于什麽,和他在一起,她不自在。他能理解,畢竟藤原彩華給她留下了慘痛的深刻印象,而這之中的導火索竟然是自己,即便他挺無辜。左想右想,怎麽偏偏是他攤上這麽個不是他的事的倒黴事呢,也算提醒他,別有事沒事跟女孩兒湊近乎。

在他嘆息之際,幽瞳鼓起勇氣道:“忍足君,有事情就請講吧。”本想讓忍足主導話語權,可他反而不說話,為了不耽誤時間,她只得開口。

忍足沒有急着說正事,他發現幽瞳是個說話不轉彎的女生,他如果轉彎,只怕她也聽不懂,索性也直言:“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啊?”幽瞳聞言皺眉,無遮擋的藍眸裏泛起不解之意,這話從何而來?她以前是崇拜向往,出事之後有過怨,但也只是一種不平衡,知道跟人家沒關系,完全怪不到他頭上,怨念什麽的早沒了,所以讨厭一類的更說不上。

“……”看反應便知他想得過于嚴重了,那雙暗藍色的純淨眼睛絲毫不存在謊言,“但你也不願意看到我吧。”畢竟跟他有些關系。

幽瞳搖頭,明明都是生人,哪兒有什麽願不願意的,“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麽來找我。”

“僅僅是這樣?”忍足不大相信。

“嗯,畢竟我們沒什麽關系嘛。”

“……”她說的對,可忍足有點兒受傷,傷了他略自戀的尊,幽瞳是實誠,可不是傻實誠,他把幽瞳想傻了,也想俗了,以為和別的女生差不多,都或多或少着他的道。

“忍足君到底要說什麽?”幽瞳不想說沒用的。

忍足調整好情緒,便言歸正傳。原來他去查了當年的事情,即便這件事情與他無直接關系,也認為有必要知道真相。猜到伊集院不會再提,藤原也不會提,好奇心和良心使然,他動用家族勢力尋得個中真相,跡部認為他多此一舉,并且詫異于這個鮮少用家族勢力的他會為這既成事實的事情刨根問底,忍足的解釋是為了良心上過得去些,還有,不想糊裏糊塗的被人利用,何況還害了一個人,毀了她的前途。

跡部沒說什麽,随他便就是了,原本不想插手,可又不想忍足為此過多分神影響全國大賽,也無聲無息地提供助力。只是當年天災人禍混在一起,沒有第三人作證,只能從之前在音樂廳的情形推測事實。不過,他們倆同時想到一件事,有辦法确定藤原的謊言,就是挖掘造成她手腕上那道疤痕的原因。

原來,藤原國中一年級的那個暑假,她和家族姐姐争執時被打碎的花瓶割傷造成的,屬于純意外,當時傷得很嚴重,她那個姐姐一時害怕跑出去叫人,因割傷的位置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為了家族名譽,只好請醫生到家裏來。這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藤原彩華自然不會讓人知道,從受傷到愈合又發生在暑假,自然也沒外人知道。

網球慶典後,忍足再也沒理過她,她受不了了哭着來找他,卻也只是承認自己撒謊将造成傷口的事情移花接木,其實就是想刺激幽瞳,雪上加霜讓她頹廢,以滿足虛榮心維護自尊,讓忍足厭惡幽瞳,也印證忍足對自己的情誼,可天不由人願,原本應該只有三個人的事情演變成3的N倍人數參與進來。果然,做人不能太狠毒,否則畢當一敗塗地。忍足順勢問她兩年前的事情,她心中肯定誰都沒有證據,便沒有承認。忍足也沒什麽好說的。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藤原是在撒謊陷害你。至于兩年的……”他停了一停,不知道該用哪個詞,意外?對伊集院不公。故意傷害?他沒證據。“事情,實在無法證實,但我也知道跟藤原有莫大的關系,還有,我也很抱歉那天一開始對你說話态度不好,而且她傷害你,也有我的因素在裏面。”

幽瞳淡然擺擺手,言簡意赅,“不用在意。”她善解人意,這不是忍足的錯,本無關系,何必強求。至于藤原是否親口承認也沒意義了,這事已經句上號。

忍足看着她端起咖啡,低眉垂眸,平靜淡然,那咖啡的白色霧氣到給她增添些許夢幻感,他能讀出這個情緒,這個女生很平和,他也能在良心上得到些許解脫,只是他看到她捧杯的左手,心情又有些不好,畢竟是毀了,而且身心俱毀。

一時間兩人無話,一個靜靜喝着咖啡,一個悄悄看着對方。

“嘗嘗檸檬蛋糕吧,這家的味道極佳。”忍足打破沉寂做推薦,幽瞳擡眉應了一聲,道聲謝。

惜字如金。

忍足沒見過這麽娴靜寡言的女生。在熟悉的冰帝,大多女生或高傲或羞怯,不過不管出于禮貌、讨好還是顯擺,總會有說有聊,不冷場。說她們虛僞吧,有些過分,說她們真實,所占比例也不會太高。真假參半,總有的說。立海的女生他也見識過,也高傲,其中特立獨行的不在少數,普遍能言善道,也能聊,就像他認識的望月淩鏡、白石雨漫和鈴木千晶就是高度代表。可眼前這個立海女生,或者說這個女孩兒,太沉默寡言了。

“伊集院小姐,你一直寡言少語嗎?”他真的好奇。

幽瞳猛擡頭蹙眉差異地看着他,目光中透露出一個意思,這又是怎麽回事?忍足默,就差一個‘啊’加一個‘?’,事實告訴他又猜錯了。

似乎感覺到自己全程互動太少,有點兒冷着人家,幽瞳輕聲慢語:“應該不算是,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敢情是真的沒話說,忍足又受傷了,不過他可是很有閱女經驗的,随便拽話題還不容易,“你指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藤原,還是別的?”

幽瞳想了又想,“她已經不需要評價了。別的,好像也沒別的可言吧。”

這個回答出乎忍足預料,本以為會打開話匣,聽她一通抱怨指責,結果人家一句話把他給按歇菜了,不甘心又問:“你沒想過報複教訓她?”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很考驗人,怎麽答都不好使。她善良,可不代表受了欺負還要迎合人家,可如果露骨地開罵或下黑手,她也做不出來。她雙手抱着咖啡杯,輕嘆一聲,幽幽道:“我比較笨。”

這自貶自嘲的話在別人看來似乎是沒水準,其實很有內涵。忍足不是缺心眼,心思玲珑的他細品半天發現其中奧妙,話說的笨而實,理卻通透,有自知之明,還能屈能伸,再次發現她絕不是個傻姑娘,踏實又現實。他不想點破,旁敲側擊往別處引:“你不行,你家也不行?”

幽瞳抿唇淺笑,“平凡人家,只願安好。”這是她最簡單的想法。

若不是親眼看到伊集院目光中帶出來的溫暖寧和,忍足會認為這話是一種遮掩,誠然,誰都希望家庭和睦美滿,但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平靜面對顯然不可能,而且,他也順帶手查了伊集院家,“平凡?伊集院小姐很低調。”

幽瞳莫名眨眼,臉上盡寫‘不是低調,是事實’,并且難得地說了自見到忍足以來最長的一句話:“難道要讓我爸爸像給大學生講課一樣教訓藤原?還是讓我媽媽拿着手術器材威脅她?或是離譜地指望我弟弟扛着小號吹聾她?不能,不行,也沒用吧。”

“……”忍足又一次無言,為什麽伊集院總是說令他想不到的話,可他聽後又覺得言之有理,太邪門了。而且,他似乎看出來她并沒有倚仗家世的概念和意識,甚至大膽猜想分支中分支的她可能都不知道背後勢力,可這個猜測讓他感到略荒謬,不能吧……

這次的對話結束于幽瞳弟弟的嚎叫——來自電話,忍足只好又一次聽到漏音的對話,再次默默承受‘大麻煩’的罪名,努力顯得若無其事以遮掩自己微微抽搐的唇角,并送伊集院離開。

幽瞳認為此事到此為止了。

忍足原本計劃也是此事講清就到此為止,可他回去後發現似乎還沒有。

柳生知道這事是在兩天後,來自清水和藤木的閑聊,然後,又聽到一些人聊的八卦,迫使他開始想事了,由于智商過剩,結合網球慶典當天的所見所聞,越想越事多……

作者有話要說: 小瞳的這種思維恐怕誰都得無語,忍足和仁王一樣,沒準備好就來了。

關于論壇的情節,以後還會出現,大家對論壇的情節有何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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